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今生不行善 第10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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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莞心道不好,剛要開口攔下她的話頭,姜氏已經脫口而出:“鄭家就那樣金貴!” 這話是大不敬。 那是中宮母家,就算這一層不提吧,皇后也姓鄭,她是天下母,如何不尊貴? 姜莞去看趙行,趙行也不說什么。 裴清沅抿著唇角扯姜氏袖口:“姨母,您消消氣?!?/br> “怕什么?!” 姜氏到底也沒揮開裴清沅的手,只是聲色清冽:“難道倒不許我說?這是什么規矩體統都不顧了! 鄭家人進京,圣人瞧著高興,幾個小娘子是她嫡親的侄女兒,要親近,那是人之常情。 可留在宮里住著,如今大郎他們兄弟幾個都還沒分封王府,也沒成婚……” 算了。 姜氏自己乍然收了聲,也沒再往下說,只是看了趙行一眼。 打從他進門,姜氏就看他興致不高的樣兒,悶悶的。 平日里不會如此。 趙行往日是個很會照顧人情緒感受的人。 就算他自己遇上不高興的事情,人前也少帶出來。 那樣壓抑的情緒,會叫身邊人跟著一塊兒沉郁,他是個不會拖累旁人的性子,所有大多時候總是溫和的,有什么也自己一個人沉淀消化。 今天一來,姜氏就覺出不對了。 那非得是叫他壓不住的事兒,才積出這么大的情緒。 她對鄭皇后不滿,在鄭家的事情上,不滿到了極點,但眼下當著趙行,終究是再開不了口了。 趙行這種低落多半也跟鄭家有關,她絮絮叨叨的說皇后的不是,趙行聽著更煩。 姜氏擺擺手,吩咐姜莞:“你陪二郎去,他那個院子一直都空著,你送他過去,陪他說說話,不用在我這兒了?!?/br> 姜莞誒地一聲應了,牽著趙行袖口拉他起身。 有好些話,明明就到了嘴邊上,趙行生生給忍了回去。 在福寧殿時他答應過父皇,再不與人提起的。 那種不吐不快,該到此為止了。 這些事真是一團亂麻。 一旦揭破一個口子,竟險些堵不上。 · “二哥哥,你在宮里到底出什么事了?” 姜莞陪著趙行回他的院子,跟著伺候的人離的遠,元福與長安長寧守著呢,隔開距離,方便兩個人說話。 趙行聞言長嘆口氣,把今日事說給姜莞聽。 他語氣是平靜的,面色也很從容,唯有眼底的倦怠,泄露出他內心此時最真實的情緒。 姜莞心頭一緊。 怪不得他一身低落而來。 她幾乎立時就反應過來,他是在厭惡自己。 這樣的情緒,姜莞也有過。 剛醒過來,回憶前世許多事,恍然大悟的那一刻,恨不得殺了自己。 盡管趙行與她情況不同,但也差不離。 姜莞咬咬牙,去握趙行的手:“你不能怪自己,這所有的事情,與你并沒有任何關系?!?/br> 若再往日,趙行一定很快抽離出來,還要“指點”她兩句,告訴她這樣不好。 今天卻沒有。 他定定然低頭看姜莞,手心里的柔軟與溫度,讓他心頭攏回些許暖意:“可是珠珠……” “沒有可是!” 姜莞堅定的攔了他話頭:“大殿下知道你的自責嗎?你又為什么要自責? 我想這么多年,大殿下疼你一場,并不是要看你如今為此事自責的模樣。 二哥哥,你是最聰慧的人,以往都是你在我耳邊念叨那些道理,教導我,指引我。 可見這人遇上事兒,當局者迷是不假。 如今你自己反而想不開了呢?” 趙行苦笑:“這太難了?!?/br> “可錯的是鄭家,至于圣人的態度——那也不是你叫圣人維護鄭氏一族的。 大殿下有大殿下的責任,他固然委屈,你替他叫屈不平我都能理解,但如果說因為官家圣人一心偏寵你,對大殿下從未有過那樣的親昵關懷,你就要覺得自己也有錯,也愧對大殿下,這些話,你不若拿去說給大殿下聽,他八成要提了你一頓好打的!” 