穿成克夫小夫郎 第279節
“即使如此,我也去,等等我?!?/br> 因此去桃花鄉的人就多了起來。 從北雁郡城往北走個十二三天就到了,若是趕路急著,十天也行的,這一路也沒什么大山,多是平原,因為途中去的人多,一問都是去桃花鄉的,結識一二,搭伴前行。 后來人便越來越多了。 北安伯府。 府邸占地很大很大,頂著現在的齊宅有二十多個了,岑越起初看建造府劃拉地盤的時候,還覺得太大,人家官員說不大的,這是伯府規格如此,還說若是在華都內城,是用不了這般大—— 華都內城,可謂是寸土寸金,都是皇親國戚。 官員意思伯府都蓋到這邊了,土地也不值錢,好在這兒有一條河,景致不錯,“……伯爺您現在瞧著地方大,可往后,小公子襲爵,再往后四世、五世同堂……” 岑越知道這人是奉承他,可一想五世同堂,如今孩子結婚早,還真有可能,不過那會年歲一大把了,想想就覺得遠。 便由著官員繼續cao辦了。 伯府的設計是五進院子,有著北方的居住習慣,比如盤了火炕,還有火墻等,還有南方華都那邊的居住習慣,多以園林景致點綴,每個院子住處都有不同的景致。 像是竹園、菊園、梅園等,還有抱水居、賞雪樓等。 岑越的搬家,被褥什么的搬進去,灑掃收拾,還有習慣用的家具什么的,各自的人手收拾等,齊家上下搬了近十天,才堪堪收拾完,安頓好。 而這還沒完。 “伯爺您說笑了,哪能是擺幾桌席?!甭勚窆霉谜f。 岑越問:“那還有什么章程?” “奴婢是知曉內宅事,以前宮里也辦過宴,前頭奔波的,各種章程步驟細節,那太監知道的比奴婢細?!?/br> 齊少扉回來,自是帶了兩個太監一道回來,如今府邸三個太監:程子、四喜、朱二明。 程子跟的是圓月,做了貼身伺候的。 四喜朱二明以前是跟齊少扉,自從齊少扉回來后,家里地方小,伺候的人多,齊少扉也不愛人近身伺候,太監雖是沒根到底外貌似男子,鄉里人沒見過,岑越也喜歡用舊人,一時給忘了兩位。 這兩人一直沒跳出來,老老實實的做點雜事,如今府邸蓋好了,岑越聽聞竹姑姑這般說,心想著這兩人此時是想借機邀差事了。 不過這也沒錯,該的。 “伯爺,時下跟以往不一般,府邸蓋好,以后便要有章程?!北阏f。 岑越點了點頭,“我知道。叫兩人過來?!?/br> “是?!?/br> 后來岑越是幸好帶著這五位回來,程子跟圓月那是大材小用了,宮里的太監姑姑手段見識不一般——反正皇家那套流程,比他熟。再加上這三位太監是他后來換的,總管給挑的掌過眼,確實是耐心足,幾分圓滑,也聰明機靈,知道什么時候不打擾主子,老老實實守在一邊,什么時候跳出來在主子跟前顯露本事。 總之,都是人才。 伯府辦席這事,對外邀官員等事宜是四喜,朱二明負責盯著采買廚子等事情。 至于曹寧公公,這位是圣上心腹太監,岑越不敢拿這些瑣碎事讓曹寧來,先前都是麥種公務,尤其是拿下地方官時,岑越把這位當‘尚方寶劍’一般。 當初唐宵去救秦鈺,岑越咬咬牙讓‘先斬后奏’,心里也怕,干脆讓曹寧公公一道去了,圣上派的人,也好用,算是上了一重保險。 如今又忙活了一個月,因為往各地通知派回帖,最遠的那就是北雁郡了,一來一回就二十天,再給對方收拾收拾,總之等北安伯府真的‘喬遷喜宴’,已經是十一月初的事了。 此時北方略有些冷,可豐收的喜悅,到處都是黃燦燦的,路邊山上野板栗樹,各種路邊野花,還有齊家果園,紅彤彤的蘋果樹,一路走來,空氣里都是果子的清香。 