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在匣 第14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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諶良咽了咽口水,回過神來,指了指那領頭的士卒,呵斥道:“什么話不能好好說,怎么動刀動槍的,傳出去讓別人笑話我們王府?!?/br> 領頭的士卒一時不知如何接話,“世子,這...” “這什么這?!敝R良打斷他,仰著脖子傳著命令,“王妃有令,要見府外的人,你們一律不許攔著?!?/br> 燕銘一聽事有轉機,立即行禮道了聲謝。 “你隨我來?!?/br> 燕銘跟著諶良穿過一道道回廊,來到王府主院。 諶良推開門,“母妃,人給你帶到了?!?/br> 康王妃聞聲抬頭,卻是眨了眨眼,似是沒想到來人身份,審視良久才對諶良說道:“你先下去?!?/br> 察覺到周遭沉重的氣氛,諶良緩緩點了點頭,似懂非懂的走出了房門。 聽到關門聲,康王妃才問道:“敢問閣下是何人?” 燕銘看了眼康王妃身旁站著的貼身侍女,猶豫一瞬才行禮道:“在下燕銘,江陽侯世子?!?/br> 康王妃點了點頭。 她向來記不得京中這些亂七八糟的權貴,也沒有怎么打聽過這江陽侯府。 知道此人姓名來路,康王妃也沒有繼續些問別的客道話,直截了當問道:“你來找本王妃有何事?” 燕銘從袖中掏出信遞給康王妃,“在下奉沈夫人,前來送信?!?/br> 康王妃并不意外,只淡然接過信,看了眼信封上的字跡,輕笑一聲,拆開了信。 掃過信中的內容,眉頭卻是越皺越深,重頭仔仔細細讀了一遍,讀到最后竟是雙手顫抖。 “啪”的一聲將信拍在桌上,康王妃站起身,“這不可能!” 她知道康王要反,也知道他騙了她,這些她都不曾計較... 但他怎么會將她曾經廢棄不用的方子拿去交給慈安,讓慈安以人試藥,到處害人? 可這若是假的,為何衛明姝能說的如此事無巨細,甚至連那服用的方子都能完完整整的寫出? 他的丈夫前不久也親口說過,他將那害人的方子交給了西蕃... 康王妃搖著頭,跌坐回椅子上,頭痛欲裂,扶著額頭許久沒有緩過神。 “你滾出去?!?/br> 燕銘卻是沒有動,又掏出那張林毓敏交給他們的方子,“京兆府的馮大人托我將這方子交給王妃,王妃可認得這字跡?” 康王妃一怔,死死盯住那遞來的字條,緩緩伸出手,指尖已是一片冰冷。 看清那字跡,耳朵不由開始嗡嗡作響.... 她識得這字跡,正是她那丈夫的字跡...... 而那方子,已與她當時寫下的那治病救人的藥方截然不同,徹徹底底變成了一味讓人瘋癲的毒藥。 眼前忽然一晃,康王妃身子一歪,勉強用手撐住桌面,臉色霎時間變得慘白。 那身旁的女侍衛慌忙上前扶住她,用凌厲的目光凝視燕銘,“王妃有令,還請燕世子出去?!?/br> 燕銘低眼,只見康王妃眼神渙散,仿佛一瞬間蒼老了十歲,再也沒了之前高傲的精氣神,拱手辭謝,“在下話已帶到,如今沈夫人已經被秘密召入宮,還望王妃莫要再自欺欺人,燕銘告辭?!?/br> 那道房門再次打開,放入一縷陽光,照亮了康王妃半張雍容華貴的面容。 然而只是一瞬,那扇門又悄然合上,將所有的光亮都隔絕于外,房內唯剩一片死寂。 許久過后,康王妃才問道:“秋月,你跟了我有多久了?” “回王妃,四十年了?!?/br> “這么久過去了啊...”康王妃仰起頭,眼珠轉了轉,忍住不讓眼淚流下來,“你說這么多年,我是不是所托非人?!?/br> 秋月許久沒有回答。 康王妃笑了笑,“你說就是了,我不會有事的?!?/br> 秋月這才答道:“王妃早就不該信了?!?/br> 康王妃轉頭,見到秋月低著頭,輕聲問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是?!鼻镌禄氐溃骸捌鋵?..誠蘊真人也知道?!?/br> 康王和慈安背地里干得骯臟事,她和誠蘊都一清二楚。 可她自小跟著康王妃,對其心性再清楚不過。 生于亂世,自幼學醫,隨父護佑蒲州一方平安,本性不壞,只是從小被擁護慣了,不甘屈于人下罷了。 康王知其野心,因此給她畫了一張漂亮的網,這些年她一直活在這個謊言里,不敢相信自己曾經選錯了人。 那寶石還是被磨平了棱角,光亮不再,最后就連本心都不記得了。 可她們還是不忍將這些告訴她。 一個曾經滿懷善意之人,若是知道自己過去用來治病救人的藥,被身邊最信任的人用來制成毒藥,害人無數,當是痛苦至極。 可如今這些真相,終是被人殘忍的揭開了。 —————— 自太子率兵入關以來,以同州和蒲州為首的七個叛州便開始集結兵馬,不少州縣紛紛從百姓征兵,引得百姓四散而逃,官道擁堵,餓殍無數。 