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捕快那些年 第2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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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玉郎緩緩道,“幾年前,我曾從他府上借過一本《景盛行醫實錄》,是上上代薛家先祖數十年行醫的筆記心得,里面記載了一種癥狀,跟你母親當時的病癥十分相似,所以才猜到了一些?!?/br> “究竟是什么???” 黃玉郎目露悲憤之色,“她得的不是病,而是中毒?!?/br> 中毒? 范小刀胸腔之中,一股無名火起,瞬間傳遍了身體的每個細胞,他渾身顫抖,雙拳緊握,似乎要將空氣捏碎一般。 “這種毒,極慢。結合我多次替她出診的狀況來看,其實早在長樂公主懷了你之時,已經中了毒。而這種毒素,一般來說,會生下死胎,可是你卻奇跡般的活了下來?!?/br> “下毒之人,是誰?” 黃玉郎道,“這就不得而知了?!?/br> “當時,后宮之中,除了皇后之外,還有十幾個貴妃,陛下除了太子之外,并無其他子嗣,宮中那種地方,你也知道的,比妓`院還臟,保不齊是什么人,為了圣寵,做出令人發指之事!” 范小刀渾身發冷。 生前,義父多次入京,除了為他求藥之外,應該也在暗中調查當年害死母親的兇手,可是終究卻落得個悲慘下場。 他臨終前,曾留下遺言,六扇門的那秘道中,有他想知道的秘密??墒欠缎〉秶L試過許多次,也問過當年的老人,根本找不到那個秘道的任何消息。 母親之死,義父之死,一定要查個水落使出。 門外傳來嘈雜的腳步聲,看架勢來人不少,不片刻,就有人上前敲門。 “又有人來鬧事?” 黃玉郎道,“不,這些人腳步齊整,應該是官府的人?!闭f罷,他來到門口,打開了大門。 果然是一隊官兵。 為首之人,正是那位在城外與范小刀有一面之緣的劉捕頭,“黃先生,昨日,城外發生一樁命案,兇手是一男一女,根據我們的線報,二人已經入城,聽大道醫館的人說,他們來你館中求醫。先生可曾見過畫像上的二人?” 劉捕頭說話倒是十分客氣。 畢竟,黃玉郎當年對巢州城有恩,歷代知府都十分敬重這位曾拯救過全城百姓性命的黃先生。 范小刀心中一楞,怎么他們成了兇犯了? 黃玉郎看了一眼畫像,正是范小刀與徐妙子,點了點頭,“不錯,他們正在館中?!?/br> “還請先生交出二人!” 黃玉郎道,“想必你們也知道我的規矩,入我館中,便是我的病人,無論是囚犯,還是善人,一視同仁。我身為館主,有義務維護他們的周全。出了這門,要抓要殺,悉聽尊便?!?/br> “此事事關重大,二人又是窮兇極惡的兇殺犯,若待在館中,對先生來說也不安全?!?/br> “安不安全,是我自己的事,若我不交人,你們是否要強行闖進來抓人?” 劉捕頭嘿嘿一笑,“哪能啊,有知府大人照拂,得罪誰也不敢得罪您啊,但你若不交人,我們也不好交差啊,既然如此,我們只好將這里堵住,除非他們一輩子躲在這里不肯出來?!?/br> 這劉捕快倒也懂得見風使舵,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知道眼前之人自己得罪不起,倒也使出了胡攪蠻纏的法子。 范小刀聞言,向前一步,道:“不必了!” 他來到門口,將手中腰牌亮出,“我是金陵六扇門副總捕頭范小刀,館中那一位是江蘇總督徐亭之女徐妙子,你說我們是殺人犯,可有證據?” 劉捕快也沒有料到,對方竟主動出來,亮明了身份,本來想抓了兩個頂包之人,沒想到卻踢到了鐵板上。 六扇門? 總督之女? 這兩天,金陵城內鬧得沸沸揚揚,江蘇總督已向周圍府道發出了協查函,沒想到竟在這里遇到了徐妙子。 劉捕快口干舌燥,這可是一個潑天的功勞??!若是能將徐妙子救出來,等待他的可是升職加薪出任總捕頭迎娶白富美,瞬間走上人間巔峰! 千年難遇的機會,落在了他的頭上! 劉捕快道:“原來你就是劫持總督千金的那個惡賊,沒想到吧,金陵城的協查函早已到了巢州,你身為六扇門中人,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此外,巢州城外太平客棧滅門一案,也是你做的吧!來人,將他拿下!” “證據呢?” “等見到知府大人,自然會有證據,到時讓你心服口服!” 范小刀道,“徐姑娘身患重病,不便出門,另外,你不過是紅衣捕頭,我身為金陵六扇門副總捕頭,你無權抓我,等你收集齊證據之后,再來找我不遲!放心,我哪里也不去!” 砰! 大門緊閉。 劉捕頭一行人也傻了眼,見過囂張的,沒見過這么囂張的,什么叫無權抓你,在巢州府,老子想抓誰就抓誰! 