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克夫小夫郎 第176節
岑越只能笑著說是。 不然咋說,說種田賣果子不丟人,拋頭露面東奔西走也挺自在,見了許多世面,吃了各地美食,瀟灑自由真不錯。 人家官夫人只會覺得你是油鹽不進的傻子。 兩人地位如今是不平等,又是陌生人,穆夫人客氣應酬一會功夫都算是官夫人體面沒什么架子了,后來婆子來傳話,說前頭謝客,穆夫人便讓婆子送岑越出去。 岑越便起身告辭。 前前后后,在穆府時間加起來有個半小時。岑越到了二院回廊上見到阿扉,兩人眼神交流,皆是眼底含著笑意和輕松,并沒多說什么話,先一道往出走,一直出了穆府大門上了自家車,這才是‘原形畢露’。 齊草莓說:“當大人可真無趣?!?/br> “是啊?!?/br> 夫夫倆對視一眼,岑越便說:“去不去西市吃飯?” “好啊好啊,我想吃飛餅,老板飛餅?!?/br> “天氣熱我要吃涼拌的粉?!笨诟懈拙€差不多,還有老板自己做的剁椒醬,麻麻辣辣的很爽口。 齊草莓就變卦,學人精說:“那我也要吃涼拌粉?!?/br> “再給你加個飛餅,羊湯咱們一人一半?!?/br> “好好好?!?/br> 等王勇驅車到了西市,停了馬車,岑越給王勇了銀錢,讓王勇自己在外頭解決午飯,他和阿扉在西市到處逛逛,吃吃飯,不著急回—— 貨都賣完了。 兩人要了飛餅,泡著羊湯吃了,還分享吃了涼拌粉,又吃了各種小零嘴,岑越和齊少扉還去書店逛了一圈,齊少扉看了圈,沒多看書,倒是挑著官府的邸報看了會,又放了回去。 是什么都沒買。 書店伙計有些不樂意,伸手撫平邸報,岑越見狀,便問多少錢?;镉嬕粯?,見這兩位面生,說了個價錢。 一百文錢。 “這貴了些,我聽聞邸報是不要錢的?!贬秸f。 那伙計就差跳腳了,說:“不要錢那是讀書人看的,你一個夫郎,要是看邸報自然要錢的?!?/br> “是我看的,我是讀書人?!饼R少扉出聲,“你亂報價,我夫郎沒說錯的,你見我們外地來客,張口誆騙我們,剛我聽了,這邸報你說的,押十文錢免費看的?!?/br> “剛才那位是秀才,人家有功名,又在官學上學,同你們自然不一樣的?!被镉嫎O力爭辯解釋。 他確實是報了高價的,但如今說起來可不能吃虧了。 岑越見阿扉幾分認真護他,便說:“不買書了,去別處逛?!?/br> 齊少扉嗯了聲,跟著越越離開。 那伙計還在那兒念念不休,說沒有銀錢就別來看書買書,什么人呀,問了價錢也不來買。齊少扉臉垮了,岑越牽著阿扉的手,兩人又一道折回去。 本來念念不休的伙計嚇了一跳,看兩人,色厲內荏說:“怎么?我又不是罵你們,說說念念還不成了,你們想干什么?我告訴你們啊,可別亂來的?!?/br> “那份亂的邸報我們買了,一百文不可能的,說實話?!贬降?。 伙計張口半天,最后道:“算了算了,你們真是麻煩,給二十文錢拿去吧?!边@個是官府送來的,本來是不要錢的。 岑越去結賬,齊少扉同那小伙計說:“你也是遇到我家夫郎,心地好,不同你計較,你那明晃晃的兩個價,我還沒說我是舉人呢?!?/br> “哈?!”小伙計手一頓,眼睛瞪圓了,磕絆說:“您、您是舉人?!?/br> 齊少扉點點頭,“對啊。我剛說了,我是讀書人的?!?/br> “對、對不住您,我沒認出來……”小伙計現在怕了賠禮道歉,就連邸報,也成了五文錢拿去吧。 