蜻蜓飛行日記 第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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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戈又拿著鑰匙匆匆忙忙去移車,許島蜻的包在他車上,也跟上去。 原本是想開回家的,但剛剛啟動就熄火了,凌戈看了看雨勢,也不敢再冒險上路。他們一商量,只能把車開進停車場,等雨小一點再走。 沒想到醫院的地下車位早就停滿了,根本進不去,最后只能將車停在入口靠墻的地方,好歹有個遮擋。 兩個人身上都濕噠噠的,許島蜻將滿頭濕發全部捋向腦后,漏出光潔的額頭。凌戈身上的衣服皺巴巴不說,還有幾道印子格外明顯。 “從里邊的電梯上去,是住院部,一樓外面有個生活超市,我剛看到還在營業,你去看看有沒有需要的東西。盆和毛巾肯定有,你買一個去樓上衛生間,里面有熱水,你去清理一下?!?/br> “你呢?” “我在車里守著,這車不能停在這兒?!?/br> 許島蜻對醫院很熟悉,知道生活超市賣的有內衣之類的東西。但她全身上下都濕透了,里面干了外面黏答答的也難受。況且現在渾身無力,一步都不想動,“算了,待會兒就回去了?!?/br> “我去買吧?!?/br> 見他下車,她阻止道:“真的別麻煩了,我不想動?!?/br> 凌戈看她靠在后座,一副沒勁兒的樣子,只得作罷,他在后備箱找到一條休息用的毯子?!安皇歉蓛舻?,你將就一下,把頭發擦擦?!?/br> 許島蜻接過來隨便在頭上擦了兩下,就裹在身上。她現在倒不覺得兩個人待在一起尷尬了,因為剛才經歷那么一遭,她的心還沒平復下來。 凌戈回到車上,打開儲物盒,遞給她一塊巧克力,“吃一塊?” 他這么一說,她才發現確實有幾分饑餓感,還沒吃晚飯,剛又用了那么大勁兒。 “不甜,苦咖味的?!?/br> 許島蜻伸手去接,胳膊抬起來就又酸又軟,竟無力地耷下來,她軟綿綿地錘了兩下手臂。 “伸手?!绷韪贽D身將撕開包裝紙的巧克力給她,又拎起她另一只手腕。 她被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收回手臂,卻被他握住。 “不好好按摩一下,明天早上起來會更酸?!?/br> “不用了?!?/br> “互幫互助,等會兒換你幫我按?!?/br> 他心無旁騖,從小臂緩緩往上揉按,手法有力道又不是很重。按到一些個xue位時,許島蜻感覺手臂又酸又脹,十分舒服。好吧,她屈服了,那就互相幫助吧。 “你這胳膊肘是不是受過傷?” “沒有啊?!?/br> “怎么會沒有呢?”凌戈眉頭緊鎖,陷入深思?!澳氵@塊骨頭按起來明顯不一樣,應該是陳年舊傷,估計得有個八年十年的。你再仔細想想,是不是摔過?” 陳年舊傷?八年十年? 許島蜻仔細回憶,還真讓她想起來了。她小學畢業那年,和向思邈在樓梯打鬧的時候摔了一跤,肘關節脫位。 “確實有很多年前摔過,不過當時也不是很嚴重啊,這樣你都能摸出來?” 凌戈故作高深,“再微小的事情,只要存在過,都會留下痕跡?!?/br> “你還會摸骨?太專業了?!?/br> 他大言不慚道:“我不僅會摸骨,還會看手相呢,手掌伸出來?!?/br> 許島蜻從小看了不少小說電視劇,對那些會摸骨看相,占卜算命的人無比崇拜,她小的時候就特別想學學這類絕活。 不過就凌戈這人,摸骨還說得過去,看相會不會有點太懸乎了,然而她還是半信半疑又無比順從地攤開手掌。 凌戈故作高深地端詳半天,一會兒搖頭,一會兒點頭的,那架勢讓許島蜻忐忑。 “怎么樣?看出什么了?” “就這行你懂吧,我們也不能說得太多?!绷韪曛钢侨龡l線,“總之,施主,你的好日子在后頭呢?!?/br> 他大忽悠的真實面目總算露出來了,許島蜻無語地收回手,沒想到自己剛剛竟然差點相信他了。 “是嗎?可是你這樣子很像在說:施主,你的好日子要到頭了?!?/br> 凌戈樂了,“非也,非也?!?/br> “你像坑蒙拐騙的道士,剛剛那個摸骨也是瞎猜的吧?” “你這不是小看人嗎?”他辯解道:“我還真的看出來一點,只不過還沒說?!?/br> “什么?” “你是鼠標手?!?/br> 她怎么真指望他說點啥,好一個鼠標手,她不僅鼠標手,還鍵盤指呢。 凌戈指著她的手腕說道:“你看你這個繭,年紀輕輕就這么厚。別不當回事,等上了年紀你就知道難受了?!?/br> 這話真的太像她媽說的了,許島蜻翻過手,看了看手腕內部,確實很突出的一個繭,長期在鍵盤上摩擦出來的。 