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就在唄，她自顧不暇，已經沒空跟我吵架了?！?/br>
    秦傲就怕她大姐放不下，把如今雞飛狗跳的后媽日子算到姜阮頭上，找姜阮麻煩。

    鱔魚賣完了，五斤二兩純掙三塊多，比雞蛋利潤大多了，現在正是收鱔魚的季節，姜阮不會輕易放棄鱔魚生意，說：“走吧，咱們賣雞蛋去?！?/br>
    雞蛋賣的也很快，紡織廠、糖廠、煙酒廠、玻璃廠等，幾個廠門口輪流賣，今天在糖廠門口，七百多個雞蛋一個多小時就賣完了。

    秦傲很憂愁，“姜阮，那個荀老二手段狠辣，你最近一定要小心?！?/br>
    “好，我知道了，你幫我打聽一下，荀老二固定哪天去大灣村收黃鱔?！?/br>
    “打聽容易，你不會想搞事吧？”

    姜阮說：“你先負責打聽?！?/br>
    姜阮一個人打過五六個亡命之徒，對這邊地痞流.氓那點實力有數的很，她回家把魚蝦交給黃奶奶，洗了澡洗了頭發，換了一身新衣裙，跑去法大門口等秦炎。

    今天第一天報道，五點多就下課了，秦炎出了校門，看到一身新衣，梳著單麻花的姜阮。

    姜阮轉了個圈，給秦炎看淡藍色這套衣裙和黑色坡跟皮鞋，“好看的吧？”

    “好看?！鼻匮捉裉鞜熁疑r衫黑色褲子，特別精神，兩人走在一起回頭率頗高。

    “想吃什么？”秦炎問道。

    姜阮看了下街兩邊，面條蓋飯黃燜雞，黃燜雞是什么雞？聽著不錯，姜阮指了指說：“我想吃那個雞?！?/br>
    秦炎：……好吧，獵奇是正常的心態，慕雪繪開的這家店會熱鬧一陣子，但是門檻低，很快會有競品店鋪出來的。

    姜阮進店才發現韓輕輕在開單子收錢，她不介意但是怕秦炎不高興，說：“秦炎哥哥，要不我們去隔壁吃蓋澆飯吧?！?/br>
    “不用，就吃黃燜雞?！?/br>
    秦炎點了個大份，姜阮食量大，不夠吃等一會正好再去嘗別的小吃。

    韓輕輕全程都沒有說話，只是拿筆的手在微微抖。

    黃燜雞等了十幾分鐘，大份的砂鍋還蠻大的，里面配了土豆片、腐竹、豆腐果、青菜。

    秦炎盛好米飯給姜阮，問道：“味道怎么樣？”

    姜阮嘗了雞塊和配菜，如實說道：“還可以，就是這價格不便宜?！?/br>
    現在的養殖雞數量沒上來，成本控制不下來，賣便宜就要虧本了，價格自然便宜不下來。

    秦炎問道：“今天收雞蛋還順利嗎？”

    姜阮說收雞蛋順利，但是黃鱔的事有點麻煩。

    “那個叫荀老二的我還沒碰上，我自己倒不擔心他報復，但我怕他報復賣我黃鱔的農戶、和收我黃鱔的商戶?！?/br>
    “鱔魚收購生意非做不可嗎？”秦炎已經在想辦法解決荀老二這個麻煩。

    “我決定收小升家的鱔魚，就做好和荀老二抗戰的準備了?！?/br>
    姜阮說，“秦炎哥哥，你不用幫，我自己能應對他，你幫我分析分析，農戶和商戶兩邊會有麻煩嗎？”

    秦炎道：“荀老二是市里的無賴頭頭，不是村霸，只要你能搞定銷路，收購的價格比他高，就能穩定貨源，但你如果穩不住銷路，村民就不敢把鱔魚賣給你，萬一你以后不收了，他們就會落得小升家的下場，鱔魚無人可收?！?/br>
    “所以，現在就要穩定銷售渠道對吧？”

    “是從荀老二手里搶銷售份額，阮阮，你不怕麻煩嗎？”

    只要能掙錢，姜阮不怕麻煩，“不怕，我先試試吧?！?/br>
    “要我幫忙嗎？”

