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高臺 第8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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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云卿好像看到了早上看到的那叢牽?;?,在梅樹的枝干上互相纏繞著,一片朦朧的紅與紫。 此?刻,她?就像那一叢柔軟的牽?;ㄒ粯?,往枝干上緊緊纏繞著、依附著。 她感覺自己開始綻放了,欣喜昂揚地綻放著。 昨夜下了好大的一場雨,空氣到現在都是濕潤的,到處都氤氳著一股潮濕的氣息。 裙帶散了,鞋子丟了,羅襪掉了一只,另一只也將掉未掉的在腳上無力耷拉著,岌岌可危。 她全身都熱的難受,香汗淋漓,滑膩無?比。 真想好好淋一場雨。 冰鑒靜靜搖擺著,絲絲冷風吹向如火的兩個人。 她?被?吻的不?知所措,發髻上的薔薇花搖搖欲墜,終于從鬢間滑落,落到了他的腿上,顫動著。 蕭昱撿起了那朵花,又把?她?整個提起,抱到了自己膝蓋上,揉進?懷里。 她柔軟的像一叢牽?;?,只能攀附著他。 就像某天早晨他醒來時,看到飄到榻上的凌亂花瓣,夏日的雨,從他的心頭汩汩流過。 在這座炙熱的宮殿,在這凌亂的御案前,奏折嘩啦啦掉了一地。 魏云卿顫抖著,蜷縮著,她?覺得自己快要炸開了,在一片死寂的熱浪中,她?仿佛聽到了遠處山谷的呼喚。 春水氤氳,百花叢生。 這種時刻,不?宜思考,只需沉淪。 就在魏云卿快要徹底沉陷的時候,一切戛然而止—— 蕭昱松開了她?,他的衣冠尚整齊,可魏云卿的衣衫,已然被褪去了一半,雪白的肩,半露的飽滿,一覽無?余。 蕭昱離開她?的唇,她的嘴唇微微張合著,意猶未盡地看著蕭昱,迷蒙的眼神中夾雜著一絲疑惑,不?解蕭昱為什么突然停下。 “好了?!笔掙磐蝗婚_口,語氣已然恢復冷靜理智。 魏云卿腦子一懵,不?解地看著蕭昱,這意思就是,不?親了? 難以言述的失落瞬間淹沒了她。 “拿到了——”蕭昱指尖輕撫著她?微腫的嬌唇,為她?擦掉意亂情迷的水跡,手指間正捏著不知何時從她身上取走的畫像,“現在,畫是我的了?!?/br> 魏云卿茫然抬起頭,意識瞬間清醒,手臂開始僵硬,殿中的溫度驟然下降,一陣冷風吹向她?。 她?有些挫敗的垂下眼眸,手臂緩緩從他身上滑落,默默拉起已被褪下一半的衣衫,掩蓋了身上的風光。 初次交鋒,黯然收場。 魏云卿重整衣冠,已然恢復了理智,她怎么能在天子處理政務之?所,這般不?知尊重? 她?手足無?措地收拾著案上的食盒,又將散落在地的奏折撿起放到案上。 蕭昱看著她忙碌,一言不?發。 收拾好之?后,魏云卿連招呼都忘記打一個,匆忙逃離了式乾殿。 蕭昱看著小皇后落荒而逃的身影,眸色微微暗了暗。 第65章 詭夢 顯陽殿。 輕紗帳內, 女子柔軟的身影在香檀床上翻來覆去,輾轉難眠,光滑的綢質床單在身下扭曲成了波浪。 魏云卿手指緊緊攥著床單,身體里好似有一團火在燒。 她?將臉埋在枕頭上, 讓自己清心寧神, 可一閉眼,腦中就浮現出天子的手撫過她?身體的感覺, 想到大婚之?日傅姆給她看的那些靡靡畫面。 她?的年紀, 應該是簡靜寡欲的時候。 可現在她感覺到那書上畫的、寫?的, 一幕幕都落在了她?的身上,一閉眼, 書上那些畫面字句就開始在她?的腿間匯聚。 她?曲著腿,緊緊抱著被?子, 在床上扭的恍若一灘融化的水。 她?抱著自己,蜷縮著,幻想著一場前所未有的體驗。 突然, 她?猛地坐起, 瞬間清醒,手心緊緊攥著被?子, 額頭浮起一層冷汗。 她?在做什么??? 她?覺得,自己不純潔了。 她再也不是那個冰清玉潔的魏云卿了。 她?…… 欲哭無淚。 * 夜里又淅淅瀝瀝下起了雨。 蕭昱躺在式乾殿的龍榻上, 想著白天發?生的一切,心里空洞而悵然。 夜深了。 蕭昱進?