按完另一只手,凌戈迫不及待地伸出自己的胳膊,“該你幫我了?!?/br> “你放松啊?!?/br> “我很松啊?!?/br> “哦,那這是什么?”許島蜻指了指他上臂明顯凸出的肌rou。 “你說這個啊?!绷韪晗蛩故?,“這是肱二頭肌,這是肱三頭肌,怎么了?” 她還知道上面那是三角肌呢,問題是你沒使勁兒它們能這么明顯? 能這么硬? 能不把拳頭捏這么緊嗎? 幼稚 “這樣我怎么按???” “算了,還是不讓你按了。就你這點力氣,給我按完,我是不是又得替你按?!绷韪贽D回身子,搗鼓控制臺,“我放點音樂?” 許島蜻點頭,音樂剛響幾秒,她有些驚喜:“tonight?” 凌戈意外,“你也聽gn的歌?” “我以前有個mp3,里面有他們全部的歌?!彼钡纳碜佑挚炕厝?,“我,和我朋友,都很喜歡這個樂隊,這是他們唯一一首慢節奏純音樂?!?/br> “也是最后一首,后來主唱joey因為車禍去世了?!?/br> 他們都不再說話,只有低沉的旋律在車內緩緩流淌。許島蜻聽著最后一曲,看向窗外絲毫不減的雨勢,漸漸有些昏沉。 凌晨1時,今年第4號臺風在深圳大鵬半島登陸,登陸時中心附近最大風力達14級。 車子明顯地晃動,幸好旁邊有一堵墻。 許島蜻驚醒,后視鏡里,她和凌戈的眼神撞在一起。 “怕嗎?” 那雙眼不復平日的玩笑,他的聲音在此刻也顯得格外溫柔,就像一把鉤子。勾起許島蜻顫抖的心,她眼神發懵,輕輕點頭。 “別怕?!?/br> 外面狂風暴雨,漫天喧囂,而他們坐在昏暗狹窄的車內,暫得一方安寧。她又體會到那種奇異的感覺,像是小時候的冬天洗完澡,剛躲進爸媽被窩里瑟瑟發抖的那幾秒,全身悸動又安心。 “我去過西安?!?/br> 凌戈陡然開口,兩人的視線再次在鏡子里交匯。 “不止一次?!?/br> 第18章 大小姐 凌戈第一次去西安,是在他初中畢業,他哥高中畢業那年。 凌洲是個早產兒,生下來只有三斤二兩,在醫院里住了半個月,差點沒活下來。他長大后身體素質依然不算很好,各方面都比不過作為弟弟的凌戈。十幾年家里對凌洲呵護備至,也有諸多限制。雖然他身為哥哥,卻還不如凌戈獨立,也不如他更自由。 這次他堅決要報北方的大學,凌mama不同意,雙方僵持不下,在家冷戰。 以至于過了幾天,凌戈的中考成績公布后,家里也沒有太大的反應。但算是在他自己的預料之中,相比起來他更好奇許島蜻考得如何。 第二天是七月一號,晚上八點是他們約定視頻的時間。 凌戈白天拒絕了猴師兄和二師兄的球場邀約,開著空調在家里待了一整天,上午看書,下午打游戲。吃完晚飯,放平時他早就坐到電腦跟前去了,今天卻故意在樓下磨磨蹭蹭,惹得他媽狐疑地看向他。 “我是怕你一個人無聊,陪你看電視?!?/br> 他媽先是欣慰,然后嘆氣道:“你哥怎么還不回來?他沒說幾點回來嗎?” 凌洲吃完午飯就和同學出去了,到了飯點只給凌戈發了條短信說不回來吃飯。他媽還是不放心,廚房的火也沒關,一直小火煨著湯。 “才七點多呢?!绷韪陝竦溃骸癿ama,哥又不是傻子,你還擔心他餓了不會吃飯啊?!?/br> “哥哥跟你不一樣,他脾胃不好,不能亂吃外面的東西?!?/br> “切”凌戈對著電視撇嘴,“有什么不一樣的?!?/br> “弟弟,你生出來的時候足足六斤二兩,哥哥只有你一半重,當時要不是我和爸爸堅持......” 又來了,他都能背了,他媽是一個心腸特軟眼淚特多的女人,說著說著下一秒能哭。 凌戈趕緊打斷她:“那他現在不是好好的嘛?!?/br> “那是因為我這么多年一直在專門照顧你們啊,就這樣,哥哥和你比,身體還是差遠了。你從小吃什么都能吸收營養,長得又快,你看看你,初中畢業就快趕上你哥哥的身高了。他還想去那么遠的地方讀書,北方多冷啊,他的身體能適應嗎?冬天能過得下去嗎?” 凌戈小的時候還會在心里羨慕mama太關注哥哥,長大之后對凌洲只剩下同情。 看看時間,快八點了,他趕緊上樓。 他進房間后卻不急著坐到電腦跟前,反而是跑到衛生間刷完牙才出來。捱到八點整才慢吞吞去開電腦,讓自己顯得不那么迫切。 他想象中,許島蜻這會兒應該坐在電腦前抓耳撈腮地著急:凌淮怎么還沒上線???他該不會是忘了吧? 他傲嬌地登錄賬號,發現許島蜻竟然還沒上線。 什么人嘛,一點都不準時。 等到八點二十,她的頭像還是灰色,凌戈生起悶氣。他把鍵盤敲得震天響:許島蜻!做人要守時,你知不知道我等你多久啦! 想了想,還是刪掉,這樣顯得他很迫不及待。他和侯師兄一起玩了會兒游戲,全程心不在焉,中間又下樓倒了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