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克夫小夫郎 第132節
可見秦家興旺。 秦少爺是秦家最小的嫡子,上頭一個大哥,入仕做官的,如今在盛京,就是嫡親meimei去年也入宮受選,封了個惠妃。 秦小少爺是背靠大哥,又靠妹子,總之是在北雁郡扎了根,說什么都不挪窩,不去盛京,就要留在老家里,照看祖父祖母。 秦祖母偏寵秦少爺,很是疼愛,嬌養的秦二少爺一貫的游手好閑的貪玩,如今十七了也不上進,每日就在北雁郡城里瞎逛,要是碰到他的心頭,惹了他高興,那是出手闊綽大方。 不過秦二少爺貪玩是貪玩,什么骰子馬吊、蟋蟀蟈蟈都玩,唯獨是不好女色,不怎么去風月場所,多是來瓦舍看戲聽戲看雜技。 北雁郡城百姓們都知道這么一位人物。 秦二少,單字一個鈺字,不喜人喊他排行二少,說傻不愣登的,常去的地方底下伺候的人都喊秦二少鈺少,聽說在秦家,秦祖母喚這個孫兒為鈺兒,這個外人雖是聽說,可沒人敢這么叫的。 “是秦家的車?!甭啡撕?。 行人左右避讓開,旁邊擺攤子的吆喝聲倒是更大了,像是扯著嗓子,都知道,要是里頭秦二少聽見了,要是來了興致,那給錢很是大放的。 可今日馬車沒停,馬蹄聲噠噠噠的慢慢走。 看方向是去瓦舍了。 “聽說瓦舍那兒有人砸場子?!?/br> “啥?” “那邊有熱鬧瞧了?!?/br> “外來的商隊,發了瘋在哪砸果子,聽說路遠運過來,壞了一路,全壞了,還是個夫郎挑擔子賣,心里憤恨,全給砸了?!?/br> “要砸跑瓦舍那兒砸干嘛,去旁的地兒啊?!?/br> “去旁的地,能招來瞧熱鬧看稀罕的?我說,這老板還是有幾分聰明的,要是引得鈺少好奇,問過后見可憐,不得給打賞一些銀錢?!?/br> 另一人便說:“那你就錯了,旁的我不敢說,你就看鈺少什么時候給乞丐打發過銀錢?就是你頭嗑爛了,鈺少看都不看一眼,鈺少不愛這個,你要是東西好,或是瞧著稀奇,他喜歡了,那花大錢買你的貨還成,光想憑著可憐討賞,不可能的?!?/br> “走走走,一同去瞧瞧熱鬧,我倒是想看,那老板什么表情?!?/br> “我看你這人心腸不好,想瞧人家老板氣急敗壞失望?!?/br> “你就說你去不去?不去我可去了?!?/br> “走走走一道,夫郎老板我瞧瞧看,什么模樣?!?/br> 瓦舍那條街倒是寬——尋常時達官貴人的馬車要到,過年過節熱鬧時,或是有什么新花樣節目,那車能停滿,排的老長,如今那兒跟過節似得,是有車,不過不是貴人坐的車廂,是板車。 倒是人多,烏壓壓的圍了許多瞧熱鬧的人。 只聽里頭男聲喊:“老板,這箱第二層壞了?!?/br> “砸?!?/br> 噗嗤一聲果子四濺,一股酸甜又混著臭的味彌漫。不過圍觀的百姓看的久了,此時也聞不出好壞味了,就是可惜,還有好奇,一共九輛車的貨,難不成真砸完了嗎? 倒要看看砸多少。 秦鈺在車廂里捏著鼻子,問:“外頭都是什么味?吵吵嚷嚷的?!?/br> “少爺,我剛聽了,好像是外來的車隊在砸果子?!?/br> 秦鈺:“好端端的砸果子玩?比我還闊綽?!笔鞘诌€沒放下又捏了鼻子,“這什么味?!?/br> “少爺我剛說錯了,是砸壞果子,估摸是壞果子的味,不然我趕他們走,讓他們換旁出砸?!?/br> 秦鈺是捏著鼻子嗡聲嗡氣的說:“瓦舍又不是秦家的地兒,趕人家?