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喜 第19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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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纘咬咬牙,點頭道:“行,聽你的!” 得了他的保證,蘇婼也站起來告辭。 越是眼眉底下的事情,蘇婼越是沉得住氣。兩邊的說法對不上,就說明事情還有可深究之處。 …… 常蔚一案因為有了新的進展,這邊廂靳閣老又再次遞交了致仕折子,朝堂之上便暫且擱置此案,認真商議起首輔接任之事。 經過了幾個月的浮沉,五位閣老中先后有三位退出角逐,余下張昀與工部尚書王慶呼聲最高。 王慶憑借成功整治兩河水患贏得口碑,而張昀恰恰也因為奉旨賑災中三條妙計順利施行,使賑災銀兩發放到位安撫了民心,兩河沿岸的災民以極快速度重建家園并投入耕作,地方上替其表公的折子一道接一道,都快堆滿了御案。 二人皆是朝中股肱大臣,實在難分伯仲。 “聽聞街頭的賭館都開啟了賭局,押二位閣老的都爭紅了眼?!?/br> 下晌的御花園里,皇帝正召集內閣議事。天氣炎熱,但皇帝看起來心情還不錯,折扇輕搖,目光慢慢從閣老們臉上劃過。 “諸位不必緊張,首輔之位有爭,這是我大梁之幸事,說明朝堂人才濟濟。但朕還是要提醒一下諸位愛卿,居其位,謀其職,為國效力乃為臣之本份,升官晉職還在其次。除重功勞,更重一個德字。諸位不論誰居首輔之位,都當以靳閣老為榜樣,見賢思齊,勤儉奉公?!?/br> “臣謹遵圣上教誨?!?/br> 諸臣齊俯身叩首。 皇帝傳他們平身,又命人給大伙上茶,說道:“今日請諸位愛卿進宮,還有一件事,是在查常蔚之案中發現的?!?/br> 常蔚是兵部侍郎,兵部尚書劉琮已然年邁,近年來養病的日子多,在衙門的日子少。但常蔚這案子一出,作為兵部尚書的他近來也十分忙碌。 因而率先出聲:“敢問皇上,莫非是還有人與常蔚有所牽連?” “姜還是老的辣,劉愛卿一下就聽出來了?!被实壅Z音轉為深沉,“常蔚背后所牽涉的人和事,超乎你我想像。前幾日夜里,正在潛逃的欽犯常賀趁夜返回常府,意圖救走其母及其弟妹。 “鎮國公世子韓陌捉拿常賀時,卻被突然趕來的同伙救走,常賀逃亡數日依舊還在京城之中,同時還有前來營救的援手,足見他們背后還有批不為人知的黨羽?!?/br> 城府只是自然眾人都已經聽說,但皇帝將這個話題如此直接擺在面前,這還是頭一次。因為整個案子目前已經交給鎮國公和蘇綬兩方聯手查辦,他們二人直接向皇帝稟報,透露出去的消息也并不是那么多。 劉琮看著身旁同僚,彼此面面相覷。只有王慶和張昀互看著彼此,又眼觀鼻鼻觀心的看著面前的茶。 “古往今來,心懷不軌之心的jian臣眾多,無一不是朝中執掌重權者。常蔚雖說身居高位,但要一手布下這么大一盤棋,不太容易?!?/br> 說話的是刑部尚書竇永。 身為常蔚的上司,劉琮十分的不自在:“臣至今不明白,常蔚背后那些死士,到底是何時豢養的?他又是何時積蓄的財力養的他們?臣思來想去,這個過程肯定不短!” “誰說不是呢?”皇帝語音拉的又平又長,“一個兵部侍郎而已,私底下給自己建立的排場竟然如此之大,關鍵是,在事發之前,朕還一點都不知情。而在座的諸位愛卿,也同樣不知道!” 一幫內閣大臣全部都低下了腦袋。 吏部尚書唐晉在一殿長久的沉默后站出來,撩袍跪地道:“臣有失察之責,請皇上降罪!” 隨著他這一出列,劉琮也跟著顫巍巍跪下:“老臣有罪,愿辭官告老以謝罪!” 余下人也坐不住了,王慶站起來:“靳閣老致仕的當口,爾等竟然要辭官,這莫非是公然要挾皇上?!” “在下身為吏部尚書,身負監察官員之責,而今不引咎請罪,莫非還要向皇上邀功才正常?