擇日飛升 第253節
顧飛魚悶哼,踉蹌后退,眼耳口鼻溢血。 許應再踏前一步,又是歸道印法,顧飛魚的半壁江山岌岌可危,半個隱景地的道象化作許應這一掌的威能! 他竟然反客為主,準備調動顧飛魚的道象,將顧飛魚擊殺,打破泥丸隱景的不死之身,將顧飛魚形神俱滅! 紫衣少女低聲道:“與無極宗主對決的那個人,實在太厲害了。他莫非是哪家的宗主或者掌教?可是他施展的,像是神通又像是武道,而且還有、還有……” 她臉色微紅,想起許應飛撲過去,頂膝撞向顧飛魚襠部的情形,心道:“像是鄉下人打架的下流招式!” “轟!” 許應再起一招歸道印法,整個隱景潛化地被金丹大道所cao控,形成他的掌力,摧枯拉朽般破壞顧飛魚的神通! 這一掌下去,顧飛魚必死無疑! 哪怕是泥丸活性,也不可能救得了他,因為在這一印下,他的rou身和魂魄,都將灰飛煙滅! 就在此時,突然顧飛魚體內一道道亮光傳來,從他眉心中突然飛出一顆顆金鈴,散發出滔天威能,迎上許應的歸道印法! 許應悶哼,被那金鈴震得踉蹌后退。 第二枚金鈴飛來,叮鈴鈴震動,將他震得氣血翻騰,金丹也被震離無邊無界的狀態! 第三枚金鈴飛出,鈴下飛出火焰飛沙,向許應卷去! 第四枚金鈴也正自飛出! 顧飛魚的金鈴共有四枚,都是飛升期的大煉氣士練就的法寶,四枚原是一套,掛在驪龍寶輦上。 此刻四枚金鈴見到主人有難,立刻飛出來救。第一枚金鈴救下顧飛魚,第二枚金鈴壞許應的狀態,第三枚金鈴便足以要了許應的性命。 但下一刻,一口染血的大鐘斜刺里飛來,咣的一聲巨響,將那第三枚金鈴撞扁,火焰飛沙也被撞飛出去! 大鐘周身萬類道象變得無比明亮,日月運轉,迎戰其他三枚金鈴,鐘聲震蕩不覺,左右沖突,幾個回合便將那三枚金鈴打得坑坑洼洼,威能大損。 高師青原本以自己的隱景潛化地困住大鐘和蚖七,他是高家儺仙,高家與無極宗聯手,高師青學習無極宗的功法神通,修為精進神速,自忖屹立在隱景潛化地中便是真仙之境,鎮壓大鐘和一條蛇還不是輕而易舉? 但他在短短幾個照面,便被大鐘鎮壓,隱景潛化地也被大鐘打得粉碎,一身修為所剩無幾,又被蚖七祭起肚子里各種法寶,打得服服帖帖。 許應趁此機會,再起一印,正要將顧飛魚轟殺,突然顧飛魚抓起一張金篆仙箓祭起,一股無比恐怖的威能襲來! 許應心中一驚,立刻飛速后退,與此同時大鐘沖來,橫在仙箓與許應之間。 這口大鐘懸于虛空,似有形似無形,進入無邊無界的狀態,外連天地大道,與天地渾然一體! “鐺——” 仙光擊中大鐘,立刻將大鐘的金匱太上仙書破去,剛剛從鐘壁上浮現出的萬物萬類的道象也在仙光中瓦解湮滅! 大鐘鐺鐺作響,帶著許應不斷向后退去,鐘壁旋轉,終于將仙箓的威能擋下。 大鐘的鐘壁上,多出一道道深深的裂痕,卻是被仙箓所傷,威力大損! 那仙箓原本便被顧飛魚用來抵擋雪山的暴風雪,現在又被用了一次,威力也大不如從前,立刻化作一團仙光,將顧飛魚卷,向前方飛去。 許應催動道字訣,一道劍氣破空而去,道字訣與仙光碰撞,威能爆發,讓仙光微微動蕩一下,出現了薄弱處! 許應一劍刺出,施展出劍道歸真訣的真字訣,劍氣穿透仙光,刺入顧飛魚體內! 蜀山劍門的無上劍道,蘊藏在劍、道、歸、真四字之中,這四字各有所長,但許應運轉最為精妙的,還是真字訣。 他已經見識過三種不同的仙道“真”字,太陰元育功的太陰元育一陽永真的真,金匱太上仙書中的真靈虛靜空明的真,還有便是劍道歸真的真。 三個看似一樣的仙道符文,闡釋的道理卻各不相同,許應將三個不同的真字結合,讓這一劍的威力也大得不可思議! 