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喜 第5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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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婼姐兒!” 隨著蘇祈的慘叫,蘇纘奪路走了出來,震驚地望著她:“你何苦下如此狠手?” “狠嗎?”蘇婼看向蘇綬,“以前母親在時,他不聽話,母親都是這樣管教他的。都說長姐如母,母親不在了,我這當jiejie的自然應對他嚴加管教,替父親分憂?!?/br> 蘇綬聽到她嘴里的“母親”,牙關一鼓,臉撇向了別處。 蘇婼又舉起了大棒,蘇纘趕緊把她的手腕抓住了:“這么大根棍子就罷了,上面還有刺,你這是不想讓他活命呢?” “無妨,二叔,”蘇祈抬起頭,“這頓板子我免不了的,作弊是我不對,可是我不作弊一樣也是要挨板子,左右是死而已?!?/br> 蘇纘恨鐵不成鋼,怒道:“你若平日好好用功,何至于要挨板子?” “可是我再用功,我也沒有曾祖爺那樣的天賦??!上次韓世子來威脅蘇家,你們不是也一樣沒辦法嗎?我再學,若是再發生韓世子登門挑釁那樣的事,我也還是沒有辦法撐住??!” 蘇纘語噎。氣極之余,他脫口:“那你上回的鎖是誰幫你解的?這次又是怎么舞弊成功的?” 第101章 對他成見這么深? 蘇祈抬起臉來,睜著清亮的眼睛說:“韓世子那把銅鎖的解法,在曾祖爺留下的《天工圣手集》中的第三卷 第七十二頁有相似解法,簧片構造與圣手集上的圖樣是一樣的,只是鎖孔的位置不同,二叔難道沒有讀過這一卷嗎?” 這席話字字清晰,就在跟前站著的蘇纘與門檻下的蘇綬都聽真切了。兄弟倆面面相覷,有未曾掩飾的震驚。 這個回答沒什么問題,關鍵是蘇祈竟然能記得住總共有八卷之多的《天工圣手集》中其中一卷記載過的圖樣! 讓人汗顏的是,他還說中了,這兄弟倆的書翻是翻過,記也記過,但也沒有辦法能記得如此精確呀! 蘇綬示意游春兒:“去取《天工圣手集》第三卷 !” 此地就是書房,這么重要的書籍,自然屋里就,游春兒很快就取了回來。 蘇綬翻到七十二頁,蘇纘也湊了過來。一息過后,二人雙目之中的情緒就極其復雜了。蘇祈說的一點沒錯,書上繪制的圖例與當天的銅鎖異曲同工。 蘇綬把書合上,步下石階:“你應該才剛剛接觸第一卷 ,何時讀到了第三卷?” 蘇祈道:“回父親的話,兒子是偷偷看的,我壞了規矩,您打我吧?!?/br> 讀書習藝都忌好高騖遠,所以蘇家傳授子弟技藝時,有不成文的規矩,祖宗技藝要一個蘿卜一個坑,循序漸進地習讀。但是如是不是蘇祈的“好高騖遠”,當日的危機豈不是也解除不了嗎? 先前圍繞在蘇綬周身的怒意,眨眼已消散了一半。 “舞弊的主意是誰出的?” “是,是兒子自己想出的主意?!?/br> 蘇綬負手:“洗墨衣擺上只繪著一道鎖的解法,難不成你早就算好了會面臨什么樣的考題?” “誰說只是一道鎖的解法?”蘇祈直起身子,“那個圖樣,至少可以演化五把鎖來!” “哦?”蘇綬顯然不信, 蘇纘道:“祈哥兒,你昨日犯事極其惡劣,此時此刻,你當誠心承認錯誤才是,可切莫犯糊涂,又整出什么夭蛾子來!” 說完他又跟蘇祈使著眼色。 “是真的!”蘇祈急了,“不信二叔給我松綁,我可以示意給你們看!” 蘇纘道:“來人,解綁!” 