王閣老如此激動又是為何?莫非我等辭官,還會對閣老形成什么壓力不成?”唐晉直起腰身,凜然應對。 第387章 老臣們心思 “唐閣老這話,老夫不敢當?!蓖鯌c緩身回應,“只是身為臣子,替皇上分憂才是正事,動不動請辭撂挑子,這不是給皇上添堵嗎?又或者,唐閣老是在心虛?” 唐晉臉色眼見地陰沉下來:“老夫雖有失察之罪,但一片丹心可昭日月,何來心虛之說!都是同朝多年的老臣了,王閣老有話不妨直說,不必拐彎抹角指桑罵槐!老夫倒要看看,當著圣上之面,你說老夫心虛是否有證據!” 先前還祥和的屋里,瞬間氣氛就緊張起來,皇帝面容之中也增添了些許嚴肅。五個人里唐、王二人在對恃,劉琮因為也是請辭的其中一個,算是被王慶針對對像之一,神情上顯然是站在唐晉一方的。竇永與張昀卻很沉得住氣,無論誰說話,這二人面上皆為波瀾不驚。 皇帝待他們停嘴,方才吐聲:“朕話都沒說完,怎么就先把矛頭亮出來了?諸位宦海沉浮多年,按理說不該如此沉不住氣?!?/br> 五顆腦袋立刻都垂了下去。 皇帝吹了口茶,又說道:“王愛卿方才心急了些,不過有句話倒是說得正確。眼下不是請辭撂挑子的時候,而是該你們同心協力替國分憂的時候。這點上,唐愛卿,劉愛卿,你們二位落下乘了?!?/br> 唐晉與劉琮,當下伏地叩首:“臣愚鈍!” “二位入坐吧,今日朕傳你們來不是為了降罪。要降罪,便不必浪費這么多時間。朕固然樂見兩江災情成功過渡,但常蔚謀逆一案,更加直接傷害到國本,諸位愛卿,此事不可大意啊,還望你們出宮回府之后,好生思謀破局之法,早日替朝廷將潛藏其中的禍根毒瘤剔除干凈,還社稷以清明。常蔚已經害死了一個薛容,朕不想再有忠臣賢臣誤死jian佞之手了?!?/br> “臣等遵旨!” 五位朝堂股肱齊齊俯身,領了這道旨意。 魚貫退出御花園,一路無話,到得東華門下,唐晉才朝停步在門下的張昀拱手:“張閣老?!?/br> 張昀頜首回禮:“唐閣老今日受委屈了?!?/br> 唐晉臉上浮出薄慍:“這王慶氣焰果然囂張。若他成了首輔,還不知如何攬權!”說到這里他再度朝張昀拱起手來:“唐某人是由衷欽佩張閣老的胸襟與境界,這首輔之位,還得張閣老這般德高望重方可坐得!” “唐老弟這是抬舉老夫了,我也不過是癡長你幾歲,論才能未必如你。都是你們太過謙卑,將老夫我捧至如斯境地,倒叫我無地自容了?!?/br> “張兄就不必過謙了,滿朝之上,還有誰能比張兄資歷更高?他王慶太乍呼了,德不配位!按我說,早幾年內閣首輔更迭之時,就該張兄上的,只可惜張兄高風亮節,尊了靳閣老上位。如今這位置,非你莫屬!” “慚愧慚愧!”張昀連連擺手,而后道:“老夫在此等老弟你,乃是想問問,先前皇上提及常家之事,你們吏部負責查辦的方面,可有結論了?” 唐晉攏手:“常蔚主要犯的事與吏部相干不多,無非是些勾連斂財之事,已然上報宮中。老弟我手上也無原本了?!?/br> 張昀點頭,轉而負手嘆手:“常蔚一案初初發生之事,老夫只當是他不自量力尋了些花頭出來罷了,沒想到查著查著,竟關乎薛家血案這么大件事,又有他勾連黨羽之事,皇上召集你我入宮,也是在敲打呀,你我皆須重視?!?/br> “張兄所言極是。我正打算返回吏部,再度嚴查所有線索?!?/br> 唐晉肅正了神色。 張昀拱手:“老夫我也不能偷懶了,此案雖關禮部事務不多,但查漏補缺,卻少不得?;仡^待有眉目,還望老弟能行個互通有無之便?!?/br> “那是自然!身為臣子,自當同心協力替君分憂?!?/br> 得到了唐晉這般果斷回復,張昀便微笑頜首:“那老夫先行一步,待回頭再聚首吃茶?!?/br> “張兄好走!” 唐晉目送他登車出宮,收斂神色,也登了停在身后的馬車。 隨從不解相問:“張閣老平日最是衿持,如何今日竟主動與老爺攀談起來?” 唐晉輕哂一聲道:“還能為何?