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喜 第2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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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見閣老?!?/br> 少年人已結伴到了跟前,俱為俯身行禮。 張昀笑微微頜首,望著他們:“你們在聊什么?” 呂凌回道:“回閣老的話,永平伯世子組了場詩茶局,托晚輩來傳話邀請煜公子同往。方才,晚輩正在向煜公子述說此事?!?/br> 張昀聽到永平伯府,眉頭不著痕跡地閃了閃。他和緩地道:“原來是這樣?!?/br> 言罷,他又與呂凌道:“今日府上還有宋家來的兩位公子,不若呂公子也去園子一道敘敘話?” 呂凌稍頓之后,當下躬身后退:“多謝閣老指路?!?/br> 張昀知道他是個聰明人,眼看著他走遠,便將目光對向張煜:“你不能去永平伯府?!?/br> 第417章 此女人精似鬼 “孫兒沒打算去,正在想法子婉拒呢?!?/br> 張昀頷首:“永平伯府的老夫人尚且在世,少與他們家往來?!?/br> “孫兒懂得?!?/br> 老永平伯的夫人年過八旬,本身沒有什么,但她曾經有個很有名的閨中姐妹,便是武陽公主府最后一任執掌者長寧公主。 老太太身體硬朗,耳聰目明,每年長寧的生辰或祭日,她都要上武陽祠祭拜這位好姐妹。 而張煜,剛好長著一雙傳說與長寧一模一樣的眼睛。 “孫兒向來都不怎么出門,想來推掉這個邀約也是不費事的?!睆堨险f著又道:“只是,平日我們不與永平伯府來往,不知他家為何偏偏突然找上我?” 張昀凝住眉頭,自然也是無從猜測起。對方或許是因為仰望張煜的才名,又或許是因為看好他張昀奪得首輔,提前攀交,都未可知。以張昀當下的心境,他并不愿去在意一個永平伯府。 “你知道該少出門便好,余則不須管它?!?/br> 張煜點頭。抬頭又道:“對了,祖父讓辦的事情,已經有些眉目了,孫兒今早剛接到的消息,竇尹是鎮國公帶兵在外時收養的,他的師父是昔年大理寺有名的仵作,人稱神仵的竇硯。當時神仵辭去衙門里的差事,云游四海時救下了被家人發賣的他,后來神仵幫了鎮國公一個忙,此后就留在他帳下,直到幾年前,鎮國公回京時把竇尹也帶回來了。這些年他一直都跟在韓陌身邊?!?/br> 張昀凝眉看向他,片刻后沉氣望向天空?!皼]有別的了嗎?” 張煜搖頭,繼而道:“不知祖父如何對這竇尹如此關注?” 張昀沒說話。 張煜顯然也不敢再問,看了看腳下,便要垂首告退。 一旁斜徑上,卻有青衣仆人快步走來,于三步開外停住稟道:“稟老爺,然秋閣那邊,有些異常?!?/br> 祖孫倆聽聞,同時轉身向他:“什么異常?” “方才老奴前去打掃,只見堂前地下落了些香灰?!?/br> 張煜皺眉,看一眼變了神色的張昀道:“那里常有祭拜,有香灰墜落不是常事?” “每次祭拜完畢,老奴都會第一時間仔仔細細地清掃干凈。而上一次老爺前往然秋閣,還是三日之前,正是鎮國公府來人拜訪之前的那日早上?!?/br> 聽到鎮國公府四字,張煜心念一動:“你這話什么意思?” 獨獨提到韓家來訪? 仆人望著他:“老奴聽園子里的吳媽說,那日公子曾經追隨蘇姑娘入過西跨院?” 張煜驀然一頓。 那日他聽了張夫人當場答應楊夫人保媒的暗示后,為了尋蘇婼問話,確實去過西跨院。而然秋閣,正是在張府西路,更甚至,那日他還打開然秋閣的門進去看過的! 也就是說,蘇婼當日的確在附近出沒過! 只是他見了然秋閣無人,便未再多留。 “你的意思是?阿婼她去過然秋閣,那香灰是她——她碰過那里的物事?!” 張煜心里一顆巨石猛地往下沉,卻半天不見回響,如同直直墜入深淵。 “去然秋閣!” 一旁雖然未語,但神色卻已漸漸陰沉如鐵的張昀果斷揮袖,朝西面走去! “煜公——” 漫步至附近的宋奕如朝著疾步而行的張煜,余下的招呼聲不得不掐斷在喉嚨里…… 偏僻的院落在活人眼里顯得荒涼,但它的前方不遠就是張家的祠堂,對這些逝去的人來說,卻是個幽靜安寧的所在。 然秋閣的門開著,有仆人神色不定地守在門口,腳步徘徊。 看到大步前來的張昀祖孫即立刻迎上去,但卻被張昀給一把拂開了! 張煜心里越發沒底了,負責此處的仆人并非一般人,他們上一代起就跟隨在張昀身側,替他收集消息,替他了斷陰私,在張家的地位是難以言說的。此刻張昀卻也絲毫不顧他們體面,將他們拂開—— 張煜知道出了要緊事,但他依然不覺得蘇婼就算是進來了,也能打得開機括,發現得了他們的秘密。 “把機括打開!” 張昀的聲音也像石頭一樣沉。 先前的青衣仆人立刻啟動機括,石雕翻轉,畫像徐徐出現,原本應該潔凈如新的香爐外壁上,正有一小撮香灰。 “蘇婼!……” 兩個字從張昀的齒縫里擠了出來。 “這機括如此隱秘,祖父何以認定就是阿婼?” “她是鬼手!你說這機括對她來說成不成問題?”張昀臉色鐵青,“原來,那天的巧合,竟是他們的合謀?” “……什么意思?” 張昀如電的目光射向他:“他們不知從哪里聽說了然秋閣的秘密,于是合力做了場戲,韓陌根本沒有接到什么太子的急件,蘇婼與他來過這里,看到了你太祖母的畫像,發現了她的身份,自然,也察覺到了張家的不對勁!” 張煜還陷在蘇婼就是鬼手的驚天消息中沒能抽離出來,聽完這一段后他勉強穩住身形:“祖父的意思是,我們張家的身份秘密泄露了?” 張昀瞪著他:“老夫萬般謹慎,絕不可能是我露了馬腳!你仔細想想,他們是怎么知道的?倒是你至今惦記著蘇婼,此女人精似鬼,是否你走露了風聲?!” “孫兒那日只與她說了兩句不相干的,絕未有半個字眼提到此事上過!再在那之前,孫兒已有數月不曾見過她,何來走露風聲的機會?!” 張煜肝膽欲裂。 此事有多要緊他心知肚明,張昀的氣怒也是他沒想到的。 好在這些張昀心中有數,知道他不曾說謊,盯著壁上的畫像看了半晌,他緩慢地負起雙手,一字一句道:“看來老夫對蘇家低估得太狠了!前有蘇綬,后有蘇婼——很好!原本我還只是猜測蘇婼是鬼手,如今,老夫倒已經確認無疑了! “難怪蘇綬不曾來我尋我,這般看來,他心里竟是早就已經有了主意!” “祖父!……” 張煜惶惑。 張昀轉過身來,蒼老目光化為利刃,望向了門外長空:“去傳你父親回來?!?/br> 第418章 我真蠢! 鳳尾竹后的宋奕如蒼白著小臉,倒退著走了幾步,隨著門開的聲音她混身震了一震,似被雷驚一般,僵直立著,而后她目眥欲裂,掉轉方向,飛奔著離開了這片草木繁盛的院落…… …… 早上蘇祈拿了幾張圖樣子來,原來是天工坊那邊新出的鎖樣。 “這是小弟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瞞過主事工匠偷來的,走的時候差點沒被爐火燙掉層皮!” 蘇婼接在手上,然后瞥他:“這個月的考試你過了嗎?” “過了過了!”蘇祈大聲道,“最近三個月我可是全都過了!還得了父親和天工坊的八叔公夸獎呢!” 蘇婼便沒再理他,拿著手上看了看,然后提筆另畫了一份。 她身為女子,無法繼承家業,可身受祖恩,一身所學只能以不為人知的方法回饋家族。每隔一段時間蘇祈會受命去天工坊盜地取他們的圖樣,然后經蘇婼稍作改良,再將圖樣放回去,神不知鬼不覺的,天工坊里新出的鎖賣得更好了。 當然這不是長久之計,總有一日會露馬腳,不過能做一點是一點。蘇家如今被張家株連,究竟還能撐多久還未可知。 不過自聽蘇綬說了那一通話,蘇婼懸著的心卻定了下來。起先她是有些怕蘇綬會扛不住張家壓力,最后倒向張家,后來聽他那么一說,她反倒覺得,哪怕就是真要落得薛家親友那般的下場,她也無所謂了。 她吹干紙上墨漬,擱下筆,走出去將圖樣交給正在廊下問阿吉會不會跟周夫人離京的蘇祈,交代他放回天工坊,然后就回房取了太子那個銅盒子,跨出了家門。 竇尹站在馬下等她,旁邊還有輛鎮國公府的馬車。 太子這個銅匣果然棘手,倒不是解不開,而是里頭之知蘇婼不敢大意,當發現其中還裹著一層,她就不得不運用她趁手的工具了。 而這些工具都在太平胡同韓陌的宅子里。 韓陌知道后,便讓竇尹來接她,畢竟近來不平靜,有國公府的人在,坐國公府的車,能保證安全。 竇尹打了招呼,正要護著她上車,這時遠處突然疾駛而來一輛大馬車,到了跟前又倏然停下! 車頭的護衛當下戒備起來,誰知那馬車里卻沖出來一道纖細身影,聲音驚惶地喚著“竇尹!”隨后一路飛奔到了跟前! “奕姑娘?!” 蘇婼與竇尹俱都驚了。 宋奕如小臉兒白得跟紙一樣,額頭上還冒著汗,她看看蘇婼,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再看看竇尹,眼淚便出來了。 “我好蠢!竇尹,我太蠢了!” 說完她便伏在竇尹臂上哭起來。 “你從哪兒來?發生什么事了?” 竇尹聲音略有起伏。 “我從張家來!” 聽到這里,蘇婼腦中有弦被拔動,她立刻看看街上,當機立斷道:“先上馬車,離開這兒再說!” 宋奕如淚眼朦朧:“你們去哪兒?” 竇尹拍拍她的手臂安撫,而后把她扶直站立:“你聽蘇姑娘的話,先上車跟我們走?!?/br> 一路上宋奕如淚眼婆娑,哭得眼皮紅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