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鯉娘子(種田文) 第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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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慧芳把院門關上,去拿了塊帕子打了盆溫水,“秋娟,別哭哩,咱先擦把臉?!?/br> 慶嫂擼起了秋娟的袖子,看到了上面深深淺淺的傷痕,溫聲道,“他專門打你???” “嗯……幾句話不對付就打人?!鼻锞甑难蹨I哭得就像泄洪時的水,咋止都止不住。剛才慶嫂已經把情況聽了個大概,這位秋娟妹子也是個可憐人,父母是那個熊樣,嫁的男人也不好,日子難過啊。 “妹子,聽慶嫂我一句勸,這日子實在過不下去,咱就和離去?!?/br> “你說說這日子過的,有甚滋味沒有?嘗不到一點甜頭嘛?!?/br> 何慧芳一聽倒是愣住了,慶嫂的話理是這么個理,但秋娟和李元和離了,可就嫁不了啥好人家了,何況李家也不會同意,退一萬步說他們家同意了,對門那對夫妻也不舍得把十幾兩彩禮錢還回去呀。 “唉?!焙位鄯紘@了口氣,把擰好的帕子塞到秋娟的手里。 眼看天色將晚,安寧還以為秋娟今晚要在家借宿,正和沈澤秋張羅著找一床褥子,對面劉春華就來接人了,也不說話,黑著臉瞅著秋娟,秋娟低著頭說了句,“謝各位嬸子了,我先走了?!?/br> 說完,就和劉春華出了院門,門外頭李元他們也等著了,秋娟低著頭沒啥表情,跟著李元走了,一路上她還想著慶嫂的話兒,和離是她從沒想過的路,也是一條走不通的路啊。 夜晚安寧靠在沈澤秋的懷里,還惦記著下午的事兒,“秋娟姐的日子過的真難?!?/br> 沈澤秋摸了摸安寧的背,點了點頭,“是啊,爹還在的時候還想我和秋娟定親咧?!?/br> 安寧從他的懷里爬起來,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瞧著沈澤秋,“然后呢?” “沒啥然后哩?!鄙驖汕镉H了親安寧,“我只喜歡你,你可別吃老陳醋?!?/br> 安寧輕輕掐了沈澤秋一把,耳朵微微一紅,“誰說我吃醋了?!?/br> 夜深人靜,沈澤秋擁著安寧入眠了。方才他還有一半話沒有說完,他不僅不喜歡秋娟,秋娟也不喜歡他。好多年前,文童生的私塾里有個又做夫子又做學生的窮書生,秋娟經常跑去私塾偷玩,還時不時放個把烤紅薯在窮書生的窗臺上,那時候沈澤秋不明白,還幫秋娟打掩護,現在自己心里有了人才明白過味來,秋娟那時多半是喜歡窮書生。 可現在她已嫁做了他人婦,物是人非,這些事也就不要再提了。 * 兩日之后,正是十月初一,所有的衣裳都已經做好了。這天沈澤秋沒出攤,和安寧一起把所有衣裳的尺碼還有做工又檢查了一遍,確定沒問題后用鐵壺子裝滿熱水,熨燙的平平整整??粗@些衣裳何慧芳松了口氣,終于做完了。 衣裳做完,那四位女工也要走了,何慧芳去菜地里摘了些絲瓜辣椒啥的,一人給裝了一兜,慶嫂笑得合不攏嘴,回到鎮上后還直夸何慧芳是個會做人的。 再說安寧和沈澤秋,帶著做好的衣裳找到林府管家交貨的時候,老管家有些不敢置信,辦差的時候能準時交貨不延期就是阿彌陀佛了,他們竟然還能提前幾日。 