岑越:…… “你剛說的官學怎么上?” 伙計忙答:“上官學的都是秀才,舉人老爺身份怕是不成的?!?/br> “既是給我們便宜了邸報,那我再要一些紙,不用太好了,中不溜就成?!贬劫I了些東西。 伙計忙去拿紙,這次不敢亂報價錢,連著用油紙包起來,收錢時臉漲紅,岑越見狀,說:“我也是做買賣的,看人下菜不好,和氣生財?!?/br> “知道了,這位郎君?!被镉嫺赃吪e人老爺也道了謝,人家沒有為難他。 齊少扉拿了東西,便同越越出了鋪子門。 這次鋪子的伙計不敢碎嘴了,只是望著那一雙背影,喃喃說:“可真是奇怪了,就沒見過這樣的舉人夫夫……” 奇奇怪怪的,尤其那舉人不像是舉人,夫郎也不像做買賣的,不過兩人一看就是兩口子,同進同退,也沒旁的話,一個維護一個,說起來,也是和氣。 沒在繼續逛,岑越齊少扉拿著東西回車上,王勇早早等著,趕車回了客棧,第二日啟程回鄉里,夜里岑越和齊少扉收拾行囊,說起今日去穆府做客。 齊少扉其實不想提這個,覺得無趣,“穆大人指點了我許多,讓我上進,多多念書,早日科舉同朝為官——”他說到這兒蹙了下眉。 岑越便知道,穆大人肯定是暗暗提醒了阿扉,讓他不要經營買賣做商賈了,保存體面云云。 “這個世上等級真是分明啊?!贬礁袊@了句。 今日他們在穆府做客,穆大人有品階,他們處處矮一截,去了西市逛街吃食,這邊認錢,都和氣生財熱熱鬧鬧,跑到了書鋪看書,不說前頭,就是伙計聽到阿扉是舉人,便害怕了—— 岑越其實不喜歡這般,阿扉也不喜歡的。 有什么說什么,阿扉看邸報翻了下,人家伙計不愉快,想賣貨很正常,但漫天要價誆他們外地客,這就不地道了,岑越要真是一百文買了邸報,他心里肯定也生氣。 一份a4大的邸報,只有一面抄寫,一百文當他傻嗎。 而且邸報都是衙門免費投遞給各個大書鋪的,供百姓免費瀏覽看,不過時下百姓識字的少,也不愛去逛鋪子,多是讀書人去看看,在鋪子里瞧不要錢的,借閱的話要一點租金意思意思。 “越越不喜歡這樣,我也不喜歡?!饼R少扉坐在床邊疊衣裳,把疊好的衣裳一件件放在包袱上,一會打結收拾好。 若是時下有功名的讀書人見狀,肯定是大吃一驚不可置信,堂堂一介舉人老爺,竟然做這些事情,還是后宅婦人之手的事。 這也是齊少扉病過,整個‘童年’受岑越影響很大的,即便是如今好了,沒有了條條框框束縛影響,整個人隨性爛漫。 “對了,今日你問過楊善之嗎?”岑越換了個話題,一邊跟阿扉說:“牙粉先不裝進去,明日還要用?!?/br> “好?!饼R少扉就把牙具一套都拿了出來,明日他在收,一邊說:“我問完后,穆大人沉思了下,可能以為我是想走什么門路吧,認識了什么了不得的官?!?/br> “所以一來一往試探了幾番,我說實話,他是不信的?!?/br> 岑越:…… “我感覺下次來的話,穆大人能打聽到的,肯定會找我的?!饼R少扉說到這兒,燦爛一笑,“第二趟送貨,我還要來?!?/br> 岑越:“……” 你一箭雙雕啊。大崽! 沉浸官場的人,可能一件事,凡是跟官員沾了什么邊,那簡單的問題就能變著法子琢磨了又琢磨。 穆府中。 兩人走了后,穆大人確實是跟那位趙舉人說起來,“你說,剛才齊清越說的那位楊大人,到底是何意?” 趙西席也拿不住,先把齊舉人剛說的話重復了遍,“他說未受傷前,進京參加會試,同住一間客棧,大人說是長文七年的舉人,齊舉人像是隨口問問……?” “不對,這個不對?!