    姜阮一邊吃一邊搖頭，不能一有問題就找秦炎、找長風大哥，需要處處麻煩別人、自己又解決不了的事，還不如不做。

    她說：“你好好念書，鱔魚是我自己要收的，問題我自己先解決吧，解決不了，那我就不收了?！?/br>
    “好，有進度隨時告訴我?！?/br>
    秦炎點的中辣，看姜阮吃的滿頭汗，去柜臺開了瓶汽水，又給她擦掉額頭的汗珠，端著汽水瓶插上吸管喂姜阮喝汽水，姿勢自然磊落。

    中途碰到今天新認識的同學，和人家大大方方介紹姜阮，說是自己訂婚的對象。

    從進店吃飯到付賬離開，秦炎連多余的一眼都沒有給過韓輕輕。

    韓輕輕在秦炎眼里，就像店內其他服務員一樣，不需要避嫌，也沒有多余的關注，這才最讓韓輕輕難受。

    …

    韓輕輕在店里等了一天，都沒有等來沈天鳴，她情不自禁又難過了。

    慕雪繪放學也回店里了，數了下今天的營業額，遠沒有達到她的心理預期，靠這樣的流水，付完房租人工扣除菜錢的成本，剩不了多少。

    慕雪繪有些心煩，韓輕輕也心煩，但她們倆心煩的不是同一件事。

    韓輕輕失魂落魄的說：“繪繪，今天我看到秦炎了，他帶姜阮來店里吃黃燜雞，還開汽水給她喝，我從來沒看到哪個男生，會手舉著汽水瓶，在她吃飯的間隙喂她喝?！?/br>
    秦炎帶姜阮來她店里吃東西？慕雪繪同樣驚訝失落。

    為什么秦炎的好，就不能給她呢，她可是他的meimei啊，上輩子是，這輩子不是了。

    看著沒達到預期的營業額，慕雪繪有些怨氣道：“秦炎跟你有啥關系，你怎么還想著秦炎？”

    “我、看到說一句而已?！表n輕輕想起個事，慕雪繪曾經說過，和秦傲有關的消息都告訴她。

    她道：“今天我大姐來看我，說姜阮開始收黃鱔了，大姐帶繼子們去吃鱔魚面看到了，還聽到有幾個混事的說要給姜阮點厲害嘗嘗，我們要不要去給姜阮提個醒？”

    姜阮去大灣鄉那一片收鱔魚？

    那一片可是荀老二的生意場子，上輩子荀老二生意做的不錯，手段也挺狠的，上輩子和秦炎斗的挺厲害，姜阮這次要吃虧了，說不定腿要被再次打斷。

    秦炎如果因jsg此受傷再次殘廢，秦家會一氣之下解除婚約吧？

    慕雪繪心情變好了，無聊的看了眼虛情假意的韓輕輕，“你想提醒？那你就去，你以為提醒了人家就能感動讓你回歸韓家嗎，不死心你就去試試?！?/br>
    韓輕輕隨口那么一提，面對慕雪繪的反話，她嘆口氣，“大姐說，也該讓姜阮吃點虧了?！?/br>
    …

    第二天一大早要去收雞蛋，等到約定的時間秦傲還沒來，姜阮跑去找，秦傲隔著門說今天有點事，讓姜阮一個人去。

    姜阮把門撞開，看到秦傲鼻青臉腫，忙問他被誰打的，“昨晚什么時候的事，你怎么不去我家找我？”

    打架么，不找她找誰？

    秦傲包了頭臉躲躲閃閃，“別喊，別驚動了我奶奶，走走，我們出去說?！?/br>
    秦傲被幾個小混混打的，他不認識打他的那幾個小混混，但可以肯定，是荀老二指使的。

    荀老二沒來找自己反而打秦傲，這是姜阮意料之外的事。

    她驚訝的問到：“難道因為我是女的，荀老二不打女人？”

    秦傲實在沒忍住翻了白眼，姜阮上回一個人把七八個想給沈天鳴找回面子的小混混捆到了派出所，名聲在外，荀老二可不是一般的小混混，動手之前他能不打聽？

    這次的鱔魚收購，動到了荀老二的威信，不懲戒一番，他以后怎么在大灣鄉立足？

    姜阮能打，況且姜阮大哥是刑警，他輕易不會動她，那只好拿秦傲下手震懾了。

    秦傲給姜阮分析后說：“荀老二打我，一來是打給你看，二來打了我，我奶奶、我媽，肯定要找你吵，還會找二叔二嬸告狀，你和秦炎訂婚了，咱們之間連著親戚，如果我媽我奶找你韓家的爸媽，他們也會勸你別做鱔魚生意，你懂荀老二的厲害了吧，要不鱔魚生意還是別做了?！?/br>
    “那咱們今天還去收雞蛋嗎？”

