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員x觀眾
月光從墻縫中溜了進來,照亮空氣中的灰塵和兩具赤裸的身體。 她再次在渾身酸痛中醒來。 “嗚,你是狗嗎?”烏奇奇皺眉輕揉著自己布滿咬痕的脖頸,痛痛痛,沒錯,這根本算不上吻痕! 飛坦抓過她的手,放在自己脖子上,懶懶問:“誰是狗?” 手指滑過自己在他肌膚上留下深深淺淺的痕跡,烏奇奇都不記得自己這么狠了,大概是頭腦一片空白時,被他帶動起的本能行為吧,像是在學習他表達愉悅的方式。她癟嘴:“好吧,我,汪汪?!?/br> “哼,好狗?!?/br> 少女對這虛偽的贊揚皺皺鼻子。她手落到他肋骨下方的燒傷,這是她在他們打斗時所留下的傷痕,已結成一層薄薄的痂。她說:“對不起,疼嗎?” 飛坦細眉一挑:“疼?就這?” “嗯,因為我好痛?!睘跗嫫婧哌?,這哥們zuoai太暴力了,還是說這世界的文化就是這樣? 他眉毛挑得更高了:“真的假的?”他不耐煩地掐住她喉嚨,冷冷問:“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疼痛么?” 被掐到臉紅,她憋出一句:“大概吧?!?/br> 他松手,等她繼續說,那表情仿佛在說要是回答不好他就要重新考慮她的下場了。 忙著咳嗽和呼吸的烏奇奇先是給了他手背一巴掌:“飛坦壞?!比缓笠龑氖衷谒砩系陌毯凵弦宦纺﹃?,道:“被牛角刺傷、大腿被馬踩斷、被噴火龍燒傷、被水龍咬傷、被電擊、中毒、被刀砍?!?/br> “真的假的?噴火龍?水龍又是什么?”飛坦重新勾勒出她傷痕累累的地圖。 “真的,它們都是很強的朋友?!?/br> “……你的疼痛都是朋友造成的?” “不都是,有些是感到害怕的動物,或者生氣的?!?/br> “怎么又是動物?難道你是獵人?” “那是什么?” “不重要。所以要去哪才能找到龍?”飛坦心想:獵龍,聽起來像是旅團會感興趣的活動。 她頭垂了下來?!安恢廊ツ恼?。不知道怎么回去?!?/br> “那就多學說話,到時候去問團長,他可能會知道?!?/br> “那是誰?你朋友?” “是首領?!?/br> “那是什么?” “……算是老大吧?!?/br> “飛坦不是老大嗎?” “不是,你別問這么多了。反正你既然知道rou體上的疼痛是什么,那你就該知道現在這根本不算事?!憋w坦撫摸著她脖頸,將指甲陷得深了些。 烏奇奇拍開他的手,逃離他魔掌,叫道:“壞狗狗,壞蜘蛛,壞飛坦!我就是討厭疼,不管多少?!?/br> “我看你很喜歡戰斗,打架中有疼痛是必然的?!?/br> “是嗎?打架好玩,但我不喜歡疼!”她邊說著邊穿上自己的小裙子。 “切,嘰嘰歪歪的事逼?!彼乐矇|看她。 “嗯?那是什么?” “是你?!?/br> 烏奇奇擺個鬼臉:“聽起來不是好話?!币彩橇晳T了飛坦這家伙不愛解釋的狀態,這人對語言就是懶洋洋、滿不在乎的態度。她拉開門,沐浴在月光中,扭頭對他說:“我去找他們啦,很快就回來~” “誰管你啊?!憋w坦嗤笑一聲,目光很短暫地在她遠去的身影上停留。 他仰頭倒在床墊上,腿垂在地上,微微踢踏兩下。一個翻身,他拿起游戲機和一堆游戲卡,玩玩什么好呢? 很快便下定決心,他開啟【絕】,隱藏自己的氣息,如幻影跟在那白衣少女身后。 ———— 夜晚是許多猛獸捕獵的最佳時機。沙地動物從地洞中躍身而出,在垃圾堆中翻找一切可食用的,偶爾也會撲倒在夜間外出的粗心人,偶爾自己也會被當做獵物獵殺。 烏奇奇蹲在黑夜中觀察,敏銳的雙眼追蹤著野獸們的行為。不算上毛絨尾巴,這些野獸身長一米,厚實且毛糙的棕色皮毛上印著黑色條紋,毛絨尾巴自然垂在身后,寬尖的大耳朵在感受到她的注視時警惕的豎起、扭動。它們碩大的腦袋齊齊朝著她,琥鉑色的小眼里閃爍著饑餓的光芒。 一只野獸口中叼著的東西令烏奇奇瞪大眼,直愣愣盯著它口中的蒼白腐爛的小手上。 借風的速度,她一步躍到野獸面前,然后用風之力將它牢牢鎖在原地。烏奇奇輕聲安撫:“噓,沒事的,我就是看一下?!彼碎_野獸的嘴巴,想要看清它口中的食物。 沒看錯,野獸帶有腐蝕性的唾液裹在小嬰兒腐爛的尸體上,隱約還能見到蠕動的蛆蟲大快朵頤。 垃圾堆里有嬰兒啊……她輕輕揉著尸體的小手,問自己:這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世界?一點也不像和星星讀的故事書里那樣啊…… 她嘆口氣,把尸體還給野獸。 釋放開風的束縛后,那野獸警惕地看著她,她將尸體放下,后退幾步,笑:“[說過我就是想看看啦,還給你。]”她用著小精靈世界的語言同野獸講話,反正和動物之間的溝通并不依賴于文字,更多是心靈上的一種無法言喻的交流。 那野獸低吼一聲,重新叼住自己的食物,用利齒咬碎嬰兒柔軟的骨頭。 生命的輪回。 ———— 麻雀和老鼠手中拿著簡陋的武器,充滿威脅意味低指向圍繞在他們身邊的四只野獸。 星星抬頭望了一下夜空,也握住了手中的鐵棒。其實他感到很累了,但他的朋友都還沒放棄,那么他也要陪他們繼續戰斗。 他們已殺掉兩只野獸,但更多的卻聚集起來。 野獸與他們仨互相緊盯著彼此,大家都是微彎著腰,時刻準備發動攻擊的狀態。 “嗨~” 烏奇奇揮著手,縱身翻越垃圾小山坡。 孩子們目光不敢從面前的敵人身上移開。 野獸們卻觀察著新來的人類。烏奇奇擴散開身邊的元素,包裹住野獸們,向他們傳達:‘抱歉,請去其他地方捕獵吧,我不許你們吃這幾個人?!?/br> 獸群首領尾巴輕甩一次,它已明白這個人類的力量在它們之上。 其余的野獸跟在首領身后一一離去,有的在地上挖洞并鉆進去,有的則側身消失在垃圾堆后面。 老鼠丟掉手中生銹的刀子,抬高手掌對烏奇奇開心叫道:“是烏jiejie的魔法!” “是呀是呀?!彼Φ?,伸出手和老鼠擊掌。但不只是魔法,而是多年以來和小精靈(各式各類的動物、魔獸)一起旅行時所習得的經驗。 麻雀把兩只被殺死的野獸丟給烏奇奇,隨即將手上的血跡擦在自己短褲上,道:“你來得正好,把他們烤了,咱們可以開葷了?!?/br> 烏奇奇拍拍死去野獸的大腦袋,用風刃利落剝皮,然后在rou周圍聚集火元素,像是烤箱一樣烘焙著。 她仰面躺著,左腳搭在右膝蓋上,一邊哼著歌,一遍晃著腿等食物烤熟。 一律青煙飄向夜空。篝火噼啪作響,昆蟲嗡嗡,頭頂星河璀璨,整個畫面讓她回想起和幾個好友一起露營的悠哉夏日夜晚。 火吸引了尋光的昆蟲,老鼠拍死好幾只想要落在rou上的飛蟲,并把大只的拿進火里烤,然后放進嘴里當做開胃小菜似的吃掉。