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巷 第6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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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不是三個人一塊兒搞什么活動,基本上兩個人也不怎么聯系,所以收到電話,羅森也是很意外,“喂?你小子怎么有時間打電話給我?” 陳陽接收了一下另外兩個人渴求與催促的目光,直入主題,“啊……沒什么別的事兒,就是想問問你,有陸哥的消息嗎?這兩天沒看見他就,也聯系不上他?!?/br> 被這么一問,羅森有點卡殼似的:“……嘶,這、這我怎么說……” 陳陽又瞥了眼圍觀的兩個人,蹙緊眉頭追問:“怎么了?很難說嗎?” “……也沒有?!绷_森突然松了緊繃的話頭,“昨天我剛比完賽,晚上慶功宴都沒去被他拉著開包廂玩了個通宵?!?/br> “???” 手機點開了免提,三個人,三臉震驚。 陳陽說話都打磕巴:“哪、哪兒???” 羅森:“這兩天打小比賽,我人在上海呢,他也在這兒?!?/br> “跑上海去了?”陳陽不糾結了,直接要位置,“那行,你給個地址,我們過去?!?/br> 那頭一會兒沒說話。 陳陽還看了看通話頁面,確認正常,“人呢?沒信號兒嗎?” “……他那小女朋友呢?”羅森莫名來了這一句。 陳陽沒多想,順著答:“一會兒也過來?!?/br> “那行?!绷_森一下又答應爽快了,好像就是知道這個消息才松口似的,“我把那娛樂會所地址發你,他這兩天都在那,昨兒把我拉過去的?!?/br> 電話掛了,劉茵茵憋了很久的氣才終于宣泄出來,氣的喘息都不正常,“好啊,跟我們斷聯,跑去娛樂會所瀟灑?他什么人啊他?!” “……”沈離把探前去的身子挪了回去,臉色沉下來,不予評價。 “我們……我們還是先過去看看再說,我現在訂票?!标愱柛?,這邊人都在找陸長鶴,一打聽,人跑上海瀟灑去了,一點消息也不給朋友,連自己女朋友都瞞著,實在太他媽奇怪了,“都帶了身份證嗎?” 劉茵茵氣頭上,語氣也躁,“帶了?!?/br> 陳陽又問旁邊不講話那人,“沈美女呢?” “我也帶了?!?/br> 沈離說話很輕,聽不出什么情緒,都看不透她在想什么,但是結合一下,兩人都知道這時候最困惑最擔心的就是她。 臨時定了一趟最近十點多的直達高鐵,不過全途耗時較長,到達上海虹橋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半左右了。 幾人什么也沒帶,一人一個包準備去拜廟燒香的跑去了上海。 一路上都沒吃東西,到地方先找了一處飯館簡單吃了些,不過沈離沒什么胃口,根本就沒動幾下筷子。 吃過飯,又著急著打車去對應城區,整趟耗下來,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三個人看上去都是比較疲憊的。 不過沈離還是挺愧疚的,“很不好意思,讓你們陪著我來這兒折騰?!?/br> 剛下車,陳陽跟劉茵茵兩個人還在查看地址導航,確認地方。 聞言,劉茵茵轉頭過去,目光堅定看著沈離,“怎么能叫折騰呢,我們那是自愿來的,我還想看看那小子到底在搞什么東西!他要是敢對不起你,我挺直腰板罵死他我!” 沈離差些熱淚盈眶,很早的時候,她們剛剛認識,劉茵茵還只是一個樂觀但膽小的女孩兒,她不敢招惹任何人,包括陸長鶴在內,但如今她已經可以站出來,站在自己朋友身邊維護著了。 “羅哥給的導航就這兒了?!标愱栒驹谠剞D了一圈,鎖定了后側邊一處高聳入云的建筑,“誒!就是那棟娛樂會所吧?!?/br> 夏季夜黑得晚,這時候天還是朦朦有些光亮。 在周圍建筑的襯托下,那棟大樓外觀五顏六色彩燈轉換,非常顯眼,從外觀就透著奢靡兩個字。 劉茵茵忍不住吐槽:“果然,他就喜歡賴這種地方?!?/br> “誒?”常常跟著陸長鶴混在這種地方的陳陽不樂意了,“這種地方怎么了?這種地方我也來呢?!?/br> “你不一樣?!眲⒁鹨鹨徽Z中的,“你沒錢?!?/br> 陳陽瞬間心梗:“你閉嘴,少扎我心好不好?!?/br> “我們先過去吧?!鄙螂x不想再耽誤,打斷了他們的斗嘴,情緒不大好的樣子。 他不來找她,他不回信息,她都可以覺得另有隱衷,但想到這些天都聯系不上的人,最后居然并不是她所堅信的什么有事,而是在這種地方,荒唐度日。 沈離一瞬間都不知道如何勸服自己。 其實大家都是手機不離身的人,有什么事連回個信息都不行呢? 有什么事連電話都沒時間接也沒時間回呢? 她只是想給自己一點可能,只是因為她太相信他了。 可現在呢? 她到底該相信什么呢? 第57章 古巷雨 奢華廣闊的大包廂內, 燈紅酒綠,環繞節奏帶感的重金屬樂,奢靡無度的舞池中央, 泛濫著紙醉金迷的氣息。 