蹦麓笕藫u搖頭,“我是長文七年的舉人,不錯,但我會試不是第二年春趁熱打鐵,齊清越知道的,卻還問楊淙——” 這個趙西席知道,穆大人得了舉人后,不敢保證來年必中,愣是在等了三年,才參加的會試,中了進士,參加了殿試,名次不靠前,但也不算太差。 是正兒八經的天子門生——參加過殿試的都算。 趙西席自是羨慕的,他是舉人身份,可屢屢會試不中,至今未得進士身份,如今某官倒也可以,就是要打點疏通,要是盛京有人最好了,可惜他一無錢財,二無門路,幸好穆大人提攜,讓他做了西席,慢慢備考不急。 “楊淙,楊善之,泛陽郡……”穆大人呢喃兩句,最后想了下,面上不動如山,說:“我有一老友,在盛京,許久未聯絡……” 趙西席心中一動,知是穆大人想法為何,想托人打聽打聽這位楊善之,若真是在盛京做官,或許可借齊清越這個面子情,搭上門路。不過也有一點,“大人,齊清越說只是相識,隨口問問,或許那位楊善之并未考中,再或許和齊清越有芥蒂……” 這倒是。穆大人后來下筆便酌情慎重許多,并沒有說齊清越的事,就只問了問楊善之此人可有做官,如今在哪里云云。 …… 一路輕車,到了桃花鄉才五月十日。如今草莓就三畝,早春第一批岑越送北雁郡,二苗是趁著天涼往福寧府縣去,跟他前后腳送的貨,都是達官貴人、富豪鄉紳定的貨。 如今二苗回來了,比他到家中多幾日。 地里的果子在二苗指揮下,摘的七七八八,聽趙嬸說,姜老板還跑了一趟青牛鎮,曹羅就只負責桃花鎮、柳葉鎮了。 剩下的草莓就是最后一批了,寒瓜下來了。 車隊在二苗安排下,休整過,就等岑越回來歇一歇,可以拉著寒瓜出發了。 姜二苗曬的也黑了一些,在會客廳趴在桌子那不知道算什么,聽到小越哥回來了便拔腿往前頭去,兩方打了個照面。 “我正算賬呢,估摸小越哥快回來了?!?/br> “小越哥你們一路平平安安吧?” 岑越點頭說沒事,“我先和阿扉去洗洗漱,晚上一道吃飯?!?/br> “好?!?/br> 岑越和齊少扉先洗漱,又是里外洗涮一遍。齊少扉拿著水葫蘆給越越身上澆水,想到什么,突然說:“越越,先前姜夫郎和寇長峰洗了半個多時辰,我等的都餓了,那會不知道為什么這么慢,現如今知道了?!?/br> “……他倆肯定沒亂來的?!贬秸f。 畢竟在他家耳房洗澡間,離的也不遠,二苗有分寸的。 齊少扉:“越越是想和阿扉亂來了?!?/br> “我沒有,別瞎說!” “你剛先說的,我也沒說他們倆做了什么?!?/br> “齊草莓?。?!” 齊少扉便笑,不撩撥越越了,給越越仔仔細細洗干凈。等洗漱完,換了干凈衣裳,兩人穿著短打一出來,姜二苗也在了,手里抱著賬本子。 岑越:“不急算賬的?!?/br> “我就先拿過來?!?/br> “對了你家長峰呢?” 姜二苗說:“和大黑在地里,我剛算完了寒瓜,明日我先拉走,吳掌柜估摸得再有個三四天才回來,他再歇幾日,那就到了二十號了,那時候寒瓜又熟一批出來……” 草莓是岑越北雁郡城最遠,其次姜二苗福寧府縣,最后是吳掌柜的豐禾府縣。三人是輪著來,賣寒瓜也是這般,姜二苗先第一批。 “小越哥你多歇幾日,反正地里寒瓜第三批熟,不著急,到了六月多你再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