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限警戒 第9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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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盈順勢看去,才發現注視她的人赫然就是那個還未成年的諳班勃極烈,也就是大金的皇位繼承人。 完顏晟略有詫異,心道你總不會如宗干般,給我送上棋吧?可知道這事很不可能,完顏晟緩緩道:“何事?” 合剌上前一步,不再去看詩盈,只是道:“這位彈琴的姑娘自然不如我等的身體強健,皇帝要研究琴畫書棋四樣,想必需要些時間,不如給這位姑娘設下坐墊,讓她可專注彈琴,不知皇帝意下如何?” 完顏宗磐心道,眼下何種時候,你小子怎么還在談論這些無關痛癢的事情。 完顏晟目光在合剌、詩盈身上轉了一圈,微笑道:“合剌所言很有道理?!?/br> 坐墊很快送至,琴臺亦是搬至。 詩盈露出感謝的向合剌看去,合剌卻移開了目光。 完顏晟命人將《清明上河圖》在地下鋪開,稍顯緊張的握著黃庭經,覺得準備妥當,才要讓詩盈彈琴,就聽完顏烈道:“諳班勃極烈,你可是對詩盈有意嗎?” 眾人詫異。 合剌顯然也沒想到完顏烈會如此提問,神色有些慌亂,隨即恢復了平靜,“顏烈先生說笑了。古人常言,惻隱之心、人皆有之。我只是看一介女流這般辛苦,于心不忍罷了?!?/br> 詩盈亦是這般想,感覺合剌雖是金人,但有中原人的儒雅。 完顏烈卻是淡淡道:“想當初右勃極烈攻克汴京,在右勃極烈管轄下,宮中女子死的慘不忍睹,合剌的意思是,右勃極烈沒有惻隱之心嗎?” 完顏宗翰暗凜。 當年攻破汴京,昔日宮城內高不可攀的女子,悉數變成金人的階下囚,所受凌辱不堪入目,他完顏宗翰自然也參與其中,還是個主要的推手。 聽到完顏烈這般說,他自然在想,難道說——這人是大宋遺民,我的仇家,此番前來,找我索命不成? 合剌聽到完顏烈的含沙射影,反倒不如方才慌張,只是道:“合剌素少多想,顏烈先生多心了?!?/br> 他自入此間,就和不存在般,如今回答得體,倒讓人另眼相看。 楊幺見狀暗想——這個合剌雖年輕,可若論穩重,比起完顏宗磐要強過許多。 沈約卻想——完顏烈出賣完顏宗翰的時候,說他等不及了?他究竟是在趕什么?完顏烈一來到這里,就將琴畫書匯聚,著實出手非凡,也可見他是蓄意為長生地而來,這人目的性極強,不會平白浪費時間,他突然問合剌對詩盈的感情,莫非說、合剌和詩盈以后會有什么關系不成? 完顏烈聞言笑笑,“原來是我多心了。不過我要提醒合剌一句,哪怕合剌對詩盈姑娘有意,但詩盈屬意的卻是沈約,結局只怕要讓合剌失望了?!?/br> 合剌皺了下眉頭。 詩盈臉涌紅暈。 完顏烈卻像沒說一樣,隨即道:“詩盈姑娘,可以彈琴了吧?” 琴聲先是暗啞,隨即漸漸流暢起來,等到那條懸空大河再現的時候,眾人均將注意力放在那條大河之上。 完顏晟本想問翻到那頁,可終究是一國之君,不想事事聽人所言,遂緩緩翻開伊始那頁。見開篇寫道——上清紫霞虛皇前,太上大道玉晨君。閑居蕊珠作七言,散化五形變萬神。是為黃庭曰內篇,琴心三疊舞胎仙…… 他身為皇帝,大權在手,滅遼破宋后本是躊躇滿志,只想一統天下。但大病一場后,心境已悄然改觀。 征得天下又如何?死后還不是化作一捧黃土? 他完顏晟若是年前身死,還有什么皇圖霸業? 一念及此,倒是不可遏制。 是以從前不屑的仙道、神鬼都引發他極大的興趣,對于黃庭經,他也是略有所知。 他雖是皇帝,看黃庭經卻和常人看佛經仿佛,都是一頭霧水,不知所云。 書中的字字他都識得,但組合在一起,意義就變得飄渺含糊,反倒讓人不厭其煩。 今日重讀黃庭經,看到“琴心三疊舞胎仙”的時候,完顏晟卻是心中一動,看向琴旁的詩盈,暗想琴畫書棋順序和常說的琴棋書畫不同,琴為始,能總領畫、書相應,莫非長生地的關鍵之處就在黃庭經的此句嗎? 念及于此,他倒是急于驗證,不再去尋找方才所翻那頁,命令道:“詩盈,彈琴吧?!?/br> 琴聲清越,回蕩在宮中,頗顯幽深。 琴聲起,光芒顯。 一條大河再次出現在眾人頭頂。 大河壯闊,遠過乾元殿頂的尺寸規模。 眾人再見大河,終不如伊始慌張,反倒注目觀察。 沈約卻想著——無論在完顏希尹的府上,還是在這殿中、殿外,這條大河出現時和畫的高度似乎始終一致。 這是個細節,旁人多不研究,他沈約卻感覺這像設定尺寸的投影比例造就的這般景象。 金帝完顏晟為驗證內心想法,翻到書的首頁就不再動,琴聲起、大河現,不到片刻,書亦受到感應,隨即河中有山脈連綿顯現,郁郁蒼蒼。 眾人多數怔住,想的自然是——一條大河中,如何會有山脈盤旋? 