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穿成倒霉昏君后 第94節
秋君藥笑,脫下披風,將引鴛裹了個嚴嚴實實,肩膀上垂下的發絲和發帶纏在一起,更顯清逸灑脫: “朕對景和的期許,和旁人不同?!?/br> “可陛下應該比我看得更清楚,其實........景秀要比景和適合當王?!?/br> 引鴛不解道:“他本就聰慧,等再陛下膝下將養幾年,再憑借嫡子的身份,時機成熟,滿朝文武定會請求立景秀為儲君,到時候景和這個監國之位換人,豈不是更加尷尬?” “如今朝堂,引氏做大,若景秀上位,尊你為太后,那這個大端朝堂,到底是該姓秋還是姓引?” 秋君藥看得明白,但他之前只是不說,并不是不懂。 引鴛聞言,心中咯噔一下,猛地仰頭看向秋君藥: “陛下這話,是在責怪臣妾嗎?” “臣妾的父親和叔父給大端立下汗馬功勞,陛下不能........” “功勞這事,我說得,你父親和叔父說不得?!?/br> 秋君藥捏了捏引鴛的臉頰,止住了他的話頭,低聲道: “既然是王,誰能忍受自己的朝堂被外臣隨意把控,誰能忍受自己下頒的號令還需經過外臣的準允?;蕶嗟谋举|就是□□的、排外的?!?/br> “王生來便霸道,朕之前肯任由引氏做大,是因為朕知道引氏忠貞,不會起反心?!?/br> “但不起反心,不代表沒有反的能力?!?/br> 秋君藥: “阿鴛,我問問你,朝堂,最重要的是什么?” 引鴛知道秋君藥想要出手對付引氏了,還想再說什么,但又不明白秋君藥為什么忽然轉移話題,只能勉強應對: “清正廉潔?” “不,是互相制衡?!鼻锞幷f: “皇權與相權必須相互制衡,必要情況下,皇權必須高于相權,這就是封建□□集權的本質?!?/br> “雖然這件事,在朕這一朝不能做到,但朕希望能有一個皇子,能站出來重振朝綱,重整乾坤?!?/br> “誰能做到,誰就是下一任的君主。所以朕分權給景明、景和、景月,讓他們分管各項事宜,這就是朕下給他們的第一道考題。景秀雖然也有王氣,但他還太小了,而且當皇帝并不是件好事,朕還需要再想想?!?/br> “陛下為什么要和臣妾說這些?!币x氣:“陛下可是聽信了小人讒言,要親小人而遠賢臣?” 秋君藥看著引鴛氣鼓鼓的模樣,忍不住樂,逗他道: “阿鴛可曾聽過,小人有時候,比忠臣還更忠?!?/br> “?”引鴛一懵:“什么意思?” “因為小人懂得揣測圣心。有時候忠臣和佞臣,皇帝并不是分辨不清,而他們之所以會親小人,只不過小人提出了他們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罷了?!?/br> 秋君藥道:“但我之所以今日會和你說這些,是因為我知道你想聽,所以我就說了?!?/br> 他說:“而且我知道,我想削弱相權的決定,你不僅不會阻止,你還會幫我?!?/br> “就算我今日下詔令讓你把你父親和叔父全部貶黜回家,你也會親自給我研墨,是不是?” “........”引鴛登時炸毛,咬牙道:“臣妾才不會?!?/br> “你會?!鼻锞幮?,他抱住引鴛的腰,垂下頭去親他,聲音低低:“因為我比你自己,還要更了解你?!?/br> “.........” 引鴛知道秋君藥看人心比自己還要更透徹,但他不信秋君藥所說,被秋君藥咬著唇肆意輕薄了一會,最終還是難耐地推了推秋君藥的肩膀, “要做就去里面做?!?/br> 引鴛瞪他:“大庭廣眾之下,也不怕失了你想要的帝王威嚴?!?/br> 聽著小心眼的引鴛暗戳戳的內涵,秋君藥差點笑出聲。但他不以為忤,打橫將引鴛抱起,跨步走入披香殿內,將引鴛放到了床上。 .......... 一個時辰過后,秋君藥和引鴛都大汗淋漓,引鴛偏還不想去洗澡,趴在秋君藥身邊,小心翼翼地用指尖去探秋君藥的脈搏。 確認秋君藥沒事之后,引鴛又放心地收回了手指。 秋君藥將引鴛的小動作都看在眼底,半闔著眼睛,右臂攬著他光潔滑膩還帶著薄汗的肩膀,笑: “怕我死了?” “太醫說您不能縱欲?!币x起身,腰身塌下,薄被在他腰間滑出一道誘惑的弧度,而他的指尖則在秋君藥纖長的睫毛上撥來撥去: “您本來身體就不好,縱欲傷身?!?/br> “我已經兩個月沒碰你了,就算沒病死,我也要憋死了?!?/br> 秋君藥闔著眼,“如今楚瑜已經歸順,信也寄出好幾日了,我猜那個神醫很快就回進宮,問題不大?!?/br> 引鴛冷笑:“萬一又像之前楚瑜和景和的婚事那樣,又生事端,我看您怎么辦?!?/br> “..........” 秋君藥豁然睜開眼:“阿鴛,看來是朕還不夠賣力,你還有力氣胡說八道,嗯?” 小心眼的引鴛被秋君藥一把按在床上,兩人在寬大的龍床上滾了一圈,引鴛被撓著癢癢rou無法反抗,片刻后又再度被迫時侍了寢。 在兩人廝混的時候,引鴛仰起頭,任由秋君藥親自己的脖頸,難耐輕喘著,瞇著眼睛,模糊的視線不經意間,落在了不遠處掛著的王劍上。 