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在匣 第14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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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卻是頓住。 衛明姝聲音顫抖,“阿荷?” 任玉荷和任醫正聽到聲音,齊齊轉頭,看清來人,任玉荷下意識將手藏到背后,“阿珠?” 衛明姝看到她的動作,鼻尖直泛酸,“你...你的手怎么了?” 任玉荷抿唇笑了笑,“沒事的,已經好多了?!?/br> 衛明姝回頭,“勞煩這位大人,可否將牢門打開,我們就進去說幾句話?!?/br> 獄卒看周圍也沒有人,反正人都要放出來了,也沒猶豫太久,打開牢門,帶著其他人走出拐角。 衛明姝走進牢房,蹲下身,“你把手拿出來,我看看?!?/br> 任玉荷見她發現,也沒再忸怩,攤開雙手來回翻面,迅速收回,“你看,我就說沒什么的?!?/br> 可衛明姝卻是看得清楚,那雙手分明是受過拶刑。 他們竟敢對阿荷用刑! 眼淚再也兜不住,衛明姝一時失語,“對不起...把你們卷進來了?!?/br> “沒事的?!比斡窈上肱呐乃谋?,卻又想到自己手上有傷,“馮大人叫人送來藥了,那些人也沒下死手?!?/br> 忽然又想到什么,“你也別怪馮大人?!?/br> 衛明姝自是知道,馮霆向來獨來獨往,不站任何一方勢力,如今也算京城中少數她還可以依仗的人。 他也定是知道,能幫她保住任家,當也是盡力而為了。 衛明姝擦了擦眼淚,又看了看她那雙手,“你傻不傻...” “我可不傻?!比斡窈蓮澠鹧劬?,笑出兩個梨渦,“就算是其他人,我也不會屈打成招的,我心懷正義,總不會讓好人受了冤枉?!?/br> 更何況衛家對他們家有恩。 若只是因為挨不了痛,就將恩人和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至于險地,罔乎為人。 這幾天她一直祈愿,希望衛明姝不要回來。 可就如同所有人擔心的那樣,她還是回來了。 任醫正替任玉荷駁道:“我們還想問你傻不傻呢!怎么這個時候回來了?” 衛明姝抽噎著,“我不回來,難道放著師父你們在京城不管?我還覺得回來晚了呢!” 任玉荷忽然想到什么,眉梢一壓,“對了阿珠,那賬本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 自公堂對峙后,阮文卿便一直沉默著,此時卻是打斷衛明姝的話,沒了往日的溫文爾雅,平添了些質問,“我也想問問明姝,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事說來話長?!?/br> 阮文卿追問道:“好一個說來話長...所以呢?你竟是為了治好咳疾,一直服用那傷身的毒藥?為什么一直瞞著我們?” 任醫正聽得暈頭轉向,“這和玉囊花有什么關系?!?/br> 衛明姝見三人不知真相誓不罷休的架勢,只好將一切都坦白。 任醫正氣的胡須直抖,“你這丫頭!虧得我們這些年給你到處尋藥,你竟是這么糟踐自己的身體!你知不知道,什么都比不過身體重要?!?/br> 衛明姝遭到三人輪流數落,也沒狡辯,“對不起...” 任醫正又連著罵了幾句,重重嘆了口氣。 他也知道,這丫頭一直以來都只是想同正常人一般活著。 也是怪他醫術不精,涉獵太少,從未往這方面想,將這病當成弱癥治了這么多年。 沒有對癥下藥,雖是有緩解之效,但還是治標不治本。 任醫正掀起眼皮,“等我出去,再想想有什么法子能治?!?/br> “這倒是不用擔心,此次在外偶遇一位貴人,那位貴人給了我一副藥,若師父不放心,我可以拿到藥鋪去讓您看看?!?/br> “貴人?” 衛明姝只簡單的將如何遇見誠蘊的事同他們說了說,講的語氣倒是松快,可那段經歷在其他人聽來,卻是膽戰心驚。 還準備問些什么,外面獄卒卻是進來提醒,要帶兩人前去簽字,準備出獄。 衛明姝只好同阮文卿先在京兆府中等著。 一等便過了酉時,眼見天將黑,只好派人傳了信回衛家。 衛君詠不甚放心,此時正是多事之秋,加了件衣裳,帶上府中侍衛,親自去京兆府接人。 因著官府那邊還沒消息,藥鋪還被查封,任玉荷和任醫正被接回了衛家。 衛明姝將事情同鄭葉安排妥當,只同衛君詠說了一聲,便前往主院看望甄玉姮。 