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公園 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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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快樂?!碧萍让鞯穆曇艉艿统?,好像含著笑意。 許渭塵掃他一眼,聳聳肩:“你媽跟你說了?” 唐既明頓了頓才說“自己記的”,他對許渭塵伸出手,許渭塵才看到他手里有個小盒子。 手掌大小的白色盒子,用藍色的絲帶包裝得很精致。 “給你的?!碧萍让饕娝粍?,又開口。 許渭塵有些猶豫地接過來,匆匆說了句“謝謝”,本想丟在一邊,唐既明阻止了他:“不拆開看看?” 許渭塵只好順著他,隨便地扯開了絲帶,撕掉包裝紙,又打開里頭的小盒子,唐既明送的是車鑰匙。 “給你買了臺車,總不方便一直打車,”唐既明慢慢地說,“我可以教你開?!?/br> 許渭塵心中是有幾分感謝的,知道唐既明是一片好心,只是他沒休息好,想到今天過后他們就徹底不能再有親密舉動了,心情也不佳,嘴比心快地開口:“行,順路接我回家接煩了是吧?” 見到唐既明的表情微微一僵,許渭塵還是反省了一秒鐘,低下頭,拿出鑰匙輕輕拋了一下,沖唐既明笑了笑:“開玩笑的,我很喜歡,謝謝唐總的豪車。我一定抓緊去找個教練教我開車?!?/br> 說罷就側身過去,趴著拉開床頭柜的抽屜,把鑰匙塞了進去,沒再去看唐既明的表情。 他本就是這樣的性格,不可能改,再說唐既明本來就不喜歡他,沒準禮物也是隨便買的,許渭塵有沒有把車鑰匙供起來,對結果而言差不太多。 唐既明當然也一如往常,涵養超群,沒有和他生氣,問他:“早餐想吃什么?” “不餓,不吃了?!痹S渭塵不想再和他多說,起身下床,去浴室洗澡。走路時打著顫的腿,逼迫他回憶起昨晚的荒唐。 唐既明雖然愛折騰人,但技術很好,以后不能再有,說實話有些可惜。不知道以后他會和誰談戀愛。 許渭塵想到這里,產生了不爽和醋意,立刻打開花灑,沖洗身體。 洗了澡出來,許渭塵聞見餐廳傳來的香味。 許渭塵走出去,發現唐既明好像還是讓助理送了食材來。蔬菜rou類在料理臺上鋪了一片。唐既明廚藝繼承自他的母親林雅君女士,他很會做飯,也樂于做飯。 許渭塵聞見味道,立刻餓了,坐到料理臺旁的吧臺椅上,厚著臉皮等飯吃。如果是許渭塵自己,碰見旁人這樣出爾反爾,必定會譏諷“你不是不餓嗎”,但唐既明只是大方地把意大利面醬淋到面上,把盤子端到許渭塵面前,放好餐具。 許渭塵先吃了幾口,解了饞后,便開始嘴硬:“其實離晚餐也沒多久了,不用非要做飯?!?/br> 唐既明看他一眼,他又不說話了,繼續乖乖吃了起來。 許渭塵覺得自己就是犯賤,總愛像小學生喜歡招惹喜歡的人一樣招惹唐既明,希望唐既明可以被他吸引,把他放進眼里。 但唐既明這樣的人,什么稀奇的沒有見過,是不可能因為他脾氣差,說話夾槍帶棒,就覺得他很特別的。想到這里,許渭塵愈發氣惱,更想拼命刺激唐既明,想讓他生氣,讓他為自己而產生情緒。但如果這些都沒有的話,就像現在這樣,多看一眼也行。 “好吃嗎?” 許渭塵聽見唐既明還是態度很好地問自己,悶悶的“嗯”了一聲。 吃了半盤飽了,放下叉子,唐既明便把他剩下的拿過去吃。 唐既明低頭吃面,許渭塵裝作看手機,悄悄看了他好幾次。唐既明的膚色很健康,可能是因為有教練和營養師,肌rou比大學時更硬了,眼睛垂著,睫毛粗密,拿著叉子的右手手掌寬大,手指很長,單手都能把許渭塵托著。 許渭塵偷看他手指的時候,突然聽見唐既明說話:“我昨晚是開你的車來的,下午想學會兒車再回家嗎?” 許渭塵抬臉,才發現他已經吃完了,想了想,拒絕:“不要,你開吧?!?/br> 下午兩點,他們出發回家。 唐既明送了許渭塵一臺墨綠色的轎車,停在公寓樓下,漂亮豪華得引起路人側目,也讓許渭塵覺得開去事務所未免太過高調。