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鯉娘子(種田文) 第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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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馮二爺,怎么坐上輪椅就來了?!闭f完了自知失言,拍了下自己一嘴巴,“呸呸呸,我話多,來,二樓請,我帶您上去?!?/br> 沈澤秋聽到動靜后下了樓,見到門口的場景也是驚得呆了下,馮二爺都快瘦脫像了,正從門口的輪椅上站起來,慢慢的上樓。 一落坐就喘,用手帕擦著汗說,“人多我就覺得悶,咱們趕緊簽了字據,飯我就不吃了,你們慢慢吃,慢慢喝?!?/br> 看馮二爺這虛弱的身子,大家都直奔主題,把字據公開念了一遍,幾方都沒有意見。 “那就簽字畫押吧?!崩钣蔚?。 字據一共是四份,各家都握了一份在手上。 馮二爺簽了字,收了銀子,把房契交給了沈澤秋,用帕子捂著嘴,咳嗽幾聲,“各位好好喝,馮某先走一步?!?/br> 吃完了飯從酒樓出來,李游和他們有一段路同行。 何慧芳的熱心腸摁耐不住了,這可是個好機會,不趁現在套一套李游的話,幫著說媒搭橋,再等下去黃花菜都要涼哩。 正要往前走,安寧圈住了何慧芳的胳膊,小拇指輕輕指了指前方。 何慧芳揉揉眼睛,不知道什么時候,胡雪琴已經和李游并排走到了一處,李游一襲白衣,胡雪琴一身淺色襦裙,在月色中看上去,倒是郎才女貌,極其的相襯。 “欸?!焙位鄯紘@了聲,幾次要開口,幾次被打斷,難道李大人和林家小姐注定無緣? “澤秋哥,娘,你們瞧,今夜的月色真美?!卑矊幹噶酥父邞以诎肟盏酿ㄔ?。 何慧芳趕緊抓住安寧的手指頭,“哎呦,月亮指不得哩,指了晚上月亮婆婆會來割耳朵的?!?/br> 安寧噗呲一聲笑了,“我指都指了,這可咋辦?” “好辦,晚上讓澤秋睡外頭,月亮婆婆找不到你,割澤秋的好了?!焙位鄯济鏌o表情,極是淡定的說。 她淡定異常,把周圍的聽客給逗笑了。 此時剛好走到了個三岔路口,往前是回花街的路,往右是回衙門,不遠便是桃花江,還能聽見嘩嘩的流水聲呢。 胡雪琴微微一笑,望著桃花江和明月,低聲道,“移舟泊煙渚,日暮客愁新,今日的景色倒應了這首詩?!?/br> 看著桃花江上船燈點點,李游不由接了下句,“是啊,野曠天低樹,江清月近人?!?/br> “胡姑娘也愛詩?” 胡雪琴笑意愈濃,“那倒沒有,是小時候家里給請了夫子,壓著背了幾首,附庸風雅而已?!?/br> 李游哈哈笑了幾聲,“胡姑娘說笑了?!?/br> 接著轉身對沈澤秋胡掌柜等人拱手道,“前面便不順路了,告辭?!?/br> 何慧芳回到家還在念叨,“哎呀,看來我這樁媒是講不成嘞?!?/br> 沈澤秋和安寧輕輕一笑,都說順其自然,緣分這事,本身就強求不來。 “事情既然定了,明天就該叫泥瓦匠來,該修的修,該灑掃的灑掃?!?/br> 何慧芳點頭,雖然心里有忐忑,但一想家里的鋪子就要擴寬了,還是美的不行。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完成,也是最后一更吶 晚安 第81章 第二日清早, 沈澤秋就去找了隊泥瓦匠來,要把兩間鋪子打通,后院倒好辦, 直接將圍墻拆掉就好,鋪子則復雜些, 不能完全把墻拆除, 和泥瓦匠商量后, 決定在墻中間開一扇大門。 “澤秋哥,我想在墻壁上畫幾幅美女圖,你覺得怎么樣?” 安寧的意思, 等兩間鋪子打通以后, 左邊也就是原屬自家那半, 主要還是擺放布匹成衣,而右邊則多置胭脂水粉, 鞋襪珠簪,墻壁上繪幾幅美女圖, 更顯得應景。 “這些我也不懂, 聽你的吧?!?/br> 于是下午沈澤秋就去尋了幾名畫匠, 安寧挑來挑去, 選了位姓陳的, 三十余歲, 幾筆就能勾勒出人物的神韻,是個愛鉆研畫畫的癡人。 一聽有差事是讓他在墻壁上繪畫, 既為主家大膽的想法所驚訝,又倍感欣慰,他的畫作能被來往的客人所欣賞,那可太好了。 “陳畫師, 那便辛苦你了?!卑矊幮χ?,接著從抽屜里拿出一摞自家衣裳的花樣,告訴陳畫師,美女圖上人物所穿的衣裳,務必是上面這些。 “好,待我回去打上一遍草稿,妥了拿來給你們看?!标惍嫀熛膊蛔詣俚?。 何慧芳則帶著慧嬸子她們,和幾個泥瓦匠一塊先把鋪子里里外外清掃一遍,鋪子里大部分舊家伙什都不能用了,要么過于破舊,要么不符合安寧的設想,她和沈澤秋想把店鋪裝點的更敞亮精致些。 望著被拖出去的舊家具,何慧芳一琢磨,收舊貨的給不上好價錢,她干脆自己賣! “安寧,澤秋,我去雇一輛板車!” 何慧芳喊道,說著快步走到菜場,真雇來一輛車把那堆舊物給拖走了,要到菜場上自己賣。 “呸,咋個有這樣的人,鐵公雞!” 何慧芳這一招可把桂婆婆一伙人給氣得夠嗆,花街上客來客往,商鋪易手一年也得發生一兩回,每次新掌柜裝修鋪子,淘汰些舊家伙什,都是直接扔了,她們撿去賣或者燒。 所以一看沈澤秋家要翻修隔壁鋪子,桂婆婆已經蹲了好幾日,沒想到何慧芳一板車,把所有東西都給拉上去菜場賣嘍。 桂婆婆那個氣呀,和身邊幾個“同道中人”嘀咕個不停。 “虧她家里還開商鋪,也不缺錢,咋就這么叩門?” 一個極瘦還有些駝背的老嫗接著話茬說,“噫,誰說不是,走,咱們跟去瞧瞧,倒要看看她那堆破爛能賣得出去不?!?/br> 說完了幾個老婆婆就跟在何慧芳的板車后頭,一塊兒去了菜場,其實心里小算盤打得可溜了,要是何慧芳賣不出去,照樣得仍!她們撿就是了。 哼,何慧芳一邊押車邊往后看,把身后幾個竊竊私語的老太看在眼里,將她們的心思猜得門清,想在她這占便宜,等下輩子吧! “賣舊家具咯,賣一件送兩件!” “都過來瞧瞧看看哩?!?/br> 何慧芳一邊用手帕子扇風,一邊呦呵起來。 路上的人一聽都被吸引來,啥?買一贈二,還有這樣的好事兒嘞。 “這個小桌子,一口價三十文,送這兩個大海碗?!焙位鄯己罋獾恼f道。 宋掌柜一家留下的有不少家具,大部分做工都不錯,一些燭臺、碗筷、杯盞也留了下來,但何慧芳嫌晦氣,安寧也不喜歡,自家就沒留。 許多打短工的,家貧的樂得撿這個便宜,紛紛上來挑揀,不一會就賣掉了大半。 桂婆婆等人在邊上看得都快急死了,哎呀,再這樣賣下去,就剩不了啥好東西哩。 看著這幫老太婆想占便宜占不到,急得就快跳腳的樣子,何慧芳覺得有些好笑,瞄了瞄剩下的東西,不是缺胳膊短腿,就是舊得快散架了。 但再舊,修修補補也能湊合。 “瞧瞧看看哩,最后幾樣,打包賣啦,十文錢一堆!” “機會錯過可就沒啦,這都是好木頭做的東西,買回家收拾收拾,照樣能用?!?/br> 何慧芳的大嗓門在菜場里也絲毫不輸,一吆喝原本清冷的攤子前又圍攏了不少人。 “這一堆就十文錢吶?