擇日飛升 第334節
便是將軍身上的金甲,也變成了封鎖他的武器,將他困在甲胄之中,動彈不得。 “梆!”“梆!”“梆!”“梆!” 斗笠男子一路打過去,三千大周煉氣士竟不能擋,他們掌控的法寶,在接觸一剎那便被斗笠男子打得叛變,烙印全無,變成了對方的烙印,反倒將他們殺得人仰馬翻! 斗笠男子的目標正是周天子,一路摧枯拉朽,將三千煉氣士擊退,著實驚艷了世人。 即便是與他有過交手的許應,也看得目眩神異,暗贊一聲了得。 當初奈河水面上,斗笠男子可沒有顯露出這一手驚人技業! 就在此時,一道劍光泛著寒氣襲來,天道道威自那劍中爆發,直指斗笠男子的眉心,正是太師姜齊祭起天誅劍迎面殺來! 斗笠男子隨手一拍,拍在天誅劍上,然而這一次卻沒能發出梆的一聲輕響,讓他心中一驚。 他卻不知此劍是太師姜齊請竹嬋嬋親自出手,抹去仙界的烙印,打上他自己的烙印。 竹嬋嬋煉得很是認真,斗笠男子固然一擊將烙印抹除,卻無法在天誅劍上打上自己的烙印。 他心中一沉,頓知失了先機。 在太師姜齊這等智者面前失了先機,極為可怕,便見天誅劍劍威暴漲,將他手腕斬斷,劍尖鋒芒,直刺他的眉心! 眼看斗笠男子就要喪命在天誅劍下,突然一座飛來峰呼的一聲掃來,將姜太師、天誅劍和斗笠男子統統掃飛! 太師姜齊悶哼一聲,被飛來峰壓得氣息不穩,斗笠男子趁機屈指一彈,天誅劍脫手飛出! 太師姜齊急忙追趕天誅劍,免得此劍被斗笠男子所利用,用來反殺他們,釀出大禍。 他追上天誅劍,稍加試探,這才放心。 天劫還在繼續。 一道道雷霆從天而降,照亮世間。 雷霆的一側,斗笠男子的斗笠已經破碎,腳下的小船也被飛來峰碾碎,露出一張看似年輕的少年面孔,帶著稚氣,卻有幾分陰鷙和蒼涼。 雷霆的另一側,竹嬋嬋也是少女,妖嬈,美麗,帶著野性,像是一只母豹子,兇得很。 “小暉,你出息了!學人割韭菜了!” 竹嬋嬋嗔怒,訓斥道,“我臨走時是怎么教導你的,讓你好好做人,現在你連人都不做了!做妖魔,吃人!” 斗笠男子哈哈笑了起來,如哭如訴:“你怎么教導我?你丟下我跑掉了,還怎么教導我?我以為我們這一門,師尊走了之后還有師姐你,沒想到連你也拋棄了我!你跑到彼岸長生永壽,我留在天工門,以為自己能修行有成,去彼岸找你。但是沒有了你,門中古卷我根本看不懂!我成不了天工!師姐,我只不過是被你拋棄的孤兒而已。不對?!?/br> 他的目光環視四周,看向鎬京的大周煉氣士,哈哈大笑道:“不對!我是被你們這些權貴拋棄的孤兒而已!我和師姐幫你們打造彼岸神舟,神舟上卻沒有我們姐弟二人的位置!你們先拋下了我們姐弟倆,然后師姐又拋棄了我!最后……” 他仰起頭,看向天空的劫云,微笑道:“連這片天地,也拋棄了眾生。哈哈,他們吃掉了所有煉氣士,只有我僥幸存活下來。我若是不吃人,我就得死,我若是不吃人,我就被人吃!師姐,我只有收割世人,才能存活至今?!?/br> 他張開手臂,身后浮現出六大洞天,適才被他打落的那些法寶,紛紛受他cao控,浮上半空。 半個鎬京,已在他掌握之中。 “師姐,我用你煉的鎬京城,將你們埋葬!” 他身形移動,四周所有法寶,同時爆發出一切威能,向所有人攻去!————宅豬祝大家中秋快樂,還在工作室,該回家吃月票,不對,月餅了?。?!順帶求月票! 第302章 復仇 許應牽著楚湘湘的手,避開自上而下沖擊而來的法寶余威,那女孩的手被他拉扯著,衣裙飄動,每每旋轉,便有水花濺起。 鎬京上空,那些法寶的威力雖然強大,道法也奧妙精深,但絲毫也無法傷到他們。 