好在許渭塵沒打算開,所以隨口夸了幾句,戴上眼罩放下椅子睡覺了。 醒來時車已經停了,許渭塵聽到唐既明輕聲叫他名字,過了沒多久,有溫熱的手指輕輕碰在他的面頰上,像在猶豫要不要摘他的眼罩。 “許渭塵,”唐既明的聲音越貼越近,“到家了?!?/br> 許渭塵抬手拉掉眼罩,對上唐既明的眼睛,因為距離太近,兩人都愣了愣。許渭塵率先偏開臉,解開了安全帶,而后打開車門。 晚餐是唐既明和許渭塵的兩位母親一道做的,中式的五菜一湯,還有幾疊點心,在許渭塵家的胡桃木圓桌上吃。唐既明的母親林雅君女士開了一瓶白葡萄酒,給每人都倒了半杯。 餐桌上微黃的吊燈柔和地照著紅色格子桌布和白色的碗碟,許渭塵的母親李文心女士舉杯祝酒,希望許渭塵開心幸福。 一開始,兩位母親聊的都是健康、工作的話題,酒過三巡卻越扯越遠,林雅君先抓住唐既明,問他什么時候找女朋友。 “工作太忙了,以后再考慮吧?!碧萍让魇炀毜赝泼?,林雅君忽然看向許渭塵:“渭塵,那你呢?考慮定下來嗎?同性婚姻合法都好幾年了?!?/br> 許渭塵一驚,張了張嘴,看見自己母親臉色變了,感覺唐既明也看向自己,像都在等自己回答,便含糊地說:“我也想定啊,但沒那么好找?,F在很多人只想玩,我不想找那些玩兒的,寧可先單身?!?/br> 母親面色松弛下來,林雅君也贊許地點點頭:“渭塵,你的思想很成熟?!?/br> 許渭塵笑了笑,低頭剛想吃一口菜,又聽林雅君說:“其實我有個表侄,也喜歡男孩子,是個設計師,和你差不多大,性格也好,你想不想認識認識?” 許渭塵張口想拒絕,腦筋一轉,咧嘴笑笑:“有照片嗎,帥不帥?” “許渭塵!”他母親嗔怪地叫他名字。 “很帥,”林雅君轉頭對唐既明道,“就是馮武應,應應弟弟,你還記得嗎?小時候你們常常一起玩的,他也來l城工作了?!?/br> “記不清了,”唐既明先是接話,又問,“什么時候吃蛋糕?許渭塵喜歡吃蛋糕,他要是吃別的吃飽了吃不下又要生氣?!?/br> 其實許渭塵不喜歡吃蛋糕,但唐既明弄不清楚也是正常的,他掃了唐既明一天的興,此刻忍住了。 唐既明把蛋糕端上來,經過兩位母親喜歡的吹蠟燭唱歌的環節,許渭塵許了個愿,將蛋糕切開分掉。 許渭塵不喜歡奶油的口感,覺得蛋糕胚太甜,吃了幾口,實在吃不下,放下勺子說飽了,喝了兩口酒,湊到林雅君旁邊去,悄聲問:“雅君阿姨,到底有沒有應應弟弟的照片?” 林雅君捂嘴笑他,答應他給他去討照片,又要拍許渭塵的,說發給馮武應看。 許渭塵一口答應,坐在位置上,自然地看著林雅君的手機鏡頭,乖巧地讓她拍攝。 他從小就知道自己是好看的,他脾氣暴躁,嫉妒心強,小時候動不動就和出言不遜的男同學打架,還很愛哭,幸好有這么一張漂亮的臉,才能平平安安地活到今天。 很多人就算不喜歡他的性格,也會因為他的臉而對他寬容一點。 林雅君拍了幾張許渭塵,說都好看,都發過去。唐既明忽然開口:“給他發這么多,像許渭塵很急著找男朋友?!?/br> “也是,”林雅君收起手機,“那我只給他發一張?!庇挚聪蛟S渭塵:“渭塵,我也傳你一份,看阿姨拍得多好?!?/br> 許渭塵在長輩面前尚算聽話,連連點頭,剛拿起手機,聽見唐既明道:“也給我一份?!?/br> 桌上三人都轉頭看他,林雅君疑惑:“你要來干什么?” “萬一我也能給他介紹呢,”唐既明笑了笑,看向許渭塵,無視許渭塵的眼刀,問,“是不是?” 許渭塵很想說“滾”,但兩位母親在,所以他咬了咬牙,禮貌地對唐既明說:“那我提前感謝?!?/br> 第3章 二十六歲的生日晚餐,吃得并不能算太有滋味。 許渭塵洗漱后,換上母親給他準備的新睡衣,在臥室靠窗的沙發椅上坐了一會兒。 墻上那十幾張因年代久遠有些變色的海報,是許渭塵和父親一起貼上去的。 許渭塵小學時對這個當紅女子偶像團體很狂熱,連穿搭都要模仿。一個男同學在背地里說他娘娘腔,被他知道了,去和對方打架,雙方父母都被叫進校長辦公室。 許渭塵先動的手,男孩家長要求許渭塵停課。 