王劍此刻正收入鞘中,但引鴛知道,王劍的劍鋒從未因入鞘而發鈍生銹,相反,它鋒利而森寒,可斬萬物,降各國。 思及此,引鴛的指尖緩緩插入秋君藥的發中,重重的深入讓他忍不住叫出聲,但思緒卻又忽然飄遠,想到如今的朝堂,引氏做大,世族林立,寒門弟子晉升受限,早就積怨,重文輕武的風氣又不減反增,這一切又一切的問題,秋君藥是不是早就看在了眼底,并且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已經開始著手整治了? 他又到底會想到什么方法,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呢? 而在另一邊,楚瑜一路上都不明白秋君藥話里的意思到底指什么,只能坐上馬車急匆匆地趕回賢王府,想與秋景和一同商議。 其實楚瑜自己心里也知道,一旦自己嫁給了秋景和,秋景和就再無即位之可能。 他是外族,本來身份就尷尬,而且又是男子,在旁人眼底,男子,是不能替賢王誕下皇嗣的。 秋君藥說的很對,秋景和性子軟,按照他的行事作風,也不會側妃,若秋景和一直沒有皇嗣,那賢王這一脈就會絕后,就單單這一個原因,朝臣就不可能扶持景和當皇帝。 退一萬步來講,就算他楚瑜真的能生,生下的孩子也是外族血脈,是不可能繼承皇位的。 但不知道為什么,楚瑜總覺得,秋君藥的話,似乎又給了秋景和一點機會。 他既然嫁給了秋景和,就忍不住為秋景和籌謀策劃,被那番話攪的神思不屬,一路上都有些心神不寧,直到馬夫的一聲低呵將楚瑜的神志拉回來, “你是什么人,竟然敢攔賢王王妃的車駕?!” 楚瑜被突然停止的馬車晃的頭一暈,好不容易坐穩,才捂住腦袋,掀開馬車簾向外問道: “怎么了?” “稟告王妃,有一老嫗阻攔車駕,不肯讓開?!?/br> 馬夫拉進馬韁繩,回頭道: “王妃,是否要讓隨侍的侍衛將她處置了?” “.........”楚瑜聞言,沒有馬上回答,而是下意識低下頭,看向地面上跪著的老嫗。豈料,在他在視線落在老嫗身上的一瞬間,他的瞳孔瞬間驟縮,連聲音也忍不住提高了一個度: “大長老?” 他看著那張熟悉的面孔,詫異地問:“你不是在青州嗎.......你來京城做什么?!” “.........您不必驚慌,您如今已經是靈族的族長,老嫗就算想對您做什么,也不能做到了?!?/br> 大長老看上去老了更多,連頭發都白透了,干枯粗糙,但面上卻很精神,跪在地面上,稟告道: “但聽聞族長您不日要嫁給賢王,老嫗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有一樣東西,想親自交給王妃才好?!?/br> “這個東西,相信當今的大端天子看到之后,一定會喜歡的?!?/br> 楚瑜看著大長老抓著車簾的手微微用力,將那簾紗抓的發皺,神情有些晦暗不明。思考許久之后,楚瑜才放下車簾,清亮的嗓音從車簾里透出來: “起來?!?/br> 他說:“如今正值春闈放榜,我夫受命監國,事物纏身,酉時方才歸家。屆時,你便來賢王府,與我夫妻二人一道密談吧?!?/br> 第70章 不大好了 是夜, 一個身形佝僂的女子出現在了賢王府外。 她身上穿著漆黑的外袍,將容貌和形體完全遮掩住, 讓人看不出她的真實身份。 借著月色, 她左右看了看,隨即敲響了賢王府的門。 三長一短,帶著很明顯的節奏感。 不一會兒, 有人將門打了開來,門中的人露出一雙漆黑的眼睛, 在確認女子的身份之后,才緩緩將門縫開的更大些,閃身讓女子進去。 等女子進入后, 來人很快關上了門,拿起燈籠,引著女人往王府深處走去。 一路上, 女子都不斷抬起頭, 余光打量著著王府的布置和地形,不多時又低下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一刻鐘后,仆人終于在一處屋外停下。 她躬身行了一禮,未發一言, 但守在門外的侍衛見狀,便沖她點了點頭,隨即側過身,打開了房門: “大長老,請吧?!?/br> 他的詞句雖然很客氣, 但很明顯帶著疏離和冰冷: “賢王殿下在里頭恭候多時了?!?/br> 大長老聞言抬起頭,這才提起裙擺, 朝書房內走去。 在經過那侍衛身邊時,大長老突然側過臉,視線在侍衛臉上上下打量了片刻。 在那一瞬間,看著大長老冰冷狹長的眸子,侍衛忽然一個哆嗦,后背冷不丁出了白毛汗,總覺得自己好像被一條毒蛇盯上了,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而在書房內,秋景和正端坐上首,等著大長老。 大長老走入書房內,見秋景和正坐在書房正中的椅子上,面容冷靜沉著,而楚瑜則站在他的身邊,指尖搭在他肩膀上,無聲地透露出些許親昵。 見此情景,大長老不由得輕嘆一聲。 她沒有跪,只是脫下披風的兜帽,揚起臉看著秋景和,道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