仙箓光芒籠罩之下的顧飛魚悶哼一聲,身體中劍,頓覺體內的元氣、道象皆有化作劍道飛出的勢頭,不由驚駭欲絕,急忙運氣鎮壓。 然而憑他哪里鎮壓得??? 那金篆仙箓以仙光幫他鎮住體內劍氣,就在此時,許應又是一道真字訣劍氣刺來,穿透仙光,刺入顧飛魚體內。 仙箓護送顧飛魚飛速退去,許應不管不顧,徑自向前沖去,一道又一道劍光瘋狂刺來! 那仙箓漸漸鎮壓不住顧飛魚體內的劍氣,突然仙箓中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沖入許應的腦海:“小輩,做人留一線,你莫非要斬盡殺絕,斷我無極宗道統?難道便不怕我無極仙翁的報復?” “做人留一線?” 許應勃然大怒,一劍刺來,穿透仙箓,刺在顧飛魚身上,冷笑道,“當年你們抓到我時,怎么不做人留一線?什么狗屁仙翁,有種你就從上面下來較量!不過在那之前,我先滅你道統,再挖你祖墳!” “嗤!” 顧飛魚體內劍氣鎮壓不住,無論元神還是rou身,化作一道道染血的劍氣,四面八方爆開,形神俱滅,金篆仙箓也保不住他的性命! 第228章 仙蟲 顧飛魚身死道消,讓遠處紫衣少女黃衫少年等人都是一驚。 顧飛魚是無極宗選定的當代宗主,有仙人保駕護航,封印三千年留在當代,肩負起振興無極宗的重任。 他是開辟人體六秘,儺氣兼修的煉氣士,可以說是古老時代的智慧結晶。他的修為實力,絕對是同儕之中的佼佼者。 更何況,他還有仙家的金篆仙箓護體,不破金篆仙箓,難以殺他。 但就算是飛升期的煉氣士,恐怕也對金篆仙箓無可奈何,不是金篆仙箓太強,而是看都看不懂,談何破解? 但顧飛魚的死,讓他們意識到,即便是仙家的金篆仙箓護體,只怕也不能保全自身,還是有被人擊殺的可能!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br> 黃衫少年望向許應,低聲道,“此人不弱于我,只是可惜了。得罪了仙家,還能有命?” 他飛速離去,目光閃動:“此地將變成修羅場,君子不立危墻之下,先走為妙!” 紫衣少女等人也紛紛看出兇險,各自飛速離去,遠離許應。 他們剛剛離去,便見那金篆仙箓靜止在空中,仙箓中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小輩,你讓我下來較量,而今我來了?!?/br> 那仙箓顯化仙光,竟然從仙光之中走出一個白袍白發白須的身影,伴隨著他身形移動,一種奇妙的道音漸漸從低到高,向外散發開來,聲音越來越洪亮! 他便是無極仙翁,吸收仙箓能量,在下界造就一個化身,替自己辦事。 他要顯化,懲戒這個無法無天之徒! 伴隨著他體內的仙道之音傳出,四周風卷云涌,天地大道紊亂,地面裂開,滾滾巖漿涌出,狂風呼嘯,火焰從裂開的時空中滲透出來,仙箓四周的空間斷裂,化作無數琉璃般的碎片飛舞。 地水風火,完全混亂! 而在更遠的地方,山體震動,草木瘋長,距離稍微近一些的儺師、煉氣士慌忙奔逃,跑著跑著便化作一攤爛rou。 伴隨著仙道之音的傳出,四周一幅末日景象,即便是許應體內的元氣也在蠢蠢欲動,無論武道真氣還是劍道法門,統統壓制不住,便要反噬自身! 無極仙翁的身形金篆仙箓散發的仙光中向外走來,越來越真實,眼看他便要從仙箓中走出,突然大鐘飛來。 許應手抓鐘壁,手掌猛地一拍,拍在鐘壁上的“囚”字道文上。 “咣!” 鐘聲震蕩,那金篆仙箓中走出的仙翁露出驚訝之色:“你這封印,從哪里來的?” 