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之綾打量著他挑不出一點毛病的身材有點無奈。

    在家套個上衣會犯法嗎？

    她的目光從他身上逃走，道，“今天溫度不高，你小心感冒?！?/br>
    “彈這個做什么？”

    薄妄睨了她身后的古箏一眼。

    還會樂器。

    “奶奶送了把古箏給我，隨便彈彈，是打擾到你了嗎？”鹿之綾笑著問道。

    沒有。

    薄妄沉默，直接轉身，鹿之綾跟著往里走，“你先去洗漱穿衣服，我把早餐熱一下，一會一起吃？”

    “嗯?！?/br>
    他懶懶地應了一聲，抬起腳回房間。

    等他出來時，餐桌上的早點已經加熱好，鹿之綾安安靜靜地坐在餐桌前剝著白煮蛋，纖細的手指將殼一點點撥下來，用心專注。

    剝完，她很自然把雞蛋遞給他。

    薄妄接過來咬了一口，看一眼桌上的早點，“你做的？”

    “浮生做的，做完就回去了?！?/br>
    鹿之綾說著拿起勺子開始喝粥。

    兩人坐在餐桌上安靜地吃著，薄妄睨向花瓶，里邊的鮮花又換了。

    似乎……有了點活著的味道。

    一頓早餐吃完，鹿之綾找好時機拿出手機，“薄妄，玩個游戲？”

    薄妄接過來，里邊是花里胡哨、五顏六色的界面，一看就是小孩子玩的游戲。

    他點擊開始，手機里立刻出現一個機械女聲——

    “小朋友，請點擊你聽到的文字，yao?！?/br>
    “……”

    薄妄掀眸睨她，“鹿之綾，如果你很想死的話不用這樣我也可以成全你，我很好心?！?/br>
    是啊，全世界你最善良了。

    “這是一個測識字量的軟件，可以清楚掌握你現在的階段?！?/br>
    “……”

    神經。

    薄妄收回視線，將手機扔出去。

    鹿之綾連忙接住手機，夾著手機雙手合十，請求地看向他，聲音放軟，“就玩一下行嗎？就一下?！?/br>
    要是識字量這一關都過不去，那他真的什么都爭不了。

    薄妄看著她那雙水脈脈的眼睛，眸色變深，他動了動手上的佛珠手串，“要我測試也可以，你給我學個貓叫?！?/br>
    “……”

    鹿之綾聽完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哪里來的惡趣味？

    “不學就算了?！?/br>
    他不勉強。

    “……”

    學。

    不就是學貓叫么，她忍。

    她右手握成拳慢慢舉到臉頰旁，頭淺淺一歪，長發垂下來，雙瞳清澈，笑容僵硬，“喵——”

    軟到骨子里的聲音。

    薄妄瞇起眼，舌尖抵過牙齒，有點想找根繩子把她牽起來，關在房子里。

    不，關在床上。

    第87章 她手把手教他練字

    “……”

    尬出人命了要。

    鹿之綾喵完就收回手，默默把手機遞過去。

    薄妄看她好久才接過來，在屏幕上點起來。

    手機里一口一個小朋友。

    薄妄點得飛快。

    一大堆的題做完，手機里的女聲也歡快起來——

    “小朋友，恭喜你完成了所有的答題，你的識字量在1400字左右，很不錯哦，繼續加油！”

    加油你媽。

    薄妄想砸手機，鹿之綾飛快地伸過手把手機拿了回去，一臉崇拜地看向他，“原來你的識字量有1400那么多，你不是沒上過學嗎？你是靠自己認識這么多字的嗎？”

    “……”

    薄妄無聲地盯著她。

    她笑盈盈的，“你這么厲害那打基礎對你來說一點都不難?！?/br>
    聞言，薄妄站起身來，一手按在桌上，俯身逼向她，眼神陰鷙冷冽，“鹿之綾，你很喜歡吹彩虹屁？”

    他知道自己是什么水平。

    薄家的傭人都個個比他有文化，她在諷刺他？

    “我不是吹捧?！?/br>
    鹿之綾十分真誠地迎向他的視線，“是，識字是沒什么厲害的，有老師教正常人都會，可你沒有老師教過，你全是自己認的，我很佩服你?！?/br>
    她的眼神，她的聲音，沒有一絲虛偽。

    當年她大哥就是這么哄她學習的，夸得她像是全世界最聰明的人。

    “……”

    他的眼神果然沒那么冷了。

    “以你的能力，只要隨隨便便學一下，識字量就上去了，以后再也不會吃那些暗虧?！?/br>
    “你想給我補？” 他聽出她的意思。

    “嗯?！?/br>
    “你的學業也就到15歲?！?/br>
    15歲之后她就瞎了，就沒再學習過。

    半文盲教全文盲？

    聽到這話，鹿之綾眨了兩下眼睛，點頭承認，“對，我學歷確實不高，k大少年班都沒有上完，所以我只能給你打一點淺薄的基礎，請你不要介意?！?/br>
    少年班，中學沒上完？那怎么和大學扯上關系？

    薄妄覺得不對，靠著餐桌邊緣拿手機查詢什么是少年班。

    查完。

    cao。

    鹿之綾生怕他拒絕，站起來推著往他會議桌那邊走，邊走邊道，“我覺得記憶文字最快的方式不是看，而是寫，所以我準備了一些字帖，你來看看?！?/br>
    桌上鋪好了一疊又一疊的字帖，從筆順開始學的字帖，還有注音學習機，整個一……兒童教學模式。

    “我本來在想，打基礎應該要拿小學的課本練，可是我又想，你那么厲害，連管理學和建筑學都能跳級學得七七八八，小學課本對你來說太小意思了?！?/br>
    鹿之綾站在一旁極盡所能地吹捧，“所以，我把sg的一些業務內容做成字帖，這樣，你可以一邊練一邊熟悉sg，雙管齊下?！?/br>
    薄妄站在桌前，隨手翻了翻沉甸甸的字帖，“你是要我把這些全部寫完？”

    她瘋了？

    “不是，你能寫多少就寫多少，剩余可以當資料看?！?/br>
    鹿之綾說著又拉來一輛零食柜，“我準備了零食、飲料，要是累了可以吃一會，再看會電影放松，旁邊還有按摩椅?！?/br>
    “……”

    薄妄覺得不對，但被哄得很舒服，跟見了鬼一樣。

    算了。

    就陪她玩玩，反正季競那一套他都看膩了。

    見他沒發火，鹿之綾便將鋼筆的筆帽拔下來遞給他，薄妄接過筆坐下來，轉了轉筆，開始寫起來。

    可能是不常握筆的緣故，他抓筆的姿勢有點像小學生，很用力。

    鹿之綾站到他的身旁俯下身，纖細白皙的手指搭到他的手上。

    “你寫的時候不能這么用力，不然很快就會累，要放松一些?！?/br>
    她認真地調整著他的手。

    屬于她的香氣在空氣中沉下來，薄妄呼吸一凝，就看著她擺弄自己的手。

    她的手指跟她人一樣柔軟。

    “你再試試?！?/br>
    調整好后，鹿之綾松開他的手，直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