即便有余波沖擊到這里,也會被楚湘湘背后的披風蕩起的波瀾化解。 這襲披風,蘊藏著七成的超級天劫能量,被許應煉制成寶,可謂威力驚人。 楚湘湘見許應絲毫沒有相助的意思,連忙道:“咱們不幫忙嗎?周天子幫了我們不少忙呢?!?/br> “我回報了更多?!?/br> 許應目光幽幽,道,“區區一個釣魚客,倘若姬滿也應付不來,還需要我替他出手,倒讓我小覷他了。何況,這是大周王朝欠他們姐弟的,嬋嬋能不計前嫌,阻攔她的師弟沒有多造殺戮,已經算是仁慈了?!?/br> 楚湘湘不解,許應一邊觀戰,一邊將其中的緣故講與她聽。 天工門作為大周時期的一個門派,雖然不鼎盛,但是門中的都是高手和天資聰穎的人物,天工門的門主,也就是竹嬋嬋的師父,負責為周天子設計鍛造仙城鎬京。 鎬京設計出來后,天工門主發現周天子的目的是舉朝飛升,讓三千最強的大周煉氣士坐鎮仙城,道象籠罩元狩世界,綁架眾生,集合元狩世界的力量與超級天劫對抗,以此飛升的目的。 若是被周天子達成目的,整個元狩世界生靈涂炭,盡數玉碎,斷不可能有人生還。因此天工門主陽奉陰違,在打造鎬京時總不用心,能拖則拖。 后來,竹嬋嬋修為大成,青出于藍。周天子見此女本事還在天工門主之上,于是以怠工貪墨為名,斬了天工門主,令竹嬋嬋繼續造城。 不料天工門主言傳身教,早就告誡竹嬋嬋,為救蒼生,絕不可煉成鎬京。 竹嬋嬋也能拖就拖,煉鎬京,但只煉一點點,還拼命索要煉城材料,肆無忌憚的貪污,把鎬京當成邊角料。 周天子原本打算殺她,提拔她的師弟為天工,主管鎬京的鍛造,但竹嬋嬋學乖,知道教會徒弟殺了師父的道理,并沒有傳授師弟多少真本事。 周天子無可奈何,不得不用她。待到籌備彼岸神舟,竹嬋嬋和師弟煉成此舟,但登船之日卻沒有他們姐弟倆的份兒。 竹嬋嬋沒有在彼岸神舟上動手腳,只嚇了周天子等人六千年時間,讓他們得以活著歸來,已經是仁至義盡。 至于后來,竹嬋嬋用貪墨的材料煉了另一件彼岸神器,丟下師弟直達彼岸,那就是他們師姐師弟之間的恩怨了。 天空中,飛來峰呼嘯旋轉,各種法寶從這座山峰中飛出,有鐘鼎磬鼓,虹橋瀑布,亭臺樓榭,刀槍劍戟,應有盡有! 姐弟二人對法寶的cao控,都達到他人難以企及的成就。 兩人在一件件法寶中穿梭,斗笠男子祭起一口大鼎,鼎中是一片水火交融的煉化場,磨盤般倒扣下來,向竹嬋嬋壓下。 煉化場中是千百種不同的道象,火龍火鳳火蛇火麒麟,水神螭龍鯤鵬蛟龍,如此等等,水火交煉! 竹嬋嬋祭起一口銅鐘,穿過水火道場,侵入鼎內,銅鐘外壁,萬物萬類的道象迸發,當的一聲巨響傳來,將水火交煉的道場打穿。 竹嬋嬋趁機沖入鼎中,一掌擊在鼎壁,大鼎立時被她煉化,反撲斗笠男子,與她頭頂的大鐘一起,向斗笠男子壓去。 “那口鐘,有些眼熟!鐘爺,鐘爺!” 許應急忙松開楚湘湘柔軟的小手,四下尋找,始終沒有發現大鐘的蹤跡,心知不妙,連忙喚道:“七爺,你有沒有看到鐘爺?” 然而,蚖七也不見蹤跡。 許應心頭一突,頓知大鐘和蚖七去向。剛才竹嬋嬋祭起的銅鐘,定是大鐘無疑! “竹嬋嬋自知修為不足,比不上斗笠男子,因此請鐘爺出手?!?/br> 許應心中自我安慰,但隨即便不再自欺欺人,“一定是嬋嬋那小娘皮,偷偷在鐘爺和七爺的身上,打下了不知多少自己的烙印,強迫鐘爺和七爺為她賣命!” 百十位大周煉氣士結成陣勢殺來,闖入這片法寶的汪洋之中,便要將斗笠男子拉入陣中。 這座大陣中心,有仙光破陣而出,竟是一座仙家陣法,待那道仙光破陣,便見一幅冀州道象沖天而起,鐺鐺鐺,連破數十件巨大法寶,掩護殺陣向斗笠男子沖去! 