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人 第80節
隨后,白露的指甲瞬間變長了一截,尖銳的指甲刺進了黃蕓蕓手臂的傷口內,猛地一挑。 幾條黑乎乎的線條似的東西被挑了出來,好像是某種蟲子,在空中瘋狂扭曲著還想再次撲進黃蕓蕓手臂的傷口處,結果卻被白露直接一把攥住了。 “蓬~” 隨著白露手中的火光閃過,那幾條黑乎乎的線條狀的東西直接湮滅成灰了。 “蠱蟲?”韓雅皺眉問道。 “不是蠱蟲!” 白露瞇著眼睛看著許虎的背影,語氣凝重的說道:“鬼知道是什么東西,他的體內好像有很多這樣的東西,最好不要跟他有什么身體接觸!” 許虎轉過頭來看了我們一眼,有些無奈的說道:“先別動手行不行?你們畢竟是第一次來我家,身為主人的我正在跟你們介紹家里的一些珍藏,你們對我暗中偷襲就有點不太禮貌了!事不過三,別再挑釁我的耐心了……” “說實在的,如果不是江陽的話,你們根本沒機會走到這里,好好珍惜這個機會,安靜點參觀吧!” 說著,他直接推開了旁邊的一個房門,微笑著邀請我們進去。 當我們走進了這間巨大的房間,看到里面的一些所謂的‘珍藏’的時候,皆是愣住了。 一個個巨大的玻璃倉,像是一口口豎起來的玻璃棺材,里面盛放著各種各樣的尸體。 有的是人的尸體,有的是野獸的尸體,都像是在沉睡中似的,這些尸體的身上還有很多的細細軟管插在身上,像是在給他們注射著什么東西,又像是在汲取著他們身上的血液似的。而那些插在這些尸體上的諸多軟管,都是從樓上延伸下來的,不知道這些軟管的盡頭是什么。 許虎走到了其中一座玻璃倉前,笑呵呵的對我說道:“江陽,看看這個是不是有點眼熟?” 看著他身邊的玻璃倉中的尸體,我的眼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怎么能不眼熟,簡直太熟悉了! 唐流! 準確的說,是又胖又老的唐流,和唐流的相貌有八成相似,很像是唐流的爺爺,但是卻又有些不同。 那具尸體的身上布滿了黑色的怪異紋路,和唐流精神分裂后另一面出現的時候所呈現的狀態簡直一模一樣! “你的那個老表,曾經是這里的失敗產物!” 許虎微笑著說道:“其實,如果當時沒出現意外的話,他應該會和現在的我差不了多少的,只可惜,他的命不好!” 我臉色難看的盯著他,咬著牙說道:“你們到底在做什么?這些尸體是怎么回事?” 許虎聳聳肩,很隨意的笑著說道:“我的那些‘家人’為了追求真理拋棄了一切,我不知道他們最終追求的是什么的,只知道在這個過程中死了很多人,也產生了不少的失敗品。蘇城的那棟公寓樓里,就有不少曾經從這里走出去的……哦,說錯了,是從這里被救出去的家伙!” 說著,他走到另一個玻璃倉前,指了指里面的一具尸體,微笑道:“比如從她身上提取的一些東西弄出來的試驗品,如今就住在蘇城的公寓樓里,你應該認識吧?” 怎么會不認識呢? 黑寡婦九姐! 玻璃倉中的那個女人的尸體,給人一種很詭異古怪的感覺,像是蒙上了一層面紗似的,顯得有些朦朧虛幻,但是那張臉我太熟悉了,和黑寡婦九姐的那張臉簡直一模一樣。 在我心中掀起巨大的波瀾的時候,許虎走向了這間房中最大的那處玻璃倉前面,指著那個玻璃倉對我笑呵呵的說道:“其他的都不重要,這間房里最重要的是這個家伙!” 什么鬼東西??? 看著許虎所指的那最大的玻璃倉,我眉頭微皺,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其他的玻璃倉中都是一些人和野獸的尸體,唯獨這個最大的玻璃倉中是一團濃郁的黑霧,隱隱間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身影。 