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捕快那些年 第8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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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小刀親眼看到,臨上馬車時,楊得水將一張銀票塞入了高斌手中,又說了一些服軟的話,高斌收了銀票,依舊沒給他好臉色看。 楊得水回到院內,彈了彈身上的灰,道:“終于把這瘟神送走了。陛下今日要詔見你們,想必已收到了昨日的奏表,這可是好事啊,得好好準備準備!” 范小刀、趙行目瞪口呆看著楊得水,剛被高斌辱罵一頓,本以為回來會對二人開訓,結果卻像沒事人一般,楊得水問,“怎么了?我身上有東西?” 趙行道:“大人真是好心態!” 楊得水道:“你是說我臉皮厚?在京城這么久,當官這么多年,給人跪習慣了,也就那么回事,他想要尊重,就給他尊重,想要錢,就給他錢,得罪不起,服個軟,說幾句拍馬屁的話,也無傷大雅?!?/br> 范小刀道:“可是,你看他那什么態度,大人能受得了這鳥氣?” 楊得水道:“受不了也得受,為能當上總捕頭一職,我也是拼了全力,你們二人早晚也會走到這一步,官場就是如此,互捧、互踩、互吹、互壓?!?/br> “大人不是成了代理總捕頭嗎?” 楊得水道:“還遠遠不夠,只有當了正式總捕頭,我才有權力去重啟一個舊案……”說到這,楊得水似乎不愿意多說,忽然改口,“陛下要詔見你們,這可是六扇門的大事,要知道,像咱們這種部衙,可不是都有機會見天子的。本官在京城二十多年,也只是在中進士之日,見過一次陛下,想不到,你們二人無官無職,就有這等殊榮?!?/br> 說著,楊得水又將二人叫到公署,給他講見陛下時要注意的事項,什么未經允許,不能抬頭,不能與陛下對視等等,還給二人詳細講了三跪九叩之禮,雖說在入宮面圣之時,有個禮部演禮的程序,禮部會有人專門傳授這些知識,楊得水還是不厭其煩的跟二人說著細節。 轉眼間到了中午,楊得水叫廚師坐了飯菜,送到了公署,邊吃邊說,范小刀見他如此上心,不由道:“大人,等見到陛下,要不要替你美言幾句?” 楊得水連擺手,“萬萬不可!” 范小刀奇道:“為何?” 楊得水道:“北周使團的案子,是陛下親手交辦你二人的,你二人是欽差身份,至于我們只是協同配合,功勞還是你們二人的,陛下定會賞賜你們,你若提我的事,不但對我仕途沒有幫助,反而會壞了事?!?/br> “我不懂?!?/br> 趙行道:“會有人說楊大人不懂規矩?!?/br> 楊得水點點頭,眼見已是午時,楊得水道,“時候不早,你們趕緊入宮,坐我的馬車?!闭f罷,吩咐師爺安排馬夫,將二人送到門口,“等你們好消息?!?/br> 范小刀與趙行坐在車上,“楊大人為人有些尖酸刻薄,還貪權慕勢,但不知為何,我不是那么討厭他了。諸葛大人在的時候,楊得水是真的討厭??!” 趙行道:“屁股決定腦袋,坐到這個位置上,自然考慮問題的角度不一樣。不過,我還是更喜歡諸葛大人那種直來直往的性格,不知他現在在金陵,過得如何?!?/br> 范小刀道:“可惜我們太忙,沒機會找他喝酒?!?