北安伯府認真說起來占了半個桃花鄉的邊,偏著其他鄉里交接處,地特別廣,北安伯府外是青磚鋪路,開了一條大道,兩邊栽著桃樹。 如今自是沒結果子。 此時車馬水龍,竟是在荒無人煙的地方開出了一座氣派府邸,露出幾分繁華來。 府邸門大開,各方來客。 這宴席一直辦了七日,頭一日時,岑越齊少扉親自在桃花鄉老宅子那兒等著,等的是許外公前來。許外公今年六十四,頭發花白,可能一路舟車勞頓緣故,精神不太好。 “外公?!饼R少扉親自到車前。 許外公外婆,見了少扉,雖是第一次見,卻眼眶發紅,外婆更是握著齊少扉的手顫抖著,眼淚婆娑,透著齊少扉像是看已故的女兒。 “是阿扉啊?!?/br> “是,是阿扉,外婆?!饼R少扉扶著人溫聲道。 許外婆是位小老太,此時抬著頭,仔細瞧,說:“阿扉,你站直了,讓外婆好好看看你?!?/br> 齊少扉本是彎著腰,聽聞便站直了。 “好孩子,高高大大的,有福氣?!痹S外婆說。 齊少扉便說:“外公外婆,我很好的,以前也是能吃能睡,沒什么委屈的?!?/br> 許外公聞言,知道外孫是想寬慰他們二人,只是……哪能沒委屈,過去樁樁件件,都是委屈—— “外公,這是越越?!饼R少扉說。過去他真不覺得委屈,癡傻失憶時,劉mama覺得委屈的事,他其實記不住,那時候一方小天地院子,只要吃喝,時不時有點心就夠了。 后來,越越來了,癡傻時光靠著點心有些甜,后來就全成好玩的了,跟著越越在一塊,做什么都是有意思好玩的,都是甜滋滋的。 可能當時難了些,過后回頭想,也是有意思的經歷。 許外公替外孫抱艱辛,卻見外孫雙目清澈坦坦蕩蕩的輕快,便知外孫是真覺得日子好,當即是一笑,說:“好。咱們大華大名鼎鼎的北安伯,終于見到了?!?/br> “外公,您喊我小越就成了?!贬叫φf。 許外公眉目正色幾分,“稱你北安伯并非見外,這天下凡是吃麥子的百姓,皆受你恩,北安伯擔得起萬人稱頌,我是地方官,本是要拜見行禮,知你肯定不愿受?!?/br> “食君之祿,分內之事?!贬降?。 許外公點了頭,朝著華都方向見禮,說:“圣上賢明才出能臣?!?/br> 后是圓月岔開了話題,回歸家庭私情,一下子輕松活潑許多。 宴席來往客人皆是北雁郡下屬官員,岑越位置高,有四喜、朱二明在旁招待,他和阿扉見見客寒暄一二,幾分架子幾分親近就是了。 “伯爺,外頭還有些鄉紳來了?!?/br> 岑越便讓曹羅去管外頭的事,“來者是客,若是天晴,桃花路旁擺上幾桌,謝過遠路客?!?/br> 后零零散散還有讀書人。 人多了,外頭桃花路旁桌子也多了,鄉民來湊熱鬧,北安伯府便熱情招待,來者是客皆能吃。岑越和齊少扉還出門招待一二,同大家飲了薄酒。 “那便是北安伯,比傳聞中更添風采?!?/br> “很是親近?!?/br> 北安伯出身非貴族,自是親近他們百姓了。 “散士大人好俊的樣貌啊,與北安伯相配?!?/br> 齊少扉聽到此話,很是高興,還拉著那位讀書人聊了片刻,讀書人圍著,有說文的,還有拿出琢磨許久的詩請散士大人相看點評,齊少扉心想什么沒有靈氣硬湊出來的詩,面上說:“不如說說現下,那便詠北安伯吧?!?/br> 眾人有的苦思,有的當即是兩句拍馬屁的話。 