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注定要位極人臣的女人 第17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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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蕭尋初”仍舊對他?微笑,然后微微點了點頭,顯然是?贊同的。 趙澤松了口氣的同時,自我感覺愈發良好。 于是?他?干脆進?一步道:“那男子既然一開始選擇與春月隔墻交談,就說明他?并不愿意進?樂坊,或者由于某些原因無法進?入樂坊,比如缺錢一類。之后他?再?進?入樂坊的概率很低。 “若他?是?樂坊的客人,又是?春月的情郎,怎么可能?在春月初次登臺表演的日子,竟不過來捧場呢? “綜上所言,本官認為春月為送信人所殺的可能?性很低,甚至連春月曾在嫌犯酒中下蒙汗藥的可能?性也很低?!?/br> ——升堂也不是?很難。 一瞬間,趙澤心中如此想到。 正?如謝知秋所言,這?案子似乎并不難判。 既然鴇母的說法站不住腳,那么現在牢中抓到的那個新進?士就是?唯一的嫌犯了。 這?簡直是?典型的人證物?證俱在,兇手不是?他?還是?誰? 倒是?鴇母這?么拼命幫那個所謂的“貴客”,簡直像是?被收買了。 ……真是?一幫人渣。 趙澤在心里鄙夷。 不過,他?也知道不能?光聽一面之詞。 那疑犯雖然多半洗不脫罪名,可好賴得聽聽他?自己怎么說。 趙澤也想看看這?個所謂的“新進?士”到底是?誰,才剛登科就敢去樂坊瀟灑,還敢殺人,真是?好大的膽子! 趙澤一拍驚堂木,正?要?張口說傳疑犯新進?士,但話到嘴邊,他?忽然意識到有?一點不對—— 這?個新進?士,怎么沒有?名字? 照理來說,人都已經在大理寺獄里了,不可能?不知道姓名。 還有?這?兩個證人,從頭到尾都用“新進?士”或者“貴客”這?樣的詞,就像有?意在避諱一樣。 趙澤微微覺出異樣,但他?只是?凝了一下,就照常道:“傳疑犯上堂!” 誰知,他?話音剛落,滿堂鴉雀無聲?,居然沒有?人敢動。 就連站在邊上的主簿似乎都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急忙跑過來,問:“寺正?大人,您真要?傳疑犯上堂?” “對啊,不傳疑犯怎么審案?” “可……” 主簿欲言又止。 趙澤隔著帷帽白紗看出他?的神色古怪,張嘴想問怎么回事。 正?當趙澤猶豫的這?一剎那功夫,突然,一個紫服官員在手下的幫助下撥開大理寺外?人山人海的人群,擠進?大理寺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們怎么在審這?樁案子?!” 紫服官員一進?來,看到面前?的景象,當即大怒—— “誰準你們今天就升堂的?!通知過我了嗎?!誰準你們不經我允許這?么干的?!都給?我停下!” 趙澤被這?闖入者驚得打斷了思路。 他?抬頭定睛一看,才發現這?紫服官員是?大理寺卿。 理論上來說,這?人比“蕭尋初”要?高兩級,是?“蕭尋初”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無論如何,“他?”都應該對大理寺卿恭恭敬敬的。 然而此刻坐在上座的,卻是?趙澤。 他?一見這?大理寺卿上來就蠻不講理地要?叫停,帷帽下的眼?神頓時冷下來,胸口亦竄上火氣。 趙澤這?回微服私訪,本來就想看看有?沒有?官員陽奉陰違的,沒想到還真被他?抓到一個。 “你說了算?” 趙澤對他?毫不客氣,語氣甚至夾雜著質問。 他?道:“要?是?我沒記錯的話,寺卿大人不是?已經抱病好幾日了嗎? “自從司卿大人那日在大殿外?面暈倒之后,連著數日沒有?上朝,說大理寺的工作也暫且不能?過問,怎么這?會兒,我看寺卿大人倒是?一點都沒生病的樣子,還有?力氣管東管西了? “寺卿大人自己抱病不來,難道還不允許其他?人按部就班地干活?若是?人人都像寺卿大人這?樣,那當今天子還要?這?個大理寺干什么?” 大理寺卿沒料到“蕭尋初”一個大理寺正?,居然敢對他?如此詰問,差點沒反應過來。 他?一怔,才快步走?到趙澤面前?,壓低了聲?音,對他?擠眉弄眼?道:“你干嘛?!小蕭,我可是?在救你??!” “救我?” 對方的話出乎趙澤的意料,他?心道這?么簡單一個案件有?什么可救的。 