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喜 第1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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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燁愣?。骸盀榱藦乃砩险业街x家的秘密?” “不光是這個,還有別的?!闭f到這里蘇婼已經胸有成竹?!把巯聦μK家來說,平安跨過這一關才是重要的。我爹沒有理由吝嗇一點小錢。而且他對鬼手,必然也懷著許多好奇,一旦他找到我,一定會探究我的底細。我得跟他交交手了?!?/br> 說到這里她又看向韓陌:“真不愧是東林衛出來的鎮撫使大人,想的就是周到?!?/br> 韓陌撫了撫臉頰,極力繃住上揚的嘴角:“這算什么?你當我在衙門里是混吃的呢?” “爺!” 這時候門外傳來了家丁的聲音。宅子里當差的胡忠在門坎外躬身:“楊護衛從寶祥號那邊傳來了消息,他們帶著搜查令進入了寶祥號,但是在地庫前出現了一點意外,地庫門上貼了五城兵馬司的封條。 “原來在早兩日前,隔壁兵馬司借用了他們的地庫放餉糧,沒有他們的允許不能進入。咱們拿的是順天府的搜查令,不能強闖,否則就壞了規矩。楊護衛便派了人來請世子定奪?!?/br> 秦燁聽到這里也耐不住的站起來:“果然有夭蛾子了!” 韓陌望著他:“你先回去,想個辦法把鬼手的行蹤透露一點給蘇家?!?/br> 說完他跟蘇婼道:“走吧,去看看這邊到底又是鬧的哪出幺蛾子?!?/br> 第218章 臭名昭著的人 寶祥銀號所在的胡同因為是東城兵馬司駐扎地,他們在這里駐扎得最久,而胡同里又沒有別的標志性處所,所以也被稱為東城兵馬司胡同,久而久之又簡化成了兵馬司胡同。 白天的兵馬司胡同比起夜里要熱鬧許多,在此行走路過的都是官府人。而眼下當數寶祥銀號最為人多,由楊佑率領來的順天府里的人已經把門都堵住了,聲音卻是從后院里頭傳出來的。 蘇婼腦子里沒停過,韓陌邀她出來她就出來了,到了才發現自己根本不方便進入,將到的時候她就停下馬車,透過車窗與韓陌打了招呼,留在車上。 韓陌帶著護衛進了院子,自然不會有人敢于阻攔。 院子里站著寶祥號與順天府衙門——其實也就是楊佑帶來的人,位于上次夜探過的地庫之前,雙方各據一邊,位于他們中間的地庫鐵門上,果然交叉貼著張兩日前才落下的封條,上方白紙黑字地落著東城兵馬司的款,還蓋著他們的印。 “世子!” 韓陌走到鐵門下,楊佑就搶在寶祥號這幫人之前走了上來,使著眼色說道:“屬下奉命追查疑犯,但這寶祥號的掌柜卻死活不肯打開這鐵門,還把東城兵馬司給抬出來推委,這要是辦不成差事,屬下回頭可不好向林大人交差呀!” 韓陌掃視著在場所有人:“兵馬司不是就在隔壁嗎?去送個訊讓他們來啟了封不就行了嗎?誰在推諉,我順天府辦案,誰敢推諉?!” 這話出來立刻就震住了全場,先前還蠢蠢欲動的銀號里那些人立刻都僵凝住了。 “來人!去兵馬司傳話,讓他們指揮使過來!就說老子要辦案,敢不來,就把他們的衙門就地拆了!” 楊佑響亮無比地道了聲“是”,然后就大手一揮,率著人呼啦啦地遠去了! 銀號的人按捺不住了,為著的那個約是掌柜的,拱著手上前兩步:“世子見諒,這地庫里放的全是我們銀號的貨銀,偶爾為東城兵馬司臨時征用,這地庫設有機括暗哨,絕沒有人能夠輕易進入,不可能有疑犯的!” 韓陌寒著臉,眼角也不曾脧他一下:“有還是沒有,待門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嗎?在這兒廢什么話!” “世子……” “再多嘴休怪我不客氣!” 掌柜的提到了嘴邊的話語,在他嚓地一下拔出的劍面前,全部都噎了回去! 蘇婼坐在馬車里,打量著銀號門口,揣測著里頭的情形。楊佑一出來她就讓人攔他過來了,聽他說完因由,她想了下道:“這封條貼得可巧。