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喜 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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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婼展信看到最后,目光在末尾幾句話上停留了片刻,才訝異地抬起頭來來:“還是去了?” …… 韓陌出了鎮國公府,信步走了幾圈,大街上還是靜悄悄的。但此刻的安靜與先前的安靜可太不一樣了,都不用找人打聽更多,他都能猜到如今干清宮是怎樣一番情景。 雖是逃過了楊夫人的責問,他一時也不知下一步該怎么辦。原本以為袁清的死只是個普通的謀殺案,現在看來,還勾扯了朝堂私下的一些利益??上У氖侨缃窬€索全斷了,袁清死于他殺,他所留下的證據又在哪兒? “聽說鎮國公府那‘小閻王’被朝中的將軍和三司官員一道告了!” “他也有倒霉的時候?……” 身后的茶館傳來激烈的討論聲,那碰撞的杯子和搶著發表言論的速度,飛出的唾沫星子簡直都能越過窗戶直接噴到他臉上!…… 第13章 這見鬼的孽緣 還真是喝涼水都塞牙呢! 韓陌斜瞇著雙眼,陰冷地瞥著屋里。 護衛湊上來:“世子,這些人也太過分了!小的要不要進去給他們點顏色瞧瞧?” 韓陌深深凝視他:“你看他們一個個弱不禁風地,經得起你兩拳頭么?” 護衛愣住。隨后又梗著脖子道:“那咱們杵在這雪地兒吹風也不是辦法?!笨此@怒火攻心的,回頭風侵入體,氣出個好歹他們可沒法兒回去跟鎮國公和楊夫人交代不是? 他靈機一動:“世子,要不咱們去中軍都督府衙門找國公爺拿主意吧?” 他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韓陌目光更是像刀子一樣了:“就眼下這工夫,夫人去安慶堂逮不著我,你猜她接下來是就這么算了,還是想別的轍?” 護衛猛地拍起腦門。他怎么把這個給忘了!楊夫人對鎮國公把韓陌塞進東林衛的事早有意見,此時十成十已經鎮國公發難去了。就鎮國公那個懼內到舉朝都出了名的德行,他還能包庇韓陌不成?所以這時候找爹也絕不是什么好辦法。 “……他倒霉算什么?就今兒上晌,還有人親眼瞧見他在大街上摔了個嘴啃泥呢!那模樣,嘿嘿,可惜咱們是沒見著!” 屋里的聲浪越來越高,韓陌的臉色也越來越黑了。 居然把他早上那事兒也翻出來說了!該不會是整個京城都知道他在大街上丟人現眼的事了吧? 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才多久工夫,居然就把他的糗事翻了個底朝天?! 也不知道楊旭查出那死丫頭來歷沒有,等查出來,看他不好好把她調教調教! 韓陌不想往下聽但是一時又不知道去哪兒??催@架勢,就是挪個地方,他也不會變得更痛快吧? 另一邊,蘇婼看完秦燁遞去的信之后,也已經趁著蘇綬進宮的當口,又溜出府來了。 秦燁給她的信件除了寫明白阿吉的情況,末尾還捎帶了幾句話,而這幾句話總結起來只有一個意思,就是他在聽說了先前蘇家發生的事情之后,經過深思熟慮,認為現在必須當面跟她說件事情,讓她立刻馬上務必出門去趟香油鋪子,他在那里等他。 開在城南八方胡同里的香油鋪子,是蘇婼鑄造鎖器的秘密場所。從莊子上回來后,蘇婼因緣際會結識了秦燁,然后秦燁就替她在外頭攬私活,她不方便出面,秦燁就把自己母親留給他的一間香油鋪子的后院拿來作工坊。 