當rou終于烤好,他連忙撕下一大塊,有些酸澀,但還是彌漫著rou香,他贊嘆:“烏jiejie,你廚藝好棒!不過你的脖子怎么啦?受傷好嚴重。你不是和老大在一起嗎?又打架了?” 烏奇奇猛地被食物噎住。她一把捂住各種吻痕,支支吾吾:“呃,算是吧,被蜘蛛咬了?!?/br> 老鼠毫不質疑地說:“哦~那一定是只很大的蜘蛛?!?/br> 她臉頰在橙色的火光中被烤的通紅,她終于懂得飛坦的面罩最重要的用處了??!她撇嘴:“沒錯,很大,像狗一樣大?!?/br> 從黑夜中走出的飛坦很‘友好的’用力拍了拍烏奇奇的后背,好‘幫著’她把噎住的食物咽下去。他撕下一塊烤rou,坐在了她身旁。烏奇奇瞪著他,很有沖動搶過他的面罩,但無奈瞪不過,被他撩了幾眼咬痕,她捂住脖子,灰溜溜收回視線。 人齊了,烏奇奇便清了清喉嚨:“謝謝你們過去幾天的幫助。你們分享家給我,教我語言,給我食物,我很感激。所以明天我去找吃的,你們休息?!彼嗳嘈切堑念^發,親昵的掐掐老鼠有些凹陷的臉頰,對忙著大口吃rou的麻雀一笑,對飛坦,她只是扁嘴,引來他的一聲似輕笑似冷哼的回應。 老鼠吧唧著嘴思索:“找食物很好玩的,不過休息一天也不錯?!钡呛茈y說老大和烏jiejie什么時候會離開,于是老鼠說:“我還是想和jiejie一起出去玩,可以嗎?” 烏奇奇刮了一下他鼻子,把他半摟在懷里?!爱斎?,那我們現在好好休息吧~” “嗯!然后明天我們比賽誰找的食物更多!”老鼠看了一眼飛坦老大,對方只是不以為然的吃著rou,盯著火光,并沒有發出平常冰冷的氣息。老鼠看不出老大在想什么,便躺在烏奇奇腿上合眼睡著了。 ———— 火早早滅了。太陽代替火光照亮大地。 白天是另一種野獸出動的時刻——名為人類的拾荒者。居民們在垃圾中挑挑揀揀、聊天、嬉笑,偶爾為一些資源而發生爭執。 烏奇奇大喊:“飛坦!接??!”她手腕一揮,丟出一頂帽子。 飛坦仰頭看向在垃圾堆中同居民和清潔隊一起攀爬的少女。他抬手接住帽子,黑色的雙角海盜帽在他指頭上旋轉了兩圈,帽子上印著骷髏頭和交叉骨。這是海上盜賊的裝備。飛坦將其扣在頭上,戴好。 “飛坦,接??!” 他發現自己逐漸被各種帶有骷髏頭和蜘蛛的物品所掩埋——項鏈、耳環、衣服、毛絨玩具、幾顆真正的骷髏頭、毛絨拖鞋……她不斷重復‘接著~接著~’讓他想起昨晚烏奇奇叫他狗的事情了……這家伙是在逗他玩么。 “飛坦,接??!”她笑容滿面,張開雙臂,從垃圾山頂跳下來。 飛坦用腳接住了她,直接把她踹回垃圾堆里,造成了一個小型塌方。 他說:“還以為你是來找食物的。你要輸了?!?/br> “呸呸?!睘跗嫫姘炎彀屠锏囊粓F不屬于自己的頭發吐了出來。咦,易拉罐!她頭頂著個破鍋,舉起番茄罐頭大喊:“我在找啊,看~”還有回聲。 老鼠打了個哈欠,昨夜根本沒睡好,每次jiejie一動,他就會醒來,然后很難再入睡。但他還是很喜歡在火旁枕著jiejie睡的滋味,加倍的溫暖~:“你輸著呢,烏jiejie?!彼熳尀跗嫫婵此_邊放著的兩盒麥片,一盒印著一個看起來很開心的小孩大張著嘴喂自己吃麥片的樣子,另一盒上印著一直卡通猴子,同樣開心的在吃麥片。他腳邊還有三包餅干和三罐食品,罐子上貼著破爛的標簽。 烏奇奇揮著拳頭:“等著瞧!”然后開始像狗一樣用爪子刨垃圾翻找。老鼠不甘示弱。 星星看他們蓬頭垢面的樣子抿嘴微笑。 