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在匣 第16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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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礙于面子,不好發作,只緊閉著嘴,咬著牙不讓話說出口。 一旁的男人咽不下這口氣,看了看衛明姝,又想起剛才衛明姝叫他不要計較,還是收回了要說的話。 諶稷卻將沈軒的動作凈收眼底,“說話都要看人臉色,沒出息?!?/br> “你...” 曾冼見苗頭不對,止住諶稷,“稷兒莫要得理不饒人?!?/br> 諶稷撇了撇嘴,沒再說話。 曾冼又沉沉一嘆,復看向周圍的人,“惡能生惡,善能生善,欺受欺者,仁得仁報,你們雖是軍里的人,可這書中的道理也該懂些,莫要趁人落魄,就落井下石,” 周圍的人皆低頭不語。 曾冼思索片刻,繼續說道:“這里到底是軍營,軍中有軍中的規矩,你們今日為了這些事聚到這里,犯了軍法,那就該罰,也算張長記性。 念你們是初犯,一人去領十鞭,如若再犯,一律重罰,” 底下的人也沒多反駁一句,也沒有人求情,紛紛點頭,“屬下知錯?!?/br> “知道錯誤便好?!痹D頭,又看向諶稷,只見諶稷看著那伙人,眸中仍帶了些憤然,他輕拍諶稷的頭,“你也別認為自己沒錯,同你說過多少次了?你這脾氣多少是要改改的,否則要吃大虧?!?/br> 諶稷卻是不認,“我沒錯?!?/br> 曾冼拿他沒有法子,搖頭直嘆息,“行了行了,等將來你吃虧就知道了?!?/br> 隨即又看向周圍的人,將人遣散下去。 衛明姝仍站在原地,看著曾冼為人處世的風格,儒雅又不失威嚴,懲罰公正嚴明卻又讓人信服,只覺頗為贊嘆。 曾冼轉過身,“都別愣著了,去帳中敘敘舊?!?/br> 衛明姝卻是想到這幾日軍中緊張的形勢,問道:“可是會耽誤你們處理軍事?” 曾冼回頭朗笑,“不妨事,一時半會兒也商討不出什么,不差這一會兒?!?/br> 衛明姝見沈軒也沒有拒絕,也不再多說,隨著曾冼一同前往。 軍營的主帳通常比其他帳子寬敞些,衛明姝一進帳,便看到議事的地方還擺掛著一張輿圖,顯然是剛議事完不久。 再往里走,便看到桌案上擺了一摞書,書旁還放了一支玉笛,物品衣物疊放擱置得整齊有序,和他們住的帳子迥然不同。 曾冼手臂上的傷還未愈,不能提重物,只能示意諶稷將桌上的東西都撤了下去,單手將茶壺倒滿水,放到案旁小爐上燒著,轉頭對諶稷說道:“你已經近一個月沒有練武了,習武最忌荒廢,你阿娘三年前送你到這里來并不是讓你同人吵架的?!?/br> 諶稷沒反駁,聽他的話,放下手中的雜事退了出去。 曾冼聽到關門聲,這才同二人說道:“這孩子被寵壞了,說話沒有規矩,你們別太在意” “這西境的茶本就不多,也不是什么好茶,我也是喝慣了才常備了些帶著,聽衛兄說明姝頗為懂茶,可莫要嫌茶葉不好?!?/br> 衛明姝搖頭輕笑,“還要多謝曾...曾伯伯招待?!?/br> 曾冼提起茶壺,給二人斟了杯茶,“你父親的病還沒好,恐怕還要養一陣?!?/br> “阿耶身上還有傷?!毙l明姝眼神黯淡了些,“他雖然不說,可腿上的舊傷應當也是疼的?!?