靜坐于中央的少年如同遠離一切的觀賞者,座位邊,地上,延至四周,遍布各種酒瓶, 刺鼻的酒精味蔓延, 在這種場景, 仿佛只是為氛圍度上的一層情趣。 求上來又被推拒的仰慕者無數, 都在他表現煩躁后識趣走開。 終于抽出一絲清醒, 陸長鶴接起了響了幾次都未曾放棄的電話。 本該是抱怨的話,電話一通,那人只是沉沉一嘆,“讓你接個電話不容易啊?!?/br> 陸長鶴懶懨懨掀起眸子,掃了眼備注,“羅森?你直接過來不就行,這里吵, 聽不著電話?!?/br> 羅森哂笑一聲, “要不有事走不開,我倒是挺想過來看戲的?!?/br> “有什么戲看?”陸長鶴直起身子, 晝夜不分地酗酒度日傷了神經,脖子也酸的很,活動兩下都很要命。 “你玩那么多天不就等她嗎?”羅森呵了一聲, 嘲意滿滿,“早就讓你好好面對面跟人說清楚, 非要整這出?!?/br> “那丫頭也倔,不整這出,她怎么會走?畢竟我這么完美的男朋友不多見?!标戦L鶴桀然一笑,總在那么看似糟糕的時候還能開得起玩笑,語氣一轉,又問,“他們聯系你了?” “早在來的路上了,現在應該到——” 他話音剛落,在音樂切換時的一段停滯期,門口一陣響動隱隱清晰。 “實在不好意思,這邊是為金卡貴賓服務的大包廂,沒有邀約的話是沒有辦法進去的哦?!必撠熢陂T口的貴賓服務員看上去很難做,“你們也不用為難我了,這都是規定?!?/br> 按羅森給的詳細位置帶上來包房號找到這里,劉茵茵當然不會罷休,但愣是嗶哩吧啦說一堆也沒用。 實際上他們也沒確認里面的是不是陸長鶴,雖然說是八九不離十,但沈離還是不死心問了句:“那可以問問包下這里的人,叫什么名字嗎?” 收到的仍然是否定的答復,“這個沒辦法透露的?!?/br> “吵什么?” 大門開了一個小縫,先聞聲再見人,出來的女人衣著暴露,妝容妖艷,透著濃厚的一股風情味。 服務員向她簡短解釋道:“這邊有三個人,說要找陸公子,但是沒有明確的邀約信息?!?/br> 女人話沒多少,側身朝里面喊,混雜在吵耳的音樂里—— “陸少,有人找!” 里頭的音樂瞬間停了。 似乎是得到里面那人的無聲答應,女人接上點了點頭,淡淡瞥了眼三個人,“進來吧?!?/br> 聽到她的稱呼,沈離心里更沉了幾分,困惑與難以置信在一瞬間將她侵襲。 在得到應允后,她幾乎毫不猶豫推開門,搶在人前邊走了進去。 場地之大,什么樣著裝的人都有,在紅綠色的燈光下混亂一片。 那一刻,包廂里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或不解,或看戲似的望向門口這邊。 在中央的皮質沙發,背對著門口,從沈離的視角,可以看見沙發上坐著的唯一最出挑的身影,他抬起手臂,朝前邊招招手,順著他那個角度的女人就諂媚地應上去。 隨后跟進來的陳陽和劉茵茵見此景也是愣在原地發懵,只看那個高出來的腦袋和肩膀,有種不敢認的錯覺。 陳陽嚇得都不會動了,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看見的,時不時就看看沈離的表情,不知如何想象此時她的心情。 沈離露在短袖之下的手臂微微顫抖,眼底似乎壓抑著某種洶涌的情緒,抑得要滲出淚來。 “靠?!眲⒁鹨鹚查g醍醐灌頂,不管陳陽如何拉扯都甩開了他,快步走到那沙發的正對面,確認坐于之上那人的面容時,一股猛烈的憤慨涌上心頭,“陸長鶴?你這兩天都躲在這兒玩呢?!” 少年低垂著頭,不緊不慢掛了手機里的通話,另一只伸長著抓在沙發背沿的臂彎間,靠上來的那個女人蔑視的眼神掃過劉茵茵,只笑不言。 他手指點在女人肩頭,慢條斯理,絲毫不被言語影響。 劉茵茵還想再喊什么,沈離立時出聲叫止:“茵茵,別說了?!?/br> 她終于挪了步子,強迫自己走到他面前,直視他這幅糜爛的樣子,她故作冷眼,“你跟我出來?!?/br> 他不為所動。 “我跟你說話沒聽見嗎?”沈離眼睛疼得發酸,聲調控制不住地沙啞顫抖,紅著眼質問他,“你這是什么意思呢?做戲?還是玩真的?” 他甚至都沒有看她一眼。 “陸長鶴?!鄙螂x一字一頓咬的很重,氣息越來越沉,“你不是挺會說的嗎?” “你不用解釋一下嗎?” “消失兩天,讓我在這里找到你?” “讓我看見這一幕?” 他臂彎處的女人朝他靠近了幾分,略有敵意的目光看著沈離,嬌聲嗔問:“這誰???” “前女友?!标戦L鶴終于肯說話了,抬起的眼皮下,是沒有絲毫溫度的眸子。 “?”沈離甚至第一時間是懷疑自己幻聽。 女人眼里那股敵意徹底消散,反成了諷刺,“現在前任都那么難甩了嗎?” “那我倒是要問問?!鄙螂x緊了緊齒關,“我什么時候被甩了?” “你這人怎么那么死腦筋,把蠢貫徹到底是吧?”他眼底盡顯輕蔑,展示似的向那個女人偏了偏頭,“還不明白嗎?” 那滴懸掛在眼眶模糊視線的淚終于落下,她還抱著那么一絲希望看他,哪怕此刻他懷里攬著別的女人,“我不明白?!?/br> 陸長鶴松散著身子往后一靠,輕視的目光與她對視,“我玩膩了,想換人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