/br> 兩人提前一刻來到皇宮,通報身份之后,來迎二人入宮的,是禁軍統領林大通,此人身材魁梧,目露精光,太陽xue高凸,顯然修行的是外門功夫。 林大通認識趙行,兩人打個招呼,趙行對范小刀介紹道:“這位是林統領,是林姑娘的父親?!?/br> 范小刀抱拳行禮,林大通回禮,“陛下在西苑等你們?!?/br> “不用演禮嗎?” 林大通道:“不必,陛下交代,你們二人來了,直接過去,只是,明明是讓你們午時來,陛下已等了你們一個時辰了!” 兩人聞言,臉色大驚。 好陰險的高斌! 傳話之時,一字之差,卻是暗藏殺機。 第106章 鸚鵡拔舌 皇帝等了一個時辰! 這句話差點沒把范、趙二人嚇個半死,一國之主,一朝之君詔見你,還要等你們來,這是何等的罪過?難怪說,權貴之人只要動動嘴皮子,就能改變一個人的命運,甚至一言定生死。 這便是權力的力量,廟堂中那些權臣們畢生追逐的對象。正因如此,他們始終看不起那些江湖人,這些人看似快意恩仇,實則只會逞匹夫之勇,只要玩得轉官場的規則,手中的力量遠比你練十本八本的武功秘籍要管用。 自多年前險遭刺殺之后,皇帝常年住在西苑之中,西苑是皇家園林,與皇宮只有一墻之隔,中以西華門相通,不過,臣子們要拜謁君王,一般還是要從東安門入城,穿過皇宮進入西苑,途徑文淵閣、武英殿等部衙。 范小刀、趙行皆是第一次入宮,看到宮中的建筑雕龍畫鳳、斗拱飛檐,恢弘大氣,不由感慨道,“難怪大家擠破頭皮往這里面鉆,果然非同凡響?!?/br> 林大通咳嗽兩聲,“待會見了陛下,若無詢問,切忌亂開口?!?/br> 中間通過幾道關卡,有林大通帶路,進入西苑倒也順暢,一進西苑,又是另一副景象,山水亭榭,曲徑通幽,湖中錦鯉成群,仙鶴戲水,岸邊草地上,白鹿徜徉,若不知情,還以為到了道教仙境一般。 林大通帶二人穿過庭廊,問:“不緊張嘛?” “難道應該緊張嘛?” 林大通笑道,“這條路我帶無數人走過,有封疆大吏,也有番邦使節,在路上不是腿軟走不動路,就臉色蒼白,大氣不敢出一口,像你們這般閑庭信步的人,實屬少見?!?/br> 范小刀道:“陛下也是人,又不比我們多鼻子多眼,有什么可怕的?” 林大通臉色一沉,道:“你這話跟我說說就行,若落入有心人耳中,稍加利用,你怕是有殺頭之禍。所以來宮中,謹言慎行,總比胡言亂語要穩妥?!?/br> 趙行道:“大概是因為我們無所求吧?!?/br> 無所求,無欲則剛。 趙行三個字,點破其中原委,林大通不由對眼前這個年輕人刮目相看,天下百姓萬萬,能見到陛下之人,實屬寥寥,或有私心、或有公欲,唯他這個心態者,確實不多。只是可惜,他沒有走科舉入仕的路子,卻選擇了當一個捕快,想到昨夜林巧回去后,對他贊不絕口的模樣,心中嘆了口氣。 來到殿前,林大通上前通報,稍片刻,高斌走了出來,臉色不善,道:“你們兩個好大的膽子,讓你們午時到,你們未時才到,陛下已侯了一個時辰,怎得才來?” 趙行正準備反唇相譏,卻被范小刀拉住。 范小刀笑道:“高公公教訓得極是,是我們聽錯了,若是陛下怪罪下來,我們愿領責罰?!?/br> 高斌見如此說,冷哼一聲,“進來吧?!?/br> 兩人跟在后面,趙行低聲問,“你什么意思?!狈缎〉兜?,“他本就是故意,若是反駁他,指不定他又會說出什么東西構陷我們,倒不如示弱,一會兒有他好瞧的!” 高斌見二人嘀咕,“你們說什么呢?” 范小刀道:“頭一次來這里,到處都是好瞧的!” 