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攻專治反派BOSS受[快穿] 第210節
小八剛要同他說話,四師兄便冷漠地將臉轉到一旁,對那位修士說道:“都是前塵往事罷了?!?/br> 對于四師兄的“背叛”,小八沒有前幾次的刻骨銘心,只是微微有些悵然罷了。 弟子大比后,小八便要開始閉關修煉占星術了。 他日復一日的在觀星臺修煉占星術預測天機,空閑的時間很少,偶爾看著天上的群星,便會想起躺在干草堆上,嘴里叼著草葉,非要拉著師兄們陪他看星星的日子。 他再也不用拎著招牌和一堆零零碎碎的東西,跟著六師兄和二師兄出去擺攤算卦賺那幾枚可憐的銀錢了,他現在穿的衣服很是華貴,上面的日月星辰圖案都是用金線繡成的。 他那個破舊的星盤已經放在儲物戒指中,好久沒有拿出來了,補天閣的閣主將一個很古老的星盤給了他,由一塊隕石織成,具有強大的星辰之力。是修習占星術的人夢寐以求的至寶。 因為要夜夜修煉觀星術,他的作息也發生了改變,白天睡覺,夜里起來觀測星像,已經很久沒有見過清晨的陽光了。 他很少開心過,每次占星結束后,都經?;叵肫鹪谀仙絼ε珊蛶熜謳煹軅冊谝黄鸬娜兆?。 那時沒有人逼著他修煉,沒有人告訴他要出人頭地,也沒有人告訴他修真界是如何殘酷,沒有人告訴他要在修真界好好活著需要付出多大代價。 師尊把一切風雨都隔絕在外。 他又常常想起和二師兄出去砍柴的時候,那時他們都很窮,沒有錢買儲物戒指,砍完的柴只好租個馬車運回來。 他二師兄在前面拉著馬車,他躺在高高的柴火上,嘴里叼著根摘來的新鮮草葉,看著逐漸下沉的夕陽。 南山的紫藤樹開得如火如荼,隔著很遠就能看見。 中秋節的時候,補天閣的少閣主月上小雅受到了許多名貴的禮物,他在這堆禮物中翻來找去,終于找到了一盒月餅。 味道太熟悉了,他還沒有吃呢,就知道這是二師兄親手做的。 這一天晚上他一邊吃月餅一邊流淚,像個傻子。 修真界太大了,人一旦分散就很容易找不到彼此。 * 六師兄成了一名魔修,以前總是他總是笑盈盈,有點輕浮的樣子,說話也總是音調上揚,還總是愛騙他愛捉弄他。 這次小八與他相見,六師兄還是那個笑嘻嘻的樣子,看了一眼他身上銀色的弟子服,笑得很開心:“小八師弟,你穿的像個銀元寶啊?!?/br> 小八笑了,“六師兄,你現在穿的像個黑煤球啊?!?/br> 修真界這么大,如今分散在各地的人居然漫漫重聚了,七師兄穿著一身白衣,牽著一只紙鳶來到了補天閣。 七師兄見了他,又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嘆息一聲,“時間都過去這么久了,你怎么還是一點沒有長大呢,還是少年模樣啊?!?/br> 小八紅著眼睛,又忍不住眼淚了,哭著說道:“你忘了么,當年師尊說我體質特殊,身上有很強的星辰之力,時間在我身上的流速要比別人慢上許多,因此我長得也慢些,你不要一見面就嘲笑我?!?/br> 七師兄拍了拍他的腦袋。 占星術修煉到最高層便是言靈術,言靈術修煉到最高層次便是因果律。 修煉到言靈術最高層次,凡是說過的話,日日都會一一應驗,只是自身也要付出一些代價。 若他日尋得害死師尊的兇手,他必將用出他這輩子最惡毒的詛咒,詛咒那人尸首分離,不得好死,道門盡毀,家破人亡,妻離子散,血海尸山。 七師兄嘆了一聲,望了望遠處的天空,“總活在仇恨里也不是什么好事吧?!?