隨后雙方于同州邊境交戰一場,然而叛軍有不少臨時從百姓中征來的兵力,士氣不振,軍心渙散,很快便敗下陣來。 康王節節敗退,只好調動京中剩余的兵力支援。 然而京中之師此前有不少被二皇子調往西境,援軍到來還要多幾日,只能先帶兵退守蒲州。 因著康王撤退了大部分兵力,北境大軍入同州便順利許多,途中仍有余兵負隅頑抗,然而多地百姓積怨已深,見父母官執意開戰,竟是將衙門圍了,將縣令綁去送予北境大軍,主動打開城門迎接。 沈軒入城便下令,之后凡過一州,嚴禁燒殺劫掠,軍隊借宿駐扎皆需征得附近百姓同意。各縣百姓見狀紛紛效仿投誠,很快同州便被穩住,隨后鐵騎一路平亂,直向蒲州而去。 而蒲州地勢險峻,易守難攻,唐家軍自宣帝之亂后一直駐守在此,兵力雄厚。 雙方一時僵持不下,皆按兵不動,各自等待援軍支援。 然而不知為何,本該遠在京城的康王妃忽然派人前去蒲州,給唐家領兵的大公子遞去一封信,收回了之前交給康王的兵符。 康王得到消息,帶著親兵連夜從蒲州離開,如今不知去向。 京城仍舊一片死寂,如今雖是大局已定,然而皇室之人仍舊沒有消息,李家把持著朝政,并未放權。 而之前被派去支援的大軍尚未歸朝,如今京師只留一批金吾衛駐守,整個儼然已經成了一座空殼。 叛軍主帥不戰而逃,蒲州之軍歸順太子,關內叛州知曉大勢已去,紛紛投誠。 隨后北境之師暢通無阻,一路直向京城而去。 不過數日便打開京畿周邊縣城的大門,勢如破竹,直逼長安。 兵臨京城,叛軍在瞭望臺遠遠望見烏壓壓的鐵騎揚塵而來,竟直接棄了城門。 叛軍變成流匪,身穿大黎兵甲的士卒揮舞長刀,竟是將冷冰的利刃對準了京中百姓,闖入商鋪宅門,燒殺劫掠,殺紅了眼,露出最丑陋的獠牙。 一時間慘叫求救聲不絕于耳,京城世家紛紛聚集府中護衛,死死抵住府門,以求保全自家。 沈軒率軍入城,看到的便是京城火光沖天,刀刃相接,百姓四處逃竄的景象。 長槍揮舞,將街上的叛軍生生挑起,救下一對母子,沈軒掃了一眼,眸光帶了些凌厲憤然,而后迅速冷靜下來,命徐副將帶人平亂,馬蹄踏過往日繁華的東巷,隨太子一路直奔皇宮而去。 皇宮仍是如同往日般肅穆冷清,將高墻外慘絕人寰的景象隔絕開來。 衛明姝待在冷宮內數日,她試圖過聯系外面的人,只可惜這院外把守之人皆是康王親信,此事頗難成事。 這皇宮其他人怕也是被禁足在了宮中,這么多日,偌大個皇宮,也不曾有外人來主動找過她。 只能待在宮里另想辦法。 又接連待了七八日,直到今日清晨,門外卻忽然沒了往日來來回回的腳步聲。 衛明姝發現此事后,打開門查探了一番周圍。 門外依舊蕭條,枯枝殘葉鋪滿院子,可之前守衛的人卻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即使跨出房門,也沒有人將她擋回去。 此事頗為蹊蹺,不過至少她能不再受人所制,這皇宮怕是還不能自由進出,如今最好的方法便是聯系到后宮內其他的人。 衛明姝當下便準備抬腳離開,卻是看到門外一道身影,腳步匆忙向這邊而來,三步兩回頭,頗為狼狽。 正是消失了多日的康王。 康王見到她還在屋內,吩咐身旁的人,“將她也一并帶走?!?/br> 衛明姝正了正神色,向后退了兩步,見那侍衛從袖中掏出瓷瓶,倒出藥丸,一步步靠近,大喊道:“你們要做什么?” 沒有人回答她,康王抬步走到她身后,取下墻上那幅畫,“快點處理,帶著她先從剛才來的密道走?!?/br> 看著康王滄桑的模樣,聽其言語,似是連夜趕路趁人不注意來到此,聯想到今早撤去的守衛,衛明姝便也大概能推測到這人兵敗,如今著急回來收拾東西逃路。 既是兵敗,那邊說明沈軒那邊一切順利,算算時日,應當是快到京城了。 心中暗暗激動,瞥見那侍衛正認真聽著康王交代囑咐,衛明姝趁齊不備,抄起桌上的茶杯,精準地砸到那人眼睛上,快步跑出房門。 康王神色一變,“給我抓住她!” 衛明姝顧不得什么,只能拼命往院外跑,時不時向后轉頭看兩眼捂著眼睛追趕的人,并沒有注意前方。 迎面撞上一人,衛明姝身子不穩,向后踉蹌兩步,被人扶正。 抬頭望去,眼眸不由睜大。 來人竟是康王妃! 那追來之人亦是頓住了腳步,說話語無倫次,“王...王妃?!?/br> 康王妃面無表情,輕輕一擺手,身后的侍衛便將人拿下,“你家王爺呢?” 那人擰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指了指房內,“在...在房內?!?/br> 康王妃哼了一聲,往前走了幾步,腳步頓住,微微向后轉頭,“沈夫人先隨我進去吧?!?/br> 衛明姝掃了眼滿院的侍衛,也沒了其他心思,只默默跟在后面隨康王妃進了屋。 康王正在房內收拾著,還以為侍衛將衛明姝抓了回來,“你帶著她先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