按照眾人所知常理,通常情況下,最多是大河圍繞山脈而走,在河中的山多是灘涂、或者可說是孤島,那如今眾人看到河中有山蜿蜒又做何解? 眾人昏昏,沈約見到那山脈卻是心中微震,亦見到完顏烈向他望來。 旁人不知,但他二人一眼看到那山脈形態走勢,又如何不知那是何地? 那連綿的山脈,赫然就是天柱山! 第1428節 規律 沈約到達八百年前,第一站就是天柱山,是以看到天柱山的地形,自然識得。 但饒是他,也沒想到黃庭經第一頁響應琴聲后,顯出的就是天柱山。 為什么? 見完顏烈望來,沈約先發制人道:“顏烈老先生,你可知道這是什么地方?” 完顏烈見眾人看來,淡然道:“是淮水左近的天柱山?!?/br> 眾人皺眉,完全不懂這天柱山意味著什么? 完顏宗磐突然叫道:“我明白了?!?/br> 眾人看著完顏宗磐就如看白癡般,心道你若是明白,就是有鬼了。 完顏晟雖皺眉頭,還是問道:“宗磐,你明白了什么?”見完顏宗磐稍顯猶豫,完顏晟嘆道:“但說無妨?!?/br> 完顏宗磐本想隱藏這個大發現和父親分享,但見父親有些不耐,終于勉強道:“這天柱山莫非就有什么神仙洞府,而那神仙洞府就是長生地?” 眾人怔住。 在場眾人,倒有大多數人感覺完顏宗磐所言有些道理。 神仙洞府修仙可長生,這不是常人的認知? 完顏晟內心卻想——事情絕不會這么簡單,若真是這樣,那可真是個天大的笑話。 可驀地想到了什么,完顏晟內心微顫,突然道:“顏烈先生,你可認知一人?” 這句話說的著實沒頭沒尾,任憑誰都無法作答。 完顏烈卻是目光閃動,“大金皇帝說的是……” “你可認識一個叫做完顏烈的人?” 完顏晟盯著完顏烈,內心在想——完顏宗弼征戰中原,有一子叫做完顏烈,很得完顏宗弼的信任。當年完顏宗弼曾說中原有奇事異地,而他的兒子就前往中原,一方面刺探宋人機密,一方面去挖掘那些古怪。 完顏宗弼當年說的是——找到那些異地,就能找到異人幫助大金。 但他完顏晟自從率領女真人滅遼破宋后,就對什么異人相助不感興趣,是以完顏宗弼那面也就沒有了下文。 可今日異變連連,讓完顏晟突然想到此事。 顏烈、完顏烈,這兩人名字相近,會不會此人和完顏烈有關呢? 完顏烈神色不變,反問道:“完顏烈是誰?” 完顏晟淡然一笑,“那顏烈先生就是不知了,那是個無名小卒罷了?!?/br> 沈約不能不佩服完顏烈的鎮靜,亦聽出完顏晟仍舊在試探——完顏晟刻意貶低完顏烈,本就是要看對方的反應。 完顏烈沒有絲毫異常,只是道:“一個無名小卒,竟得大金皇帝留意,可見皇帝能至今日成就,絕非偶然?!?/br> 完顏晟笑了起來,感覺自己的關聯實在牽強,因為眼前這人和他所知的完顏烈年紀相差太大,遂回轉正題道:“黃庭經第一頁和琴聲響應,顯示天柱山意味著什么?” 完顏烈回的倒是干脆,“不知?!比粲兴嫉目聪蛏蚣s,“沈先生可知道嗎?” 沈約只是搖搖頭,“那本書不是還有很多頁嗎?” 完顏晟幡然醒悟,“這么說,每頁書都有一個地方顯示,而所有的頁面展現出的地形才是找到神仙地的關鍵線索。先生實乃高人也?!?/br> 眾人不聽此言,根本不明白琴畫書相應之意,聽了完顏晟的解釋,卻覺得合情合理。 沈約亦是類似的想法,可知道完顏晟說的并不準確,因為從大局來說——琴為顯靈總領,亦是激活畫、書的密鑰,但棋呢? 琴畫書棋,琴為首、棋為末,這倒像是棋才是引領人走向長生地的關鍵。 旁人只覺得畫、書兩物很是神奇,沈約卻做了個簡單的關聯——畫、書是一種全新的、需要密鑰的地圖! 琴為顯影前提,如同現代有掌紋、指紋或者虹膜才能開啟密庫般,只有琴聲,才能讓人看到畫書響應顯示的這張地圖。 當然了,他沈約不用琴聲亦能看到那條大河,是得益他獨到的內觀之法。 恐怕完顏烈也無法不通過琴聲看到上河,這也是他迫切要集全四樣的原因。 而畫、書更像互補的地圖,有畫上的河流在,書中隱藏地圖才能顯影,若畫不在,就如皮之不存、毛將焉附般。 只有琴、畫卻無書,那所有人看到的只是不明所以的河流。 可為什么方才的城池、如今的天柱山,都存在河流之中? 單純的密鑰互補顯圖,似乎不足以說明眼下情況的合理性。 沈約先人數步看出其中的門道,卻需要更多的線索,是以提醒金帝再翻幾頁。 完顏晟見沈約不以皇帝贊許為喜,暗想這人若是無欲無求,那倒是極難利用。 似他完顏晟這種實權人物,若有目標,自然知道有用的人就要不計代價的爭取,眼下他雖然在研究琴畫書棋四者之迷,內心早在想以后的事情。 向詩盈的方向看了眼,完顏晟暗想——顏烈說詩盈對沈約有意,無論真假,這女子都是個關鍵棋子。 世人熙攘,多為名利財色。 若馭世人,無不從這四樣下功夫。 他完顏晟深明此道,想明了這點,完顏晟嘴角露出微笑,緩緩翻開第二頁,隨即向空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