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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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軍需官義正辭嚴地拒絕了這份好處,但那戴家管事卻是不依不饒地將卷作一團的紙鈔硬塞到他手里,壓低了聲音說道:“這位大人,這不關戴大人的事,各論各的交情,總不能讓您這邊白忙活!” 軍需官猶豫片刻,又左右張望一下,這才將紙鈔揣進懷里。 當然他也明白這錢不是白收的,對方肯定有事相求,隨即低聲問道:“我丑話說在前面,這軍需物資半點摻不得假,可別想著以次充好、克扣斤兩來蒙混過關!你要有這些想法,我勸你趁早收手!” 戴家管事應道:“大人,您說的那些都是殺頭大罪,小的可沒那膽子……再說了,也不能給戴家、給您惹麻煩不是?” 軍需官面色稍霽,點點頭道:“那你說吧,要我幫什么忙?” 戴家管事道:“待會兒船上的貨下完了,這兩艘船在這邊多停一會兒,應該不礙事吧?” 說罷他的眼神故意瞥向了岸上翹首以待的數千難民,不用說出口,也足以讓軍需官知道他的目的何在了。 軍需官笑道:“你倒是會做買賣!那別耽擱太久,影響后邊的船靠岸!” 那管事躬身道:“一定一定,多謝大人關照!” 這兩艘烏篷船裝運的貨物不算太多,幾十名民夫很快就將貨卸到了岸上。軍需官點算無誤后,便給押貨的戴家管事寫了收貨回執。 這時候難民見貨已卸完,便趕緊再度涌向烏篷船??康牡胤?,懇請帶上自己離開此地。 那管事也不客氣,站在船舷大聲說道:“各位鄉親,我這兩條小船,也裝不了多少人,只能先救愿意掏船錢的。無論男女老幼,二兩銀子一位,裝滿就走!” 這價錢雖然夠黑,但如今長江上除了海漢戰艦,就只有這為數不多得到海漢特許,運送軍需物資的貨船能夠在兩岸間往返。 想立刻離開鎮江,要嘛憑本事自己游到北岸去,要嘛就只能掏錢坐這高價渡船了。 他話音剛落,便有不少人擠到跳板邊,果斷掏出銀子換了登船資格。 這些在江岸邊等待逃生機會的難民中,略有家產的人也不少,別說二兩銀子,就算是二十兩一個人,當下也會有不少人掏錢。 從揚州運送軍需物資到鎮江是公差,卸完貨返程拉點人拉點貨,那就是私活了。 這烏篷船雖然不大,但擠一擠裝上百十來人還是不成問題,輕輕松松就能賺個幾百兩銀子。 除去塞給海漢軍需官的好處費,以及分潤給船員水手的部分,這押貨的管事起碼還能有兩三百兩銀子進賬,也難怪先前軍需官夸獎他會做買賣。 而最終能登船離開的,也只是岸邊難民中的少數人。 不過在戰事結束前,像這樣穿梭于兩岸間的貨船,每天都還有不少,只要準備好銀子,即便這次走不了,后面仍有機會逃離鎮江。 實在連二兩銀子都沒有的人,也還可以選擇去軍中當民夫,雖然有些危險,但其實同時也算是得到了海漢軍的庇護,最起碼頓頓有飯吃,不用擔心在戰亂中變成餓殍。 這可以說是戰爭造成的亂象之一,但對于這種借機發戰亂財的行為,軍方卻也不會過多干涉。 海漢軍除了招募民夫之外,暫時也沒有更好的辦法疏散這些難民。要是沒了這條出路,大量無處可去的難民很快就會滋生出流寇盜匪,到時候海漢軍還得分兵鎮壓收拾亂局。 而渡江逃生的希望,會讓大量難民聚集在江邊等待渡船去揚州,這其實是大大降低了海漢軍管理難民的工作量。 午夜時分,被顏楚杰委以重任的一隊工兵從海漢陣地出發。 這些工兵都身穿特制的黑色斗篷,很快就悄無聲息地沒入了夜色中。 他們身上的斗篷都是用一種幾乎不反光的布料制成,在夜間的隱蔽效果極佳。只要不暴露在明亮的光線下,三五丈之外rou眼就基本分辨不出了。 為他們提供的掩護的是位于城外高臺上的數名狙擊兵,他們的任務是打掉一切出現在城頭上的活動目標,盡可能避免工兵的行跡被敵軍發現。 明軍對可能會發生的夜襲不是毫無防備,趁著日暮停戰,海漢軍回撤的時候,從城頭放下士兵和干柴,在城外部署了數個火堆,天黑之后便用火箭在城頭上引燃其中一部分,海漢軍如果組織大規模夜襲,就肯定會在火光下暴露行跡。 隔幾個時辰快要燃盡的時候,再引燃第二批火堆,這樣便能將城外部分重要區域的照明持續到天明了。 但城外的海漢狙擊兵給城墻上的觀察者制造了極大的麻煩,幾乎是露頭就死,最后守軍不得不熄滅了城墻上的所有照明物,以免將自己暴露在對方的槍口之下。 而海漢工兵就趁著城墻上亂作一團的時候,快速通過了火堆附近,隱入城墻下的陰影中。 他們沿著城墻一路行至朝陽門附近,從甕城坍塌的缺口處慢慢爬進去,最終抵達了城門洞。 原文的兩扇城門在白天的炮轟之下已經所剩無幾,露出了城門后方填得滿滿的沙袋磚石,這也是守軍為了避免城門被海漢軍攻破所采取的無奈之舉。 工兵們小心翼翼地卸下行裝,盡量避免弄出大的聲響。 他們此行攜帶了各種掏洞刨坑的工具,以及重達數百斤的炸藥。 埋設炸藥的過程相當漫長,因為不敢弄出聲響,所有的挖掘動作都必須十分小心,甚至是用雙手去慢慢刨土,足足花了兩個多小時,才在城門位置埋設好了炸藥和雷管。 后半夜工兵們從城下撤回來的時候,守在高臺上的狙擊兵已經換了三批人。 他們只在一開始蹲守到了幾個倒霉蛋,但城墻上的燈火完全熄滅之后,對可視目標的能見度幾乎為零,后邊這幾個小時基本就沒什么收獲了。 盡管如此,狙擊兵給守軍造成的壓力卻是實實在在的,就算是處在伸手難見五指的黑暗中,也幾乎沒人再敢把身體探出城墻垛口張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