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受覺醒了 第7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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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鶴清遞過,停在方向盤右側,陸凜空出右手,接過菠蘿干,整塊放進嘴。 晏鶴清還沒吃,手上拿著第二片,“還要嗎?” 拇指指尖搓著食指的指尖,菠蘿干上似乎撒了糖霜,殘留了一點糖霜的觸感,片刻,落回方向盤,陸凜左轉下高速,“你自己吃?!?/br> 晏鶴清收回目光,轉向窗戶,咬了口,緩慢咀嚼著。 車內恢復安靜,陸凜伸手開了歌。 下一瞬,吳儂軟語比春風還要溫柔。 [青磚伴瓦漆,白馬踏新泥……] 是那首評彈。 隔著玻璃,窗外是無盡的漆黑,晏鶴清嚼完菠蘿干,又拿出剩下的最后一片,安靜吃完,沒再動其他零食了。 嗡嗡嗡。 過了會兒,晏鶴清的口袋振動,他摸出手機,來電是,3.3。 他21歲那年的3月3號,車禍去世。 陸牧馳的備注名,就是3.3。 晏鶴清掛斷,接著關了機。 —— 同時陸牧馳聽到,“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再撥,變成了—— “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后再撥?!?/br> 晏鶴清這是掐斷他電話,直接關機了! 陸牧馳心煩意亂,胡亂將手機揣回口袋。 今天林風致帶著晏鶴清來探病,他除了恍然太久沒想起林風致,更想清楚了一個事實—— 他瘋狂想念晏鶴清。 看到他背影那刻,他的心就緊緊揪住,扳過他肩膀那一瞬間,他其實想要抱住他。 是陸昌誠打斷了他。 陸牧馳捏著手骨,再忍不住,他轉身大步走向病床,開始撒嬌,“爺爺,我想回去洗個澡?!?/br> 陸昌誠知道他的小九九,他提醒他,“只要別去找你那些狐朋狗友,回去洗澡就去吧?!?/br> 陸牧馳抓過外套就跑,“我明天早早來!” 陸昌誠搖頭,待腳步聲跑遠,他吩咐女人,“叫跟著小少爺的保鏢來見我?!?/br> 不多會兒,保鏢滿頭大汗跑進來。 女人泡好茶,揭開杯蓋,吹了吹熱氣,才送茶到陸昌誠手邊。 陸昌誠接過,品了口慢吞吞開口,“我問,你答?!?/br> 保鏢連聲應是。 “最近小少爺,還常去找林風致?” 陸昌誠很早便知陸牧馳對林風致不一般。 青春期的叛逆愛情,他沒必要出手,以陸牧馳的性格,過段時間自己就膩味了。阻止了,陸牧馳反倒叛逆。 后面兩人沒鬧出新聞,他便忘了林風致這一茬。 今天林風致來探病,他才想起這樁事。 這么多年了,陸牧馳還在有興趣,不是好兆頭。 保鏢不敢不說,又不敢全說,他琢磨著,既然只問了林風致,不回晏鶴清,不算有錯吧? 他頭低下去,“是?!?/br> 陸昌誠臉立馬拉下來了。 狠狠摔了茶杯。 啪,茶杯在地上碎成兩半,殘留半盞茶水在碎掉的杯身里晃蕩。 * 黑暗寂靜的湖邊,只亮著一盞橘色的戶外燈。 空曠的草地看不到邊,湖也隱在黑暗里,看不見有多寬闊,只眼前照亮的這一片,已經能看出是很廣的水域。 確是野釣的好地方 晏鶴清放下他的水杯,旁邊,是陸凜的保溫杯。 兩人隔著一張小桌子,一左一右支著兩張椅子。 