旁邊上來的家丁三年五除二就地解開了繩索。蘇祈順手折了根樹枝,就在地上畫了起來。 蘇綬挪了挪腳尖,垂眼看去,只見首先畫出來的果然是那日是洗墨衣擺上的圖樣,而后,蘇祈開始把簡單的幾個線條豐富成了具體的簧片,鎖栓,鎖梁等物。 畫完一件,他說道:“這是其中第一把,只要照著樣子把它們組在一起,便是一把鎖。再看第二把——” 他把線條改一改形狀,又有了不同的第二道鎖樣式。如此類推,他竟然真的在原先幾根線條的基礎上,畫出了五把鎖來! “父親和二叔看看我說的對不對?我哪里有那么聰明,可以算到二叔會怎么考我們,不過是我想了個辦法,把各種鎖的樣式揉和到一起,又簡化了一下,提前畫在洗墨身上的罷了。而我運氣好,還真就撞好運,把鎖解了!” 蘇綬望著地上的畫,長久地沒說出話來。這顯然是個笨辦法,但是能夠憑一副只繪了幾根線條的圖演變成五把鎖,無論如何也不說他沒成績??! 他看向蘇祈:“你既然連這都知道,為何還要畫圖舞弊?” “雖然眼下能變出來,但當時并不一定記得清楚,我也是鋌而走險?!?/br> 旁邊蘇婼看到這里,說道:“父親,開打吧!這種行為絕不能姑息?!?/br> 蘇綬不滿地瞪她:“你既為長姐,便該有慈愛之心,動轍以這等方式對待,如何能行?” “那請父親指教?!碧K婼從善如流。 蘇綬不想看她這副平淡無波的臉,轉回來道:“去祠堂跪一個時辰!” “兒子遵命!” 蘇祈深揖首起來,二話不說便往祠堂去了。 一個時辰! 從前他與人在街頭打架都比這挨的罰更厲害,居然只用跪一個時辰!這跟撓癢癢有什么區別呢?跟沒罰他有什么區別呢?!他愿意! 把蘇祈目送走,蘇綬又轉向蘇婼,凝眉道:“下次不得自作主張!” 蘇婼躬身:“是?!敝逼鹧謫柕溃骸案赣H這是饒了祈哥兒了嗎?” 蘇綬沒做聲。 試場舞弊這么嚴重的事,按理說怎么可以饒了呢?必須嚴加懲治,并且若有再犯,那連剝奪傳承資格,甚至是逐出家門都不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他方才這一番應對——不能說完全合理的,可是認真想想,又好像挑不出什么了不起的毛病來。蘇綬自己也有些迷惑了,他這個兒子,到底算是有天賦還是沒天賦呢? 他看回蘇婼:“既然知道他舞弊,為何昨日仍要帶他出城?為何昨日未曾及時回來?” 蘇婼道:“回父親的話,昨日我并不知道他犯事,走的時候天色也不早了,等知道的時候已是夜里,大半夜的,我一個弱女子,多少有些害怕出行,就沒回來了,請父親恕罪?!?/br> 蘇綬總覺得她這話有些含沙射影,他就是再怎樣,也不會強迫她趁夜出行啊,倒覺得連這也值得求饒么? 再看了她一眼,他一言未發,抬步進了書房。 蘇婼抱著木棍站了片刻,看書房半日已沒有動靜,便打算折身離去。 蘇纘卻迎著她走上前來:“婼姐兒?!?/br> 蘇婼停步:“二叔?!?/br> 蘇纘深深望著他:“祈哥兒到底是怎么回事?” 蘇婼聞言笑了:“怎么回事,二叔方才不是都已經和父親問過他了么?余下的,我也不知道了。這種關乎祖業之事,不是我能夠過問的。 “若不是因為聽說他膽敢舞弊,我也不敢把他押到這兒來。二叔若是還有疑問,便去祠堂問他好了。說得多了,若父親疑心我覷覦鎖藝,那我就不妙了?!?/br> 蘇纘皺眉:“你對你父親成見這么深嗎?” “我哪敢有成見?我只是在說本來就存在的事實啊?!?/br> 蘇婼抱著棒子笑了。 第102章 她是什么樣的人? 