穿過前殿,來到內殿,殿門前一塊牌匾,上面以趙楷寫“元君殿”三字,殿內香氣繚繞,內有幾名太監側手侍立兩側,兩側有幾張椅子,地上則是若干蒲團,這不像是接見朝臣之地,更像是道觀中修行的靜室。 范小刀偷偷打量,殿后方是一座紗帷,帷幔之后,有一身穿頭戴紫梁冠,身穿道服的男子,靜坐在高榻的蒲團之上,這位便是大明天下的九五之尊,朝廷百官之主,當朝的皇帝陛下。 高斌上前道,“啟奏陛下,趙行、范小刀覲見?!?/br> 兩人連上前兩步,下跪行禮,“六扇門吏員趙行、范小刀,叩見陛下!” 叮! 一聲罄響,貴人緩緩睜開眼,站起身來。 高斌見狀,連傴僂身子上前,掀開卷簾,又匍匐在地上,宛若一個人體rou墊,貴人倒也見怪不怪,踩著他后背,從高榻上下來,高斌起身,親手攙扶他走到了殿中。 范小刀見高斌宛如換了個人一般。 先前在六扇門多么狂妄,如今在皇宮之中就多么卑微。 不由心想,這樣的人,心理得扭曲成什么樣子。 第一次見皇帝,雖然楊得水、林大通曾有過叮囑,面圣之時,雙目垂地,但兩人依舊忍不住好奇,微抬頭,偷偷觀瞧這位一國之君,恰巧皇帝也在打量二人。 高斌察覺,道:“大膽逆臣,敢直視君父!” 皇帝擺了擺手,“無妨,朕昨日看了刑部呈上來的奏折,北周使團的案子,你們辦得不錯,看來朕沒有看錯人,所以把你二人喊來,只是閑聊,不必拘束?!?/br> 兩人才松了口氣,皇帝口氣一變,“只是,你二人好大的架子,竟讓朕親自等你們,你可知罪?” 高斌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陛下,這二人目無君父,實則該罰?!?/br> 他心中打定主意,不怕兩人將責任推到他身上,畢竟他跟隨陛下多年,一直小心謹慎,傳旨、口諭無數,從未犯過紕漏,到時來個矢口否認,也是死無對證。 范小刀笑了笑,道:“陛下,本來我們早到了宮門外,可是遇到一件趣事,不小心耽擱了時辰?!?/br> “趣事?”皇帝被范小刀勾起了興致,指了指蒲墩,道:“賜座,說來聽聽?!?/br> 范小刀倒也不拘束,坐下道:“我們兄弟二人頭一次入宮見陛下,尋思總也不能空著手吧,便商量著給陛下帶個禮物,恰巧遇到宮外一個老叟在路邊擺攤兒賣鸚鵡。我看到他鳥架上有好幾只鸚鵡,于是上前問,‘這一只多錢?’老叟說,‘這只會說皇上吉祥,賣五兩銀子’,我們覺得這只有點老,又問另外一只多少錢,老叟說,‘這只會說陛下萬福,賣十兩銀子?!皇怯鹈袅瞬簧?,品相一般,又選了半天,終于看到一只品相好,羽毛鮮亮的,問多少錢,老叟道,‘這只一千兩!’我問,‘莫非會背詩不成?’老叟說,‘它不會說話?!窃趺催€賣這么貴!’老叟笑著說,‘別看它什么也不會,可是人家當初是伺候鸚鵡王的,又會整點報時辰,也算是見過市面的鳥,當然要貴一些?!覍に荚瓉硎浅錾砗?,又問,‘那怎么來這里了?’老叟道:‘這鳥胡亂報時辰,耽誤了正事兒,被閹了卵子,拔了舌頭,趕出宮外了?!?/br> “哈哈!確實有趣!” 這些年來,所有人在他面前說話小心翼翼,別說講笑話,就是說話,也不敢大聲,沒想到這小子信口胡謅,講得頭頭是道,不由心情舒暢,大笑起來。 這位萬歲爺,二十多年不上朝,卻能將朝臣收拾的服服帖帖,自然不是傻子,范小刀指桑罵槐的一個故事,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眼睛余光看了一眼高斌,只見高斌臉色蒼白,呼吸短促,端著茶的手,不住顫抖,茶碗與蓋發出輕微的碰撞聲。 