斗笠男子面對竹嬋嬋和這些大周煉氣士的圍攻,絲毫不慌。非但不慌,甚至可以從容調動各種法寶,將他們的攻擊擋下,讓仙陣無法近身。 其他大周煉氣士也結成一座座陣勢,陣中透射仙光,闖入法寶汪洋。 兗州、青州、徐州等各種道象散發仙光,從陣中飛出,掃蕩空中各種法寶,所向披靡。 除此之外,竟然還有元狩世界其他部州的道象,乃至四海、群山、長河的道象,也從仙陣中飛出。 斗笠男子隱景潛化地展開,身居六仙之域,一件件法寶祭起,爆發出最強大的威能,同時對抗大周煉氣士的仙陣攻擊。 竹嬋嬋攻來,他還是能與竹嬋嬋互有攻守。 他甚至還能不斷以奇異的天工法門,大破竹嬋嬋的法寶,將那些法寶在一拳一掌之間煉化,為己所用。 即便是太師姜齊,也在他的攻擊范圍之內! 太師姜齊是這些仙陣的主心骨,此刻正落在城中的登仙臺上,手持拂塵,步踏罡斗,在登仙臺上作法。 他的元氣形成一個個星羅棋布的光點,伴隨著拂塵的舞動,光點在不斷移動變化。 天空中那二十余座仙陣的變化,都隨著光點的運轉而運轉。 這是鎬京的變化圖。 倘若鎬京煉成,三千大周最強煉氣士,會根據鎬京的地理布置,結成三十座仙陣,團結在登仙臺上的周天子的周圍。 陣眼,是太師姜齊。 仙陣極為復雜,牽扯到不同的天地道象,這些道象在仙陣中運行,不同的道象相互組合,會形成不同形態的部州或更為龐大的天地道象。 每形成一種部州或者道象,便會迸發出厚重的仙威。三十座仙陣又相互結合,會拼成最為宏大的道象,元狩世界道象! 這種道象,便是大周用來對抗三千重超級天劫的武器! 維系三十座仙陣的運轉,極為困難,只有太師姜齊的智慧,才能同時cao控這些仙陣。 只是先前有不少大周煉氣士已經被斗笠男子重創,無法組成三十座仙陣,也就無法形成完整的元狩道象。 再加上他們無法寶可用,僅憑自身的修為法力來施展仙陣,仙陣威力大減。 倘若能夠祭起鎬京,三千將士使出元狩道象,只怕斗笠男子連一擊都支撐不??! 現在太師姜齊雖被斗笠男子不斷轟下一件件法寶所干擾,陣勢運轉稍稍澀滯,不太靈便,但他已經站穩陣腳,絞殺那斗笠男子只是時間問題。 斗笠男子的法力雄渾無比,已經來到人間的絕頂巔峰,比他修為還要深厚的,除了六大儺祖,已經找不到他人。 他的法力,是人間上限,rou身、力量、元神、神識和陰陽二氣,同樣也達到人間上限! 然而,隨著時間推移,一座座仙陣絞殺,讓他能夠騰挪的地方越來越小,仙陣對他的威脅也越來越大。 他不得不徒手對抗仙陣的道象,隱景潛化地也難以穩住,六大洞天也被震得不斷晃動。 更為可怕的是,他與竹嬋嬋互換法寶的次數增多,便越來越感覺吃力。 他發現,他越來越難以煉化那些被竹嬋嬋煉化的法寶。 相反,竹嬋嬋控制的法寶越來越多,漸漸形成對他的碾壓之勢。他知道,這是由于他沒有得到天工門的真傳所致。 天工門主死的早,竹嬋嬋盡得真傳,于是代師授徒,斗笠男子的煉器煉寶法門都是竹嬋嬋教的,于他有半師之恩。 他對這位美麗的師姐,既是尊敬又是愛慕,覺得師姐就像是一座山擋在自己身前,為自己擋住那些危險,又覺得師姐像是一條溪流,潺潺而幽靜,清澈悅目。 他對師姐有著朦朧的愛戀。 但愛戀在竹嬋嬋拋下他遠走彼岸之后,漸漸的變成了恨。 他對這個師姐的恨意,還在恨周天子之上。 竹嬋嬋雖然將天工門的典籍以及天工門主的令牌都交給了他,但是沒有言傳身教,只能靠他獨自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