我疑惑的看著許虎的時候,許虎臉上的笑容古怪,說道:“前段時間合家歡游樂園那邊突然消失了,是你干的吧?說實話,我早就看那邊不順眼了,只不過家里人一直不同意我過去,若不然的話那里的東西早就被我拿到手了,順便還能再捉一個回來研究!” 嗯? 捉什么回來研究? 在我還沒搞懂許虎的話之時,許虎輕輕的敲了一下那玻璃倉,玻璃艙內充斥的濃郁的黑霧突然翻滾涌動起來,逐漸的回縮,那模糊的輪廓身影逐漸的清晰起來。 幾秒鐘之后,當玻璃倉中的那道身影完完整整的呈現在我的面前的時候,我的瞳眸猛地狂縮,心都差點跳出嗓子眼了。 陰司使者?! 沒錯,此時玻璃倉中的那個人,給我的感覺很像之前我在猛鬼樂園之中見過的那位陰司使者。雖然玻璃倉中的這是個女人,但是她身上纏繞的黝黑鎖鏈和我在猛鬼樂園那邊見到的陰司使者身上的鎖鏈一模一樣。 他們竟然捉了一位陰司使者來研究? 這樣瘋狂的事情,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的話,誰會信? 玻璃倉中的那陰司使者似乎陷入了深度的沉睡中,但是她身周縈繞的鎖鏈卻緩緩的游走著,給人一種很怪異荒誕的感覺。 那些所謂的為了真理拋棄了一切的研究員們,都他娘的是最大的瘋子??! “你們就不怕遭到陰司那邊的報復?”我忍不住問了一句。 陰司是不是真的存在我不知道,但是既然有陰司使者存在,肯定不止一位的,許虎他們活捉一位陰司使者封困在這里研究,就不擔心其他的陰司使者找上門來? 聽我這么一問,許虎嘴角勾勒的笑容更加濃郁了,說道:“他們找不到這里的,我們既然敢這樣做,必然是有把握不懼報復的。我的那些家人們為了揭開這世上真實的一面,必然要面對陰司那邊的一些阻撓,早就有了應對之法……” 第一百七十四章 爺爺的學生 瘋子,都他娘的是瘋子!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許虎他們做的事情太過瘋狂了,即使我來此之前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當看到一位陰司使者被當成小白鼠研究的時候,還是很震驚的。 這些混蛋究竟要做什么? 心中疑惑縈繞的時候,許虎朝著四周掃了一眼,笑呵呵的開口說道:“看樣子,你的同伴已經沉迷其中了,這下子沒有人打攪咱們了,咱們可以接著往樓上走了,樓上的一些事情,還是別讓他們知曉比較好!” 聽到許虎這話之后,我急忙轉頭看向張康等人,頓時心中一驚。 張康、黃蕓蕓、白露、韓雅皆是站在一些玻璃倉前面,怔怔愣愣的看向玻璃倉中的那些尸體,一個個像是失神了似的,宛若一座座雕像矗立不動。 就連小丫也是站在一座玻璃倉前,小臉有些哀傷茫然的看著玻璃倉中的一道身影,那是一個穿著連衣裙的少女,相貌普通,微笑著沉睡模樣,臉部輪廓和小丫有幾分相似。 我快步走到張康他們的身邊,呼喊晃動他們,但是他們絲毫沒有回應,像是丟了魂似的。 “他們怎么了?”我怒視著許虎。 剛剛我只顧得去看許虎給我介紹的那幾個玻璃倉了,沒注意到張康等人的情況,不知道他們為何會變成這樣。 該死的狗東西,這肯定是許虎的算計。 “別著急,他們只不過是稍微的迷糊一會罷了!” 許虎笑瞇瞇的對我說道:“我之前說了,如果不是因為你的話,他們不可能走到這里來的。能夠讓他們看到這些,對于他們來說已經是很大的幸運了,放心,他們不會迷失太久的!接下來的時間,我只不過是不想任何人打攪咱們罷了!” 說著,許虎直接朝著房外走去,對我招招手,笑呵呵的說道:“快走吧,還有些東西要給你看一看,等看完之后,咱們就可以去頂樓了!我那個名義上的‘父親’還在頂樓等著你呢,別讓他久等了!” 不給我詢問的機會,許虎直接走出了房間。 