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穿成倒霉昏君后 第125節
“陛下精力那么好,不如自己去?!?/br> 秋君藥聞言樂了,雙臂圈住引鴛的肩膀,掌心輕輕拍著,像是哄孩子: “傻阿鴛?!?/br> 他說:“今天本就休沐,上什么朝?!?/br> “......嗯........” 引鴛趴在秋君藥的懷里,像是聽清了他的話,又像是沒聽清,閉上沉重的眼皮,呼吸再度變輕,很快又睡了過去。 秋君藥低頭見此,沒有說話,而是在引鴛的額頭親吻一下。 他知道他是被折騰狠了,也就不再戲弄他。 秋君藥輕手輕腳地把引鴛放回床上,隨即下床換好衣服,一邊換一邊問來福: “景秀呢?” “定王殿下今日出宮撫恤災民了?!?/br> 來福一邊給秋君藥整理衣擺,一邊說: “今天已經是第三日了?!?/br> “那十幾戶災民都走完了?” 秋君藥說:“還剩幾戶?” 來福說:“具體的事由定王殿下已經寫了奏疏放在陛下的案頭了,請陛下過目?!?/br> “拿過來給我看看吧?!?/br> 秋君藥道。 “是?!?/br> 因為有肱骨大臣一路陪同護送秋景秀,所以秋景秀的工作做的還算順利,唯一遇到的問題是有一對受了輕傷的老夫婦在災情過后就消失了,執金吾也是查了好幾天才知道老夫婦已經回了京郊的草房,所以他們今日才啟程前往京郊,看望老夫婦。 老夫婦也很可憐,半身沒有子嗣,一場大火少了兩個老人家一輩子積蓄支起來的小豆腐坊,所有的心血付之一炬,兩人的手也在逃跑的過程中摔傷了,不能在從事工作,萬念俱灰之下,老夫婦便離開了皇城。 年齡還不是兩個人最特殊的點,最特殊的是老夫婦是流落大端的外族人,他們年輕時,家園曾經被大端皇室的鐵騎傾塌過,被大端的士兵抓來變賣為奴。他們好不容易攢了錢脫了奴籍,還沒過幾年自給自足的舒心日子,就又被大端皇室害的家破,差點人亡。 秋君藥一目十行地將這份奏疏看完,緩緩闔上。 相對于其他人來說,兩個老夫婦的傷情并不嚴重,但相比于其他人來說,他們已然年老,也沒有足夠的勞動力去重新積累財產,所以他們的撫恤金額會給的多一些。 但怕就怕在,老夫婦對大端皇室恨之入骨,骨頭硬,不肯接受賠償,那就很難辦了。 雖然秋景秀的身邊有重臣,但秋君藥還是有些擔心秋景秀搞不定,思來想去之下,還是決定親自出京郊看一看。 他身體不好,憋在宮里憋了許久也有些憋壞了,想趁著出差,去京郊看看風景。 但他大病未愈,秋君藥擔心引鴛不肯讓他出去,于是就沒有通知引鴛,想一個人偷摸溜出宮,但沒想到馬車才行至中途,身后就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 護衛一旁的十一還以為剛出宮就有刺客,忙“吁”了一聲拉停馬車,然后跳下車,拔劍對向來客—— “吁!” 來人的面容在滾滾馬蹄揚起的濃塵中逐漸清晰,正是急匆匆趕出門跟隨其后的引鴛。 “..........娘娘?”十一愣了一下,隨即緩緩放下劍,似乎是想去扶引鴛下馬,但引鴛卻先他一步跳下來,在秋君藥聽到聲音掀起車簾的時候,一頭撞進秋君藥的懷里,怒氣沖沖道: “秋君藥!” “.......阿鴛?” 秋君藥被引鴛撞的差點倒在馬車廂內的地毯上,身形不穩的同時還不忘伸出手攬住引鴛的腰,讓引鴛壓在自己身上,別摔下去: “你怎么來了?” “你出門為什么不帶我!” 引鴛生氣:“太可惡了!” “......你不是說你累嘛,我就沒想吵醒你?!鼻锞幟嗣亲?,扶著引鴛的腰,讓他從自己身上起來: “騎馬累著了吧?!?/br> 他說:“坐?!?/br> 引鴛哼哼唧唧地用頭撞了撞秋君藥的肩膀,力道不重,就是單純撒嬌: “不管怎么樣,下次出門還是得帶我!” “嗯嗯嗯帶你?!鼻锞幮χ斐鲋讣?,將引鴛凌亂的短發青絲撩到耳后,清脆的珠釵聲響起,但瑩潤的珠光卻不足以掩蓋引鴛此刻勝過青竹秋霜般干凈的美貌: “今天換了什么胭脂?” 秋君藥讓引鴛坐到自己的大腿上,去親引鴛唇上的胭脂: “顏色和往日不一樣了?!?/br> “.........”即使是知道秋君藥故意轉移話題,引鴛被按著親了一會兒后,也就軟了腰,沒了脾氣: “月露胭脂?!?/br> 他說:“用胭脂淘出汁子配以花露蒸的?!?/br> “好看?!鼻锞幠承┓矫婧苤蹦袑徝?,“很甜?!?/br> 引鴛輕輕踢了踢秋君藥的小腿,沒說話,任由秋君藥笑嘻嘻地抱著他玩。 引鴛畢竟是整部小說中容貌第一的紙片人,又因為特殊的設定而身嬌體軟,秋君藥尤其喜歡抱著他,感覺就像夏天空調房里抱著一個軟綿綿的香枕,舒服的很。 