皇上先前已經暗示得很明白了,想當首輔,可不能只憑兩江災情上的功勞,還得憑是否有破獲常蔚這一連串大案的本事,既然淌了這趟渾水,自然就得放下身段了。我與王慶有了爭執,他不趁機拉攏才怪?!?/br> 隨從恍然:“看來超脫如張閣老,也未能免俗?!庇值溃骸澳抢蠣斂春脧堥w老嗎?倘若真查得有新情況,老爺會與張閣老互通有無嗎?” 唐晉目光變得深沉:“老夫雖不至于要去巴結他張昀,但順手人情罷了,若是機會合適,行個方便或許未嘗不可?!?/br> 隨從似懂非懂點頭。 唐家馬車駛出宮門后,竇永隨后也在馬車里撩開了車簾,目光在微凝的雙眉下投向遠方。 隨從道:“老爺,王閣老與劉閣老他們也都走了?!?/br> 竇永往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放了簾子。 隨從又道:“老爺,咱們是去衙門嗎?” 他嗯了一聲,接而又傳出一句:“回頭隨我進公事房,拿個帖子投出去?!?/br> “是?!?/br> …… 韓陌快步地進了院子,一面抓起桌上的茶壺猛灌了一口冷茶,一面在喘息的空隙里道:“皇上出手了,今日召集了內閣幾個閣老,把常賀背后還有人的事當面挑破了!” 正看著手里帖子的竇尹不慌不忙把信紙折起來,說道:“皇上這番敲打下來,必然會起推波助瀾之效,就算那朱袍人不在這內閣之中,也一定會收到風聲,凜然應對?!彼匆谎垌n陌:“是該收網了?!?/br> “再不收網老子都要在順天府扎根了!”韓陌一屁股坐下來,順手拿起他折起的帖子看,咦了聲道:“你最近好像很關注這首輔之爭。情況如何了?” “張王兩家算是不分伯仲吧?!备]尹平靜地端起茶,“最近賭局也起得兇,回頭提醒讓楊佑他們少下點注?!?/br> 第388章 推波助瀾 韓陌問:“楊佑他們押的誰?” “張昀?!?/br> 竇尹重新把帖子折了起來。 …… 太平盛世下的大梁禮部衙門,一向是片祥和之地。 皇帝當初越位登基,曾被人直諫過有違禮制,因此后來在禮制上十分講究,張昀原先是帝師,后來掌管禮部,在禮部尚書位置上一坐多年,他的儒雅衿持,溫厚含蓄,更像是禮部這一重要職司的象征。 整個禮部在他的潛移默化下,也規矩和諧得不像是充滿著利益權衡的庸俗官場。 張昀下了馬車,正好出門辦事的一行禮部官員在階下行了個堪為典范的拱手禮,直等他跨進了門坎,才直身而去。 張昀進了公事房,門下已經有好些屬官在等候了,看到他后紛紛上前拱手喚著“閣老”。他環視了他們一圈,溫聲道:“老夫才自宮中出來,諸位若無急事,可先將事務遞上,稍后老夫看過,再尋諸位大人說話?!?/br> 眼下不年不節的,能有什么急事?大家不過都是前來混個臉熟,將來張閣老榮升首輔,也好進一步親近親近。聽聞此言眾人也就將手上文書卷宗皆放在了門下負責收發的吏官手上,拱手告退。 張昀的長子張栩也在人群之中,待人走盡,他即刻跟隨張昀進了屋:“父親——” 未盡的話語被張昀迅速抬起的右手止住在喉嚨里,張昀站在屋中,背對門口而立。許久,他清矍的面容才緩緩側轉過來,隨后,穿著朱袍的清瘦身軀也緩緩轉了過來。 “皇上要破局?!?/br> 張栩目光轉為晦暗。 “看來,得破了這個局,首輔之爭才會見分曉?!?/br> 老邁的聲音像渾濁的河水流淌在屋里,一聲聲地推動著無形的波涌。 “那我們,又該如何做?” 相形之下,張栩的聲音顯得十分飄忽。 …… 蘇婼不負韓陌所托,三日內就把他要的機括打好了,下晌約好去交付,在大理寺門外卻遇見韓陌與蘇綬一塊出來。 蘇綬喚了聲“父親”,蘇綬看著她帶來的兩口木箱,沒探究是什么,卻是轉頭問韓陌:“放出去的人,務必把聲勢做大些?!?/br> “您放心,晚輩可是增加了原定一倍的人手出去,這聲勢只有大不會有小?!?/br> 蘇綬便點點頭,又看蘇婼一眼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