齊少扉搖搖頭,當即來了一首,眾人皆是回味而后夸好,齊少扉心想,到底是太過莊嚴了,少了幾分他和越越的恩愛,不過這也不好流傳出去。 當日齊散士大人回府,是夜里翻來覆去睡不著。 岑越招呼客人一天,有點困乏,感受著身邊人烙煎餅,便迷糊問:“怎么了?今日還不累嗎?”這都不睡。 齊少扉是暗暗捶床,“越越,我今日做了一首詩?!?/br> “嗯嗯?!贬嚼ьD,都沒聽清。 齊少扉又說:“詩中說北安伯的,卻覺得過于嚴肅正經了,這北安伯是你也不是你,外人只知麥種敬佩你,覺得你威嚴又帶著親近,我說完了,大家夸好,覺得你是神人?!?/br> 岑越嗯嗯兩聲,阿扉在嘀嘀咕咕說什么神? “后我又想了一首,只是羞澀,在心中幾經反復,到底是沒念出去,現如今回來,越想越有些后悔,沒讓那些學生聽聽咱們倆的情誼……” 岑越閉著眼迷糊快睡著了,耳邊什么羞澀,便心里想,齊大崽還有羞澀的時候? “越越,你睡了嗎?” “唉,我和越越你之前感動天地的愛情,誰人可知??!” 岑越只想睡覺,想讓大崽早早睡別嘀嘀咕咕捶床了,是‘頑強’的掙扎說:“你說得對,快說吧?!?/br> “越越,你也覺得咱們愛情就要讓大家知曉?”齊少扉來了精神。 岑越嗯嗯兩聲,快睡吧,出口是:“快說吧?!?/br> 這一夜齊少扉是睡不著了,本來是要睡得,后來閉著眼,越想他后頭所做那首詩越覺得缺了,太少了…… 便腦子里給補,給修,最后干脆是輕手輕腳起床去了書房。 后來據府中下人說,那一頁書房點燈快到天明,三少爺誰都不讓伺候,下筆如神助,洋洋灑灑,寫了又寫,不知是什么。 還能什么,按照后世學歷史的學生說:這都快是情話冊子了,也幸好國家教育不讓早戀,不然就齊散士給北安伯寫的情話,今個一首詩,明個一首詞,最離譜夸張的是天豐四年秋,連夜做了一篇賦! 這要是放九年義務教育中,那得背死。 感謝未能將此情話冊子收錄在課本中。初高中生免學了,但大學生尤其是歷史、文學專業的,那都是必修課。 后學生吐槽齊清越文集,眾人好奇慕名去看,結果:emmm…… 【剛看開頭覺得沒讀過,后來搜完沉默了,高中時有人追我寫的情詩抄上面的兩句?!?/br> 【一樣,不知道詞名,但里頭幾句真的很紅?!?/br> 【還以為是網紅不知名拼湊的,就有點rou麻惡心?!?/br> 【前頭你仔細看,齊清越做的詩真的超高水平,你可以說他rou麻,但哪里惡心了,句句經典,字字珠璣?!?/br> 【別生氣別生氣,我說惡心,只是我單身狗,齊清越和北安伯的愛情可歌可泣,我就是羨慕的?!?/br> …… 此事不提,就說第二日,齊少扉便帶著他的大作,精神充沛的出門在外招呼客人了,尋常百姓鄉紳不識字的,齊少扉便客氣幾句,到了讀書人那桌,是不走了。 眾人相談,酣暢淋漓,欣賞了齊散士的大作,爭相抄錄品鑒。 北安伯府喬遷宴陸陸續續的熱鬧,一直到十一月底十二月初,才得了幾分安寧,因為天冷了,下了一場小雪,天晴后雪化開,幾分泥濘,路不怎么好走了。 岑越望著路,感嘆了句:“要是修成水泥的就好了?!?/br> “越越什么水泥?” 岑越給阿扉講了下,齊少扉對越越來的那個世界一直充滿了好奇,有電燈泡,有電視劇,還有千里傳音的電話,如今是水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