姜莞話說的稍稍有些重:“他自己都那樣護著你,你反倒嫌棄起自個兒。十年前在滎陽,他殺心驟起是為了你,與鄭家兄弟扭打在一起時你幫不上忙,你要說因為這些而愧疚,我倒覺得沒什么。 但你現在的想法,我覺得不成。 便是姑母聽了,也是要罵你的?!?/br> 她話音落下,但發覺這些話用處實在沒多大,皺了皺眉頭,只能另尋他法,想了須臾,才又說:“況且大殿下不是還有你這個好弟弟嗎? 敢在官家跟前這樣說話,同官家叫板,你實是普天之下第一人。 大殿下待你好,你也曉得心疼兄長,那他這十幾年花費在你身上的心血,就總不算白費。 他若知道了,一定很欣慰的。 且未來幾十年,歲月漫漫,能陪著大殿下走完這一輩子的,除了未來王妃,不也就只有你這個做兄弟的嗎? 有你知他心疼他,這不比什么都強嗎?” 這一席話,醍醐灌頂。 她話里多少帶點兒不恭敬了。 但又是實話。 父皇與母后是要走在他們前頭的,等撒手去了,相互扶持的,也只有他們兄弟。 爺娘的關懷疼惜,還真不如兄弟之間的相互扶持。 “如你所言,倒是我癡了?!?/br> 姜莞懸著的那顆心,緊繃著的那口氣,一下子就松了:“可不是?倒不怕人笑話你,也不怕我拿著你這短處說嘴去,才思敏捷的二殿下,竟是紅塵之中一癡人,如此看不清,還要我這個不諳世事的小娘子來指點你,可看你往后在我面前怎么抬得起頭來呢!” 第160章 生悶氣(二更) 鄭雙宜姊妹第二天一大早就被送出了宮。 鄭皇后終究也沒說什么。 在這些事上,晉和帝縱了她太多回,她也不是非要跟晉和帝鬧個不停,把孩子們留在宮里陪她的。 隔了有三五日光景,鄭家兄妹其實并沒與京中士族郎君女郎走動,反倒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 除了鄭雙宜姊妹三個每天都要被鄭皇后傳召進宮,一去就是大半天之外,鄭青之兄弟幾個,是真不露面。 但是禮,他家送了。 且都是厚禮。 給長輩的是一份兒,給郎君們是一樣,還有專備給各家小娘子們的,以鄭雙宜姊妹的名義送過來。 周宛寧擺弄著小匣子里的絹花,不住的撇嘴:“我去瞧過我大兄收的東西,端硯湖筆,真是好值錢的樣子?!?/br> 姜莞笑了兩聲:“你眼里就只有錢???” “那不然呢?” 周宛寧隨手把絹花給丟開了:“你說來都來了,禮也送了,倒拿腔作調,不露面,不見客,怎么著?還等著咱們先登他家的門,去拜見不成嗎?” 她特意咬重拜見二字。 事實上,周宛寧跟鄭家是沒有任何過節的。 她們這些人長在盛京,與鄭家人就沒有過往來。 鄭家自從鄭皇后嫁入皇家后,就不到盛京走動了,昔年也只有皇后回去探過一次親而已。 既無往來,當然不會有矛盾過節。 但周宛寧不待見鄭家。 這種情緒是近些時候才開始有的。 以前她沒說過鄭家半句不好。 姜莞知道她是為趙奕的緣故。 周宛寧無非是覺得趙奕辜負她,不是個好東西,所以跟趙奕親近的那些人,當然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譬如韓沛昭,譬如鄭家兄妹。 周宛寧向來都是這樣愛憎分明又最護短的性子,說起來有些不大講道理,可她一向認為,自己人就是自己人,用不著講什么大道理。 天下人若都要聽著大道理過日子,還不如死了算了,圖個清靜。 裴清沅把絹花裝好,叫丫頭拿下去收起來:“鄭家娘子不是日日都要進宮陪圣人嗎?人家送了禮,就是心意到了,過些日子圣人那兒冷下來,自然與咱們相見的。 至于郎君們,又不要你去見?!?/br> 她笑著點點周宛寧:“你這小臉兒皺巴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家如何得罪了你,快不要這樣了?!?/br> 世人皆知圣人對鄭氏一族是什么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