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男二對我蓄謀已久 第1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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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淮期人在外面, 幫姥姥去銀行拿對聯,回了盛決的消息。 前幾天他咨詢的問題今天得到了答復。 黎小栗mama聽到的也不是假消息, 溫淮期的父親真的出獄了。 老城區過年的氣氛很濃,中午的時候很多店鋪就關門了。 溫淮期拿著袋裝春聯,沉默地走回家,卻在巷子拐角的時候察覺了異樣。 他沒有驚動蓄意跟蹤的人, 只是點開通訊錄,找到了之前追債人的電話。 發送了短信。 他以為溫明榮不會在這種時候選擇跟他回家。 但事實是對方真的打算跟他進小區。 在即將走進小區的最后五十米,溫淮期停住了。 他轉頭看向拐角,平靜地問:“什么時候出來的?” 溫淮期從來不去刻意記溫明榮的長相, 在家里的時候姥姥不會提,他也不會提到對方。 但不妨礙在看到對方的瞬間, 所有的痛苦回憶翻涌,變成已經結痂傷口恢復期的那種細癢。 今天是個好日子, 闔家團圓,路上都沒什么人。 他們站在拐角,樓上的人也看不到枯樹下的人,就算有人開電瓶車經過, 也不會多看一眼。 誰都急著回家過節。 溫淮期也急著回去, 盛西潯還等著他買的飲料。 小少爺其實已經買了很多了, 仍然覺得不夠, 和姥姥說要喝點好的, 在微信消息里和溫淮期點菜。 溫淮期本來想讓盛西潯一起來, 對方還真的打算大過年炒一個油燜茄子,催促溫淮期早去早回。 還好,不然盛西潯看到溫明榮這種相貌,可能還要評價很有特征,看一眼就記得住,很適合做中老年模特。 臉上還有一道很明顯的刀疤,足以看得出的當時裂口很大,直接毀容。 溫明榮穿著很普通的夾克,板寸頭,身形和以前比消瘦很多,胡子邋遢,看上去很是頹廢。 就算毀容,也能看得出年輕的臉跟難看不沾邊。 即便溫淮期像mama多一點,站在一起的時候也能看出點細枝末節的像。 溫明榮:“你不是剛才打聽過我什么時候出來了么?” 他的聲音很是難聽,乍聽有種拉風箱的感覺,“兒子,我聽說你把債還得差不多了?!?/br> 溫淮期仍然站在原地,他的眼神落在溫明榮身上,輕飄飄得帶出溫明榮最討厭的高傲。 他跟在溫淮期后面有一段路了。 親生兒子的一年半沒發生什么大的變化,溫淮期還是不討人喜歡,卻讓人不可否認,他簡直是祖墳冒青煙才有的子孫。 是老頭子臨終還要溫明榮好好對待的孫子。 溫淮期:“是,所以我沒錢了?!?/br> 他的神色淡淡的,手上拎著的大紅對聯看上去和他一身灰色的穿搭對比強烈。 但溫明榮已經發現了溫淮期的不同。 比如對方以前戴圍巾根本不會在圍巾上放一些裝飾品,比如他的手機殼,居然也是花里胡哨的。 這個年紀的男生大多張揚,和家里關系好的會要點什么,出去旅游、看球賽、看演唱會…… 溫淮期從小都不會玩,衣服是最樸素的,書包是便宜的。 尋常小孩開學包書皮、裝筆的鉛筆袋,對溫淮期來說都很奢侈。 溫明榮笑了一聲:“你玩我呢,可能嗎?” 他往前走了一小步,站在距離溫淮期半臂的距離:“這個東西我剛才見過,三千多一個,你不是發了是什么?” 溫明榮指了是溫淮期圍巾上的胸針。 早上盛西潯出門的時候拿走了溫淮期的圍巾,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把這個掛上去的。 薔薇胸針,做工精細,看上去就不是便宜貨。 溫淮期面不改色:“三千多?” 他笑了一聲:“你比我會想?!?/br> 他的音色本來就偏冷,人前習慣性的偽裝在不是人的父親面前不用遮掩。 溫淮期也往前走了半步。 男人在年幼的溫淮期眼里,是不可撼動的大山。 會用皮帶抽打母親,會拎起姥姥的領口,對女人根本沒有半點尊重。 在溫淮期生母的述說里,她重復最多的是那一句。 