抱著抱著,秋君藥又靠在引鴛的胸膛上,睡了過去。 引鴛抱著他,讓秋君藥靠的更舒服,直到馬車行到了目的地,也舍不得叫醒秋君藥。 最后,還是一陣喧鬧聲把沉睡的秋君藥吵醒了。 原來是他的行蹤早就有人通過書信告訴了楚瑜,楚瑜又快馬加鞭送給了一同出來撫恤災民的秋景和。 秋景和思妻心切,隱隱有了悔意,有心在秋君藥表現的好一些,又記掛著弟弟,于是特地叮囑秋景月等會兒要在來“微服私訪視察”的父皇面前表現的好一些。 但秋景月一輩子犟種慣了,臨了關頭,怎么也做不出關心的模樣。 趙憫心急如焚,在前去老夫婦草房的路上,一邊碎碎念叮囑秋景月,一邊抓了一個沿途的路人,詢問那對老夫婦的草房具體位置在哪。 “他們?”路人扛著個鋤頭,手上還掛著帶著泥水的爛草鞋,頭頂的破草帽在他的臉上打下斜斜的陰影,皺巴黝黑的臉透著莊稼人的粗獷: “你說那兩個被火燒傷的人?” 他提著爛草鞋,一指不遠處的兩座墳頭,不以為意道: “那兒呢?!?/br> “.........”看著不遠處草房邊鼓起的兩個新鮮墳包,趙憫不由得一愣。 似乎沒有想到入目的不是人而是墳頭包,前來的一行人也都同時愣住了。 空氣中瞬間一片寂靜,沒有人說話,唯有清風刮過墳包邊緣的小草,帶來淡淡的塵土氣息。 風刮過皮膚時還帶著點涼意,秋景明和秋景和忽然感覺有些冷,兩人一時忍不住抱緊雙臂,下意識轉過頭面面相覷,表情凝重。 難道.......兩個老人家因為沒有接受及時的治療,已經傷重去世了? 這個可能性在同一時刻瞬間出現在了秋景明、秋景和好趙憫的大腦里,肌膚上瞬間帶起層層疊疊的雞皮疙瘩,像是一瞬間墜入了冰冷的囚牢里,不得逃脫。 每個人心里都很清楚,如果老夫婦真的已經死了的話,那么按照秋君藥的性格,說不定到時候,秋景月他們幾個這輩子,都不能離開那座令人窒息的監牢了。 思及此,趙憫陡然一個激靈。 情急之下,他忽然抬起腳,一腳踹在了秋景月的后背上。 秋景月沒有防備,被踹的在地上滾了一圈,掌心擦除大片紅色的擦傷,到最后幾乎是連滾帶爬地,順著慣性爬到那個墳包邊。 等他吐出一嘴的土,回頭看向始作俑者時,表情震驚中帶著狼狽,似乎是有些不敢置信。 他還沒來得及跳腳,趙憫就揪著他的領子,又在他身后踹了一腳,這回踹的很重,秋景月幾乎是在瞬間就張嘴喊出了殺豬般的慘叫: “伯外公!” “哭!”趙憫揪著他的領子,抵在他耳邊,低聲惡狠狠道: “你父皇就在后面的馬車里看著,要是你這樣還哭不出來,那也沒人救你了!” “嗚嗚嗚呃,伯外公........” 秋景月淚眼朦朧地看著趙憫,哭的直抽抽,但趙憫還嫌秋景月哭的不夠真情實感,怕秋君藥看到了,覺得秋景月面對死去的受害人依舊如此冷漠,故而不原諒秋景月,只能狠了狠心,又在秋景月傷勢未愈的傷口上踩了一腳。 秋景月的傷口本來就沒好,被這么一踩,傷口瞬間崩裂,肌rou撕扯,他這下是真的疼的撕心裂肺,連喊都喊不出來了。秋景月不用裝,幾乎是在剎那就被爆出的眼淚和鼻涕糊了滿臉,看上去真的又可憐又讓人心疼,還真的多了幾分真情實感的憐憫: “疼.........” “嗚嗚嗚.......”他被趙憫強迫著壓著頭,趴在墳頭前,哭的都快抽過去: “對不起,嗝.......唔,疼.........” “.......太慘了?!鼻锞懊骱颓锞昂蜕砩蠜]有燒傷,入獄后也被好吃好喝的待著,不像秋景月,本來就有傷,還被人連踹帶踢地跪在墳前,哭的聲淚俱下: “..........這哭的,我都以為他是真的悔過了?!?/br> 秋景和點點頭,視線又偷偷摸摸地看向身后那個掀起一線縫隙的馬車簾子,醞釀了一下,也跪下哭了。 秋景明想哭,但是他哭不出來,掐了自己好幾下也沒能哭出來,只能硬生生地擠出幾滴眼淚,看上去真的很裝: “嗚嗚嗚........” 幾位隨行的大臣看見皇子都主動跪下哭了,也就跟著跪下,一群人對著兩個墳頭哭的真像那么回事。 就在秋君藥隔得遠遠地,還真以為自己的三個倒霉孩子真的悔過,痛改前非了,直到不遠處緩緩走來一個挎著籃子的老婦人,似乎是要給誰去送飯,結果走到半道上看見一群陌生人在哭,愣了一下: “你們是誰?” 老婦人頭頂包著方巾,臉頰和脖頸的連接處還隱隱有燒傷的痕跡,有些焦黑和鼓脹: “為什么要在我家門前哭?” “..........”秋景秀在淚眼朦朧中抬起頭,看見老婦人,頓時像見了鬼一般,指著她,哆嗦了半天: “你,你.........” “你認識我?”老婦人看著指著自己的秋景月,不明所以: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