/br> “這修真界很大,有趣的事情也很多,若心中總懷著仇恨,便再也看不見外面的美好景色,鉆進牛角尖里就不好了。 師傅師尊以前也說過,人一旦極端就容易生出心魔,一旦生出心魔,輕則廢了一身修為,重則萬劫不復身死道消。 七師兄又輕輕笑了一聲,把手中的紙鳶遞給了小八,拍了拍他的肩膀:“除了小九師弟之外,屬你年紀最小,你瞎cao什么心,能不能修煉到渡劫期都不一定,還是乖乖待在補天閣做你的少閣主,每天看看星星就好了?!?/br> 他很想跟七師兄說,他現在一點都不想看星星。 七師兄言語委婉,卻說的很對,以他們的力量想要報仇簡直是以卵擊石,修行之路極為坎坷,即使是驚艷絕倫的天之驕子也要修煉千年,才能僥幸突破到渡劫期。 千年的時光啊,恐怕再深的仇恨,再深的執念,也在這流逝的時光中慢慢被磨平了吧。 就像隨著溪流被沖刷岸邊的鵝卵石,再堅硬的棱角也會被水流磨平,況且時間的威力遠遠比水流要大,想來他日自己也會被這歲月打磨成一顆圓潤的石子,再也不復昔日的尖銳棱角。 “我現在是小八,還是月上小雅?” 師尊的面容也在他腦海中漸漸模糊起來,故人的面貌已將不像最初那般清晰了。 人一旦分散,彼此親密無間的關系也會產生一道看不見的縫隙,縫隙越來越大,人情也就慢慢變得疏冷,隔閡便在這無意間產生,那些感情也漸漸變得淡漠。 修煉占星術確實會使人變得冷漠,補天閣的少閣主月上小雅天賦奇絕,能看破即使是渡劫期大能也不能窺探的天機。 他的占星天賦前無古人后無來者,最有可能修成因果律的絕代天驕。 他在補天閣接受萬人朝拜,被人奉若神明,即使是渡劫期大能在他面前也要和顏悅色,求他指點迷津。 可是為什么,那璀璨的星空看起來那么憂傷。 這充滿憂傷的星空啊。 * 大師兄自刎了。 大師兄在十方界被人捉住,那些人向他逼問小九師弟的下落。 他早就知道了小九師弟的行蹤,拜入劍宗也是為了尋找天才地寶,給身受重傷的小九師弟療傷。 小八趕到的時候,就見大師兄仰天長嘯一聲,手中寒光一閃,頓時紅血殷殷,揮劍自刎了。 他那一劍斬碎了自己的神魂,那些渡劫期大能的搜魂之術無法施展。 站在人群外的補天閣少閣主,再次感到了昔日的那種讓他深入刻骨的茫然。 他的腳像是被釘子釘在地上,再也不能往前一步了。 大師兄倒在地上,頭上系著的那根發帶綠油油的,發帶沾了血,他想起了和二師兄擺攤畫桃花符,不小心撒在衣擺上的紅色朱砂墨。 他那頂天立地的大師兄,總是擋在他身前的大師兄,這一刻倒下了,他的眼睛還睜著,想來是極不甘心的。 見到補天閣的少閣主,圍在大師兄身邊的人群頓時給他讓出一條路,穿的像個銀元寶的補天閣少閣主穿過人群走上前,輕輕地合上了大師兄的眼睛。 * 那天晚上,他躺在觀星臺上睡了一覺。 在夢里他又回到了南山劍派,紫藤樹的花全都開了,小師弟坐在樹下的小板凳上,安靜的剝著核桃。 三師兄又從山下扛回了一袋胡蘿卜,他把胡蘿卜倒在庭院中,堆起了一座高高的胡蘿卜小山,那只雪白的垂耳兔趴在高高的胡蘿卜山安睡,時不時甩一下耳朵。 遠處的小木屋升起裊裊炊煙,是二師兄正在做飯,晚飯經常吃包子,這次他不用猜就知道是什么餡兒的。 每次三師兄扛著一堆胡蘿卜回來,二師兄包出的包子肯定都是胡蘿卜餡兒的。 幫二師兄燒柴的六師兄又是一臉不滿地蹲在一旁小聲嘟囔:“怎么又是胡蘿卜餡的包子,看我不把三師兄的兔毛薅光?!?/br> 吃完飯,他跟著七師兄一起掏出了九齒釘耙,師兄弟幾人圍在巨大的垂耳兔身邊來給它梳毛,梳下來的兔毛在堆成了一個雪白的山丘。 