他以前不這樣的。 那就是婚前裝得太好了,用皮囊欺騙本該和條件相當的男人相親的母親,誘騙對方婚前性行為,最后懷上孩子。 房子、存款還有嫁妝,全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孕期出軌、賭博、最后一敗涂地。 賭徒總以為自己還能東山再起,一次次的原諒換來的是重復的拳腳相加,是溫淮期回憶起來還覺得痛的燙傷。 香煙的味道令人作嘔,他到現在都厭惡那種東西。 溫淮期:“我說沒有就是沒有,有的話我還會住在這里嗎?” 他已經不是當年被掐著脖子的孩童,身高也超過了溫明榮,能看到對方頭上鉆出來的滑稽白發,還有堆在腦門的皺紋。 英俊的皮囊也會老去,騙來的感情和錯誤的孩子都會變成仇恨。 他的眼神沒有仇恨,看溫明榮像看死物:“你把姥姥唯一的房子都抵押了,有想過我們以后要住在哪里嗎?” 溫淮期的口氣很是平淡,卻給溫明榮一種很強烈的蔑視感。 當初這小子也是用這種口氣讓他去死的。 如果不是那把刀偏了,或許溫明榮真的被砍到頸部,現在早就死了。 溫明榮:“你不是把房子重新拿回來了嗎?” 他露出一個諂媚的笑:“爸爸我都出獄了,你不來接我,總能孝敬孝敬我,讓我過一個好年吧?!?/br> 溫淮期:“你是不是沒睡醒?” 他露出一個笑:“我為什么要孝敬你,你有養過我嗎?” 溫明榮被噎住了,他的眼底閃過一絲憤恨,深吸了一口氣:“大過年的我也不是來和你吵架的,我現在手頭根本沒錢,你就不能給我點吃口飯嗎?” 溫淮期:“你不是出來好幾天了嗎,都能說我的胸針三千多,那應該是又偷了什么東西?” 他頓了頓:“還是里面好吧,起碼管飯,你說你出來干什么呢?!?/br> 溫淮期早就不是能任溫明榮宰割的少年,前年他們最后打了一架,就是溫明榮沖進家里偷走了姥姥的鐲子。 老人家本來也算家境富裕,但積攢下來的東西一年一年失去。 最后也就剩了三金。 那天溫明榮帶了刀,姥姥還沒回來,他們打了起來。 溫淮期胳膊上全是傷,手上也是。 溫明榮從賭徒變成了亡命之徒,知道作為父親,報警也管不了他和溫淮期的沖突,明顯是一次次有了經驗。 但他忘了溫淮期也會憤怒。 最后成了臉上的豁口鈍痛,還有對方大口喘氣并發險些暈厥的眼神。 父子倆一起被送去醫院,溫淮期還要安慰姥姥沒關系。 金手鐲和戒指染了血,被少年人攥在掌心,他笑得溫柔,說姥姥你看,姥爺給你的,不會丟的。 醫生都于心不忍。 溫明榮對那種痛記憶猶新,這個時候本來就不敢惹溫淮期,但架不住沒錢的折磨,得知這小子現在還挺有錢,更是心癢難耐。 不管生不管養卻覺得要被孝敬,努力讓口氣顯得理直氣壯。 溫明榮:“一百塊,你給我一百,不然我就上門了,大過年的,岳母也不會拒絕吧?!?/br> 他的目光又落在的溫淮期的圍巾,笑了一聲:“你現在交朋友了?” 這一聲笑有點惡心,溫淮期蹙了蹙眉。 溫明榮:“我觀察你好幾天了,那小子現在住家里吧,你應該不希望他知道他的朋友有這么一個蹲過號子的爹吧?” 溫淮期是他親生的,但溫明榮一直猜不透這小子在想什么。 被打了也不會哭,從小到大眼睛就滲人,先天哮喘也不會讓他夭折,居然還挺頑強。 賣都賣不掉,送走都能找回來,跟家犬一樣。 溫明榮:“我還以為你這樣的,沒人和你做朋友……” 話還沒說完,他就被打翻在地。 溫淮期的氣息很穩,面上看不出任何生氣的跡象。 但他動手就代表他不爽,男人趔趄得爬起來,用袖子擦去鼻血,笑得很是開心:“拿來吧,就一百,多的我也不要?!?/br> 他的目光落在溫淮期的臉上:“你說你當初要是聽我的去會所上班,現在都能開百萬的豪車了,書讀再好有用嗎?” 話說完,一個硬幣仍在他的臉上。 溫淮期:“就這么點,愛要不要?!?/br> 他轉身離開,男人撇了眼地上的五十塊錢,喂了一聲:“你等著,我會再來的?!?/br> “兒子!你交的那個朋友好像挺有錢的,我都打聽過了……” 溫淮期沒理他,走進了小區,還沒進單元樓,就聽到樓上有人在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