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喜 第2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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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并不輕松,口氣也透著不耐:“看不出來嗎?說話間就是要出大事的時候了!” 穩婆也說:“胎兒頭發都看到了,就是生不下來!” “是因為外傷還是所受驚嚇所致?” “外傷不重,但眼下這情形,卻大部分是因為受驚?!贝蠓蚪K于看了她一眼,“你不怕?” 蘇婼搖頭:“你忙你的?!?/br> 她在旁邊凳子上坐下來。 哪怕眼前稍有不慎就是一尸兩命的緊要關頭,她也不曾露出半點緊迫。 人命當然重要,但是人命為何會步入這般危急的境地,同樣重要。 從床上摔到地下來落下的外傷都不能主要致使胡氏落入生死困境,一條蛇卻能使她瀕臨絕境,是她運氣不好,還是投蛇的人成竹在胸,知道憑一條蛇就能直接把她撂倒? 她目光掃視了半圈,示意床尾立著的丫鬟過來。 “你們姨娘,平時怕蛇嗎?” 丫鬟是胡氏進門時就跟在她身邊的人,對胡氏的習性有著相當程度的了解。 但她眼神迷茫:“奴婢自服侍姨娘以來,從未曾遇見過蛇,府里十分干凈,姨娘也不曾提過這些?!?/br> 蘇婼便回到床邊,望著奄奄一息的胡氏:“你怕蛇嗎?” 才說到個“蛇”字,氣若游絲的胡氏臉色更白了,她胸脯一起一伏,使勁地張嘴,似要尖叫,但因為疲軟無力,終是干嚎了一聲就偃旗息鼓。只不過她圓睜著的雙眼,以及里頭滿布著的恐懼盡顯了答案。 蘇婼問:“你怕蛇,而且一直都怕,是不是?” 胡氏開合了一下雙唇,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知道你這個秘密的人看來不多,那么,你應該能猜到是誰下的手了?,F在你都要死了,你的孩子還不知能不能生下來,你難道不想活下去把這些說出來,為自己和遭了罪的腹中胎兒報仇么?” 胡氏孱弱的身子開始劇烈的抖動,穩婆開始驚呼:“動了動了!快用力,使勁!……” 胡氏又開始了撕心裂肺的呼喊,痛吟聲中還夾雜著幾句含胡不清的話語。 蘇婼抓緊機會:“你看,你的孩子不想死,你得生下他來,他是我蘇家的孩子,是我二叔的骨rou!你告訴我,害你的人是誰?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你是不是跟她一伙的?!……” “我——我——” “婼姐兒!” 門簾呼地被扯開,黃氏急步走了進來扯開蘇婼:“你在干什么?!婦人生孩子就如跨鬼門關,你快出去——” 她話音剛落,一聲嬰兒啼哭就響徹了屋宇! “生了生了!是個大胖姑娘!” 穩婆顫抖著抱住孩子,顫抖地揚高嗓音,抱出去跟蘇纘道起喜來! 蘇婼把目光從哇哇啼哭的嬰兒身上收回,看向黃氏:“沒想到二嬸竟然如此緊張胡氏?!?/br> 黃氏回望的雙眼里沒有一絲往常和善愛護的光:“不管怎么樣,她懷的是你二叔的孩子。來日也得喚我一聲嫡母?!?/br> “太好了!” 蘇婼未及回應,門口眾人已經紛紛歡笑起來,聲浪一陣高過一陣。 床上的胡氏泄去了一身力氣,面如金紙,已然昏睡過去,大夫正在簾幔這邊為她把脈開方。 蘇婼沖黃氏笑笑:“那恭喜二嬸,榮升嫡母?!?/br> 說著她率先走了出去。 那女嬰正被紅著雙眼的蘇纘緊抱著,初生嬰兒實在是丑,但在他手上卻如珍寶。 “二叔終得庶長女,來日必定接二連三,兒女雙全,福壽無雙?!?/br> 蘇婼聲音不高,這祝福聲混在眾人話語中,不甚顯眼。 蘇纘喜中帶淚地把孩子送到她面前:“婼姐兒你看,你meimei多乖!” 蘇婼看了一眼,揚唇道:“好在是個女孩兒,要是這胎是個男兒,禎哥兒自此怕是要睡不著了?!?/br> 她這聲音依舊不算大,但這次周圍繁雜的說話聲卻陸續地靜止了。 不知誰這時提了一嘴:“是了,二房這么大的事,能來的都來了,怎么卻不見禎哥兒呢?” 一圈人便抬著頭四處頭張望,只見蘇祈來了,阿吉也來了,就連常氏的長女,才五歲的二姑娘也由奶娘帶著前來看新meimei了,且最不可能出現在此的黃氏也從屋里走了出來,卻分毫不見蘇禎的影子。 自然這時候也有機靈的下人主動去請了,但蘇纘卻似是察覺到了什么似的,突將目光對向了蘇婼! 蘇婼絲毫不曾回避,卻只與他對上一眼后,把輕撫女嬰頭發的手指收回來,道:“大夫遲遲未曾有別的交代,想來有他千金圣手坐鎮,胡姨娘生命無虞。眼下母子平安,正好身為大理寺少卿的父親也在這里,二叔不想趁熱打鐵,把謀害蘇家子嗣的兇手一把揪出來么?” ?!?/br> 第426章 你我是情份最深厚的 蘇纘的喜意漸漸褪下,看了眼黃氏,臉色陰沉下來。 胡姨娘化險為夷,為二房終于誕下來一位小姐,這本是應該歡天喜地的,蘇婼提這個干什么呢?她這么殺風景,會不會引起蘇綬兄弟的怒斥呢? 他們胡思亂想著,出乎意料的卻是,蘇綬說話了:“家宅不寧,必然禍及子孫。婼姐兒說的對!吳淙,把胡氏屋里就近服侍的所有人帶到延慶堂候審!” 作為當家家主,一旦發話便如圣旨。 延慶堂是二房的前院正堂,蘇綬挑著這樣的地方,足見是要正經審問了。 在場下人頓時全部收起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引的引路,掌的掌燈,備茶水的飛快前去備茶水,一時間沒什么聲息地就全數散開。 徐氏沉浸在替蘇纘喜得長女的歡欣里,猛見如此,有些忙亂,這邊廂蘇纘卻將女嬰塞過來了:“煩請大嫂替我安頓好她?!?/br> 是才剛出娘胎的嬰兒??!也算得上是臨危受命了。徐氏既覺得他太過草率,這任務太過艱巨,卻又不敢掉以輕心有所閃失,便連忙捧眼珠子似的捧在手上,招呼著丫鬟婆子還有正待上任的乳母趕緊過來,簇擁著進屋去了。 方才還擁堵著廡廊頓時變得空落落,蘇婼看人散去,轉頭沖著門檻下的黃氏道:“二嬸,我們去延慶堂吧?!?/br> 黃氏立在原處,目光如這雨幕般閃爍又清冷:“那是你父親他們的事,你我去做什么?” “胡姨娘兩度懷孕,兩度都受到傷害,二嬸背了這么多年的鍋,難道不想借此機會替自己洗清洗清么?” “清者自清,婼姐兒,跟我無關的事情,我沒有必要理會太多?!?/br> “二嬸總是這么淡然優雅?!碧K婼望了眼她身后,“只是,有人或許卻不會使二嬸如愿?!?/br> 黃氏面上一怔,扭轉身望去,只見廡廊那頭正有小廝面色驚惶地走來,卻正是蘇禎身邊的小廝侍棋! 蘇婼看向她交握的雙手,只見那雙平日執筆沾墨侍花弄草的白皙雙手此刻在半掩袖口下已經絞成了蒼白的麻團。 “太太!不好了,大爺他——” “糊涂東西!什么大不了的事,趕在這當口尋過來嚷嚷!還不滾回去?!” “禎哥兒怎么了?”蘇婼踩著黃氏話尾問道,“畢竟是二房的長子,侍棋說他出了不好的事,二嬸怎么也不問問就把人罵走?二嬸從前不是說,禎哥兒就是你下半輩子的指望,你余生就指著他活了么?二叔今日能得一女,他日就能得一子,甚至二子,這當口,二嬸怎么反而不緊張這個撫來的養子了?” 