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肝寵 第21節
里邊是一個超級大平層,一個略帶弧形的客廳大得像個球場,中央是一根非常粗的圓形立柱,外圍著一圈真皮座椅。 除此之外,周圍柜子、沙發、桌椅什么都沒有,只剩下長得像畫卷一般的玻璃窗和光可鑒人的地面。 空曠而冰冷。 鹿之綾跟著走進去,走了一會停下來,靜靜站在原地。 薄妄走向開放式廚房,給自己倒上一杯水,抵著流理臺站在那里喝水,漆黑的眸子直直看向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 鹿之綾被看得渾身不自在,卻只能當看不見。 薄妄盯著她,仰頭將杯中的水一飲而盡,突出的喉結上下滾動,低啞的聲響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有些曖昧。 喝完,薄妄隨手將手中的方口杯放到流理臺上,指尖一轉,方口杯飛快地旋轉起來,在臺面上印出炫目的光斑。 下一秒,他朝她大步走來,一把抓過她的手就往里走去。 手杖掉落在地上。 “薄妄,你要帶我去哪里?” 鹿之綾被動地跟著他走,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 “砰?!?/br> 薄妄將她帶進一間黑灰色調的臥室,一腳踢上門。 黑暗中,比外面更冰冷的溫度朝她襲來。 他伸手按上她的后頸就吻了下來,吻得又急又切,他咬開她的唇放肆掠進,濕熱的觸感直達她的神經末梢。 第41章 不是口口聲聲喜歡我么,怎么,怕死了 鹿之綾整個人都繃緊了,下意識就想去推他,但又極快地忍住。 薄妄在她的唇上荒唐,時咬時吮,呼吸聲越發得啞,他扯了扯領子,邊吻邊將她推向床。 “……” 鹿之綾慌亂地抱緊懷里的沉香盒子。 她人被推倒在冰冷而柔軟的被子上,薄妄不由分說地欺身而上,咬了咬她的下巴,薄唇往她的細頸游去,一只手去扯她的裙子。 他不會是要…… 鹿之綾用最快的時間冷靜下來,她將盒子放到一旁,雙手攀上他的肩膀,靠過去吻他的臉,極輕地吻了一下,然后迅速推開他,“不要,薄妄……” “……” 薄妄的動作一頓。 幽暗中,他支起身子,低眸睨著她白凈的小臉,眼底克制的欲望讓他看起來分外陰郁,“鹿之綾,我沒問你要不要?!?/br> “我懷了你的孩子,才兩個月不到,很容易出危險?!彼湃崃寺曇舻?。 “可我今天就想做?!?/br> 他的嗓音喑啞,蠻不講理,“不是口口聲聲喜歡我么,怎么,怕死了?” 鹿之綾伸出雙臂環住他的脖子,纖細的手指埋進他的發間輕輕揉著,“如果這能讓你特別開心的話,我當然什么都愿意為你付出,可我知道,并不是這樣?!?/br> 薄妄撐在她的上方,探究地盯著她,想拿開她亂來的手,但那柔軟的指腹一點點按在他的頭上竟莫名舒服。 她環著他,臂上的清香若有似無地縈繞在他鼻尖,聞得他有些心煩意亂。 他暗自按下,冷笑一聲,“你一個瞎子還知道我開不開心了?” “我雖然看不見,可我能感覺到?!?/br> 她雙目無神地看著他,聲音溫柔熨貼,“你一直討厭我,不相信我,又怎么可能因為吻我而感到開心呢?”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我就是懶得再找別的女人?!?/br> 薄妄弄散她的領口,盯著她小巧的鎖骨,玩味地勾唇,“討厭你和從你身上獲得快感沒有任何沖突?!?/br> 別懶,去找吧。 鹿之綾心里想著,神色卻變得黯然,良久,她苦笑一聲,“如果我夠聰明的話,現在是不是應該答應你,那我們的關系就能更近一步?!?/br> “……” 薄妄盯著她沒有說話,眸色深不可測。 “可是不行,薄妄,我希望你能找到一個你真正喜歡的人,快快活活地過一輩子,而不是為一時片刻的快感去面對一個不喜歡的女人,那樣事后只會讓你覺得更加孤獨寂寞,甚至你會更討厭我,我不想那樣?!?/br> 她的聲音苦澀、情深、卑微,自己都聽麻了。 說完,鹿之綾支撐著從被子上坐起來,伸手摸過沉香盒子抱進懷里,柔聲道,“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吧?!?/br> 還沒等她下床,人又被薄妄撈了回去。 薄妄用一只手從后摟住她,低頭曖昧地貼向她的耳朵,聲音卻帶了幾分不滿,“我有說讓你走?” 鹿之綾的身體都快僵了,“我只是個瞎子,你值得更好的人?!?/br> “無所謂,關了燈都一樣?!?/br> 薄妄說著,低頭去吻她的臉。 要逃不過了么? 鹿之綾的身體有些顫栗,呼吸也變亂了,這反而取悅到薄妄,她聽著他在黑暗中笑了一聲,一只大掌在她腰間肆意游走。 突兀的手機震動聲忽然刺破昏暗。 鹿之綾聽著薄妄的呼吸一沉,他停了動作,但下巴抵在她的肩上,也沒去接電話,就這么在黑暗中呆著。 電話那頭的人很是有耐心,手機震動了一遍又一遍。 終于,在第四遍震起來的時候,薄妄接起電話。 屏幕的幽光印著他的下頜線。 鹿之綾幾乎整個人都是在坐在薄妄的懷里,聽著手機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上次說的南陽路,你去解決一下?!?/br> 成熟厚重的聲線,應該是個中年人的聲音。 薄妄還摟著她,聞言,他在她腰上捏了捏,漫不經心地道,“睡女人呢,不想去?!?/br> “……” 鹿之綾想咬死他。 “你當然可以不去?!彪娫捓锏哪腥寺曇趔E冷,“只要你不再揮霍你母親的遺產?!?/br> 這話…… 打電話的人是薄妄的父親,薄氏財團的最高決策人薄崢嶸? 薄妄直接掛了電話,黑暗中的臉分外陰沉。 半晌,他松開鹿之綾站起來。 鹿之綾暗暗松一口氣,看來他是準備去了,她逃過了。 “啪?!?/br> 薄妄隨手開燈。 突如其來的光明有些刺眼睛,他單手按在墻上,適應了一會,低眸看向坐在床上的女人。 她低垂著眼,完全感覺不到光亮,神情木木的,唯有唇色瀲滟和凌亂的領口印證剛才差點走火的荒唐。 她也不知道拉一下領子,一副任人欺負的好模樣。 薄妄舔了舔唇,突然真沒那么想出去了。 他的視線落在她緊緊護著的沉香盒子上,走過去拿。 “……” 鹿之綾呼吸一緊,下意識地抱緊盒子,但薄妄的力氣比她大得多,只一下便搶了過去。 他又要干什么? 薄妄打開盒子,從里邊取出佛珠手串,他一顆珠子一顆珠子捻著,像極了念佛的姿態,但他的臉上沒有半分崇佛該有的誠心。 “佛珠?” 他捻著珠子問她。 鹿之綾緊張卻不敢表現出來,只能點了點頭,“對,是佛珠,特地請普覺寺大師開過光?!?/br> 薄妄笑,“我看你這么寶貝還以為是哪個大師的舍利,結果也就是開過光?” 是是是,不是什么寶貝,還給她吧。 鹿之綾不安地關注著他的動作,生怕他下一秒將手串給扯斷。 她抿了抿唇,道,“其實這串手串是我奶奶當年送給爺爺的定情信物,我爺爺戴了一輩子,所以,它對我來說很重要,我好不容易才能拍到……” “定情信物?” 薄妄直勾勾盯著她,打斷她的話,“你膽子不小啊?!?/br> 一口一句他值得更好的人,不敢肖想不敢貪圖,結果拿老一輩的定情信物送他,用心昭然。 “什么?” 鹿之綾有些訝然,這和她膽子大不大有什么關系? 薄妄把玩了一會,不知道想到什么,他將佛珠戴到手上,大發善心地道,“行,今晚我要是能活著回來,說明你這佛珠有點用,那你這手串我收了?!?/br> 說完,薄妄轉身就往外走,一步都不帶停留。 留鹿之綾坐在床上獨自凌亂。 收了? 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