安寧微笑著道,“原本時間也是緊巴巴的,我們怕趕不上,加錢找的工人?!?/br> 林府管家暗暗贊嘆沒有找錯人,讓他們先候著,他去稟告老太太和夫人。也是湊巧了,林府管家進去通稟時,林老太爺也就是林舉人正好在,他一聽這對小夫妻為了趕工期特意高價請人后,捋著胡須嘖嘖嘆了句,“倒是一對大氣又重諾的人?!?/br> 說完就拄著拐杖顫巍巍的往外走,要親自看下人們試衣裳,在得知六十幾套衣裳沒有一件有瑕疵后,更是驚嘆,做事這般謹慎認真,比起他當年做官時的手下都要勤勉,這類人無論做什么事,都是會發光的。 林舉人一高興,林老爺和林夫人也高興,林府管家在結賬的時候,直接拿了十兩銀子給安寧和沈澤秋,笑道,“老太太發了話,十兩銀子,寓意十全十美,你們做得好,往后府上有生意,還找你們?!?/br> 這可是意外之喜,細算下來,他們忙和這半個月下來,刨去成本和工錢,足足掙了七兩銀子呢。等于幾個月的收入了。 “走,澤秋哥,咱們去花街布行給女工們結款?!卑矊幭沧套痰?,連日來的疲乏都一掃而光。 沈澤秋點點頭,把銀子交給安寧收好,抓了抓頭發道,“咱們還要請錢掌柜吃飯呢,多虧了他,找女工的事兒才那么順利?!?/br> 沈澤秋說改日請吃飯,那他就一定會請。 花街布行很快就到了,錢管家站在半關著門的布坊門口,抄著手指揮工人把最后一些家具給搬出來,太陽光亮晃晃,錢掌柜卻生生打了個寒顫。 沈澤秋和安寧剛結完女工們的工錢,一起來找錢掌柜,離錢掌柜還有幾十米的時候,見路邊有幾個人站著正議論。 “你知道錢掌柜為啥要搬走不?”一個穿長褂的男子挑眉故作神秘道。 “我上哪兒知道去!”回他話兒的是個年輕的裁縫娘子。 “因為啊,他家的布坊鬧鬼!” 作者有話要說: 秋娟的能量還沒積攢夠,暫時爆發不了呢 預告:錦鯉夫妻的鋪子,要以意想不到的方式開始唷 第25章 那裁縫娘子一聽,縮了縮身子,嘆了句,“難怪我從錢掌柜家門口過,都覺著陰風陣陣?!?/br> 安寧和沈澤秋都蹙起了眉,他們去錢掌柜那好幾次,并未有這種感覺。待走到門前,沈澤秋說要請錢掌柜去酒樓吃飯,錢掌柜又驚又喜,畢竟“改日請吃飯”在許多人的嘴里,純粹是句客套話。 現在剛好是飯點,錢掌柜也沒推辭,用帕子擦了擦腦門的汗,說請他們稍后,等人把最后這批家具裝上馬車。 安寧笑了笑說不著急,順勢往半關著的門內望了一眼,見鋪面中還堆著一匹一匹的料子,納罕道,“錢掌柜,這些料子還沒出手嗎?” “一言難盡,一言難盡吶?!卞X掌柜搖頭嘆息,等東西都裝好了車,自己上去把門鎖好了,和安寧沈澤秋往酒樓去的路上,才耷下眉說,“想我也風光了這么些年,一朝落魄方知世態炎涼?!?/br> 說著酒樓就到了,店小二迎著他們到了二樓臨窗的位置坐下,錢掌柜俯瞰著花街布坊一座座宅院,心里感慨萬千,他對安寧和沈澤秋印象很好,加上心里急需找人傾訴,便將這半年來的遭遇娓娓道來。 “最開始,是我常在夜里聽見叩門聲,篤篤篤,一般是三下,夜半三更的我心里還納悶,披上衣裳去開門,我家內人還說我是聽錯了,是風呼呼在刮,我不信,打開門往外一瞧,還真是沒人,只有那枯黃的樹葉子在門口飄?!?/br> 這時候店小二上了一壺綠茶,給他們三位一人倒了一杯,錢掌柜抓起杯子喝了幾口,擦了擦腦門上的汗繼續道。 “接著情況越來越不對,敲門聲越敲越近,直接叩到了我與內人住的廂房外,不僅如此,還能在夜里聽見窸窣的腳步聲,那窗戶也沙沙響,就像有人扒著窗戶往里瞧似的,我與內人嚇得一夜沒睡,第二天一早就請高人來家做法事?!