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喜 第1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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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目瞪口呆! 蘇婼不容她磨蹭,拉著她上了馬車。 入夏后的夜晚微風真舒爽,熨貼了心緒的同時還送來了淡淡的槐花香。 韓陌駕馬走在蘇婼的馬車前,偶爾會回頭看一眼,但卻又顯得格外的沉默。 及至到了蘇府角門口,他才與掀了簾子的蘇婼說:“回去后不管怎么樣,明日一早讓人傳個話給我,要是沒有,我就上你家來!” 扶桑在蘇婼后頭歪著頭笑道:“報平安么?” 韓陌臉又紅了,作勢揚了下手:“沒規矩!皮癢了是不是!” 扶??s縮脖子,退回去了。 韓陌不耐煩地朝蘇婼揮手:“趕緊回去吧!指不定什么時候我就得你出手相幫了!” 說完他掉轉馬頭,飛快地沖入了夜色。 …… 鎮國公府安慶堂還燈火通明。 抱廈里,竇尹坐在涼榻的一端,手里捧著一份宗卷,面前還有一堆。宋延則一手環胸,一手捏著下巴,沿著露臺緩慢踱度。楊佑坐在竇尹對面的杌子上,一顆接一顆地朝嘴里丟著核桃仁,他旁邊的小方幾上,還擱著一壺酒,一把盅。 “世子回來了!” 田頌輕快地跳進抱廈,大伙看著是他,俱都站了起來:“你怎么回來了?” “喏——”他朝身后走來的韓陌一指,“你們問世子!” 說完他端起楊佑那擱著的半杯酒一飲而盡,而后就嘶著氣退下去了。 三雙眼睛便直勾勾地朝韓陌看來。 韓陌只掃了他們一眼,然后就走到楊佑的小方幾這邊坐下,也端起那杯子來喝,見是空的,便兀自來添。 楊佑手忙腳亂地把酒器按?。骸斑@等劣貨,可不興入世子的嘴?!@是怎么了?” 宋延也與竇尹對視一眼,輕嘶聲道:“是啊,出去幫蘇小姐救急,怎么反倒是你心事重重地回來了?” 第254章 有戲! 韓陌掃視他們:“我就不能有心事?” ……這更奇怪了! 三個人直起腰,排排站在他面前抱起了胳膊端詳起他來。 竇尹道:“不是不能有心事,就是我們看慣了你沒心沒肺的模樣,總覺得這牽腸掛肚的樣子實在與你不相襯?!?/br> “你才沒心沒肺!” 韓陌到底倒上酒,喝起來。 酒喝完了,看著還排排站在面前的這三個,他說道:“讓他們辦的事怎么樣了?怎么也不稟報?” 竇尹唇角揚起,率先把環著的胳膊放下來:“事情辦得還算順利。袁清這個青梅叫林容,袁清遇害前三個月上下,在龍泉寺胡同里給她賃了座宅子棲身。袁清出事后她就離開京城了,約莫半個月前她又在龍泉寺出現。 “因為沒有人知道她底細,因此也無人通報。是龍泉寺的一個叫慧云的和尚,某天早起上街看到她頂著濛濛亮的天從寺后走出來?;墼埔詾樗怯U覦廟里的供奉而動手腳,便跟到她去處后偷偷報了官。正好就攤在了咱們這兒。 “楊佑早兩日帶人去搜查,才發現不對勁,那房子早就住了別的人家,是賣豆腐的一家老小四口,根本沒有個年輕女子。但慧云咬定親眼見她入內的,楊佑就假意退出來,實則這兩日都在暗盯著,果然在今兒下晌,把人逮到了?!?/br> “有收獲嗎?”韓陌問。 “從她身上搜到了一大沓銀票,一共三百八十兩。銀票跟東林衛發放的餉銀為同一個出處,也是因為這些銀票,楊佑才抓出破綻,逼問出了她的來歷?!?/br> 旁邊楊佑聽到這兒,用力地點點頭:“我初步問了幾句,羅智當初交代的大致不錯。她與袁清的糾葛是那么回事兒,她也確實是在袁清出事那夜離開的京城,她原來賃的屋子,至今還欠了兩個月的賃錢。