你家少爺都沒這么大的臉,你去充什么大頭,少借著我名頭給我扣屎盆子——” “越說越惡心了,趕緊走?!鼻剽暤?。 小廝低聲罵車夫,讓趕快點沒點眼力見,卻不敢多說。他家少爺是個混不吝性子,別看他伺候了多少年,可要是那句沒說到少爺心上,少爺什么面子都不給的—— 也是了,他一個伺候人的下人,有什么面子。 秦家馬車駛進瓦舍那條道,圍觀的百姓一見,紛紛避讓開,秦家馬車噠噠噠的快了些進,靠邊的果子商販還在拆箱—— “老板,這一層好著?!蓖跤侣暿窍渤鐾?,他砸了三車的貨了,也不是他的東西,可還是心疼,來時都是好端端的果子,如今全壞了,多可惜啊。 都是能吃的。 岑越喊:“好的一層檢查了,放一旁?!彼聪驀^的百姓,問:“桃花鄉齊家果園的草莓,有人要嗎?” “三車貨出三盤的稀罕物?!?/br> “諸位都看著?!?/br> 還是沒人買,沒人試,這草莓聽都沒聽過。 秦家的馬車里頭秦鈺喊停。小廝忙拉扯,其實不用他開口,車夫聽見了,早拉了馬繩讓停了,小廝馬夫都知道,自家少爺這是好奇了那稀罕果子。 他家少爺就是如此,從小金尊玉貴的長大,什么都見過吃過玩過,天天嚷著無聊無趣,就是來瓦舍也是聽有新玩意才來看看熱鬧的。 如今那果子叫草莓?他來一想,還真是沒聽過。 果不其然,秦鈺掀開了簾子,坐在車上,那商販什么情況盡收眼底,是旁邊地上都是紅的汁水,不由又捏了鼻子,但他目光放在車架上的被子上,草編的盤子吧?一顆顆的紅的果子—— 確實是沒見過。 秦鈺就愛稀奇玩意,是捏著鼻子問:“這什么果子?你們哪里來的?”不等人老板說話,覺得聽有什么意思,又直截了當說:“來一盤?!?/br> 小廝忙進從稀稀疏疏的人群進去,是從懷里掏錢袋子,問老板多錢。 “一兩銀子一盤?!贬矫娌桓纳?。 小廝掏錢的手一頓,不可置信多錢? “一兩?!?/br> 秦鈺嫌自家小廝煩,一手拍著車廂啪啪出聲,“你是耳背嗎?我都聽見一兩銀子了,給他錢,拿了東西趕緊走,你是要臭死你家少爺嗎?!?/br> 小廝不敢再墨跡,忙掏了一兩銀子遞過去。而圍觀的百姓一聽一兩,是紛紛倒吸一口冷氣,這吃果子跟吃銀子有什么區別?! 后又想,一兩銀子的果子啥味? 小廝捧著籃子筐,是小心翼翼唯恐砸了,這可是一兩銀子啊。秦家的馬車又繼續走,進了瓦舍…… 岑越面不改色收了一兩銀子遞給阿扉,讓阿扉拿著,道:“繼續拆箱,繼續驗貨?!?/br> 若是一直砸一直砸,沒人買,看的無聊,時日久了人群會散一大半,但如今有人買了,還是秦家的小少爺,這下可成了熱鬧消息了,說嘴的多著呢。 有人嚇唬夫郎老板,說:“你知不知道,剛才那人是誰?秦家的二少爺,他meimei就是當今的惠妃娘娘,你賣的果子貴就算了,要是滋味不好,那是個混世魔王能給你砸了攤子,還不快走?!?/br> 齊少扉擋在越越身前,捧著銀子,想了下說:“買賣自愿,客人給了銀子的越越?!?/br> “是啊,那位貴客給了銀錢,錢貨兩訖,還是不要背后說道那位貴客了?!?/br> 這人一聽,當即矢口否認,“我可沒說秦家少爺什么話?!?/br> 開箱驗貨繼續。 瓦舍雜技樓里,秦鈺走在前頭,小廝端著一盤草莓走在后頭緊巴巴跟著跑,少爺步子太快了,他捧著草莓,這草編的軟撲撲,老怕摔壞了。 