蘇家在城中,往四面八方去都不算遠,最重要的是,秦燁狐朋狗友多,消息靈通,宮里的情況他也許知道些,于是一番打點,她出得門來,直奔就在三條街外的八方胡同。 不過一刻鐘,眼看著快接近胡同口,準備拐彎時,蘇婼忽然眼尖地透過車窗看到了路邊貼著茶館窗戶邊的一個人。 之所以會留意到,一是因為這時候風雪已經停了,視野已清晰了很多,二是路上本來就沒有很多人,寥寥幾個罷了,這人很惹眼。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這個人的身量和身上的衣裳看著都十分眼熟…… 京城里雖然遍地英才,但是有像這樣高大挺拔又勻稱精壯的人是不多的。像他這樣穿著打扮得這么醒目又耀眼的就更不多了! 午前在前院,她扒著梅枝看到從蘇家大門進內的那個人,他就穿著為天南地北玄色繡銀紋的錦袍,同色繡祥云的靴履,那副裝扮與面前這個扒窗聽壁角的人一模一樣—— 她絕不會記錯,因為她甚至連他的手長什么樣都看清楚了! 是韓陌! 先前還橫得不行的他,此時竟然鬼鬼祟祟地貓在這里聽壁角?! “停車!” 蘇婼激動地喚停了車夫,然后把車簾大拉開,睜大眼盯著他背影看起來! 沒錯!的確是他,是那個橫行霸道,在蘇家耀武揚威的家伙,他身旁的護衛穿的衣裳也是她見過的! 眼下羅智他們正在告他的御狀,連蘇綬都沒躲成,也被傳進宮了,他此時不是應該想辦法應對嗎?居然還有閑心在這里聽壁角?…… “回去交代宋延,讓他明兒就把這館子盤下來,改成馬行!” 這時那人他突然扭頭,吩咐護衛。 這一轉臉,他的眉毛鼻子眼就全露了出來。 蘇婼探長腦袋,正腹誹著這小閻王長得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樣,目光定住的剎那,她陡然就覺得這臉比衣裳更眼熟,再一細看,她整個人立刻就跟針刺了一樣,差點從座榻上跳了起來! ……屋里頭不知誰打翻了胡椒粉罐子,韓陌打了個噴嚏。 他真的滿心晦氣。 每往下聽他嘮一句,他心情就暴躁一分,這些人簡直越說越不像話!連他摔的地兒不是馬槽,而是馬糞坑的話都編派出來了!還把他摔成什么模樣說得繪聲繪色,活似他們當時就守在旁邊看著——不,就像是他們親手把他自糞坑里撈出來的! 這么喜歡馬糞?且等著唄!到時候把茶館改成馬行,再把他們一個個拉馬廄里守著一屋子馬糞掰扯個夠! “刷拉!——” 他剛把腰抻直起來,這時前方忽然傳來一聲不算太大的響動。他遁聲望去,只見不知幾時路中央竟停了輛馬車,就在他剛剛抬頭的剎那,車廂里的人“咻”地一聲扯上了窗簾! 那速度那作派,活似正在避什么瘟疫也似! 韓陌只覺一口老血猛往頭頂上躥! 好家伙!現如今他是面目可憎到連個路人都能嫌棄起來了? 他寒起臉,抬腿走過去! 車廂里的蘇婼聽到踩踏在積雪上的腳步聲漸行漸近,滿腦子一團亂麻纏繞得更緊了! 上晌街頭那個小風波其實她早就拋諸腦后了,畢竟她的瓔珞拿了回來,連秦燁也重新被她抓了回來干活,在街頭撂倒個把不守規矩的家伙,對前世她連綠林老巢都進去攬過營生的她來說,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然而她絕沒想到這事兒還有后續! 這見鬼的! 她居然踹了這小閻王一腳!還有他那個箱子的鎖也是她給打開的!這要是讓他知道自己是蘇家人…… 哎,一天還沒過完他們就撞見了三次,這到底是什么孽緣! 第14章 門縫里飄出來的香氣 車簾子是不透明的,只要姓韓的不動手,他就不可能會發現她。但是人家畢竟有個那么特別的渾號,前世聽說他歸府享清福之后,可也沒有消停呢,人家照樣頂著爵位作威作福,那他會不會動手扯簾子,可就說不準了! 