趙澤張口準備反駁幾句,恰在這?時,從大理寺外?又慢吞吞地走?進?一個老翁來。 那老翁同樣身著方朝品級最高的紫色官服,配著金魚袋。 他?年紀已過花甲,可仍是?滿頭烏亮的黑發,精神奕奕。 他?生得清瘦,腰板筆直而氣質出眾,哪怕只是?簡簡單單地站著,都有?點仙骨道風的味道。 趙澤不怕大理寺卿,但一見這?個人,頓時一僵—— 來者,正?是?三朝名相齊慕先。 他?緩步踏入大理寺,在門前?站定,像是?沒有?注意到現場奇怪的氣氛一般,和藹地笑道:“老何,有?話好好說,不要?為難年輕人。 “審案嘛,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習慣。 “你和老祝他?們都不在,蕭小友一個人挑起大理寺的大梁已是?不易,做不到面面俱到也很正?常。 “我倒覺得,蕭小友能?這?么快取得案件的進?展,頗為能?干,實在是?難得的可塑之才,應該鼓勵才是?啊?!?/br> “是?是?,同平章事大人教訓得是??!?/br> 大理寺卿表情僵硬。 齊慕先這?話說的。 要?不是?他?知道“蕭尋初”接下來要?審的是?誰的兒子,還真信了這?邪。 此刻,大理寺卿遍體生寒。 齊慕先像沒注意到大理寺卿的臉色。 他?只笑呵呵地看向“蕭尋初”,友善地問:“蕭大人今天怎么罩上女子用的帷帽來升堂了?難不成是?身體不舒服?” “不、不是??!?/br> 趙澤見齊慕先看向自己,頓時慌亂起來—— 實際上,從齊慕先出現,趙澤便開始不在狀態—— 齊慕先是?帝師,趙澤與兄長都從小就跟隨齊慕先學習。 父皇駕崩時,趙澤只有?五歲,他?對親生父親的記憶并不多,反而是?齊慕先,在他?與兄長的童年和少年時期,占據了極大的分量。 趙澤與兄長都將齊慕先喚作“相父”,這?相父后面的父字,可不是?輕飄飄的一個敬詞,而是?真有?感情在里面。 ——齊慕先作為老師,十分嚴格。他?教他?們學識,教他?們為人處世的道理,教他?們帝王之道。 他?對他?們毫無保留、傾囊相授。 兄長駕崩之后,齊慕先迎他?回宮登基。 那時齊慕先握著他?的手,告訴他?,他?今后就是?一國之君了,必須要?時刻注意自己的言行,成為一個能?被萬民信賴的君主。 今日趙澤是?背著文武百官,假稱身體不適出來的。 先前?與“蕭尋初”說起出宮的原因時,他?自覺理由充分、理直氣壯,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纱藭r,他?一見齊慕先,卻無比心虛。 趙澤對齊慕先既有?感激,又有?敬重。 他?假扮“蕭尋初”審案被齊慕先撞見,如同一個任性瞎胡鬧的孩子被父親抓了包。 這?不算大錯,但違背常理,他?很怕看到齊慕先露出對他?失望的眼?神。 趙澤此刻只能?萬幸,他?戴著帷帽,而且是?坐著的,可以掩飾身形差異,應該很難看出與蕭尋初本人的區別。 齊慕先不知道他?以前?就頻繁出宮,應該很難想到他?居然會出宮玩假扮官員這?種?驚世駭俗的游戲。 想到這?里,趙澤咳嗽一聲?,將聲?音裝得愈發低沉。 他?道:“咳咳……我還好,多謝同平章事大人關心。是?大夫說,我短期內最好別正?面吹風,這?才戴個帽子罷了?!?/br> “蕭大人身體不適,仍非要?帶病在今日急急審理這?樁案子,這?精神實在令人欽佩?!?/br> 齊慕先皮笑rou不笑。 “哪里哪里?!?/br> 趙澤沒有?聽出齊慕先的話夾槍帶棒。 齊慕先瞇起眼?,一雙幽深的眸子,像要?隔著帷帽的白紗將他?剔rou拆骨。 半晌,齊慕先話鋒一轉,說:“這?樁案子,其實老夫先前?也有?耳聞。 “今日老夫正?好經過就撞到蕭大人審案,想來也是?緣分。老夫恰巧也想看看,在民間備受愛戴的‘蕭青天’是?如何斷案的。 “不如今日,蕭大人就給?老夫加個座,就由老夫來監審此案……蕭大人,想必不會連這?種?小要?求都拒絕吧?” 要?是?謝知秋本人在此,定能?感受到齊慕先話中的威脅。 然而換作趙澤,他?只隱約覺得現場氣氛詭異,齊慕先看著與平時他?們在皇宮相見時的樣子不太一樣。 趙澤并未拒絕,順水推舟道:“同平章事大人想監審,那當然好??! “來人!快幫同平章事大人和大理寺卿大人加張桌子!” 大理寺內鴉雀無聲?,只有?聽到命令的小吏,手腳麻利地去擺放桌椅。 待擺放完成,齊慕先走?過去,一撩衣擺,淡淡地在側邊坐下。 趙澤再?一拍驚堂木,道:“傳嫌犯!” 一聲?下去,無人回應。 齊慕先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