雜技樓的管事親自相迎,到了秦二少的包廂,說了今日表演的項目,秦鈺一聽,還以為什么新奇花樣,來來回回就那幾個。 “人鉆火圈,如今換成了狗鉆火圈,無趣,還不如看你鉆呢?!鼻剽曤S口說了句,結果來了興致,目光看向管事。 管事是嚇得冷汗淋漓,這祖宗真想看他鉆啊,也不是不可以——管事想到秦二少出手闊綽,當即是咬牙豁出去要應。 “看你這面相,要真是鉆了,那也沒意思,連點漂亮都沒有?!鼻剽暿呛芴籼薜?,想賺他的賞錢,那不是隨隨便便見人就打發的,便揮揮手讓管事下去吧。 秦鈺喝著茶,等雜技開,忘了剛門口買的草莓這事,畢竟就一個果子,雖是沒吃過見過,但也就一個果子罷了。 小廝是托不住了,小心問少爺,這果子是要吃嗎? 秦鈺隨便瞥了眼,才想起來,說:“你個蠢材,既是要讓你家少爺吃,那不洗了,等我洗?” 小廝忙應聲,拿著東西去洗,回來裝了一大盤子,他數了數,一共是三十個,這三十個果子就賣一兩銀子,可真是黑心腸的商人啊。 雖說這果子大,可那也是三十個! 小廝進來,把盤子放在少爺手邊,不過少爺正喝茶嗑瓜子,在興頭上,他便沒多說退在一邊了。 沒一會節目開始了。 秦鈺看著底下臺子上差不多的表演,是一副了無生趣模樣,懶洋洋靠在椅背上,還不如吃瓜子呢,手里瓜子空了,伸手一摸,摸到了冰冰涼涼的物什上,扭頭一看。 那紅紅的果子。 這才想起來,他還買了個果子,摸都摸到了,那就嘗嘗—— 秦鈺拿了果子先看了眼,那果子嬰兒拳頭大了,上頭有黑點,不由嫌棄,這是沒洗干凈吧?喊人來。 “皮都沒削?!鼻剽曌屝P把剩下的都削皮,不削皮咋吃? 小廝忙端下去去削皮。 秦鈺手里還有那一個,本是想丟了,但大老爺們的不在意這個小的,也沒吃過,便送到嘴里,想著拿牙啃了外頭皮—— 反正小廝沒在,沒人看見。 這牙一啃,嗯?秦鈺眉頭一松,咂摸了下嘴里味,甜的酸的,再送進嘴里,咬了一口,這下果rou是軟的,但酸甜,就是外頭那黑色的籽,也混著不一樣的感覺。 跟平日里吃杏子里子不一樣,這個可好吃多了。 秦鈺是吃了半晌瓜子,正口干舌燥,一顆果子進嘴里,甜味汁水在口腔漫開,是不僅解了口舌干,還覺得滋味充沛,甜酸味混合的正正好。 是兩口第一顆吃完了,光在那兒回味了,秦鈺要再吃,一看桌子空著的,想起來叫小廝去削皮了—— “這皮好像不用削?!鼻剽曕止?。 沒一會小廝進來,削皮自然不是他削,是雜技樓的廚子干,他們家少爺是雜技樓的貴客了,干點這些小事,吩咐一聲就是了。 這會小廝來獻寶,廚子削的就是快,忙端著捧在少爺跟前。 “這跟牛嚼的一樣?!鼻剽曄訔壞且槐P東西,他沒見過牛嚼東西,但他聽府里奶嬤嬤說過。 小廝本來是想討少爺歡心,哪里想被嫌了,忙說是雜技樓的廚子干的,這手藝不比府里云云。 秦鈺已經站起來往出走了,小廝忙放了盤子到桌上,巴巴的跟上,問:“少爺您干什么去???” “我做什么,還要跟你交代?”秦鈺罵了一聲,見小廝不跟上來,不由皺眉喊蠢貨,“跟上?!?/br> 他錢包都在小廝身上的。 沒半點機靈勁兒,光知道跟祖父說他的事了。 秦鈺是下樓腳步都快了些,身上長衫只見翻飛。 小廝是跑著跟上的,也不敢喊少爺去哪,見少爺出了雜技樓,不由跑的氣喘吁吁,“少、少爺,要喊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