他的身形晃動,依循著莫名的軌跡,竟然避開“囚”字道文的封??! 許應雙手交扣,正對著大鐘,十指搭在一起形成五個囚字,猛然催動大鐘威能,伴隨著鐘聲,那囚字道文不斷爆發,向無極仙翁鎖去! 無極仙翁的化身要汲取金篆仙箓的能量,無法離開仙箓,否則便無法顯化,在仙箓這么大的空間,他的身法就算如何精妙,也無法抵擋許應如此生猛的攻擊! 只見一層層立體囚字交錯,將他層層封印,仙箓連同無極仙翁的化身一起,被封在一個方方正正的囚字之中。 “小輩,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 囚籠中,無極仙翁的化身緩緩仰起頭,面色陰沉道,“你殺了真仙在人間的傳人,你得罪了真仙,你將有罪?!?/br> 罪字落下,仙道之音從囚籠中傳出,天地變色,仙道污染四面八方侵襲而去。 “七爺,蟲!” 許應體內大道沸騰,難以控制自我,有自毀趨勢,急忙大聲道,“蟲!” 蚖七正從隱景潛化地中游出,聞言一怔,隨即醒悟,急忙張口,口中另一個囚字封印飛出,也是一塊囚字立方體。 這個封印之中是一只蟲子,有翅有腳,長著一對剪刀狀的口器,在囚字封印中不安的走來走去,不斷振翅,卻無法飛起,也無法剪斷封印。 此蟲,正是吃掉了愁容老者符毅的蟲子,被許應封印,一直存放在蚖七的腹中。 許應抬手抓住這個囚籠,猛地重重一拍,將封印著蟲子的囚籠狠狠拍入封印無極仙翁化身的囚籠之中。 兩個囚籠,連為一體。 “我知道你是誰了?!?/br> 無極仙翁的化身看到那只蟲子,顧不得念誦仙道之音,臉色劇變,厲聲道,“你是許應!你回到了昆侖山!下界的囚籠失控唔唔唔……” 他還未說完,那蟲子突然分裂成無數細小的蟲,呼嘯撲來,將他淹沒。 無極仙翁化身在蟲群中掙扎,頃刻間便被啃得一干二凈,甚至連那道金篆仙箓也被吃得干干凈凈,半點不剩! 許應看得心驚rou跳,探手抓向立方體囚籠,手掌有些哆嗦。 蚖七也看得心驚rou跳,連忙道:“阿應,這個蟲子別放在我肚子里了,萬一哪天咬穿了囚籠跑出來,我還不夠蟲爺打牙祭!” “放心放心,這蟲子沒有智慧,破不了囚字符文?!?/br> 許應安慰道,“囚字符文是封印我的,若是這么容易便被破解,那么我早就可以破除封印了?!?/br> 話雖如此,他也惴惴不安,又催動鐘壁上的囚字符文,加深封印。 小巧的囚籠中,那蟲子兇惡異常,每每振翅飛起,便要撲出來將他們撕碎,但好在它變化,囚籠也跟著變化,始終能將它困住。 紫色仙草飛出,好奇的打量這只蟲子,那蟲子見到它,便愈發興奮焦躁,在囚籠中走來走去,似乎很想撲上來把它吃掉。 許應驚訝道:“難道這種蟲子是用不死仙藥養大的?墳頭草,你截斷些根須給它嘗嘗?!?/br> 紫色仙草惱怒,打算給他點顏色,但想到許應埋伏天數外神的情形,便有些恐懼,沒有下手。 許應詫異,以為這株草改了性子,心道:“七爺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果然沒有騙我。草爺跟了我這么久,也變得儒雅隨和?!?/br> 高師青渾身是血,從隱景潛化地中踉蹌走出,看到許應連無極宗的仙人化身也喂了蟲子,心中凜然,便要離開。 “不留下來說說話么?”許應淡淡道。 高師青連忙停步,訥訥賠笑,道:“許公子,好久不見?!?/br> 許應疑惑,仔細想了想,確信自己從前沒有見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