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限警戒 第9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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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顏宗翰已然注目在詩盈身上,緩緩道:“詩盈,吾已經等候多日。你可以彈琴了嗎?” 詩盈嬌軀顫栗。 晴兒突然跪倒道:“勃極烈,詩盈這幾天……不太舒服?” 完顏宗翰冷冷的看著晴兒,“吾沒有問你,你若再敢插言,不會活著走出這里?!?/br> 晴兒打個哆嗦。 詩盈卻已穩定下來,“勃極烈既然發問,想必是將九霄環佩帶到此間了?請讓詩盈試試如何?” 完顏宗翰笑道:“吾就在等你這句話?!迸呐氖终?,有黑衣人捧上一張琴。 完顏希尹已將《清明上河圖》收好,將那張琴放置在桌上。 桌案上是張古琴。 沈約見到琴上的漆面有了細微的裂痕,知道這張琴絕對有些年頭。 漆面微痕是因為造琴材質歷經歲月滄桑緩慢變化、以及和音共振,緩慢形成的結果。 這張琴叫做九霄環佩? 完顏宗翰刻意帶著這張琴來見詩盈,自然和帶著《清明上河圖》般。 琴、畫、書、棋…… 四字又閃過沈約的腦海,讓沈約不由去想——這琴莫非也和蕭楚有關?集齊四物,莫非和集齊七龍珠般,都會產生某種奇特的變化? 詩盈看著九霄環佩,卻如同看著屠刀般,終于走到琴前坐下,伸手撫琴,纖指難免顫抖。 終于收斂心神,詩盈微微吸氣,手按琴弦,彈奏起來。 沈約微有訝異,向楊幺看了眼,楊幺緩緩搖頭,示意自己不懂琴音。沈約倒是精熟樂律,不然當初何以僅憑李斯特敲桌子的舉動,就看出他在彈奏校歌? 完顏宗翰讓詩盈彈琴,自然是因為詩盈的琴技不但可以過關,還很出色。 可沈約絲毫聽不出出色的感覺。 琴聲雖有樂律,可聲音暗啞,聽起來并沒有賞心悅耳之感。 賞心悅耳的才叫音樂,讓人煩躁的是噪音。 這是對音樂判斷的一個基本準則。 詩盈彈奏的曲調若說是噪音未免苛責,可若說賞心悅耳,亦是違心之言。 彈琴間,詩盈光潔的額頭現出細微的汗水,旁邊的晴兒更是急的身軀繃緊,完顏希尹皺著眉頭,而完顏宗翰的一張臉,看起來早就陰云密布。 終于等到曲終收手,詩盈的纖指仍在顫抖。 完顏宗翰突然一拍桌案,怒喝道:“吾等了這久,你這個賤人就這般敷衍?” 晴兒忍不住道:“勃……” 她才說了一個字,就被完顏宗翰一掌抽在了臉上。 晴兒慘叫聲中,摔倒在地滾了開去。 楊幺皺下眉頭,看向沈約,這等欺辱弱小之事,他本難以忍耐。 沈約輕嘆一口氣,終于道:“勃極烈為何如此暴怒?” 完顏宗翰冷冷道:“先生可知這兩個賤女人騙得吾好慘?” 沈約反笑道,“她們何等人物,如何騙得了勃極烈呢?”談話間倒了碗酒,推到完顏宗翰面前,“勃極烈請息怒?!?/br> 在場眾人,見到晴兒被打,哪怕完顏希尹都沒有說什么,只因知道完顏宗翰正在氣頭上,哪怕痛毆詩盈、晴兒,眾人也只能看著。 沈約斟酒,完顏宗翰頗為意外,看了詩盈一眼,若有所思,不過終于端起酒碗,一飲而盡。 將酒碗頓在案上,完顏宗翰恨恨道:“先生既然說出琴、畫、書、棋四字,想必就知道這四樣東西所藏之秘?” 沈約笑而不語,心道我知道個屁,不過你要說出,我并不反對。 不想完顏宗翰竟不揭底,只是道:“這些年來,吾除了要徹底滅了宋之根基,剩下的時日,就是在追查這四物、研究這四物的奧妙?!?/br> 沈約“嗯”了聲,心中只想著有什么事情值得完顏宗翰這般重視呢? 這些事情其實有跡可循,乞者但求一日溫飽,貪者迷尋無盡財富,完顏宗翰這等位置之人,尋求多年的目標,除了權利巔峰,似乎不應有它…… 可如果是權利、完顏宗翰這般明目張膽的尋求,金帝完顏晟不可能置之不理,除非完顏宗翰尋求的、是完顏晟也需要的。 有什么東西,是完顏晟也需要,是以會讓完顏宗翰尋找的? 沈約心思飛轉,臉色微變,他隱約猜到了什么,因為他想到了酆都判官和完顏晟之間的交易。 完顏宗翰繼續道:“吾很快找到了《清明上河圖》,又費盡太多氣力、極多時日才找到了這張九霄環佩?!闭f話間,恨恨的看了詩盈一眼。 詩盈如同風中柳葉,滿是無依之感。 伸手一指詩盈,完顏宗翰寒聲道:“她本是趙佶之女?!?/br> 詩盈臉色灰白。 沈約微有揚眉,不想詩盈會是宋室公主,或者說,這女子應是趙構的meimei。 