父親向對方家長遞出名片,知名事務所的知名律師,為許渭塵據理力爭,像在法庭做結案陳詞,將對方家長唬得不敢說話。 最后兩人都只被罰在傍晚留校,當了幾天義工。 沒多久,父親在網上給許渭塵拍到這些限量或絕版的海報,在一個周六下午,和許渭塵一起,把它們貼在墻上。 許渭塵一張一張看過去,把睡意都看沒了,便關掉燈,走到窗口,稍稍拉開窗簾,看街對面的房子。 車道旁停著唐既明送他的車,此刻成了一團黑影。 黑影再往上看,庭院里的橡樹擋住了唐既明房間的落地窗,越過光禿的樹干,許渭塵看見唐既明房里的燈還亮著。唐既明完全沒有拉窗簾,整扇窗散發淡黃光暈,像橡樹后有一個方形的月亮。 許渭塵怔怔看了一會兒,難得地愿意回憶起他和唐既明的舊事。 盡管和母親從小到大的閨蜜林雅君阿姨見過幾次,也常聽母親提起唐既明的名字,許渭塵有記憶以來,第一次見到唐既明,是在十六歲的夏天。 許渭塵父親剛過世沒多久,他家對面的鄰居搬走了。 將房產翻新后,房產中介在橡樹前方,草坪靠近車道的地方掛上可出售的醒目標牌。 房子售價很低,所以一整個夏天,那棟房子都很熱鬧。周末經常有房產開放日,前來參觀房子的潛在買家在門口進進出出,把兩邊的車道都占滿了。 盡管房子裝修得很漂亮,但由于曾經發生過的那場慘案,以及得知慘案當事人的家人并沒有搬走,來看房的人最終都沒有出價。 而林雅君就是在八月上旬,一個開放日的傍晚,帶著唐既明出現在許渭塵家家里的。 那天l市已經出現了秋天的跡象,風變得很大,帶著凜冽的涼意,把行道樹的葉子刮下來,不斷在空中翻飛。 許渭塵背著大提琴,從老師家騎車回到家里,發現車庫門口停了一臺黑色的旅行車。開門進去,便看見餐桌旁坐著林雅君阿姨,和一個比他大些的男孩。 雅君阿姨眼眶泛紅,叫了許渭塵一聲,男孩也看向許渭塵。男孩肩膀很寬,面容英俊,與脾氣糟糕的許渭塵不同,他天生帶有一種可靠可信的成熟氣質。 他沖許渭塵點點頭,露出一個很淡的笑容,就像他們是什么老朋友似的。 許渭塵看見他的第一眼,便和現在一樣,既討厭他,又不討厭他。 “渭塵,這是唐既明,”母親對許渭塵說,“雅君阿姨的兒子,他們要在我們家住幾天?!?/br> 當晚,唐既明住進了許渭塵家地下室的客臥,林雅君則和他母親睡一間房。 盡管母親沒和許渭塵多說什么,但起居室里泄露出的低聲談話,凌晨林雅君壓抑的哭聲和母親的安慰,讓許渭塵聽了出來,林雅君的丈夫出軌了她的女下屬,兩人正在商討離婚。 許渭塵剛結束夏?;丶?,暑假的閱讀作業早已完成,余下的半個多月,只剩每周三次的大提琴課,和工作日上午在學校的夏令營義工。 大概是不希望孩子在家聽見什么,第二天一早,母親就委派許渭塵帶唐既明去看他的高中。 唐既明比許渭塵大兩歲,已經可以開車,但許渭塵憎惡坐車,又正值叛逆期,不想和任何相近年齡的男生說話,沒等唐既明把車子從車位倒出來,他已經默不作聲地騎車離開了家。 唐既明沒有叫他,很慢地開著車跟在他后面,在等紅綠燈的路口,兩人會并排停下。 許渭塵用余光看駕駛位的唐既明,只能看見他的下巴,和搭在方向盤上骨節分明,血管微微凸起的手。 舊旅行車的車漆已經不亮了,細看全是劃痕。踩油門也發出一種舊車特有的聲音,拖拖拉拉的,像長跑精疲力盡,一口氣卻提不上去。 不知為什么,許渭塵發現自己很難忘記那天的每一個細節——也可能他是很難忘記和唐既明從頭到尾的每個瞬間,雖然他不愿承認。 家到學校,騎車只需要二十分鐘,許渭塵在自行車位停好車,唐既明已經朝他走了過來。 “你隨便看看吧,”許渭塵沒看他的眼睛,完成任務式冷淡地說,“路和建筑都有標牌,我先去當義工?!?/br> 說罷,他便穿上義工馬甲,戴好工作牌,在接送區擠出假笑,把來上課的吵吵嚷嚷的小孩送去教室。 十點鐘工作結束后,許渭塵四下張望,沒發現唐既明的蹤影。恰好幾個關系不錯的女孩找他一起去喝咖啡,他便答應了,把唐既明拋在腦后,和她們一道去了離學校不遠的一家咖啡店。 他們吃早午餐,聊了會天便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