卞X掌柜一邊說一邊深呼吸,回憶那段恐怖的經歷就能讓他大汗淋漓。 “誰知高人一進到我家院子,四處打量后臉色大變,直說他也奈何不得,并勸我搬走,可這家布坊是我的心血,我們一家在此住了二十余載,要走談何容易?!?/br> 錢掌柜吐了口濁氣,雙手緊攥成拳,“最后我發現小女時常一個人對著空氣自言自語,一問,她說是在和一個紅衣裳的jiejie說話?!闭f到這里,錢掌柜的臉色已經煞白。 從那以后,情況變得更糟,不僅他們一家子感覺到了不對勁,就連來鋪子里的客人也都感到不舒服,有的客人一出門就會摔跤,新做的衣裳也總莫名的出現問題,錢掌柜一家再也呆不下去,便想將存貨都出了手,把宅子賣了,去臨鎮濱沅鎮重新開始。 可惜關于錢氏布坊鬧鬼又霉氣纏身的傳聞已經愈演愈烈,原先說好要接手鋪子的人打了退堂鼓,就連鋪子里面的貨低價出售也無人問津。 這時候店小二將酒菜呈上,沈澤秋敬了錢掌柜一杯酒,道,“既然您要去濱沅縣鎮重振旗鼓,那小弟我敬您一杯,祝您一路順遂?!?/br> 安寧也以茶代酒,敬了錢掌柜一杯,“錢掌柜去了臨鎮濱沅鎮,還是做布坊的生意嗎?” “不了不了?!卞X掌柜搖頭,“準備開一家小貨棧,賣一些山貨之類的東西?!?/br> 他已經不想再踏入布市這個行當了。 沈澤秋一聽,那些好端端的料子豈不要閑置在庫房中,“錢掌柜,上回在您這進的料子銷的好極了,可否再賣我們一些?” 錢掌柜應了,答應等吃完午食就帶他們去鋪子里選料子,只是現在他已經不敢再進自家布坊,開了門站在門口,讓安寧和沈澤秋自己進去選。 上回要的多是單色,這回安寧和沈澤秋想要挑一些有花紋的,正選著呢,錢掌柜忽然變了臉色,“后院好像有動靜?!?/br> 沈澤秋和安寧都沒有聽見,往內走了幾步進到內院里也沒見什么奇怪的地方,倒是院子里清凈明亮,還挺整潔干凈的。 錢掌柜擦著汗,不敢再細想。沈澤秋和安寧挑了兩批深色碎花紋、兩批淺色碎花紋和兩批素色的料子,要的不多,但錢管家還是給了他們一個很低的價格。 走在回家的路上,安寧和沈澤秋都很高興,沈澤秋用一根繩子把六匹布捆起來扛在背上,路過菜市的時候還買了條足足四五斤重的大鯉魚,也慶祝慶祝交貨成功的事兒。 兩個人說說笑笑就要出桃花鎮往渡口去坐馬車,忽然聽到背后有人喊,回轉過身,原來是錢掌柜追了上來。 他上氣不接下氣的追過來,喘了好幾口氣才能開口說話,“二位聽我說幾句,我有個生意不知二位肯不肯合作?” 安寧和沈澤秋停下腳步,和錢掌柜一起走到路邊的樹蔭下站定,這生意若是有賺頭,也不違法亂紀,他們自然愿意。 “我家還堆著那么多料子,你們也都瞧見了,幾百兩銀子都搭在里頭呢?!卞X掌柜神情悲涼,“你們要是愿意幫我把布賣出去,我讓利潤的五成給你們,可好?” 乍一聽,這是個有誘惑的條件,可錢掌柜庫房里少說也有三百多匹布,靠著沈澤秋每日出攤,那要賣到何年何月呀,安寧和沈澤秋都很猶豫,沉吟著還沒搭嘴,錢掌柜急了,嘆了口氣,“這樣,賣出去凈掙的錢都歸你們,只要把本錢給我就好了?!?/br> 沈澤秋勸錢掌柜先別著急,他要和安寧合計一下。這可不是個小事兒。恰好旁邊有個茶棚,錢掌柜拉著他們過去坐下,做東請客,買了三碗涼粉吃。 秋天雖然到了,可這秋老虎還很厲害,一碗加了碎冰的涼粉下肚,沈澤秋和安寧也合計出了主意,倒不是他們嫌錢掌柜讓的利少,實在是沈澤秋能靠出攤賣出去的料子有限。 