唉,你這矮凳只有三條腿?” “再便宜些把,看著個碗都有缺口了?!?/br> 何慧芳繼續揮著手帕扇風,擺了擺手,“夠便宜了,不講價哩?!?/br> 沒過一刻鐘,最后一堆東西都叫何慧芳給賣完了,就連幾個破木板也被她算做添頭,給人家拿回去搭雞籠或者做柴禾了。 掂量著荷包里的一兜子銅板,何慧芳笑得合不攏嘴,“走嘍,回家?!?/br> 這可把桂婆婆她們給氣得夠嗆,她們蹲了這么久,啥都沒撈著。 “呸,小氣到家了!” 剛才那個極瘦又駝背的老嫗憤憤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故意聲音不大不小的嘀咕了一句,分明就是說給何慧芳聽的,成心讓她堵心。 “哎呦,這有個一等一的大方人呢?!?/br> “在人家糕餅鋪子前蹲了一下午,不知道趕走人多少生意,咋沒見你這大方人去買上一塊?” 何慧芳冷瞅她們幾眼,故意站著不動了,桂婆婆還記得上回的事,另外幾個也是外強中干的,見何慧芳停下,臉上一哂,灰溜溜的走了。 原來也就這點本事。 “給我稱一斤白糖糕?!焙位鄯甲呱锨皩Φ曛鞯?,這白糖糕是留著晚上安寧餓了,給她墊肚子的。 離端午節沒多久了,鋪子里的生意格外忙,加上還要管隔壁鋪子新裝的事兒,沈澤秋去青州進貨的行程就絆住了,商量著干脆等端午以后再去青州。 “安寧,你做得這是啥?” 傍晚鋪子里有些西曬,何慧芳怕安寧呆著熱,總是叫她到后院里乘涼,偶爾一陣穿堂風過,可舒服了。開春種的小菜苗都結了小小的果兒,大黃搖著尾巴撲菜地里的蝴蝶,被何慧芳趕了出來。 路過安寧身邊時,見她手里捏著個小東西在縫,何慧芳忍不住問了一嘴。 “娘,是端午辟邪的香囊?!卑矊幮χ鴶傞_手,手心里是個彎月形狀的小香囊,月亮兩角垂著絲線,安寧正往香囊上繡福字。 何慧芳拿起來嗅了嗅,有一股香味,“這里頭放得啥,真香?!?/br> “有白芷、熏草、丁香,都是些散風驅寒,通竅的草藥,五月里蛇蟲鼠蟻多嘛,這個戴在身上好?!鞍矊幷V劬ψ屑毜恼f完了配方,指了指那個月亮狀的,”這是送給胡姑娘的?!?/br> 接著抽出壓在茶杯下的一張紙,上面畫著好幾種不同香囊的花樣,有葫蘆狀下垂兩色花穗的,也有彩蝶狀加雙股花穗的,都很精巧好看。 “安寧,這都是你畫的呀?”何慧芳捏在手里頭細看,連聲夸安寧手巧。 安寧微微一笑,“我想著把上頭設計的款式都做一遍,沒有問題了,讓女工們趕制一批出來?!?/br> 老顧客上門就做贈品送,單獨購買可以定個六十文一枚。 晚上吃飯的時候何慧芳還嘀咕呢,“六十文一枚香囊,會不會太貴哩?都能買上一丈布嘍?!?/br> 沈澤秋喝著熬的又稠又綿的綠豆沙,笑著對何慧芳說。 “咱們鋪子里的香囊做工精美,款式又新穎,六十文不貴了,而且只做一百枚,要多了還沒有?!?/br> 何慧芳驚訝的問,“這是為啥?” “物以稀為貴嘛,咱家做香囊只是應個景,并不是主業,不指著這個掙錢?!?/br> “就是少,才人人都想要?!?/br> 何慧芳搞不懂了,一邊夾菜一邊說,“你們腦子靈光,哎呀,我是搞不懂你們哩?!?/br> 四月二十五,店里的一百枚香囊都做好了,安寧特意買了個竹篾架子,把香囊掛在上頭,放在了鋪子里最顯眼的地方。 有老顧客上門一眼就看見了,五彩繽紛,造型又新穎,登時來了興致。 “沈娘子快取下讓我看看,這樣好的做工,要多少錢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