但是她腦子好像有點不對頭,神神叨叨的,特別是問到袁清的時候,她情緒特別不穩定?!?/br> “她人呢?” “先前宋延請了大夫,給她服用了安神藥,已經安置在太平胡同那宅子里睡下了?!?/br> 韓陌捏著下巴:“那你們的意思是說,她身上的銀票是袁清留給她的?她既然腦子不好,為什么能獨自揣著這么多銀票在身上還安然無恙?再者,她偷偷摸摸潛去龍泉寺做什么?” “銀票的事只能等她醒來后再去審問了。龍泉寺那里我已經讓楊佑安排人看守著,沒有驚動任何人?!?/br> 竇尹交代完,又走到榻旁把才才正看著的一疊卷宗搬過來:“我先前讓人去查了查龍泉寺的底,倒是有了些新發現。眼下這龍泉寺建寺還不過三十年,前身也是座寺廟,但在多年前被燒毀了,三十年前得朝廷批準把廟宇重建,而建好后第一任方丈,也就是如今的方丈慧明的師父圓凈,他姓薛?!?/br> “薛?” “對,”竇尹抻了抻身,“薛容的薛?!?/br> 韓陌頓片刻:“你好像有言外之音?!?/br> 竇尹把卷宗放到他面前桌上:“薛容祖籍山西,他是入京為官后才攜妻兒在京定居的。薛容與這圓凈有無關系不清楚,但是兩年前薛家出事之后,圓凈也去了四處游方。當然,除了時間上有點微妙,此外并沒有證據能證明他們之間有關系?!?/br> 韓陌翻開卷宗,溜了幾眼后交代道:“明日把薛家各支子嗣弄清楚,看看他們當中是否有人出家,且與這圓凈特征符合?!?/br> 竇尹點頭:“此事讓楊佑去即可?!?/br> 楊佑從旁應下。 韓陌抓了兩顆核桃吃著,看著一旁酒壺,抓起來要倒,底都朝天了都沒倒出來。他晃了晃:“再拿點來?!?/br> 宋延頓了下,隨后拖來杌子,挨著他坐下:“你到底有什么心事?” “沒有啊,”韓陌目光在半空亂晃,“就是突然間怪犯酒癮的?!?/br> 楊佑聽到這兒,立刻召來門外閑嘮磕的田頌:“你說說到底怎么回事兒?” 田頌眼珠兒骨碌碌地在韓陌身上脧了兩圈,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兒,就覺得世子口中的蘇姑娘跟過去相比不一樣了,就比如——世子先前說,蘇姑娘很柔弱,讓蘇大人對她好點兒!還說蘇大人要是對蘇姑娘不好,世子就得護短!” 這話啪地在屋里炸出了花! 宋延當先提高音量:“我沒聽錯?你說她柔弱?” 韓陌臉板得像鐵板,燒紅的鐵板:“她那小胳膊小腿兒,跟我一比難道不算弱么?” 大伙都愣住。 楊佑一拍大腿,催著田頌道:“去拿酒來!再去弄點瓜子花生!” 韓陌道:“干嘛?” “有戲!”楊佑拖著杌子坐下來,“這分明就是有戲!” 韓陌踹他的杌子:“你他娘的還想看我的戲?!” “可是我也覺得你很不對頭,”竇尹也道,“你剛才自己說有心事,宋延問起你來,你又說沒有。抓起壺來就喝酒,聽到田頌提蘇姑娘你還來勁,關鍵是這句說蘇姑娘柔弱——你真的很反常,你從來說她彪悍,刁鉆,狡猾,可恨,到底發生了什么,使你突然變成這樣?” 韓陌噎著氣,只顧瞪著他們,臉都紅了,也沒有憋出一個字。 宋延捏下巴:“看你這心虛的樣子,莫不是把蘇小姐給冒犯了吧?” “你覺得我是那種人嗎?”韓陌覺得有被侮辱。 “那又是怎么了?你這婆婆mama的!痛快說出來,就是出了事,咱們也好趕緊想辦法給你出出主意??!” “就是!” 旁邊人都看得急死了。 韓陌被他們催得一口氣提起又沉下去,沉下去又提起來,最后他沖探著腦袋瞅進來的護衛們炮轟了過去:“瞅什么瞅?去干活!” 護衛們一哄而散,包括飛快把酒送來了的田頌。 抱廈里沒別人了。 但面前這錚錚亮的六只眼也怪扎眼的。 