趙行心中也不由佩服,這小子膽子大,又異想天開,若是他與高斌當著圣上的面對質,只要他來閉口否認,雙方各執一詞,那便是一個死無對證,那就看陛下到底更信任哪一個了,但范小刀卻用一個故事,輕松化解了危機,確實棋高一著。 噗通! 高斌跪倒在地,道:“陛下恕罪,是奴才記錯了時辰,奴才該死!” 皇帝淡淡道:“高斌你伺候朕這么多年,有功勞也有苦勞,死罪倒不至于,但若以后如此辦事,可是讓朕不大放心啊,秉筆一職,暫且先不用做了,先去尚寶監鍛煉鍛煉?!?/br> 內宮十二監、四司、八局,共二十四衙門,將近萬人,以司禮監為尊,能做到司禮監,那相當于入閣,有提督、掌印、秉筆、隨堂太監,提督太監掌管禮儀,基本無實權,真正的權力在掌印、秉筆之上,而尚寶監太監雖也是十二監之一,但卻是掌管官員、將軍印信,手中實權不可同日而語。 皇帝一句話,將高斌從內監的二號實權人物,降到了一個無關緊要的衙門,可謂是權力大削。高斌渾身顫抖,匍匐在地上,“奴才謝主隆恩!” 他聲淚俱下道:“奴才以后不能服侍陛下了,以后在尚寶監日夜燒香念經,保佑陛下龍體安康!” 皇帝聞言身體一震,擺了擺手。 高斌連磕數個頭,直至頭皮磕破,鮮血直流,方才跪著退出了宮殿。 在場的眾宦官見狀,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眼前這個年輕人,只是隨口講了一個段子,便將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高斌,一下子從天上打入泥沼,不由對此人刮目相看,而且他們常年服侍陛下,察言觀色本領一流,看得出來,陛下雖然除了高斌之職,但心情卻是不錯。 他吩咐道:“賜茶!” 兩個太監端上茶水,皇帝道,“使團案子辦得不錯,李知行也授首,你們解決了朝廷多年來的心腹大患,不過,你倆卻又給朕出了個難題??!” 第107章 讓功 范小刀奇道:“什么難題?” 皇帝站起身,在房間內踱步,緩緩道:“今日一早,薛指揮使來見朕,送來了一封奏折,說你二人抓了北周諜網頭目之一青虎,又是大功一件,只是昨夜趙行府上之事,趙尚書前來請罪,府內有了北周jian細,他自然難辭其咎,趙行功過相抵,小刀,你說要什么賞賜?” 范小刀心中暗想,北周在京城潛伏了數十個jian細,幾乎各大官員府上都有他們眼線,倘若治罪,京城有一多半官員都難辭其咎,自己與趙行出生入死,只換來了個功過相抵,又算哪門子事兒? 他道:“要賞一起賞,只我一人,那便不必了?!?/br> 此言一出,眾太監面面相覷,如此理直氣壯的拒絕皇帝之人,這個范小刀怕是頭一個,皇帝臉色也有些不愉,不過終究是一國之君,城府要有,道:“我已經免去趙煥尚書之職,不過此時用人之際,與北周談判非他莫屬,且讓他戴罪立功。不過,我要交代你們兩件事?!?/br> “陛下請講?!?/br> 換作一般大臣,皇帝要交辦差事,臣子早已拜伏在地,表示深感榮幸,萬死不辭之類的話,可范小刀這番話有些江湖氣,似乎還有討價還價的口氣。 皇帝問:“聽薛指揮使講,你們擒獲李知行時,還拿到了一份名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