    秦傲道：“荀老二已經不許我再去大灣鄉收雞蛋，我找個地方混一天，你去收吧?！?/br>
    姜阮說：“那你別亂跑，免得再挨打，我自己去收雞蛋?！?/br>
    秦傲憂心忡忡，不知道姜阮有沒有聽勸，四天后她不會還收鱔魚吧？

    …

    姜阮在出城的路口碰到梁勇，這是秦炎最好的朋友，古玩店是他們倆一起開的，秦炎訂婚買姜家房子的錢，都是古玩店賺回來的。

    姜阮停了自行車，問道：“勇哥，是秦炎哥哥讓你等我的嗎？”

    梁勇說是，昨晚炎哥去找他，說他調查清楚荀老二的消息，叫他今天來告訴小嫂子。

    梁勇說：“炎哥找人問了下，76年的時候，荀老二因為投機倒把蹲了三年牢，去年放出來恰好碰到改革開放，他做生意喜歡吃獨食，聰明狡詐，幸好這人有個弱點，是個大孝子，他有個老母親，還有個同母異父的小meimei，炎哥說，如果你要做鱔魚生意，別硬碰硬，從他家人身邊下手?！?/br>
    姜阮心里可暖和了，她說：“我叫秦炎哥哥好好讀書別管閑事，他還是幫我了，好我知道了，你也幫我說說，他的讀書第一，我的事第二?！?/br>
    梁勇心里想，這個小嫂子真是不一樣，比那什么韓輕輕強多了，炎哥眼光真好，運氣也好。

    …

    城北一片棚屋區，好多人圍在大槐樹下，看小姑娘給老人按摩膝蓋。

    這些老人都有不同程度的風濕，有些骨頭形狀都變了，風濕本來就不好治，他們也沒閑錢去醫院，今天來了個小姑娘，說免費幫老人按摩，泡藥浴，統統不要錢，還會連著泡三天。

    一些沒活兒干在家里閑著的年輕人，要求來泡藥浴，都被拒絕了，說他們沒病，這藥浴只給有風濕的老人泡。

    名額有限，誰的風濕嚴重給誰泡。

    這種騙局，都是免費個幾天，然后再開始騙錢。

    幾個嬸子看那小姑娘忙前忙后搬藥桶，一共三個藥桶，里面的藥香味很足，中藥粉包拿個紗布袋子包著，誰也不知道里面是哪幾味中藥材？

    免費的誰不愛呢，被選出來風濕最重的九位老人們，開始排隊泡腳。

    姜阮說：“我打算開個推拿店，這是給自己宣傳的，說不收錢就不會收錢，等這幾位爺爺奶奶好轉了，有需要的去我店里?！?/br>
    說白了還是打廣告，周圍人嗤之以鼻。

    風濕在姜阮手里不算麻煩，異能慢慢抽離積液、治療炎癥、有些老人泡了一次藥浴，直接說不疼了，能輕松走幾步。

    這是治療嗎？這像是找了托配合的演戲呀，但這九位老人又確實是一起生活了幾十年的老鄰居。

    “老喬肯定收了錢，這九個老不死的，估計都收了錢，不然干嘛恰好挑他們幾個呀？”

    姜阮不理會質疑聲，她的目的本來就不是靠按摩掙錢，這是她跟荀老二的博弈。

    …

    第二天、第三天，姜阮如約來給九位風濕嚴重的老人泡藥浴按摩，九個人的風濕癥狀全都大大緩解，至少晚上能睡個安穩覺，這恢復程度不可能裝的出來。

    荀老二一家就住在城北，他賺了錢幾次想帶著老娘小meimei搬走，但老娘說鄰居們相處了幾十年，不想搬，他只好給meimei轉了個環境更好的學校。

    荀老二長得兇，其實年紀不大，坐牢那年二十二，今年二十六，他老娘年紀也不算大，才四十七，三十九歲生的小meimei，只是過于cao勞，四十七的人，看上去像五十七。

    荀老二媽蹣跚著給兒子端來鍋里熱著的蛋炒飯，揉了揉膝蓋，早年給人洗衣服，寒冬臘月都泡在溪水里，五十不到，幾乎無法正常走路了。

    荀力心疼的不行，“我問過喬叔，上門泡藥浴的那姑娘藥方子不錯，喬叔說他都能下地走了，媽，您怎么沒去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