麻雀則是心想:啊,這就是冷酷老大喜歡的類型嗎?真想不到。 烏奇奇不斷問身邊的人每種物品是什么,通常只有星星知道并愿意回答她,有時街坊也會搭話。飛坦有時會插嘴,但從星星緊張地捏起自己衣角來看,烏奇奇只是沖飛坦狐疑地哼哼兩聲。 烏奇奇朝著星星晃晃手中的空塑料瓶:“這是什么?” “水瓶。瓶子。我猜是礦泉水瓶吧?!?/br> “瓶子是這個容器?水是以前裝的東西?” “嗯?!?/br> “你怎么猜到這是礦泉水瓶?而不是裝別的東西的呢?” “那個、因為一般都是這樣的,也有可能是裝飲料的?!?/br> “水瓶?!睘跗嫫嬷貜偷??!澳侨绻焉匙臃胚M去,會變成沙瓶嗎?或者石頭呢?石瓶?”她彎腰把一把石子和沙子灌進瓶子里。 “不是這么叫的。應該要叫做一瓶沙子、一瓶石頭?!?/br> 她把瓶子遞給星星:“哦好吧,謝謝老師,送給你!” 麻雀擦擦額頭上的汗,叉著腰說:“感覺好沒用的禮物啊,明明周圍全是沙子?!?/br> 烏奇奇點頭:“你說得對,都很美,沒必要裝起來?!?/br> 麻雀嘟囔:“呃,我真不是這個意思?!?/br> 星星抱著瓶子微笑:“感覺有些不一樣,好像這瓶沙子只屬于我了。謝謝你的禮物,奇奇姐?!?/br> 麻雀再次嘟囔:“跟著怪人在一起之后你也變得奇怪了,星星?!?/br> ———— 烏奇奇跟大家聊著天在垃圾堆里探索世界——這些都是人們曾經使用過的東西,從中可以看到許多生活的痕跡。 一把黃銅薩克斯管借著烏奇奇的回溯術重新恢復光彩,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根據它的形狀,烏奇奇推測這可能是一種樂器,因為哪怕她穿越了,很多東西卻還是很像,只是叫法不同。她對著樂器噗噗吹,樂器只是發出一陣類似哀嚎的聲音。 星星遞給她一根塑料豎笛:“試試這個?!?/br> 烏奇奇用回溯術將其修復后,用力吹響笛子。不堪入耳的演奏令飛坦嫌棄地掏掏耳朵。 “奇奇姐,你得用指尖堵住這些洞,像這樣?!毙切墙舆^豎笛,令他吃驚的是自己竟還記得如何吹奏它,小學那兩年每周一節的音樂課居然還沒忘。 人們被甜美的旋律吸引而來。星星臉紅,有些束手無策。 人群中走出一個男人,他問:“我可以吹一下那個薩克斯嗎?”他指指烏奇奇手中的銅管樂器。 薩克斯,烏奇奇點頭,新學了一個詞。 男子把塑料瓶修剪成的簧片放入吹嘴中。順著星星的演奏,他閉上眼吹響樂器。 有人拿出手工吉他加入進來。 有許多人敲擊著身邊的東西,打著激昂歡快的鼓點。 老鼠和周圍的人隨著音樂蹦蹦跳跳、搖晃身體。 烏奇奇抓住飛坦的手?!皝硖?!” 他懶得回應,只是瞇眼看她,威脅的話都無需說出口。 “切~”她嫌棄地鼓腮,跑向老鼠,拉著男孩的小手和他一起轉圈圈。 飛坦跳到一座垃圾山的頂端,雙臂交叉在胸前。 四面點燃的火在焚燒垃圾,空氣中漂浮著消毒劑的顆粒。 他眺望遠方,在城內的東邊,有那座教堂和他們曾經的游樂場、垃圾場。 他望向下方歡舞的人群,陣陣歌聲和笑聲隨沙粒飛揚。 人們手挽著手,隨著熱鬧的音樂大聲唱起屬于流星街的歌謠: “在流星隕落的城里 我們撿垃圾 做交易 用世人所丟棄的東西 整理成屬于我們存在的痕跡 廢墟與砂礫 構成我們的基地 舉杯!我們接受一切 舉杯!