看著失神站在那些玻璃倉前的張康等人,我有種深深的無力感,事情的發展,超出了我的預料。 本以為來到這里之后會有一番龍爭虎斗,會有一場激烈的廝殺等情況出現,結果僅僅是莫名的看到這些玻璃倉之后,張康他們就怔愣愣的處于失神狀態中了,連小丫都沒能幸免。 這一下子,相當于直接斬斷了我的左膀右臂了,接下來我該怎么辦? 心中的憤怒在蔓延,我在努力的克制著,我真的很想在這個時候給自己來一下,像上次在猛鬼樂園那邊一樣將自己打暈,把我自己的另一面呈現出來,另一面的我面對這樣的情況,應該會很干脆果斷的處理吧! 不過,最終我還是沒有那樣做,看了處于失神狀態中的張康等人一眼之后,我深吸一口氣走出了房間。 等我再多了解一些情況,再把那個家伙放出來不遲,我現在只希望等我把另一面的我釋放出來的時候,別誤傷到張康他們就行了。 跟著許虎來到了十六樓之后,進入了一個明亮溫馨的房間,這個房間跟這座廢棄的精神病院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很整潔,一塵不染,房間里掛滿了嬰兒的照片,床邊還有一個老舊的搖籃床。 我不明白這是個什么地方,但是卻莫名的有種詭異的熟悉感。 尤其是當看到墻上掛著的那些嬰兒照片的時候,我心中的詭異的熟悉感更加的濃郁了! 許虎笑瞇瞇的看著我,不吭聲,沒有任何的解釋,似乎在等待著我自己發掘這間房中的秘密似的。 看著墻上的這些嬰兒的照片,看著照片中嬰兒的哭鬧和純真的笑容,我心中除了那荒謬熟悉感之外,還生出了些許很不安的感覺,心跳莫名的加快了很多。 當我看到其中的一張泛黃的老舊照片的時候,呼吸猛地一滯,腦袋像是被一柄重錘狠狠的捶了一下似的,頭暈目眩腳步踉蹌退后一步。 那張泛黃的照片中,一個中年男人面帶溫暖慈祥的笑容抱著嬰兒,拿著一個撥浪鼓正在逗弄著嬰兒。 那個中年男人,是我爺爺年輕時候的模樣! 不會錯的,我絕對沒看錯,我家里有爺爺年輕時候的照片,和此時這張照片中的他一模一樣! 最關鍵的是,在他的身邊,還有一個年輕的禿頂胖子,身著白大褂,笑呵呵的看著爺爺懷中抱著的嬰兒。那個年輕的禿頂胖子,和我之前見到的那個中年禿頂胖子周鵬的相貌一模一樣。 “這人是誰?”我的聲音有些顫抖詢問。 “江鎮山!” 許虎微笑溫聲說道:“你的爺爺,你應該能認出來的!” 雖然已經認出來了,但是當許虎說出這個答案的時候,我還是有種不敢置信的震驚荒謬感。 爺爺和周鵬是認識的,并且看起來關系似乎很不錯的樣子,這是怎么回事? 還有,爺爺懷中抱著的那個嬰兒…… “這個嬰兒……是誰?” 我問出這話的時候,心底在忍不住的顫抖著。 許虎看著我,沒有回應,但是他臉上的笑容已經告訴我答案了。 這一刻,我只感覺自己全身冰寒,像是掉進了冰窟之中似的,全身的血液似乎都被凍僵了似的。 我也是在這精神病院之中出生的? 和唐流一樣,我也是這精神病院之中的被人研究的試驗品之一? 不,不是這樣的! 我不愿接受這樣的事情,但是當看到那張泛黃的照片,看到照片中嬰兒的照片和照片中爺爺、周鵬的笑容之后,我就感覺一陣深深的無力感涌上心頭。 就算我不是出生在這座精神病院之中的,我的出生也絕對和這座精神病院有很大的關系! 江家當年在上京被人圍剿,爺爺帶著襁褓之中的我逃離上京,在偏僻村莊那邊隱居多年,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剛開始我還以為是和我那來歷不明的母親有關,但是現在看來,似乎不僅僅是這么簡單。 就在我心中混亂的時候,許虎溫聲說道:“你爺爺以前是這里的副院長,而我那名義上的父親……是你爺爺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