蘇家這道祖訓,據蘇婼所聞,原先是沒有如此嚴格的,她的祖父,曾祖父,乃至是曾祖爺在世時,雖然把這家訓也都掛在嘴上,但是日常并不會避諱,比如說蘇婼的祖母不會制鎖,也不被允許進天工坊,但她還是能分辨出數十種鎖,她的祖父也不會在她面前避諱談及。 但是在蘇綬這里就不一樣了,蘇婼記事起,只要她碰鎖,蘇綬就會嚴厲責備,怒斥下人禁止她觸碰。 他長時間不在家,但在家的那點時間里,也還是把這個規矩給立下來了。 那時候蘇婼并沒有對鎖很感興趣,搞得倒像是她很想得到這份祖業似的! 由此,蘇婼對蘇綬是有幾分不屑的。不過祖父祖母對她與母親又極愛護,她對蘇家還有情份。只是想到被冷落一生,最后還不明不白死去的母親,心里總不免替她感到凄涼。 回到綺玉苑,卻見徐氏已坐在屋里,見她進來立刻就起來了:“祈哥兒怎樣?你父親未曾如何吧?” 這個從一開始就處處謹守后母分寸的女人,如今也不知不覺地“越界”了,她的臉上有假裝不來的擔憂。蘇婼道:“蒙太太惦記,父親只罰他去祠堂跪一個時辰?!?/br> “那就好,那就好?!?/br> 徐氏疊聲說著,也沒有察覺自己竟松了口氣?!澳愀赣H打昨日起就憋著這口氣,我先前可怕他下手沒輕重了?!?/br> 蘇婼給她遞了茶,在桌子這邊坐下。然后揚唇:“你不用擔心,即使真打了,我和祈哥兒也都不會覺得與您有關。做了十幾年的父女,我心里很清楚?!?/br> 徐氏面上有些不自然,像是正好被戳中了心事。說道:“是我小器了?!?/br> “哪里?能遇到你這樣的后母,也是我與祈哥兒的福氣?!?/br> 蘇婼幾乎沒說過什么煽情的話,她自然也沒有那曲意奉承的習慣,但凡說出口的,便一個蘿卜一個坑,字字都是真誠。 徐氏聽完心頭一陣翻涌,愈發覺得有她如此明理,素日在蘇綬面前受的那些閑氣也不算白搭了,她當下道:“一家人說什么兩家話!”頓一頓,又不知還能再說些什么合適,說多了到底顯得輕佻,不說話又顯得怪異,便道:“我去祠堂看看!” 蘇婼目送她離去,看著桌上她留下的點心,拿起一塊吃了,然后招手讓扶桑把帶回的包袱拿來。一面道:“把阿吉找來?!?/br> 扶桑說道:“阿吉去祠堂了,奴婢去帶她回來?!?/br> …… 祠堂就設在蘇府西面,收拾得很干凈的一個院子,連棵樹都沒有種植。 此時蘇祈跪在正堂的祖宗牌位前,正在勸說阿吉:“我真沒事,我跟我姐玩苦rou計呢,我背上還綁著塊棉墊,先前那一棍下來壓根就沒什么感覺!一個時辰的罰算什么?以往我都是兩個時辰加十板子起步呢!” 蘇祈眉飛色舞,得意已極。 阿吉望著他,又看了一圈堂上這密密麻麻的牌位,說道:“你可真是不講究,當著祖宗們的面還敢這么說?!?/br> 蘇祈縮了縮肩膀,忙地伏地拜了三拜,口中念念有詞,然后道:“祖宗應該原諒我的,我可是為了保護蘇家的制鎖高手?!?/br> “什么?” 阿吉沒聽懂。 “沒什么?!碧K祈把臉轉過來,在她臉上停了片刻,說道:“阿吉,你恨你的周三叔他們嗎?” 阿吉更迷惑了:“怎么突然說到這個?” “隨便問問。你不是進京就在他們家住著嘛,我就是想,突然離開他們到蘇家,你會不會不習慣?” 阿吉嘆氣:“你該不會還在以為大姑娘欺負我吧?真的沒有?!鳖D了下,她道:“也沒有恨。大姑娘說,我跟他們之間的關系已經了了,我與他們誰也不欠誰,不用想著回報什么的,也不用記恨。往后我們都各有各的日子要過。我都記著呢?!?/br> 蘇祈“噢”了一聲,沒說話了。 阿吉歪頭看他:“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