眼見唾手可得的功勞,怎么可能讓煮熟的鴨子飛了? “既然你不肯束手就擒,那我們就不客氣了,黃先生,今日多有得罪,他日我親自登門賠罪,來人,抓起來!” 范小刀握緊了驚鴻劍。 若是往常,他或許會去府衙解釋,但如今徐妙子尚未醒轉,一路上走來,驚險萬分,他再也承受不起徐妙子又任何閃失了。 “住手!”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緊接著,一隊騎兵來到了醫館,將這里團團圍住。 趙行和李秣及時趕到了。 劉捕頭看到來人,雖然不認識,但看騎兵的鎧甲,還有制式長刀,也知道這些是金陵守備軍的人。 范小刀松了口氣,“還好你們來了?!?/br> 趙行道,“一路上找得你們好辛苦,又下了雨,若非看到你留下的訊息,我也找不到你們?!?/br> 趙行坐在馬上,居高臨下,望著劉捕快,冷冷道,“你是何人?” 劉捕頭看到這些人氣勢洶洶,目露兇光,瞬間沒了氣焰,“我……我……我是巢州府捕頭劉太能,在此捉拿一樁命案的兇手,您是?” “趙行,金陵六扇門總捕頭?!?/br> “李秣,金陵守備軍偏將?!?/br> 劉捕快道,“原來是兩位大人!大人,徐總督的千金就在里面,我追了一日一夜,才將兇手困在此處?!?/br> “范捕頭是我們的人,又何來兇手?” 劉捕快道,“昨日,城東五十里外,太平客棧發生一樁命案,兇手正是此人?!?/br> “你親眼所見?” “那倒沒有,但是客棧的伙計告訴我們的?!?/br> “他人呢?” “死了?!?/br> 趙行冷笑,“死了,莫非是托夢告訴你的?你們巢州府,都是靠這個來查案的?” 劉捕快連連擺手,“那倒不是,我們見到他時,已是奄奄一息,他親口說是范捕頭殺死客棧一家,這一點,我們的兄弟們都可以作證!” “奄奄一息?” 李秣瞇著眼,望著劉捕頭,目光如刀,看得劉捕頭心中打鼓,他道:“帶上來!” 幾名騎兵上前,將四具尸體擺在門口,正是太平客棧那些人,其中松大寶被金線分尸,早已成了尸塊。 “哪個是伙計?” 劉捕頭指了指伙計尸體,“正是這位,是他臨死前,告訴我們的?!?/br> 趙行道,“從幾具尸體死亡時間來看,這伙計確實比另外幾人晚死了幾個時辰?!?/br> “不錯,我們趕到時,他尚有一口氣?!?/br> 趙行厲聲道,“那伙計的死因,是因為后腦挨了一記重棍,腦漿迸裂,中了這一棍之人,別說幾個時辰,怕是十息都活不下來,你再看他喉骨碎裂,這樣的死法,又如何能跟你們說話?” 劉捕快語結。 當時只顧著搜刮金銀財寶,根本沒仔細考慮這些細節,早知道,還不如一把火將客棧燒成灰燼,沒想到終究是棋差一招。 他強自辯解:“也許是腹語呢?” “也許?”趙行道,“我看到現場被人搜刮的一片狼藉,客棧中值錢的財物也被人搶掠一空,也許是你手底下的人干的呢?” “這個……” 趙行厲聲喝道,“還不從實招來?” 這時,一名捕快,輕輕說道,“大人,伙計是劉捕頭讓人殺死的,劉捕頭為了破案,將人命官司栽贓在范捕頭身上,還將客棧中的財寶洗劫一空?!?/br> 劉捕頭正在思索如何應付,忽然被手下人出賣了,登時怒不可遏,“李七,你休要血口噴人!” 第259章 大道之爭在于力 那叫李七的年輕捕快道,“我沒有血口噴人,我只是把看到事如實說出而已!” 劉太能青筋暴露,心中暗罵這小子不識時務。要說此人,并算不上一個正式的捕快,只是才門沒多久的幫閑,又不懂得逢迎,脾氣又倔,所以劉太能也沒給他好臉色,這次在太平客棧搜刮來的財物,自然也沒有他一個幫閑的份兒,沒想到在關鍵時刻,這家伙竟冒出來咬了自己一口。 劉太能道,“有這么多兄弟給我作證!” 其余人看到李秣身上有股凌厲的氣勢,不知道他會如何對付劉太能,也不敢出來說話,不過,他們都拿了好處,也沒有出來指證劉太能。 李秣道:“來人,先將此人押下!” 劉太能道,“這里是巢州府,輪不到你們金陵府的人來插手?!?/br> 李秣冷冷道,“我也懶得插手你們這些破事,這些話,你還是留著跟你們曹知府去說罷?!?/br> 李秣命人將劉太能鎖上,又交代了趙行和范小刀兩句,派了幾名守備軍在醫館附近警戒,押著劉太能向巢州府衙而去。 李秣是徐亭的心腹,做事雷厲風行,又不失穩重干練。今日之事,畢竟是發生在巢州府,抓了六扇門的人,他也得跟巢州知府有個交代。這種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畢竟是越界行事,若真被巢州府一個奏折捅到京城,或多或少都會給徐亭帶來不小的麻煩,所以還是親自到巢州府說清楚為妙。 范小刀將趙行迎入醫館之中。 “人找到了?” 范小刀道:“受到驚嚇,又一路勞頓,感染了風寒,已無大礙,不過身子還虛得很,看樣子得在這里修養兩日?!?/br> 到了下午,徐妙子醒轉過來,不過身體極度虛弱,還無法下床走路,更別說坐車回去。 黃玉郎又替她開了一副藥方,服下去后,又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