/br> 曾冼忽然想到什么,低眼斂起神色,“是啊,當時北涼時常來犯,朝廷常從西境這里抽調兵馬前去支援,那一次便是西蕃得了消息,趁亂攻入,你阿耶帶著人死守,當時也是在那羌城......” 想到過去,曾冼不由感慨,手比劃著,“那么長的大刀砍到腿上,若不是你阿娘照顧的好,怕是永遠也好不了...” 他看向杯盞中的茶,摩挲著杯,一口飲盡,“說來這些事也怪我?!?/br> 房中霎時間靜下來,似是每個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許久之后,房內傳來一聲嘆息,“怪我啊,那么多日才找到衛兄的下落?!?/br> 衛明姝抬頭,卻是想到什么,“曾伯伯身處困境,仍能親自帶兵去救,已是大義?!?/br> 她起身跪拜,“還沒謝過伯父救命之恩?!?/br> 曾冼眉頭一皺,“快起來!”隨即看向沈軒,“宣遠你快把她扶起來?!?/br> 沈軒趕緊將她扶回案前,替她說道:“小輩也要感謝將軍,若不是將軍前些日子照顧,岳父也不會好得這么快?!?/br> 曾冼擺了擺手,“這些都不算什么,衛兄曾經也救過我的命?!?/br> 說罷,曾冼搖了搖頭,“說來也是我先欠他的才是?!?/br> 衛明姝抿了抿唇,不禁又想到康王妃讓帶的話,摸了摸袖子才想起今日換了衣裳,并未把那張寫好的字條帶來。 只是如今面對著曾冼這張和善的面容,似也不難說出口。 她想了想才說道:“對了曾伯伯,康王妃她...她臨走前托我給您帶句話?!?/br> 曾冼眉梢微動,“什么話?” 衛明姝斟酌著開口,“其實不是話,是一首詩?!?/br> 她頓了頓,隨而將那句詩念出口,“猶記昔年高臺月,安知今夜非舊人?!?/br> 話音剛落,只見曾冼眼神一滯,直直地望著案上的茶盞,稍白的眉毛也跟著動了一下,許久之后才恢復平靜,語氣也是淡淡的,提起茶壺又倒了杯熱茶,“都過去了,如今都各自成了家,我有我的子女,她也有她的子女...” 衛明姝聽著這番釋懷之言,有些詫異,與沈軒對視,皆未置一詞。 曾冼盯著茶杯里漂浮的碎渣,杯中似倒映著模糊的影子,“都是舊事而已,當時中原未定,我同他們家守在荊州,先帝也正好從南邊一路平亂至此,我們這些人,就在荊州的一座山上見了一面?!?/br> 他抬頭,又來回看了看二人,“說來你們的父母也都在,當時還有很多人,在山上擺了流水席,我見到了舊友,也有幸認識了當世許多英豪?!?/br> 他從前只是唐家學堂里的普通學子,常常跟在唐家大小姐身邊,名不見經傳,后來還是唐清芷將他引薦給了康王,才得以一展抱負。 當時在荊州時,他也還只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將,并未有多少人在意。 可也就是在那時,他偶然聽到了康王和楊英兩人的談話,這才知道康王娶唐清芷只是貪圖蒲州的兵權,心里念的始終都只是楊英。 他愛慕的人,尋覓多年,卻并沒有尋得她心中想要的婚事。 “當時我們幾個舊友在一起,這詩的上半句還是我提的,當時阿芷做不出來詩的下半句,輸了酒令又不肯喝酒,便說將這句詩先欠著?!?/br> 只是這么多年過去,他雖還記得這件事,卻早已記不清當年即興做的那聯詩是什么了.... “沒想到她還記得?!痹@了嘆,抿了口茶,壓下眸中的情緒,“都過去了?!?/br> 兩人俱是沒有開口,只看著曾冼獨自添著茶,竟覺得說不出的寂寥。 許久之后,待到門外傳來陣陣腳步聲,隱隱約約可以聽出內容,似是到了該吃飯的時間。 