入夢中,他竟然夢到了和魏云卿大婚那一日, 而這一次, 帝后大婚的情景卻不再莊嚴肅穆,而是變得扭曲詭異。 王公大臣們滿臉油彩, 做著扭曲怪異的姿勢,猶如唱戲的小丑,粉墨登場,輪流表演。 宮娥女史們博帶霞帔,婀娜多姿,發?出勾人的笑意,如同鬼魅一般飄蕩在宮殿之中。 他在這群鬼魅、小丑的簇擁下來到床榻,鬼影拉著他的手,掀開了那層紅鸞帳,露出了帳中豐容美艷的皇后。 皇后不再端莊矜持,而是悠閑地憑榻酣睡,通體上下只蓋了一層薄如蟬翼的鵝黃色明?紗,飽滿玲瓏的身段在薄紗下起伏,冰清玉潔的皮膚閃爍著瑩潤光澤。 一群白色的鬼影縈繞在他們的周圍,發?出桀桀桀的邪惡笑聲。 在惡魔的攛掇下,他大膽地將手放在了熟睡女子的豐盈玉體之上,嬌軀如玉,觸體生涼。 他彎下腰,看到女子眼睫上有盈盈淚珠微顫,他湊近,輕輕吻了上去。 鬼影的嚎叫愈發?凄婉,四周的顏色褪盡,在一片白色鬼影與紅色燭光的掩映下,他與女子漸漸融為?一體。 他感到自己在沉陷、沉陷,陷的非常深,被?女子誘惑,沉入她?的深淵。 天空中最亮的那顆紫微星,光芒開始黯淡、黯淡。 他為?她?墮落、墮落,不停放縱著自己的邪念。 只有在夢中,他才能如此空前的放縱自己,無所顧忌,只純粹的去愛她?、愛她?,用盡全力去愛她?,和她?一起體驗一場前所未有的情.欲。 醒來時,他早已是冷汗淋漓。 他揉著眉心,東方泛起了魚肚白,晨光從窗格灑入。 天亮了。 * 這幾?日總是斷斷續續下著雨,暑氣漸盛,人也變得慵懶。 一早的時候,宮外就有人來顯陽殿報喜訊,說鐘靈毓昨兒晚上生了,生了一個兒子。 本是喜事,魏云卿卻笑的勉強,太?師府專程派人告訴她?這事兒,不過是外公又以此暗示她生兒子罷了。 魏云卿勉強做出歡喜的神色,讓宮人準備了很多禮物,送去給?剛出世?的弟弟。 昨日從式乾殿回來后,魏云卿就有些失神無措,晚上也是早早就睡了,楊季華問她?在式乾殿發?生了什么,她也什么都不肯說。 問她?有沒?有成事,也是被魏云卿很嚴肅地打斷—— “陛下怎么會在那種地方臨幸我?”來制止她?的詢問。 說來也是,畢竟是一國?皇后,又不是個不值一提的妃妾,該給?的尊重還是要有,豈能如此輕挑,糊涂成事? 處理完鐘靈毓產子的事兒后,魏云卿突然要求宮人給她?染指甲,容貞微微訝異,昨天早上不是說要再等等嗎? 雖不知皇后為?何改變心意,卻還是端來蔻丹,在窗邊靜靜給她的指甲染著色。 與此同時的式乾殿—— 昨日聽了殷恒一番話后,蕭昱一早便召李允來了一趟。 李允尤是惴惴不安,無措地站在殿中。 蕭昱問他,“知道自己錯哪里了嗎?” 李允忐忑道:“臣錯在沒能準確記載陛下在球場的英姿?!?/br> “還有呢?” “錯在不該分心,沒有做好分內之事?!?/br> “還有呢?” 李允快哭出來了,“臣,臣實在不知道自己還有什么錯了?!?/br> 要打要罰,天子好歹給個明示。 蕭昱盯著他,“那天你?跟皇后說什么呢?笑的那么開心?” 李允臉上泛起了雞皮疙瘩,汗毛豎了起來,皇后只能對天子笑,怎么能對他笑呢?但是皇后不會有錯,那就是他錯了。 “臣,臣知錯了,臣與皇后清清白白,絕無半分逾矩之舉?!?/br> “胡說八道什么呢!”蕭昱立馬呵斥,“你?也配提皇后清白?” “臣不配,臣有罪,臣失言?!?/br> “朕就是問你?,那天跟皇后說什么呢?” “臣……”李允看著天子認真詢問的模樣,便如實轉告道:“臣與皇后家是鄰居,和皇后說了一些小時候的事情?!?/br> 蕭昱來了興趣,“皇后小時候是什么樣的?” “皇后小時候就很美,很可愛?!崩钤饰⒓t著臉,靦腆道:“小郎君們都喜歡和她?玩,不喜歡跟我玩,只有皇后愿意跟我玩,我們還一起騎羊?!?/br> “騎羊?”蕭昱嗤笑,“她?一個小女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怎么會和你們這些小郎君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