哪怕一切終將被毀滅” 高歌之后,他們歡呼,擁抱、親吻彼此。這是一首在節日里居民們偶爾會唱起的歌。 烏奇奇趁著高昂的氣氛宣布:“讓我們準備下一場演出!” 她在人群好奇的注視下假裝思索:“魔法師需要一名助手,這位小姐,我就選你吧!”她朝著沒有加入這場鬧劇的麻雀勾勾手指。 麻雀本是想拒絕,但身體不由自主走了過去,剛剛音樂響起時也是,她的四肢感覺很別扭,好像是想跟著一起跳舞,但卻被她壓抑住了。 烏奇奇悄聲問她:“麻雀,你想飛嗎?” 麻雀瞪大眼睛,抿嘴點頭:“真的,能飛嗎?” 烏奇奇調皮眨眼,對觀眾大聲宣布:“準備好看魔法了嗎?” 老鼠是歡呼聲最激烈的那個。其余人不明所以,但在這股歡騰的氣氛下也起哄。 烏奇奇半蹲著,假裝掙扎著想要舉起麻雀,像舉重運動員一樣,她膝蓋微微顫抖著,然后猛地挺直,抬手把小姑娘甩了出去,直沖云霄,烏奇奇手搭在額頭上裝作遮陽,她搖頭:“哎呀呀,一下子丟太遠了,這可怎么辦?!?/br> 群眾們驚呼,仰脖瞪眼。 被丟到空中的麻雀尖叫著,亂擺雙臂尋找著平衡,可耳邊的微風是那么的舒服,一直帶她飛得好高好高,她看到了一層層垃圾山之外是無邊無際的沙漠。落下來的時候,麻雀對滿臉寫著無語的飛坦揮手示意:“飛坦老大好?!?/br> 飛坦揉了揉發脹的太陽xue,心想:烏奇奇這家伙也太適合阿芬、窩金跟信長了吧…… 老鼠舉手:“下一個到我啦!” 麻雀推開他:“不,我還沒玩夠?!?/br> 烏奇奇聳肩:“那就一起?!?/br> 這次她假裝跟他們打鬧,一拳把咯咯笑的老鼠揍到了天上,一腳把麻雀踹飛,最后一個受害者是星星。她笑著回憶起火箭隊總是這樣被皮卡丘他們揍飛,化作天邊的流星。就這樣面帶著微笑,她視線落在了獨自坐在垃圾山巔的飛坦?;鸺??;糜瓣??名字還有那么點相似的感覺。 戴著海盜帽的飛坦與她目光對視,他手腕一抖,也將一頂帽子丟給了她。 烏奇奇接住,彎腰致意,戴上了巫師帽。 氣氛正狂熱,人群起哄想看更多魔法。 “好,請看下一個!火球術~!”她深吸一口氣,怒吼一聲從口中噴出一道瞄準飛坦的火焰。 他吹了個口哨,這不就是她提到過的噴火龍? 然后她用回溯術假裝變戲法,用布蓋住物品后,東西就被復原的魔法引得群眾連連拍手,發出‘哇!’‘哦~!’的感嘆。 飛坦的頭又開始疼了。這就是她用念能力所做的事情嗎?看著傻傻的少女不斷為大家變戲法、表演,飛坦嘖嘖兩聲。 圍繞在她身旁的孩子都想要體驗騰空飛起的感覺,還有些大人拿著物品,好奇她能不能給修好,她面帶甜甜的微笑一一應下。 看到她周身的念氣開始閃爍不定,然后她身子開始有些疲憊的顫抖,飛坦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他怎么會認為這樣的蠢蛋適合旅團呢?她這么做下去絕對很快就會被榨干、弄死了。但是好在她還知道將自己的能力偽裝成魔法,而不是對每個人都解釋。等、等等,他對團員的標準不能降到這么低! 飛坦對自己此刻的狀態深深嘆了一口氣,向后靠躺在垃圾堆里——就這樣向后靠去,他靠在了教堂堅硬的木質長椅上。 “大家跟我一起倒計時!節目就將重新開始!準備好了嗎???小的們??!” 飛坦眨眨困惑的眼睛看向舞臺中央的小小身影,那黑發小男孩大大的灰眼中閃著無比耀眼的光芒。 