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攻專治反派BOSS受[快穿] 第208節
那桃花符是小八同二師兄連夜畫的,有沒有用小八不知道,反正他畫的手都要抽筋了。 他還打翻了墨水,用朱砂調制的紅色墨水悉數撒在了他的衣擺上,他蹲在河邊洗了好長一段時間。 三個卦象算完,又有姑娘嘰嘰喳喳的來問姻緣,二師兄白衣飄飄長身玉立,垂眸嘆息道:“相遇即是有緣,便是明日遭了天譴,也要幫姑娘算上一卦?!?/br> 那悲天憫人的樣子,看的人肺腑熨帖,恨不得把心肝都掏給他。 不過二師兄也有失手的時候,平時忽悠忽悠青春妙齡的小姑娘也就罷了,要是遇到誠心求卦的人,二師兄便忽悠不下去,總是眉頭緊鎖長吁短嘆,說他只度有緣人,此人與他無緣,請另尋高明去吧。 小八實在看不下去,便接手了二師兄的生意,開始給人卜卦。 正經給人卜卦的先生,都要先算一遍此人的過往生平,若是中了七成左右,才會開始給人卜卦,隨后便預測未來,趨吉避兇。 天上的星星會說話,小八只要一看星盤,就能推測出此人的生平,何年何月出生,何年何月娶妻生子,父母的性情外貌,家中人丁幾個,就連此人的家在哪個方向,門口有幾條河,家門前種了幾棵樹,都能一字不差地說出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軌跡,有時候會稍微有些偏差,但最終還是會回到這條軌道上,沿著命定的軌跡走向自己命定的結局。 二師兄問他:“就沒有人能夠跳出自己的命運嗎?” 小八拿著星盤在手里轉著玩,身上的打扮像個酒樓里跑腿的店小二。 他愣了愣,過了一會后才告訴二師兄:“天上的星星告訴我,命運就像一堵高高的圍墻,想要跳出這堵圍墻,付出的代價是極其可怕的,沒有人可以承擔起這樣沉重的代價?!?/br> 二師兄嘆了一聲,他把身上的白衣脫下來仔細抖了抖上面的灰塵,小心收好,又換上了自己平時常穿的灰色粗布衣裳。 現在二師兄也穿得像個酒樓里跑腿的店小二了。 他又從一個仙風道骨的謫仙人變成了一個灰頭土臉的貧窮劍修,路上買了一些小孩子愛吃的吃食,又給小八買了一串糖葫蘆,去布行買了一捆布料后,兩人回到了南山劍派。 小孩子的身體長得很快,每隔幾個月個頭就會往上竄一截,就得換一身新的衣裳。 外面的裁縫要價太貴,七師兄很是rou痛,便偷偷在一家裁縫店里當了半個月的學徒,把師傅的一身手藝盡數學去,成了師門的御用裁縫。 自從七師兄學會了裁縫手藝后,他們身上的補丁都變得精致起來了。 寒來暑往,秋收冬藏,轉眼間就過去了一年。 那可憐的幼童已經能夠下地活動,被師尊收為弟子,成了他們的小九師弟。 大師兄很是開心,親自給小九師弟做了一把木劍,讓他沒事兒耍著玩兒,二師兄也經常拿著木劍給小九師弟喂招。 他身上的傷還沒有完全好,每到夏日,傷口便會泛起陣陣難忍的癢意,小九師弟性子要強又能忍痛,身體難受也不說,經常癢的睡不著覺。 還是大師兄心細如發,看見了他后背上密密麻麻的抓痕,才知道他舊傷未愈,受了不少折磨。 五師兄聽罷很是心疼,他原型是一條金色的大蟒蛇,蟒蛇體溫很低,夏天的時候小八經常躺在五師兄的尾巴上睡覺,就像躺在涼席上面一樣舒適。 現在躺在五師兄尾巴上睡覺的人又多了一個,五師兄把小九師弟帶在身邊,每到夜里就將雙腿變成一條金燦燦的巨大蛇尾,它將蛇尾盤成一個高高的圈圈,小八就帶著小九師弟躺在圈圈最上面睡覺。 后來二師兄要閉關,跟著小八出去擺攤的人就變成了六師兄。 六師兄雖然不像二師兄那樣仙風道骨氣質出塵,但他長得風流俊俏,說話也很好聽,尤其是那一張嘴,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能把黑的說成白的,能把死的說成活的嗯,能把好好的一個人給忽悠瘸了,因此他們算卦的生意并沒有受到影響。 當然算卦攤子的中流砥柱仍是小八神算。 隨著小師弟漸漸長身體,他的飯量也變得很大,練劍本就是一個辛苦活,不僅要吃得多,還要吃得好才行,否則會導致血氣虧空落下病根,再加上小師弟曾經受過很重的傷,底子仍然有些發虛,精于廚藝的二師兄經常給他燉湯補身體。 