曾冼望了望帳外,“也到了時候,這些天軍中事物繁忙,也沒來得及準備,就不留你們在這里吃了?!?/br> 衛明姝行了一禮,又說了幾句客道話,同沈軒往外走,卻是又被叫住。 “對了,宣遠今日說的先去攻打渠城之事,容我們再考慮考慮?!?/br> 作者有話說: 惡能生惡,善能生善,欺受欺者,仁得仁報。 ——選自《春秋》 小劇場: 衛明姝:氣死我了,他居然說我傻! 諶稷:我一個人能說十個。 沈軒(隔岸觀火):媳婦終于遇到對手了。 第143章 招惹 ◎“還鬧不鬧了?”◎ 回去的路上, 兩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衛明姝覺得,她來軍營后做的這些事甚是欠妥當。 沈軒本是在想正事, 偶然間瞥見她罕見一臉做錯事的表情, 就再也想不進去任何事了。 回到帳中,衛明姝仍然心事重重,沈軒卻沒有多問什么, 也沒有表現出任何態度,壓住嘴角的笑,“我去拿些吃的來?!?/br> 她卻是又想到諶稷說的話,低頭嗯了一聲, 便沒了聲音。 沈軒再回來時,手上多了兩碗湯面、幾個白饅頭和一碟白菜燉排骨。 軍營里的伙食京城府中那般精細,尤其是戰時, 主要是講求飽腹, 普通的士卒所能吃的最多的也就是易存易放的燒餅, 除非打了勝仗作為犒勞, 或者上頭心情大好,平日也吃不上什么好的,也就這些將領每日能見到些葷腥。 “過來吃飯吧?!鄙蜍幰娝^來, 伸手遞出筷子,面上仍沒什么表情。 衛明姝聽話地隨他坐在案前,卻是吃得索然無味,時不時咬住筷子,一頓飯比平日咽得還慢些。 對面的人吃完飯, 直盯了她好一陣, 衛明姝卻是連半碗飯都沒吃完, 用帕子擦了擦嘴角, “吃飽了?!?/br> 終究他還是看不過去,挪到她身旁,一把將她抱坐到腿上,“怎么不高興了?” 衛明姝有些亂了神,“沒有不高興?!?/br> 可那悶悶不樂的表情卻全然寫在了臉上。 他輕笑,輕輕刮了下她的鼻子,問道:“今日為何跑出去,不是說好了我去想辦法嗎?” 衛明姝耷拉下肩膀,“本是想去親眼看看你口中的諶稷是個什么樣的人,我...我就是好奇,誰知道被他認出來了?!?/br> 說著說著,她靠在他的懷中,愈發覺得自己做的不對。 他們兩家之間隔著仇,她不該因為好奇就跑去看的,也難怪諶稷覺得她在看他笑話。 沈軒低眼,見她仍舊心事重重,好像并未把話說完,繼續問道:“還有呢?” “還有...”衛明姝瞟向那桌還沒撤下去的空碟,語氣悶悶地,“他說我傻?!?/br> 沈軒愣了一下,不由多看了眼懷里的人,“他怎么會說你傻?” “因為這軍中的事有好多我不懂的...”衛明姝咬了咬唇,養出些血色的唇瓣嬌艷欲滴,“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他喉結微動,從那唇上轉開視線,輕笑了聲,“怎么會添麻煩,他一個小孩子,怎么懂什么叫紅袖添香?!?/br> “你...你別亂用詞?!毙l明姝坐起來些,“我和你說正經的呢?!?/br> “他都說了什么?” “你們將領的吃食平日是不是都要格外注意???”衛明姝盯著一桌飯菜,“這些飯菜我從來沒見你叫人端進來過?!?/br> “他同你這么說?”他看了看她的表情,只說:“沒有的事?!?/br> 他自幼長在軍營,被父母放養著長大,從小吃飯也是跟著軍中其他將領一起吃,飯食每次都會專門派些可靠的人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