黃氏側轉身看著她,廊燈將她的臉照得灰黃。 蘇婼不曾刻意等她的回答,而是略略轉頭,沖不遠處的蘇祈道:“讓侍棋引路,你去把蘇禎帶到延慶堂來?!闭f完她又與黃氏道:“二嬸不管他,那我把他帶到二叔跟前去,讓二叔管,也省得外人說我們蘇家冷待了他蘇禎,二嬸你想必不會有意見?” “婼姐兒!……” 黃氏吐出的每一道聲息都在顫動。 等她反應過來想阻止,那邊廂蘇祈早已經帶上洗墨他們押著侍棋走了。 “二嬸去不去?” 蘇婼又問。 黃氏柔滑的兩腮鼓了起來,轉瞬又頗為艱難的松下。 她垂下眸:“你這丫頭,真是被我慣的越發沒規矩了。你二叔那般待我,我本是不愿去摻和他那勞什子陰謀論的,你既硬拉我去,我除了依你還能如何?你知道,從小到大,我是最最疼你的,如今這府里頭人,論情份,你我也是最深厚的?!?/br> 蘇婼目色深黯,是她走近來,高聳的發髻投下的陰影覆在了臉上。 黃氏溫軟地牽起她的手:“走罷。真拿你沒辦法?!?/br> 蘇婼這些話自認不該是身為晚輩該出口的,甚至足以稱得上不客氣,但黃氏仍如一個慈愛的長輩包容了她的所有,不但沒有出聲教訓,更連不悅的神色都沒有,蘇婼被她握住的手在輕顫,但她沒有抽出來。 跨出院子往西走上幾十步,延慶堂就到了。 黃氏松手,先邁入門,屋里跪了一地胡氏身邊的下人,問話的是蘇纘,這個城府遠不如他大哥的男人此刻雙目怒紅,一張英俊的臉都已被仇恨與憤怒所扭曲。 二人的到來引起了蘇綬和蘇纘的注意,蘇綬的目光在蘇婼臉上,蘇纘的目光落在黃氏身上。 蘇婼喚了“父親”。 這邊廂黃氏就道:“春夏之際,草木豐盛,走獸橫行,蘇府畢竟是百年老宅,園中又多有花木,便是有一兩條蛇蟲入屋也屬正常,我不知你這般疑神疑鬼地做什么?合著胡氏懷胎十月,前面九月都不曾妨礙他人,偏偏這臨到生產了才讓人看她不慣? “難道前面九月旁人都找不到機會下手,偏偏就到這個時候才有機會? “若是兇手都能施下這般巧妙的計策,他應該也沒那么傻吧?還是趁早把人打發了走吧,要不傳出去讓人笑話蘇家行事太沒章法!” 蘇纘咬牙望著她,雖然心有萬般怨意,卻也無話來反駁。 懷疑黃氏要害胡氏,只是蘇纘心里的猜測。當然他也覺得這點念頭羞于掛在嘴上,可是方才不是蘇婼提的么!她方才主動提到了要審出兇手來,他就按捺不住了! 但要讓他說出黃氏是怎么下的手,為何執意要下手,他卻沒有清晰的頭緒。 所以,他也并不能認定一定是黃氏。 蘇婼接口:“二嬸說的是。這些人都是二叔撥過去的,他們不會背叛二叔,審也是多余。但胡氏屢屢受災,此事關系到蘇家子嗣,此番卻是不得不查。父親的意思呢?” “你說的對?!碧K綬目光深不見底:“此番你來主持?!?/br> 蘇婼對他的態度頗為意外,但此時當然不是糾結之時,她點頭:“那女兒就斗膽了。二叔——”她朝蘇纘看去:“你想想,胡氏小戶出身,也不算沒見過鄉野之物,即使是有所害怕,又怎么會僅僅因為一條蛇,鬧得結果比摔傷還嚴重? “方才大夫可是說了,她那一摔,倒不算什么,反倒是所受的驚嚇才要命。所以,難道是胡氏對蛇持有某種超乎常人的恐懼?” 第427章 是你殺的吧? “她超乎常人地怕蛇?我從來不知道?!碧K纘皺了眉頭。 這顯然是不應該的,胡氏那么柔弱,什么事情都依賴蘇纘,如果怕蛇是她性格之中的顯著特征,她便沒有理由不告訴蘇纘。 “但如果不是因為抓住了她這一點,兇手怎么會差點就成功了呢?這個計謀,怎么看都是沖著一擊必中的。連二叔都不知道她這點,只有兩個可能,一是胡氏有意瞞著,二則是還有比二叔更加了解她的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