確定里面的文書還在嗎?” “打從咱們探過之后,一直留著人在這兒盯著的。我敢肯定絕對還在里面?!?/br> “那這封條又是怎么回事?兵馬司真有餉糧寄放在里頭?” “他們是這么說的,封條也確實是他們貼的。但是什么時候貼的,是前兩天就貼了,還是聽到了什么消息,臨時張貼的,我們不知道??梢源_定的是,在這兒看守的人并沒有發現他們抬了餉糧入內?!?/br> 蘇婼了然:“這就是說,后者的可能性居大,他們怕是聽到動靜,來不及把文書撤走,所以臨時想了這么個主意。但是這樣豈非說明,東城兵馬司跟他們沆瀣一氣嗎?他們指揮使是誰?” 她記得上次秦燁說過一嘴,但她沒記牢。 “指揮使是寧遠伯。但是副指揮使,是陳璇的岳丈曾諳!” 蘇婼恍然,這就對了,身為副指揮使,來點這樣的cao作還是很方便的。既然曾諳又是陳璇的岳父,那個中玄機也不消說。 她說道:“你這會兒去,十成十曾諳不會在。你們真要拆衙門嗎?” 楊佑嘿嘿一笑:“真拆當然不會的,但好歹要弄點動靜出來,把寧遠伯給引過來?!?/br> 曾諳在暗幫陳家,寧遠伯不一定知道。如果他不知道,那他來了,首先曾諳得吃不了兜著走,這鐵門鐵定能開,事后還能順勢把曾諳再告上一把。如果寧遠伯是知道的,那他屬于羅智陣營,便等于是暴露了。拆衙門雖說大膽,但算起來可不虧,左右都有收獲,不至于會落斥責。 蘇婼點了點頭:“那你快去吧!” “好勒!” 楊佑走了,蘇婼看了看四下,也下了馬車。 車上有幃帽,扶桑給她拿下來戴著,時下已近入夏,四下皆有戴帽阻接風沙的女眷,這樣的妝扮并不顯突兀。 寶祥號一邊是東城兵馬司,另一邊是一家包子鋪,一家牛rou面館,看上去做的都是胡同里有差事的人的生意。眼下已至午時,支開的桌子都坐了七八成滿。她繞了幾步走到面館里找了張空桌坐下來,要了一碗面。 韓陌他們辦案,她使不上勁,純粹就是來當個跟班罷了,她先填飽肚子。 旁邊桌上傳來交談聲。甲說:“小閻王親自來了,銀號今兒恐怕要倒霉?!?/br> 乙說:“那不一定,他要是沒藏疑犯,小閻王也不能拿他們怎么著?!?/br> “那你等著看吧?!奔讕еc得意,說完低頭唆起面湯來。 蘇婼看去,只見是兩個做短打裝扮的人,應該是哪家打雜的下人或雇工。原來小閻王的行徑連這些人都已經琢磨到了幾分。 面來了,她示意扶桑趕緊吃。這里才吃了兩口,隔壁那乙又開口了:“瞧,兵馬司衙門有人進去了?!?/br> 蘇婼抬頭,果然只見遠處楊佑帶著幾個人從衙門口出來,又走進了寶祥號。 “好戲要上場了?!奔椎穆曇衾锿钢┛磻虻呐d奮?!敖駜旱挂纯幢R司這幫崽子,要被小閻王怎么個削法!” 蘇婼看向他。乙也好奇了:“人兵馬司怎么得罪你了?” “咱家算什么,哪里配?”甲鼻子里哼出氣來。 “到底怎么了?”乙不耐煩了。 甲舉著筷子把碗里的面來回攪了幾攪,然后才道:“他們缺德的事干的多了,哪止一兩樁?他們也沒得罪我,我不過是看不慣他們罷了。小閻王是不是當真那么臭名昭著我不知道,但東城衙門里頭有幫孫子,在這四里八街的,可算是沒落個好名聲?!?/br> 第219章 蒙面人 乙明顯愣了下,但隨后卻抿嘴不再說了。 蘇婼收回目光。 扶桑壓聲道:“看來他們都知道說的是誰?!?/br> 蘇婼示意她快吃。自己吃了兩口卻又緩了下來。 “小二,結賬!” 這時候隔壁桌的倆人拍了幾個銅錢在桌上,抹抹嘴走了。 蘇婼放下碗筷,示意扶桑起身。 那先說話的甲是個三十出頭的漢子,舉止穩重,但剛才那話可算不上穩重,蘇婼直覺他與言下之人一定有所過節。反正就在這胡同里,去看看他是哪家的也無妨。 漢子進了面館旁邊的岔路,她舉目辨了辨,岔路這側是面館,另一側便是官倉??磥?,這二人便是在官倉里做工的了。 既然是對門對戶的人,對兵馬司與寶祥號之間的勾當,不可能沒有絲毫發覺。 蘇婼更加加重了肯定,走回馬車下,正要喊個人去官倉里走動打探打探,卻看到又有護衛從銀號里出來了。左右看了下,就朝著她這里走來。 “蘇姑娘,”他行了個禮,然后道:“屬下奉世子之命前來傳話,世子說里頭的事一時半會兒還完不了,請姑娘先回去,等辦完了世子再想辦法知會姑娘?!?/br> 蘇婼問:“遇到什么難處了?” 護衛嘆氣說:“難倒也不算難,東城兵馬司那邊來了人,不肯承認那條子是他們經手的,世子懶得跟他們理論,直接把封條扯了,現在人已經進去了,然后里面沒有餉糧的事實暴露出來,兵馬司的人更加不承認,世子已經著人把封條收好,讓屬下去人來鑒定?!?/br> 蘇婼聽到門開了,心里就塌實了。當下道:“你去忙吧,我這就走?!?/br> 護衛道好,邁開腿跨上了馬。 蘇婼吩咐扶桑:“找個人來打發去去官倉里轉轉,提醒一嘴兒,然后再把車夫叫來,我們就走?!?/br> 說完她轉身來上車,卻在這時突然從斜刺里伸出來一把劍,擱到了她脖頸之間!…… 武器冰冷的觸感刺得蘇婼連連后退到墻邊,持劍的人走到她前邊來,陰狠地喝令道:“敢嚷嚷就是找死!” 蘇婼也不敢言語。別說她不敢以身試險,就算敢,這段路也較僻靜,喊了也不定有人來。 “你是誰?”她望著蒙著面的這人身上不俗的裝扮。 這人陰冷地注視她,一面冷哼一面扯下了面巾:“蘇姑娘,要見你一面可真不容易??!” 蘇婼怔?。骸瓣悺??” 她再也沒有想到,持劍擱在她脖子上的人竟然是陳珉! “陳公子想做什么?” 認出來是他,倒是很快就冷靜下來。畢竟早就猜到他會有這么一出。 “我找你做什么,你難道不知道嗎?”陳珉冷哼著,“那是在園子里撿到的我的東西,趕緊給我交出來!” 蘇婼望著他:“什么東西呀?陳公子這話我可聽不懂?!?/br> “還跟我裝糊涂?那天夜里我舞拳滑倒,正好落在你身前,你難道沒有撿到我的東西?”陳珉有些發狠,“當時我離你最近,我那個東西,在離開園子之后就沒了,不是你拿走的,又會是誰?” 他說著這話,手里的劍又往前伸了伸。蘇婼感覺到了壓迫,情不自禁把后背貼住了墻壁。她說道:“陳公子既然知道我是誰,那么真的愿意為了一點小事引起大禍嗎?我要是有什么不測,你也不要指望能脫身?!?/br> “那你知道那個東西對我來說有多重要嗎?”陳珉不為所動,甚至神情還更加狠戾了點,“只要能拿回它,我就是闖個禍也沒有什么大不了。你們蘇家,不是一向是縮頭烏龜嗎?”說到末尾時,他譏諷地笑了笑。但轉而又露出了惡心的神情:“不過看在你的姿色份上,我還是不妨給個機會你,我數到三,把東西交出來,否則你就做好橫尸當場的準備!” 蘇婼真是說不上來的反胃。一則被罵縮頭烏龜讓她無言以對,二則這畜生不要臉的行徑令她頓時也失去了與他周旋的興致。她說道:“你不用急著威脅我,先說說就算我撿地了你的東西,那你憑什么認為我會時刻把它帶在身上呢?還有,我撿了它能干什么呢?” 陳珉冷嗤一聲:“看不出來倒是個沉得住氣的丫頭?!彪S后把劍往下來,睨她道:“韓陌正在里頭,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著那東西沒用,不代表韓陌拿著沒用,你和鎮國公夫人到陳家來,撿到了那東西多半會告訴她,我要是猜得不錯,你已經把那牌子給了韓家?!?/br> 蘇婼聽到這里不由得笑了。她道:“你這么聰明,那為什么還要在這里堵我?直接去韓家拿不是更好嗎?” “我來堵你,當然就是不想動干戈,你現在去找韓陌,把那牌子拿出來給我!” 蘇婼笑道:“你是不想動干戈,還是慫?不敢去?” 陳珉眉眼一瞪,又把劍提了起來:“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蘇婼早料到他會如此,但她不想吃這個眼前虧,那牌子已經對她來說無用了,當然更不想節外生枝刻意為難他。便說道:“那牌子確實是我撿了,但我沒給過任何人,就在蘇家。今日我不曾料到你會來找我,不然我倒可以揣在身上。你正要回去,你隨我走便是?!?/br> 陳珉卻道:“你當我會信你?你撿了那牌子不給韓陌,會自己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