除非…… 除非錢掌柜的布坊不關張,只有布坊繼續開門,才有機會把積壓的料子都賣出去。 錢掌柜一聽,臉色刷的白成一張紙,正想說這不可能,忽然有想起當初那個老道說的話,他道是院里是來了個邪祟,若有福澤深厚的人鎮著,興許能化解。再在聯想到今日自己明明聽見了異響,他們二位卻一點事兒都沒有,莫非就是能鎮壓那邪祟的人? 好吧,死馬當做活馬醫,反正試一試也不會掉塊rou。 安寧和沈澤秋都覺得這事還需和何慧芳商量著來,便沒給錢掌柜最終答復,只說和家人再商量商量,不管答應不答應,都會給錢掌柜捎信。 錢掌柜點頭道好,告訴了他們自己暫時借住的地址,付了攤主涼粉錢后道了別。 直到渡口坐上了馬車,沈澤秋和安寧還在琢磨著這件事兒,不說裁剪衣裳和制作成衣的錢,單把布賣出去掙的錢就很可觀,打一米布掙十文錢,一匹料子就是一百零三十文,三百匹都賣出去,那可就是三十多兩銀子,要是只靠安寧裁衣裳,沈澤秋在村子里賣布,可是一兩年都掙不來的數兒。 只是這件事太難了,花街布行的人都知道錢掌柜家鬧鬼,傳言一傳十十傳百,顧客嫌晦氣,根本就不敢上門。 “咱們還是回去問問娘怎么看吧?!?/br> 安寧和沈澤秋下了馬車,走在進村前的那段樹林間,沈澤秋扛著布也說好。安寧從懷里掏出帕子,給他擦著鬢角上的汗珠子。 沈澤秋忍不住勾了勾唇角,笑得有些憨。 “笑啥呢?”安寧擦完了汗,伸出小拇指刮了刮他的鼻子。 “瞅著你我就高興?!鄙驖汕锟钢ゲ荚诒成戏堑挥X得累,還滿臉輕松,“第一回 見你我就高興?!?/br> 一陣山風吹來,安寧和沈澤秋都倍感舒爽。 何慧芳正抱著一只小黃狗往家里來,三人剛好在院門前撞見,何慧芳一喜,把門推開讓扛著東西的沈澤秋先進院子里,擔心又歡喜的問,“今日咋樣?” 沈澤秋比了個七的手勢,“賺了這個數?!?/br> 多少?總不可能是七百文吧,難道是七兩,何慧芳有些不敢置信。 安寧進灶房里把魚放下了,倒了兩碗開水,一邊喝一邊往外走,把其中一碗遞給沈澤秋后笑著答,“掙了七兩,林府老太太覺得咱做的好,多給了賞銀?!?/br> 呦,還有這么美的事兒呢,那床底下的陶罐,這回能吃個飽哩。 何慧芳笑的合不攏嘴,回屋找了根麻繩先把抱著的小黃狗給拴好放在樹下,接著進灶房圍上圍裙,讓他倆好好休息一會兒,今晚吃頓好的,要好好慶祝一下。 沈澤秋說好,安寧蹲在樹下摸了摸小黃狗毛茸茸的腦袋瓜,小東西眼睛黑不溜秋,好奇的看著她,這就是從大伯家抱來的看門狗了,還真機靈,又可愛。 日頭漸漸落了山,安寧和沈澤秋一人搬了張凳子坐在灶房門口,一個幫何慧芳摘著青菜小蔥,一個剝著蒜,你一言我一語的把今日錢掌柜說的事兒和她講了。 還沒說到錢掌柜想和他們合作呢,何慧芳一聽因為傳言客人都不敢上門,從灶房里鉆出來,眉毛一挑。 “沒根沒據的傳言有甚可怕?編一個更吉利更稀罕的傳出去不久妥了?” 安寧和沈澤秋一聽,是這么個道理,他們怎么都沒想到呢,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娘這個主意絕了!”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下章就去鎮上試試水 第26章 何慧芳揮了揮鍋鏟子, “你才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