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們的心尖寵 第12節
她扶起周武斌,將水一點點喂進他的嘴里。 攙扶的過程中,她已經能感受到他渾身都在發燙,完全沒有退燒的跡象。 蘇肴坐在原地愣怔幾秒后,最終有了決定。 她捏緊了雞肋的兩盒煙,朝著倉庫僅有的幾個房間走去。 那幾個異能者不像其他人,他們根本不怕落單會遇到襲擊,早在吃完晚飯后,就占據了帶有家具的空房間。 蘇肴要找的人,房間就在最外側。 每走一步,心就會更沉一分。 等到站在房門外時,蘇肴的手心已經滿是虛汗。 但是沒有退路給她,顫抖的手掌最終還是敲響了房門。 咔嚓。 幾乎是在她敲門的下一秒,門就應聲而開。 高大的身影瞬間籠罩了她,男人依舊穿著一件背心,蓬勃的肌rou帶來了極大的壓迫感。 祁山澤垂眸,看著主動送上門的流浪貓,語氣很平靜:“有什么事?” 流浪貓抓住兩只“小甲蟲”,顫顫巍巍地推到了他的面前。 “我、我能不能用這個跟你換一包退燒藥?” 蘇肴硬著頭皮說完,就再也沒有等到回應。 她鼓足勇氣抬頭,正好對上了男人黝黑的眼眸。 后者冷漠地掃過她手里的東西,直白拒絕:“不行?!?/br> 果然。 蘇肴的眼里閃過一絲失望,但她還是想再努力爭取一下。 “我、我男朋友發燒了,如果再這樣下去,可能會死……能不能賒給我一包藥,等他退燒了,我們立馬還給你!” “賒給你?”祁山澤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你的男朋友,跟我有什么關系?” 預料之內的回答。 哪怕不是末世,也沒多少人愿意接受賒賬這種可笑的說法。 但周武斌還躺在外面,高燒遲遲不退,眼前的男人是最后的希望。 蘇肴忐忑道:“那你有什么需要的嗎?我們都可以為你做,哪怕、哪怕是再出去找食物……” 祁山澤打斷了她:“這些我都不缺?!?/br> “那洗衣服、做飯、燒水洗碗呢?這些苦力活我都可以!” 她想起自己晚上看到的,哪怕是異能者,還在親自打水和洗碗?;蛘咚軌蚪犹嫠麄兊幕?,只需要一點點小小的報酬,比如一包藥,就可以了! 祁山澤將她焦急的神態盡收眼底,仿佛是聽到了什么觸動人心的話,他感興趣地笑了:“什么苦力活都可以?” 蘇肴猛地點頭:“對!” “那……” 男人故意走近一步,將兩人拉到極其曖昧的接觸距離,然后低下頭,直勾勾地盯著她的眼睛。 她的瞳孔里倒映出了他的身影。 這讓祁山澤的喉結動了一下。 隨即他就咧嘴一笑:“床上的苦力活呢?” “?。?!” 流浪貓被變態的人類嚇得后退兩步,喵叫聲都被嚇得堵在了肚子里。 蘇肴驚怒不定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心底卻有一種塵埃落定的悲哀。 她料到了。 找上這個人前,她就料到了自己不可能憑借兩包煙、一些廉價的勞動,換得自己想要的東西。 但當男人真的說出這句話時,她還是害怕地退縮了。 不可以。 她沒辦法做到! 蘇肴逃了。 主動送上門的流浪貓倉皇而逃。 祁山澤直起身,靜靜地看著她的背影,冷漠地舔了舔自己的牙尖。 唯獨緊握住的手、不斷顯現的深綠色青筋,才彰顯了他的不平靜。 他在忍。 忍住想要叼住流浪貓后頸,將它強迫地抓進自己家,牢牢地圈養起來的沖動。 沒關系,他可以等,等到那個窩囊廢痛苦地死去,再將屬于自己的人搶回來……不!他沒法等! 祁山澤沉下眼,腦海里不斷掠過一些零碎的畫面。 全都是蘇肴。 濕敷時,她觸碰了周武斌的額頭; 喂水時,她扶起了周武斌; 擦嘴時,她的手指碰到了周武斌的嘴角; …… 這些細微的接觸在祁山澤的腦海里不斷地播放,戾氣不受控制地溢出體外。 房門再次關閉。 蘇肴逃了一段路,身后無人追來。 但剛才的陰影卻一直籠罩在心頭。 此時,她既不想回到祁山澤的門前,又不想回到大廳。 名義上的男友發著高燒躺在地上,而她明明有辦法拿到藥,卻自私地不愿意付出。 這種愧疚和自責感充斥內心,蘇肴陷入了一種自我唾棄。 可是、可是一旦真的邁出那一步,她還有退路嗎? 一個是好美色、圖新鮮的變態; 另一個是壓力太大已經性情微變的“男友”。 不管她做什么選擇,都不會有好下場吧? 蘇肴難過地咬著唇,步伐沉重地繼續往前走。 哪怕再不想面對,她也必須回去看一看周武斌怎么樣了。 就在這時,腳踝邊傳來一陣熟悉的涼意。 蘇肴下意識低頭。 嫩綠色的藤尖正在從墻角艱難地鉆進來,已經冒出來的嫩葉歡快地掃過她的腳腕,葉邊甚至卷起、緊緊地貼在她的肌膚上。 救……救命! 異變的植物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直接讓蘇肴腦海里緊繃的那根神經斷裂。 威脅堵在前方,她只能往回跑。 幸而身后的藤尖還在鉆出,給了她逃離的時間。 蘇肴拿出了這輩子最快的速度,拼了命地跑到最初停留的房間外,再往前走,是走廊盡頭。 身后已經傳來了窸窣的攀爬聲,以及簌簌的破空聲。 不用回頭都知道,異變的藤蔓正在追擊她。 所有的顧慮和掙扎瞬間被拋之腦后,求生的本能在此時主導了一切。 蘇肴撲到門前,瘋狂地敲擊房門。 “有異變植物,救救我!” “求您了,開開門好不好?” 求救聲摻雜著濃厚的哭音,唯一的希望全被寄托在門內的異能者身上。 但剛才應聲而開的房門此刻卻毫無動靜,仿佛完全沒有聽到內外的求救聲。 又仿佛,已經放棄了她。 五米、三米、一米…… 藤蔓極速地襲來,蘇肴甚至都能聽到它穿破空氣帶來的聲音。 她后悔了。 不應該拒絕的。 都已經茍活到了現在,為什么還要因為一點點面子和自尊,就放棄了求生的機會? 蘇肴開始抽噎,在藤蔓襲到身后前,她終于喊了出來:“我可以,我什么都可以、什么都答應您,求您開開門!” 晚了。 藤蔓已經卷上了她的腰,眼見著就要將她拖到私人地盤獨自享用時,門終于開了。 骨節分明的手掌抓住了嬰兒手腕粗細的藤蔓,將被卷起的流浪貓拽到了自己的身前。 獵物被截胡,藤蔓不滿地抖動著,恨不得抽走那只可惡的大手。 祁山澤冷笑一聲,直接掐住了它。 藤蔓疼到萎縮,無精打采地放棄了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