完顏宗翰忿然又道:“當日她為階下之囚時,雖是公主,在我金人眼中也算不得什么?!?/br> 沈約知道完顏宗翰說的是實情,事實上,靖康之役后,最恥辱的就是那些皇室中人。 爬的越高、摔的越慘。 冷望顫栗的詩盈,完顏宗翰緩緩道:“若非她這個賤人說能破解琴之謎題,我如何會容忍她到如今時日?” 第1389節 求救 完顏宗翰說的簡略,可沈約卻聽出太多內容。 詩盈居然也知道“琴、畫、書、棋”的秘密?她知道金人對之求知若渴,是以才說自己可以破解琴的秘密得以保全自己。 完顏宗翰信了詩盈,這才為詩盈提供保護,要找這張九霄環佩并不容易,完顏宗翰終于找到了,可詩盈居然無法破解琴中之秘,也怪不得完顏宗翰暴跳如雷。 霍然拔刀,完顏宗翰以刀尖指著詩盈道:“你這個賤人,騙吾太久,害得吾多年等待,吾剮了你也難解心中之恨?!?/br> 詩盈看向一旁嘴角流血、驚駭欲絕的晴兒,突然道:“奴婢沒有欺騙勃極烈,事實上,在奴婢初見九霄環佩的時候,的確彈出天籟之音?!?/br> 完顏宗翰冷笑道:“吾只是聽說,就信了你這賤人的言語?!?/br> 詩盈反倒鎮靜下來,“勃極烈,若非親自彈奏過,奴婢何以能說出九霄環佩的真實模樣,畫下樣圖,讓勃極烈先人一步找到這張琴呢?” 完顏宗翰冷冷道:“你是想說,是吾的錯嗎?” 詩盈輕吁一口氣道:“奴婢不敢,只是因為奴婢這幾日很是心煩意亂,身體不適?!?/br> 完顏宗翰盯著詩盈道:“要不要吾找太醫給你看看?” 詩盈咬下嘴唇,“不需煩勞勃極烈,奴婢只是晝思夜想,琢磨不透琴中之秘,是以疲憊不堪而已?!?/br> 完顏宗翰緩緩道:“你又要拖延時日?” 詩盈居然搖頭,“奴婢不是拖延,只要破解心中難題,想必就能破解琴之謎題?!?/br> 完顏宗翰垂落腰刀,追問道:“如何破解?” 詩盈眸子輕轉,已經落在沈約身上,輕聲道:“請勃極烈允許奴婢向沈先生請教一個問題?!?/br> 完顏宗翰有些意外,看向沈約,“吾不知道沈先生的意思?” “姑娘想問什么問題?”沈約緩緩道,“我未見得能回答?!?/br> 詩盈聞言,強撐站起走到沈約面前,卻又屈膝跪倒。 眾人很是意外。 哪怕沈約都有些不解,完顏宗翰冷笑道:“你若想求沈先生救你性命,也是太過癡心妄想了?!?/br> 完顏宗翰提前封死這個可能,也是避免到時候沈約真的開口,他反倒不能回絕。 更何況,他今日帶琴而來,就是一定要破解琴中之秘。 詩盈仰望沈約,輕啟檀口道:“詩盈此生見過太多男子,但多是金玉在外、敗絮其中。只有沈先生,是詩盈能夠仰慕的第二個男子?!?/br> 眾人難免心想——你仰慕的第一個男人是誰?他們當然不認為詩盈崇拜的是自己。 沈約腦海中閃過蕭楚的影像。 影像中,蕭楚面對的赫然就是詩盈。 詩盈崇拜的第一個男人是蕭楚? 這聽起來是不太可能的事情,沈約卻立即想到——蕭楚曾化名張擇端入宮,事后不知所蹤,那時候的詩盈還是宋室公主,二人是有機會見面的,而見面的地點多半是在宮中。 詩盈見沈約沉默不言,并不氣餒,繼續道:“詩盈有一詩不解,請先生幫詩盈解讀?!?/br> 完顏宗翰、完顏希尹都不由豎起耳朵。 人豈不是在絕境中才會透露秘密?詩盈想向沈約暗示什么?詩盈見過沈約? 在場的眾人,倒多數想著這三個問題。 沈約卻知道全不是這么回事,他根本和詩盈毫無瓜葛,遂平靜道:“我不通琴律,不解詩詞,詩盈姑娘恐怕問道于盲了?!?/br> 詩盈輕聲道:“先生過謙了,想經書有云——本性自有般若之智,自用智慧常觀照故,不假文字……” 沈約微有皺眉。 他的確少研究琴棋書畫,可對于經文,他卻很是熟悉。 詩盈說的是禪宗六祖惠能《壇經》中的一句,這句話大概意思就是,人本有大智,只是被五蘊遮掩,你若能去五蘊后直見心性,用心性觀照世間,對一切世事自然了然,根本不需要什么多余的文字。 這和禪宗初祖達摩的“教外別傳、不立文字”的道理有些類似。 沈約先前聽詩盈提及佛經四地,就知道她對佛經有所研究,如今見詩盈隨口背出經文,更確定這女子在經文這方面很有研究。 一個女子為何會潛心研究經文? 詩盈又道:“因此先生哪怕不通琴律,不解詩詞,但萬物一理,先生早懂至高之理,哪怕不知世間繁瑣之事,卻能用智慧對世間之事歷歷如照?!?/br> 完顏希尹、楊幺露出沉吟之意。 這二人都是極具智慧之人,但今日聽詩盈所言,卻感覺窺視到一番新奇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