教堂現場充滿了孤兒們的歡呼與笑聲,他面前是一個個興奮揮舞的纖細小胳膊,每一個人都在大喊著倒計時。飛坦愣了一下。在他右側大咧咧坐著的是那個金發上打著太多發蠟的男孩——芬克斯。 舞臺中央的男孩面目猙獰,低沉地大吼:“真是遺憾吶!保潔戰士小隊??!你們完蛋了!” “噗?!憋w坦沒忍住笑出了聲,很久沒有見過那個野獸般咆哮的小男孩了,自從團長長大以后,他的表情再也沒有如此夸張過。小庫深沉的眼神足以把觀看表演的孩子們嚇到屁滾尿流。那段時間正是他們找到舊錄影帶,如癡如醉看動漫、看卡通、初次接觸演戲的日子。 小小的庫洛洛攥著麥克風繼續恐嚇道:“全人類將被黑魔王統治,我們會把邪惡污穢鋪滿整個地球!” 每個觀看演出的孩子都緊張了起來。 壓抑的氛圍被庫洛洛溫暖的微笑打破。他伸出食指,指向頭上教堂的圓形屋頂,道:“但就算你用污垢遮住了她的面容,你也休想沾污粉紅戰士那顆追求真愛的心!對同伴的信任,這才是最無敵的清潔劑!” 飛坦垂下目光,嗤笑一聲,真愛?對同伴的信任…… 他眨眨干澀的眼睛,恍惚中那個黑發男孩化作成一個歡快、輕柔的身影。她裙子在風中飄揚,綠色的頭發像野草一樣飄逸,頭上戴著一頂寬寬的巫師帽。她轉身面向他,圓圓大眼閃閃發光,她唇畔的溫暖笑容可以同他兒時認識的那個小庫媲美。 飛坦勾了勾手指,懶懶喊道:“過來?!?/br> 烏奇奇笑嘻嘻地騰空一躍,張開雙臂朝他撲去:“飛坦,接住~” 懷中的人很輕,飛坦摟住她的腰,把臉埋進她發絲中?!鞍装V,不許再一直用能力用到暈倒了,懂么?”他狠狠抽了她屁股一巴掌,只聽到一聲委屈的悶哼,他又說:“聽到沒?你暈倒了,就像剛到的時候那樣,會被人玩死的。嘖,我到底在干嘛。你死了關我屁事?!?/br> “哦……”烏奇奇依偎在他懷里,點頭又搖頭:“我不想死,所以我懂了,會小心的?!?/br> ……事情真的就這么簡單么?飛坦輕咬住布滿他牙印的脖子。為什么這種情況下他仍覺得她適合旅團?他調整了一下二人的坐姿,讓她雙腿向兩側張開。 “飛、飛坦。都是人……”她嘟囔著想要推開他,發軟的手纏在他白色背心上,反倒是把他拉得更近了。 “反正他們昨晚也都聽到了。叫那么大聲?!憋w坦撫摸著她大腿,問:“你以為我要做什么?” “那、那個嘛,你想做我想做的事……不過我今天好像能量已經用光了,好困?!鳖^腦開始發昏的烏奇奇低頭靠在他肩上打了個哈欠。 飛坦猶豫著是不是要再揍她屁股一巴掌。最終,他只是又調整了一下二人的位置,讓她靠在自己身上。睡著的她偶爾翻身,在他身上拱來拱去。飛坦用力戳戳她的小臉:“你這家伙,一定會死的很蠢很蠢?!彼哌髢陕暦藗€身。 瞇起狹長的金眸,飛坦想到了旅團中其他的幾個白癡:窩金,總是追逐和強者戰斗,這大概也挺蠢的吧?還有他自己跟芬克斯……呃,算了,還是不想了。 飛坦將少女扛在肩上,頭也不回地沖后面的人說:“拿上吃的,走?!?/br> 仨小孩互相對視一眼,然后拿起今天拾得的各種戰利品,全速奔跑卻也追不上飛坦的速度。 根據手上的物品來看,今天的比賽打了個平手,最終烏奇奇靠著跟別人交換物品換到了足夠多的食物。 老鼠哈哈笑著,麻雀和星星也各自微笑著。 ———— 作者有話說:插圖不能選擇位置有點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