補湯里需要的藥材都很名貴,尤其是那野山參,小小一根就要花去許多銀錢。 為了養家,也為了小師弟的茁壯成長,小八將他的業務拓展了一下,除了給人算卦看命之外,還兼職給人看風水。 他不是尋龍點xue的高手,也不懂地勢和地貌,但他能聽懂星星的語言,修真界的風水與天象相互呼應,哪處是大兇之地,哪處是洞天福地,小八都能通過星象判斷出來。 久而久之,小八和師兄的算卦攤子終于打出了自己的名號,二師兄被人稱為白衣相師,六師兄被稱為探花神手,小八則被人稱為小八神算。 師們對小八這一身本事嘆為觀止,有次小八和六師兄收了攤回家后,師門里那很是活潑的七師兄便讓小八預測師們的未來。 只是這次,天上的星星不說話了。 小八撓了撓頭,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六師兄說道:“算得了別人算不了自己,話本上就是這樣寫的?!?/br> 二師兄說道:“那便不算了么,人各有命,我們偏安一隅,遠離塵世紛爭,安安靜靜裹著自己的日子就好啦?!?/br> 三師兄甩著兩只兔耳朵說道:“我覺得二師兄說得對?!?/br> 小九師弟漸漸長大,長成了一個容貌極為俊美出眾的少年,除了練劍之外,他經常給師兄們打下手,經常幫二師兄燒火做飯。 小八和六師兄給人看完風水收攤回來,就看見庭院中摞起了一座高高的胡蘿卜山,稚氣未褪的小九師弟端端正正的坐在小馬扎上,拿著小木劍削著胡蘿卜的皮。 一只巴掌大的雪白垂耳兔趴在高高的胡蘿卜堆上。 六師兄悻悻說道:“完了,今晚又要吃胡蘿卜餡兒的包子了!” 三師兄雖然喜歡吃蘿卜,卻不愛給胡蘿卜削皮兒。 小師弟拿著木劍,他最近劍法小成,手中的小木劍舞成了道道殘影,快速的削著胡蘿卜的皮兒,每次削完一個胡蘿卜便會遞給趴在胡蘿卜堆上的三師兄。 那只只有巴掌大的垂耳兔便會張開深淵巨口,將胡蘿卜整根吞入,吃完后還會舔一下爪子。 晚上的包子果然是胡蘿卜雞rou餡兒的,六師兄吃得很是痛苦,一張臉都皺成了抹布。 其實修仙之人本可以辟谷的,但是因為他們沒錢買辟谷丹,小師弟沒修成辟谷,再加上幾人都戒不掉口腹之欲,所以師門便天天開火做飯。 吃完了飯,四師兄和五師兄負責刷碗,師尊站在院中,教小九師弟練劍。 從外貌上看,師尊是一個相當年輕的青年,長得也算一表人才,就是審美不太好,除了他總穿一身打滿補丁的粗布衣上之外,他偶爾也會換上一身藍汪汪的衣服,頭上再系著一根綠油油的發帶。 據說這是一個劍宗門派的弟子服,那劍宗在修真界很是有名,其他師兄聚在一起時也偷偷議論過,紛紛猜測師尊是不是觸犯了門規,被趕出了那個鼎鼎有名的劍宗,才跑到這個犄角旮旯的地方開始咸魚的一生。 不過那身衣服的配色實在是太過糟糕,常常讓懂的裁剪的七師兄起一身雞皮疙瘩。 不過師尊也不太避諱這件事,和他們解釋了這衣服為何如此難看的原因。 據說這弟子服一開始是交給合歡宗那幫人設計的,合歡宗那幫人還是很有審美的,無論是男修還是女修都很會打扮。 當初給劍宗弟子設計弟子服的人更是一位很有名的美男子,他身上穿的衣服和佩戴的配飾,都能在修真界引起不小的轟動,被稱為修真界的時尚風向標。 說起服飾設計,七師兄眼睛一亮,“我在裁縫店當學徒的時候聽說過,現在合歡宗流行高開叉,就是這位服飾設計達人開創的先河?!?/br> 師尊好像被嗆住了,猛地咳嗽了一聲。 這位合歡宗大能給劍宗設計的弟子服還是很好看的。 小八的師尊看過樣衣,據說那衣衫的是極為清淺的藍色,材質也很輕盈,衣衫上用顏色極淡的碧色絲線繡著菩提樹的葉片花紋。那碧青色的發帶也是很有垂墜感的材質,發帶上用與衣服同色的藍色絲線繡著海浪圖紋,正與弟子服相互映襯。 “那真是一身相當氣派、相當超塵脫俗的衣裳!” 一向沉默的小九師弟也好奇地探出腦袋,問道:“那為何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呢?” 劍宗那些直男劍修哪里懂什么設計??! 小八的師尊是劍宗里為數不多有一點點審美的直男劍修。 