他和七師兄童心未泯,拉著小九師弟在一堆兔毛上打滾。 五師兄在一旁哈哈大笑,雙腿化作一條金燦燦的蛇尾,卷起他們高高拋起,又把他們扔在兔毛上。 大師兄站在一旁朗聲喊道:“師弟,該回家啦?!?/br> 第235章 看燈籠血紅染3 跟在大師兄身邊的青衣修士殉情了。 他們又重聚在一起,商量如何安葬大師兄和他的道侶。 除了五師兄四師兄和下落不明的小九師弟之外,他們再一次回到了南山。 如今他們再也不是蝸居在小小南山里沒有見過世面的修士了,他們是耀眼的天之驕子,衣著華麗神態冷漠,高高在上目下無塵。 想起昔日在南山,他們還曾嘲笑過那些修士天天頂著副死人臉,好像有人欠了他們八百萬靈石似的。 南山劍派已經被毀掉了,山上光禿禿的,這里曾經被人放了一把火,現如今已看不出當年的荒涼,燒焦的樹木上已經抽出嫩芽,在大火中幸存下來的一些紫藤樹花開得稀疏,只是這一草一木再沒有昔年的葳蕤之姿了。 南山的的晚霞倒是沒變,和記憶里一模一樣。 修士身死之后,身體會化為齏粉隨風散去,重歸于天地之間。 小八用星辰之力將大師兄和他道侶的尸身留存了一些日子,如今解開了封印,棺槨里的大師兄和那位青衣公子的身體漸漸變得透明,七日后,他們便如塵煙般散去了。 我輩修士逆天而行,如今身死道消,曾經從天地間奪走的造化,最終又要重歸與天地之間。 若是世間有輪回,來世也許是一棵樹,一朵花,一棵草。 只是別再做人了,太苦。 離開南山時,七師兄問他:“小八,師兄求你一件事?!?/br> 小八踩著腳上的石子,“七師兄,你我師兄弟之間何必用求這個字,這些年不見,竟然生疏至此了么?” 他言語間多多少少有些刻薄,七師兄卻并不生氣,而是笑著說道:“別和師兄鬧脾氣啦,如今你占星術大成,可曾給五師兄和小九師弟卜上一卦?” 小八看著七師兄,“七師兄,占星術有個最大的詛咒,每個占卜者都會在活在迷霧中,永遠看不清和自己有關的事情?!?/br> 聽他說完,七師兄嘆了一聲。 小八又回到了補天閣,這次有人送上重禮,要測算九陰之體的下落。 九陰之體只是合體期修為,可他每每遇到強敵便會開始渡劫,他爭斗的人被拖入雷劫,死相往往極為凄慘。 尋常修士哪有這樣渡劫的,都是越小心越好,只有九陰之體這樣的亡命之徒才能干出這種瘋狂事情。 小八已經通過星盤預測好幾次九陰之體的蹤跡。 他看了一眼星盤,又看了看眼前求卦的人,忽然發覺這人有些眼熟,腦中一閃,忽地想起這人也是導致大師兄揮劍自刎的罪魁禍首之一。 于是小八心中一聲冷笑,明明是極壞的卦象,他卻輕描淡寫地說道:“吉兇各半,自行斟酌?!?/br> 他說吉兇各半自行斟酌,卻是對修真界這幫人的貪婪再了解不過。 那人果然帶著幫手去了。 小八偷偷出去看熱鬧。 那個九陰之體穿著一身紅衣在,血紅色的衣袍在風中烈烈搖擺,像一朵用鮮血澆灌出的花,正在肆意盛放。 他這次又引來了重重天雷,他又一邊殺人一邊渡劫一位前來捉捕他的渡劫期大能也在其中,在這一戰中被九陰之體拖入天雷區域內,天雷察覺到渡劫期大能的氣息,以為此人妄想攪混天機,于是黑云翻滾雷龍咆哮,居然引來了九色天雷。 這天雷積勢蓄急,黑云將天地連成一線,剎那間天地顛倒,日月倒懸。 觀戰的修士生怕被拖入雷劫之中,便紛紛逃命似得竄開了,一時間做鳥獸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