蘇婼自不可能乖乖等他來逮她,當下捶著車壁催車夫:“別愣著了!快走!” 車夫不知發生了什么事,但看到韓陌面色不善地朝這邊走來,不敢惹事,當下揚起了鞭子! 韓陌氣歸氣,惱歸惱,其實沒想干什么的,就多看看車里坐的什么人,嚇唬兩句。 沒想到他剛到跟前,那馬車竟然跟被鬼攆似的跑了!帶起一路黃泥,還濺到了他袍子上! 該死的,這可是他晌午出門前才換上的干凈衣裳! 韓陌還是早上那個陰溝里翻了船的韓陌嗎?當然不是! 在他眼皮子底下還想跑路? 他身手多快呀!一個錯眼就飛身趕到了車頭,然后又一個旋腿,就坐在了車夫身旁,手還搭在他肩上,活似跟他哥倆好! 車夫仰望著加坐著的時候個頭比自己還高出一截的少年,一顆膽都險些被嚇破了! 他小老百姓而已,又是在蘇家這樣的文雅人家當差,平日府里護院們那幾手工夫他就覺得了不起了,幾曾見過這般駭人的身手! 當下他就失聲驚叫起來:“姑娘快跑!” 跑什么跑?他又不是什么采花賊。 韓陌手都已經搭在了車門上,但聽到這聲“姑娘”,他又猛地住了手…… 蘇婼看著一線門縫外晃動的影子,身子下意識地后仰! 這家伙出手如此果斷是令她意外的,這么說來早上摔那一跤多不應該!栽在她手上,他八成不會覺得多痛快吧? 那此時此刻若是車門開了,兩相見面,他會不會徒手把她給撕碎?還是說他新仇舊恨一起算,直接把這賬算到蘇家頭上,干脆搞把大的?! 真到了開門見山那一刻,就算他不動手,蘇綬豈不是也得把她給撕碎?! 這才是要命的,蘇婼可不想這么快就背井離鄉去開創新人生,她還要留在京城留在蘇家! 但是車門居然沒有被推開,難道這一切真的是在車夫的高喝下被中止了? 她不信! 因為車頭上人影還沒走,韓陌還在。 她看了眼旁邊早就看透了一切,并且臉也嚇白了的扶桑,把手按上肚子。 戲都唱到這份了,她還能退場嗎?必須得化被動為主動??! “王順兒,快走,上醫館,我就快撐不住了……” 眼下自己于姓韓的還是個不相干的陌生人,他總不至于橫蠻無理到跟個不相干的病人死磕吧? 扶桑瞬間領會到深意,當下捶打起車壁來:“王順!小姐快不行了,你快點走??!再晚恐怕來不及了!” 蘇婼怨恨地看了她一眼。就裝個樣子而已,也沒必要到快不行的地步吧? 不過算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眼下趕緊脫身才是正經。再不走,只怕秦燁都要走了。他回府可是要經過這個方向的! 車夫的表現再次證明他也是個有眼力勁兒的主兒,聽到里頭主仆倆這么說,當下就跟韓陌道:“公子,還請讓讓,我們姑娘身患急癥,需得立刻去求醫!” 韓陌卻望著緊閉的車門紋絲未動:“是么,患了急癥還有閑心在街頭窺探別人呢?” 當他這個東林衛鎮撫使是白當的么?先前茶館外,這馬車分明就是沖著他停下的,真有病,還得等催促才動身? 再說了,先前她拉車簾子那利索勁,可不像是“快不行了”的樣子,也絕不可能還有力氣在車夫的催促下“快跑”吧? 他支腿撐膝,瞇眼盯著這條門縫,壓根沒有讓開的意思。 他沒有強行破門,倒不是因為他很知廉恥,也不是因為他娘要是知道他如今都敢對姑娘家動手了、會直接拖起祖傳的雞毛撣子把他撲成狗,而是因為他在蹲守著的這片刻工夫里,竟隱約聞到了從門縫里飄出來的一股香味。 雖然說起來好像有點猥瑣,但事實上是,這股香味他總覺得在哪里聞到過! 這就奇怪了,他們韓家沒有小姑娘,就算有,成天老聞著,他也早就辨了出來。此外他接觸過的女人,就只有家里的大黃母貓,和馬廄里的母馬,什么時候他認識過的小姑娘,身上的香味還能讓他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