師尊的修為雖然還不錯,但是沒有什么背景,又不會巴結人,所以在宗門里的地位并不高,,經常給位高權重的弟子打雜,所以訂做弟子服這件事轉了一圈后就落到了他的頭上。 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 劍宗并不是鐵板一塊,貪污受賄這種事時常發生,負責弟子服的那位長老為了省錢,只給了跑腿的師尊很少一點錢。 那點錢夠干什么呀,連根發帶都買不來。 師尊拿著圖紙跟那位長老好說歹說,那長老才耷拉著臉增加了一點少得可憐的預算。 一分錢一分貨,賣衣服的老板也不是做慈善的,師尊拿著圖紙,把衣服的料子材質和染料都降低了好多個檔次壓縮成本。 和人扯皮了半年之久,最后的成品就是現在這個令人啼笑皆非的模樣,差點毀了那位合歡宗大能的一世英名。 據說那位設計弟子服的合歡宗大能還和冤大頭師尊打了一架,大能身上的白色裙袍被師尊扯掉了一塊裙擺,變成了高開叉。 隨著那塊裙擺一同被扯掉的,還有那位合歡宗大能的褲子,于是又變成了真空高開叉。 劍宗的弟子服成為了全修真界的笑柄,作為背鍋俠,這口鍋就扣在了師尊頭上。 師尊那時還是一個倔強的人,年輕小伙絲毫不懂人情世故,把個中緣由一說,便得罪了不少人。 中間的糟心事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總之,師尊離開了劍宗這個是非之地,跑到了這個犄角旮旯的小地方。 至于為什么叫南山劍派,是因為這座小小的山就叫南山,連個像樣的名都沒有,心灰意冷的師尊也懶得給這座山取名,就這么對付下去了。 師尊說完往事,弟子們很是唏噓。 * 小九師弟十八歲那年,修真界發生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有人發現了九陰之體的蹤跡。 九陰之體是人人夢寐以求的頂級爐鼎,同小九師弟的天生劍骨一樣,都是擁有絕世天賦的特殊體質。 當師尊將小九師弟帶回門派后,并不允許小九師弟離開門派,小九師弟從來沒有下過山,經常好奇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模樣。 小八覺得小九師弟很可憐。 他們南山劍派只占據了一個小山頭,地方小的可憐,就連山上的野貓都會去外面逛一逛,小九師弟卻要日復一日待在這個小小的山頭里。 外面的世界對于小九師弟而言太危險了,人人恨不得將他扒皮拆骨,好把那身天生劍骨縫合到自己身上去。 大家把小九師弟藏得很好,這些年來沒有人去打擾小九師弟的平靜生活。 南山劍派雖然地方不大,但是人少安靜,夜晚的星空也很美,是一個風景不錯的地方。 當小八突破到化神期的時候,他跟著大師兄下山歷練去了。 說是歷練,其實就是跟著大師兄下山捉點厲害妖獸拿去賣錢。 修士可以不吃飯,但是不能沒有錢。 買功法要錢,買劍譜要錢,買療傷的丹藥要錢,修補本命靈劍也需要錢,別的門派忙著修煉,只有他們門派忙著賺錢。 這就是修真界大多數小門派的生存現狀,真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大師兄是一個性格沉穩的人,宗門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他在打理,這些年他一邊修煉,一邊和師尊一起將自己的幾位小師弟艱難拉扯大,過得很是辛苦。 現在師弟們一個接一個的長大,大師兄很是欣慰。 這一路上小八和大師兄走走停停,有時會捉上幾只妖獸拿去賣錢,偶爾也會去某個現世的秘境里薅點羊毛。 南山劍派的弟子沒有多大背景,都是很普通的修士,就算搶了寶物自己也守不住,別人吃rou,他們喝點湯就行。 兩人捉了好幾頭妖獸換了錢,又在秘境里找到一瓶很稀有的丹藥,為了搶奪這瓶珍稀的丹藥,小八受了一點傷,大師兄也受了傷,不能飛天遁地了,只好租了一架馬車,拉著八師弟回宗門。 小八喜歡躺在馬車上看星星,回宗門的路途中,他看到一顆閃爍著紅色光芒的星星朝著南山劍派的方向飛去, 他心中微微一顫,突然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