韓陌把酒滿上,瞅他們一眼,撫一撫后腦勺,藉著支起身子的動作清了清嗓子,說道:“其實真沒什么,就是先前我在屏風后全程聽完了他們父女倆的對話,心里頭忽然怪怪的?!?/br> “他們說了什么?”竇尹不慌不忙問。 第255章 別步蘇大人后塵 “只是他們那些家務事,主要是蘇……蘇大人跟蘇婼的母親?!表n陌拿著酒杯,三言兩語地就把事由概述了一遍。由于內容著實出乎大伙意料,他話語中對蘇綬稱呼的改變也不算什么值理特別揪出來討論的點了。 三個人消化完,楊佑道:“就算這事是有點離譜,那蘇大人對妻子女兒干的不叫人事兒,這跟世子您也沒有什么關系呀,您怎么會心里頭怪怪的?” 韓陌道:“我就是在想,造成蘇婼她母親的悲劇的原因是什么?” 楊佑懵然地望著他,又看了看身邊倆人:“原因就是有人暗中使壞啊,這不明擺著嗎?連蘇大人自己不都說,有人把他們一家四口都當成了棋子?” “話是這么說,但就算沒有人使壞,難道蘇婼的父母就不悲慘嗎?蘇,蘇大人明明很喜歡謝家的小姐,卻因為謝家的圖謀,不得不時刻提醒自己要與妻子保持距離,免得被他們所利用??墒鞘聦嵣咸K婼她母親并沒有這么做,如果,我是說如果,蘇大人要是早早讓蘇婼母親知道他的心,她母親就是最后被人害了,也不會留有遺憾吧?” 三個人像個柱子一樣一動不動望著他。 竇尹道:“你說的很有道理。蘇夫人付出了那么多,卻換不來丈夫的一絲溫情,她肯定是失望的。但是這跟案子有關系嗎?換句話說,這跟你有關系嗎?” “當然跟我沒關系?!表n陌喝了一杯,“我說了我沒事,你們別管我了?!?/br> 竇尹笑了下,坐下來:“沒關系,那你糾結什么?這分明就是有關系,而且關系還不小?!?/br> 宋延跟著坐下:“所以有人是想打抱不平,要‘護短’?!?/br> “我可沒這么說,”韓陌杵著酒壺,“我活膩了?伸手去管她的家務事?她不讓我動手我擅動,她不得把我給撂翻了!” 竇尹招呼楊佑再拿上幾個杯子來,斟著酒說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韓陌看著簾子外面深沉的夜色,忽然幽幽沉下一口氣,說道:“當時他們說話的時候都好投入。蘇婼說到她母親時臉上全是不甘和痛苦,他爹也沒好受到哪里去,雖然始終沒有爆發,也不過是勉力在維持體面罷了。 “當時我都有忍不住上去狠狠罵他幾句的沖動??墒窃僭趺戳R,斯人已逝,時光都回不來了。失去就是失去,他永遠都不可能再有機會擁有,——我就覺得太不值!為了所謂的原則,這樣的做法真的是聰明的嗎?” 父女倆說的話他一個字也沒有落下,當時沒有發生聲音打擾,一半是因為聽從著蘇婼的安排,另一半則是,他自己也跟著沉浸進去了。以至于后來那些情景和聲音都還在他腦子里頭嗡嗡地。 竇尹把壺放下,然后靠入椅背:“聰不聰明,見仁見智,但是你要是不想承受失去又后悔的痛苦,就該以蘇大人為鑒?!?/br> 韓陌驀然間看了一下他,然后胡亂在臉上摸了一把:“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讓世子該出手時就出手,趕緊上蘇家提親??!”楊佑這急脾氣可忍不住了!“你都看上蘇小姐多久了,你還以為我們不知道呢!” “胡說!我跟她不過是搭伙一塊辦正事,提什么親!”韓陌大力地揮擺著手,整個身子都在反抗,表情更是鄙夷得要死。但是一張臉卻越來越紅,紅到最后簡直變成了一只煮熟的蝦子! 可是面前三個人笑瞇瞇望著他,就好像比他自己還清楚他自己似的。 他只好端起杯子又灌了一杯,然后站起來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