桌子前方燒著火堆,架著一張細鐵絲網,一半放著一個古銅色小水壺,在燒水,另一半烤著幾個紅薯。 烤一會兒,紅薯飄出濃甜的香氣。 餌料撒進水里,現在只需等待。 陸凜靠著椅背,一手翻小說,一手翻紅薯,聞到撲鼻香甜,他倒扣小說到桌面,拿過早疊好的幾層紙巾,撿起一個紅薯,回頭遞給晏鶴清,“應該熟了?!?/br> 晏鶴清這次同樣沒說謝謝,他在搗鼓漁網,騰出右手接過紅薯。 隔著厚紙巾,還是能感受到guntang的熱度。 離近了,香氣更撲鼻。 晏鶴清將漁網夾在胳膊,左手小心揭開紅薯皮,是金黃的薯rou,rou眼可見的軟糯,他咬了、或是說吸了一口,細膩無絲的果rou奶香馥郁,甜糯不膩。 以往兼職到半夜,在路上時常能碰到烤紅薯小攤,香氣飄滿整條街。 有一次,晏鶴清太餓了,挑了一個小紅薯。 剝開,卻沒聞著香,rou質還干,纖維也多。 他又咬了一口。 和他想的一樣,一旦嘗過太甜的東西,就會忍不住繼續。 突然,他感到頭頂有水滴落,他微仰頭,敲好一滴雨落進了他眼里。 濕潤,帶著冬末特有的涼意。 晏鶴清看向湖面。 前方幾步之遙,水面倒映著燈光,rou眼可見,濺起圈圈點點的漣漪。 “下雨了?!彼p聲說。 陸凜聞言,翻過紅薯起身,“后備箱有傘?!?/br> 去后備箱放東西時,晏鶴清見過。 車停在不遠處,雨勢越來越大,陸凜回來除了傘,還拿著一塊羊絨毯。 羊絨毯直接拋到晏鶴清頭頂,陸凜撐開傘。 大得出奇,遮住了他們釣魚這一小方天地,支好沒一會兒,雨滴碰到傘面,噼里啪啦作響,雨落下來了。 雨絲順著傘緣滴落,沒有風,雨聲不算大,淅淅瀝瀝。 水這時燒開了,壺蓋被熱氣沖得顛簸,咕嚕作響。 晏鶴清握緊紅薯,guntang的熱度暖著手心,卻也沒覺得冷,他沒空手,只微微歪頭,羊絨毯就滑到他肩膀,穿著羽絨服,還是能感受到暖意。 “頸椎不好,還亂扭?”陸凜看過來。 晏鶴清眼底有淡淡流光,他望著紅薯,聲音平靜,“知道太甜不好,還是會忍不住嘗試,大概人性如此吧?!?/br> 紅薯只剩小半,他低頭,一口解決了。 “這是天然甜味,多吃幾個,沒太大影響?!?/br> 除菠蘿油條蝦,薄荷綠豆水,陸凜第三次發現晏鶴清的喜好。 他還沒吃,將他的紅薯遞給晏鶴清?!叭诵赃€有多嘗試?!?/br> 晏鶴清定定望了2秒,接過了。 接下來,兩人都沒再出聲,一個安靜啃著紅薯,一個安靜看小說。 山里下著大雨,市區卻沒動靜,只是冷,特別冷。 從醫院出來,陸牧馳沒開車,打車先去買禮物,又到了晏鶴清的住處。 他抱著一個紙箱,蹲在晏鶴清家門口瑟瑟發抖。 他數次想敲門。 他到的時候,三樓窗戶暗著,他看時間,11點了,應該是晏鶴清休息了。 換以往,他二話不說拍門。 可現在他是來解釋,解釋他對林風致是過去式了。 今早在病房,晏鶴清態度冷漠,他想很久,終于想明白了。 拒接他電話,遠離他,冷淡他,都是因為林風致。 晏鶴清和林風致是親兄弟,他不會覬覦林風致的一切,包括他。 盡管晏鶴清是那么喜歡他。 所以,他迫不及待追來,就是要告訴晏鶴清,他弄清楚了他的心思,也確定他現在的心之所系。 他喜歡他,他早不知不覺喜歡晏鶴清! 敲門的手始終沒抬起,他外套拿成了大衣,沒拿羽絨服,樓道的空窗還不斷往里灌涼風,又舍不得走,他想晏鶴清開門,見到的第一個人,是他。 紙箱有東西在動,發出細細的聲音,陸牧馳低頭,揭開一片紙蓋,一只毛茸茸的小貓冒了出來,陸牧馳“噓”了聲,將它壓回去,又抬頭望向漆黑的窗外。 天快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