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捕快那些年 第28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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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火舞道:“到時候直接扔了,就不用洗了?!?/br> …… 衙門口。 范小刀等人來到之時,段鴻飛早已等候多時,道:“范捕頭,借一步說話?!?/br> 范小刀示意其余人先進去,自己則跟段鴻飛到了旁邊,段鴻飛道:“范捕頭,事情鬧到這種地步,真不是我們想看到的,你看今日還沒有升堂,我來找你,是有十分誠意,想跟范捕頭合作一把?!?/br> “怎么合作?” 段鴻飛低聲道:“我們給了謝愚十萬兩,如果范捕頭不追究我兒的案子,我也給你這個數?!?/br> 范小刀笑了笑,“十萬兩,可不是個小數目啊?!?/br> 段鴻飛道:“為了救兒子,在下就算是傾家蕩產,也要給范捕頭湊齊,分文不少?!?/br> “確實很吸引人,但你與我打交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當初謝芝華許諾我的條件,可比這個要好很多?!?/br> 段鴻飛聽出話外之意,范小刀不肯配合,于是拉下臉來,“范小刀,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若一意孤行,可別怪我們不客氣了?!?/br> “怎么個不客氣法?” 段鴻飛道:“聽說你有個紅顏知己,叫范火舞?!?/br> “不錯?!?/br> “如今范姑娘正在我們大江幫的總舵?!?/br> “你們綁架了她?” “沒有,只是請她過去喝茶,不過,若你不肯合作,那就別怪我們手下無情,辣手摧花了。我雖然好說話,可是我手下那些兄弟,都不怎么聽話,聽說范姑娘貌美如花,我怕……” 范小刀倒吸一口冷氣,“你們總舵,多少兄弟?” “兩百人?!?/br> “我也怕……” “怕什么?” 范小刀笑了笑,“怕……人有點少??!” 第307章 多樣本對比試驗 到了升堂時辰,金陵知府衙門口,聚集了將近五百多人,將整個知府衙門前院堵得水泄不通,甚至連墻頭,都坐滿了人,創下了有史以來,金陵衙門聽審人數的記錄。 一來是因為呂家滅門案行為之惡,轟動全城,二來本來已經塵埃落定的案子要推倒重審,三來段江流在金陵城內臭名昭著、惡貫滿盈,可百姓敢怒不敢言,若是能夠將他繩之以法,是一件大快人心之事。 當然,還有個原因,就是趙行發動了輿論攻勢,將這個案子的熱度炒高,從而向金陵府施壓。 為了這個案子,段鴻飛花了金錢無數,衙門上下都被打點,就連謝愚也在被收買之列,若是謝愚不能秉公執法,故意徇私舞弊,刻意偏袒,再多的證據也是無濟于事?,F在的堂審,基本是知府一支筆,除非有重大證據或程序失誤,才能到按察使司衙門或者大理寺。 二審升堂。 謝愚一坐堂,看到外面烏壓壓一片人,心中嘀咕,怎么今天人更多了?心中壓力倍增,本來,昨天晚上思索了一夜,收了錢就得辦事,對那些模棱兩可,有瑕疵的證據,一律不予采用,想方設法幫段江流脫身。 對于六扇門提出的作案時間,以及譚時飛篡改卷宗之時,大江幫已沒有異議。 相反,如果提出來,反而證明自己心虛。 這些都是你們六扇門內部的問題,與我們大江幫無關,跟段江流更沒有關系。 兇器沒有找到,沒有目擊證人,只是憑一個作案時間和段江流恰巧出現在呂家不遠處的狀元橋,根本無法給段江流定罪。出現在狀元橋的人多了去了,憑什么段江流就是兇手? 第二日的開堂,雙方都是一些無關痛癢的指證、反駁,與第一日的針鋒相對相比,顯得無聊透頂,導致圍觀的百姓興致索然。 一伙計道:“不是唇槍舌劍、高潮迭起、反轉不斷嘛,為了看這一堂審,我跟掌柜告假說家里有親戚去世,衣服都脫了,就給我看這個?咦,二叔,你也在這里???” 一中年人道:“老三,你不上工,跑這里干嘛?” “湊熱鬧唄!” 有一錦衣中年人道,“丁劉,你不是說你二叔死了,要去辦白事嘛,怎么來這里?” 先前那中年人,一臉黑線,手掌在不斷抽搐,伙計見狀,“二叔,你稍安勿躁,我還有事,先行一步!” 有些人覺得無聊,約莫一個時辰后,便自行散去,還有些閑散之人,依舊在湊熱鬧,轉眼到了正午,門口擺攤的拉面、油條、小籠包,已經支棱起來,里面是雙方辯論,外面的叫賣聲,在金陵衙門外形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謝愚道:“你們提案重審,不是說到在案發現場發現了兇器,可找到?” 范小刀道:“回稟大人,已找到?!?/br> “呈上來!” 顧大春捧著托盤,送上來一把匕首,匕首約七寸長,做工十分精致,上面刻著龍紋圖案,在刀柄處,刻著一個“段”字,范小刀指著匕首,道:“此匕首,名為斷玉,是城南鐵匠鋪打造的私人定制匕首,我們去做過調查,這匕首一共做了四把,三年前五月初五,段江流曾在鐵匠鋪以五十兩的價格,購得此匕首,并在上面刻字,我們調查時,在呂家枯井中,發現這把匕首?!?