衛君詠負手而立,目送衛明姝出了院子,眉頭卻是擰成一團。 鄭葉走上前,“郎君可是在想明日的事?” 衛君詠攥緊袖口,凝重的目光中閃過一絲迷茫,“我不知道...你說我到底該不該把圣上傳召阿娘進宮的消息告訴小妹...” 作者有話說: 友情章,下章繼續搞大事業。 第127章 私心 ◎盡人事,聽天命?!?/br> 寂靜的庭院中傳來陣陣腳步聲, 寒冬早已褪去,風清月明, 月光鋪滿歸家之人白色裙裳, 洗去一身浮塵。 主院燈火未熄,熟悉的苦藥氣味充斥在鼻尖,衛明姝邁進房門, 撞上那張燈火映照下愈發消瘦的面龐,終是啞了嗓子,“阿娘...” 臥于床榻之人似是等了許久,一如既往沉默寡言, 只平靜說了聲,“明珠回來了?!?/br> 可僅是只言片語,就已經語不成調。 “聽大兄說, 阿娘病了?!币坏窝蹨I墜下, 衛明姝雙膝彎下, 深深跪拜, “女兒不孝,回來晚了?!?/br> “你快起來?!币娕畠汗虻?,久久不起, 甄玉姮只道她糊涂,沉沉嘆氣,“傻孩子,我和你阿耶從來沒想讓你們盡什么孝心。你能平平安安的,對我們來說就足夠了?!?/br> “阿娘...” 甄玉姮溫和地笑著, 招了招手, “你快起來, 阿娘好久未見你了, 讓阿娘好好看看...” 衛明姝起身,快步上前,坐到床邊。 “瘦了...” 衛明姝沒有答話。 好像自她嫁人以后,每次回到衛家,她總能聽到阿娘說她胖了還是瘦了。 似乎只需要一個極小的變化,她阿娘就能對她的近況了如指掌。 抹掉臉上的淚水,衛明姝綻開一個笑容,“前些日子被養得胖了,正好瘦回來?!?/br> 甄玉姮嗔了一眼,將女兒散落下的一縷頭發別在耳后,“你瞧你,頭發都沒梳好,從小就同你說過,咱們是侯府的女兒,” 隨而話鋒一轉,裝作不經意問道:“出京這段日子,都遇到了什么難事?” 衛明姝避重就輕,低下頭斂去神色,“都已經過去了...” 甄玉姮沒再多問。 沈家世子假死之事她也有所耳聞。 自家女兒有多喜歡這個當初自己送上門的便宜女婿,他們這些人也都看在眼里。 能讓這個女兒放下戒心,誠心相待,她當是喜歡的緊。 沈家世子假死那段日子,女兒該是有多難受,她也知道。 她還記得些,當年衛直在西境領兵平亂,中了敵軍埋伏,生死不明的那段時間,自己每日都會在城外那棵楊樹下等消息,一等就是半個月。 等回來的卻是征人被人背回,不復往日神采。 后來先帝便將衛家從西境召回,她也不愿他再在上戰場,帶著兒女就這樣安安穩穩留在京城便好。 作為一個妻子和母親,她也有自己的私心。 是以她也從來不希望女兒長大后再嫁給武將,只愿她嫁入清流世家,平安順遂。 可兜兜轉轉,女兒還是嫁給這平定北境的名將,兩人的日子過得越來越好,琴瑟和鳴,兩相歡喜,這些她都看得到。 可越是這樣她便越擔憂。 若是大黎一直國泰民安倒還好,一旦戰事再起,將士出征,三年五載,受傷便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她所經歷過的那些煎熬,女兒便也要經歷一遍。 甄玉姮低聲詢問道:“姑爺他怎么樣了?” 衛明姝想起在道觀遇到他時滿身帶傷的模樣,心又揪了起來,“肩上都受了些傷...”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和阿耶一樣,腿也傷了...” 甄玉姮嘆了口氣,“這腿上的傷最難養好,你阿耶就是年輕的時候不注意,老了以后遭罪。他們這些武將最是不在意身上的傷,我看姑爺比你阿耶聽話些,你以后可得多勸著些?!?/br> “女兒知道,已經勸過了?!毙l明姝抿了抿唇,終于還是問出了口,“阿耶他還好嗎?” 甄玉姮眼神黯淡了一瞬,撇開眼回道:“不知道,這個老家伙,幾年不打仗,連家書都不知道寫了...” 衛明姝微張著口,也不知該如何安撫,自己心中也隱隱升起不安。 她知道的,西境本就路途遙遠,兩方交戰如火如荼,別說是家書,又是就是連戰報都傳不出去... 靜了一瞬,甄玉姮問道:“任家的父女可都救出來了?” “女兒已經去京兆府把人帶回來了?!?/br> 甄玉姮笑了笑,也不似其他人那般埋怨她為何會回來,只是平淡地接著問,“那之后呢,可有什么打算?不怕宮里那些人嗎?” “女兒此番回來,自是不會怕的?!毙l明姝長舒一口氣,“眼下消息帶不進京城,總得有一個人回來...” “那若是不成功呢?” 衛明姝笑容斂去一些,隨后又釋懷,“這已經是最好的法子了,既然不能保全所有,那便盡人事,聽天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