/br> 范小刀又拿出一份貨單,是城南鐵匠鋪的售貨記錄,上面清楚的寫著四把斷玉匕首的出售記錄以及購買之人。 范小刀問段江流:“這把匕首,你可認識?” 段江流道:“不認識。三年前,我確實買過一把匕首,但不是這一把?!?/br> “那為何會刻你名字?” “不知道,不清楚?!?/br> 宋人杰道:“只是刻一個‘段’字,天下姓段的千千萬,又怎么證明是他的?就算刻著段江流,也有可能是重名重姓,再者說,這把匕首出現在枯井之中,也未必是殺死呂家滿門的兇器,證據太過于牽強,大人,建議此證據不予采納?!?/br> 范小刀道:“至少,可以作為存疑證據!” 不采納證據,是直接忽略掉這個環節,不能作為定罪依據。 存疑證據,并不是可以直接給案件定性的證據,但是可以作為證據之一,起到輔證作用。 兩者性質不同。 未等謝愚表示,段鴻飛道,“大人,這把匕首,是假的!” 謝愚問:“何以見得?” 段鴻飛道:“我兒段江流確實在城南鐵匠鋪買過匕首,但根本不是這把?!?/br> 范小刀道:“鐵匠鋪四把斷玉,都標明了出處,若不是這一把,莫非你還能拿出個一模一樣的不成?” 段鴻飛道:“不錯?!?/br> 說罷,段鴻飛吩咐了幾句,不多時,一名屬下拿著一把同款的匕首,來到堂上,“大人,這才是段江流買的那一把!他那一把,根本就是假的!” 范小刀道:“我要求質證!” 謝愚同意,段鴻飛命人將匕首放在托盤上,送到了范小刀身前,這把匕首,是他在漕幫倉庫搜到的,也確實是當初的兇器,但早已用開水煮過,擦拭了所有的證據,并不怕對方驗證。 范小刀拿先前那把匕首收起來,將這一把拿在手中,仔細端詳,道:“抱歉,這把匕首,是我從城南鐵匠鋪借來的同款,沒有賣出去,也沒有刻字?!?/br> 他又道,“我跟當時第一時間出勤的顧大春核對過,滅門慘案后,他們在現場發現了一把龍紋斷玉匕首,上面刻有段字,可是正式歸檔卷宗中,卻將后面那一句刪除了,而物證室內的兇器,也成了一把尋常匕首,甚至還沒有開刃。但是這一把,就不一樣了……” “我敢斷定,這把匕首,就是案發當日的兇器!” 宋人杰道:“反對公訴人無端做出揣測?!?/br> “反對有效。范小刀,若沒有真憑實據,不要做出誘導性結論?!?/br> 范小刀道:“我有個問題要問段江流?!?/br> “問吧?!?/br> 范小刀來到段江流身邊,此時的段江流,已不如先前那般鎮定,尤其是看到這把匕首后,心中竟有種莫名的慌亂,范小刀捕捉到了這種表情的細微變化,問道:“段江流,這把匕首是你的?” “是?!?/br> “三年來,可一直帶在身上,沒有丟過?” “沒有?!?/br> “這把匕首,可見過血?” 如果他一直說沒有、不清楚也就罷了,宋人杰見范小刀問話咄咄逼人,于是忍不住咳嗽了一聲,這是昨日在魚腹藏書中約定的暗號,只要他一咳嗽,就讓他回答不知道,不記得了,可誰料范小刀早已將那蠟丸的紙條改了,若是宋人杰咳嗽,就實話實說。 段江流猶豫了,“這個……” 范小刀提高聲音,“有或者沒有?” 段江流不是傻子,猛然抬頭,“沒有!我買這把匕首,純粹是因為好看,偶爾用來削水果,至于見血,沒有的事!” 范小刀道:“大人,我要求驗血!” “反對!” 范小刀道:“既然段江流沒殺過人,這把匕首應該是干干凈凈,驗血是為了還他一個清白!” 如此一說,對方反而無話可說,段鴻飛早已處理過這把匕首,也沒有反對,暗中向謝愚使了個眼色。 謝愚道,“傳仵作!” 仵作康武,來到堂上,向謝愚行禮,謝愚道:“康仵作,范捕頭眼前這把兇器,與三年前呂家滅門案有關,本官讓你驗一驗這把匕首,能不能查出匕首有沒有沾過血?” 康仵作表示:“可以。匕首沾血之后,一般會浸入刀身之中,無論過去多久,只要我們在其中加入一些藥物,就能驗出匕首上有沒有沾過血。這是我們仵作行的一些秘方,尋常人都不知道?!?/br> 此話一出,段鴻飛坐不住了。 早知如此,就不答應了。 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康仵作拿來一個小爐,放上一盆清水,往里面放了一些明礬,將匕首放入爐中,只需等水煮沸,再滴入特制秘藥,就能驗出有沒有沾血。段鴻飛朝謝愚連連使眼色,謝愚心領神會,“已是正午,驗血之事,待下午再審!退堂!” 謝愚轉入屏風之后,段鴻飛也跟了上去。 圍觀百姓本來已準備散去,誰料枯燥了大半天,到了正午時分,又來了戲份,這些仵作,竟能驗出兵刃中有沒有見過血,頓時有來了興致,已是正午,門外叫賣聲,惹得腹中饑餓,于是先出去買個包子油條對付一下,等下午好戲開場。 康仵作正要回去用餐,被兩個人攔了下來,“知府大人有請?!?/br> 康仵作早已預料到,跟著來到后堂,謝愚、段鴻飛早已等候,“參見知府大人?!?/br> 未等謝愚開口,段鴻飛問,“康仵作,你說那個驗血之法,可是當真?” 康仵作道:“只要沾過血,都能驗出來?!?/br> 謝愚道,“老康,你也是老仵作了,再給想想辦法。除非用爐火錘煉過……” 只是,這個節骨眼,再把證物拿來,過一過爐火,顯然不太現實,段鴻飛湊上前道:“咱們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若是這案子推翻了,你之前收錢的事可就要全抖摟出來,咱們如今也算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