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修仙界回來后我只想咸魚 第57節
高塔上似乎有人在望向這里,隱隱約約能感受到一抹帶著笑意的目光。 “我跟你說話呢,聽不見?”被無視的男人不悅地往前站了一步,擋住了顧懷謠的視線。 眾目睽睽之下被自己剛說出口的話“打臉”,男人心里早就窩著一團火,此時又被堂而皇之地無視,只覺得顏面盡失,必須得找回點場子。 然而,他剛要抬起手,小巷的陰影里走出來一個青年,看到顧懷謠時,青年目光微動,隨后快步朝這邊走來。 大步走來的青年身形頎長、神色冷峻,男人默默在心里估量了一下,朝身后打了個手勢,一群小弟圍了上來。 青年仿佛沒看見他們的動作一樣,腳步沒有一絲停頓,站定在了顧懷謠身側。 旁邊戴眼鏡的青年顧不上多想,焦急道:“快跑??!他們要勒索人的!” 顧懷謠聞言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眼里露出了點饒有興致的笑意:“勒索嗎?” 男人見狀,以為她是怕了,故意擼起袖子,露出了手臂上的紋身,冷冷笑道:“20萬,買你自己一條命,不虧吧?!?/br> 顧懷謠不由地笑了起來,數百年來從未體驗過這樣的情形,實在是有趣極了。 “你笑什么?”男人皺眉,只覺得再次被冒犯,抬起手來就要動手。 顧懷謠笑容未變,很是隨意地往側邊邁出半步。 男人沒想到會被輕易避開,動手時的力度沒有控制好,身形不穩地向前踉蹌,顧懷謠簡單一絆,男人當場站立不穩,直接雙膝跪地。 “咚”地一聲砸在地面上,聽著都疼。 顧懷謠淡淡地俯視他:“還要勒索嗎?” 男人愣怔了一瞬,怒發沖冠,正要起身反擊,一道帶著笑意的少女音忽地從虛空中傳來:“歡迎來到夢境的世界,今夜的游戲要開始了哦?!?/br> 所有人聞言都不由地朝半空中望去,淡紫色的蝴蝶扇著薄薄的翅膀飛過,灑下一片細碎的粉塵。 那道聲音淺淺一笑,宣布道:“今夜的游戲是,‘捉迷藏’?!?/br> 話音剛落,蝴蝶停在了顧懷謠面前。 顧懷謠懶懶抬眸,蝴蝶識相地轉了個彎,落在了男人的頭頂。 “‘鬼’已經選定了,”少女從遙遠的高塔上望見了這一幕,笑了笑道,“不過,既然人數相差這么多,公平起見,就不特意給定躲藏的時間了?!?/br> “被‘鬼’抓住的人,要接受懲罰,而如果‘鬼’遲遲抓不到人的話,”少女的聲音中帶著天真的殘忍,“那就只好‘抹殺’了哦?!?/br> “那么,今夜的游戲正式開始!” 最后一個字剛落下,已經有人奮力地朝遠處跑去。 男人面露兇光,猙獰地撲向離得最近的顧懷謠:“是你自己要找死的!” 顧懷謠沒有動,目光淡漠。 “嗖”地一道冷光閃過,站在她身側的青年先一步動了手,男人的手臂被連根斬斷,鮮血濺了一地。 無形的劍氣擋住了飛濺而來的血花,聞述遠目光冰冷,像是凜然不可犯的,神明的信徒。 第48章 ◎這群人為什么總是破壞游戲平衡?◎ 突如其來的血腥場面讓現場一片寂靜。 原本都已經不管不顧跑遠了的人也在男人的慘叫聲中停下了腳步, 愣在了原地。 “怎、怎么了那邊?是有人被抓住了嗎?”遠處有人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 “好像不是,是‘鬼’出了問題?!迸赃叺娜藫u了搖頭,但臉上也是一片不敢置信的茫然。 “捉迷藏”說得好聽, 其實在這種環境下和“大逃殺”也沒什么區別。 明面上是一個人抓一群人, 毫無勝算, 但人類最擅長的就是組隊和動歪腦筋。 就像一開始, 男人直白說出來的,“每晚只會死一個人,只要先殺一個祭天, 其他人就都可以平安無事到天亮”。 所以,是選擇戰戰兢兢地躲藏逃跑一整個晚上, 提心吊膽生怕自己會是那個被抓住的倒霉蛋,還是干脆背刺一個不相干的人,將他獻祭到‘鬼’的面前, 從而換來所有其他人的和平安寧呢? ——反正總得死一個人,只要不是自己, 是誰都無所謂。 公布游戲規則的那一瞬間, 這樣的想法自然而然地浮現在多數人的腦海中。 然而, 所有人都沒想到, 在游戲剛開始的幾秒之內,便發生了如此大膽的情況——有人毫不猶豫地對‘鬼’動了手。 “他、他就不怕會激怒夢境的主人嗎?”有人戰戰兢兢惶恐道。 夢境的主人剛宣布了游戲規則, 那人就堂而皇之地“破壞規則”,這不是在明晃晃地打臉? “但是,規則里面只說了被抓會怎么樣、抓不到會怎么樣,沒有提到不能對‘鬼’動手?!庇腥嘶叵肓艘幌? 分析道。 “那照這么說來, 殺‘鬼’也是一種思路?” “……” 幾人面面相覷, 陷入一片沉默。 —— 聞述遠下手果斷,毫不留情,男人被冷冽的殺意震懾住,不斷地挪動著往后退去。 “別、別殺我!我……我知道這里的很多秘密!都可以告訴你們!”男人目光驚恐,顧不上疼痛,慌亂道。 溫槿禮見狀有些疑惑道:“流了這么多的血,竟然還能動的嗎?” “因為夢境里所受到的一切傷害,都不會對現實中的身體造成影響,只有‘疼痛’和‘死亡’是真實的?!迸赃呌腥松锨敖忉尩?。 那人穿著襯衫西褲,看上去是斯文有禮的小白領,看向地上狼狽的男人時,眼中毫不掩飾地流露出冰冷的厭惡:“他們在這里勒索人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每天都會有運氣不太好的人被這個小團伙挑中?!?/br> “就沒有人阻止嗎?”溫槿禮皺了皺眉,“雖然他們人數不少,但參與到夢境里的人還是遠遠超過他們的,想要阻止的話……” “怎么會有人阻止呢?”斯文白領聞言露出了無奈的笑容,“只要被勒索的不是自己,所有人都巴不得出現這種情況?!?/br> “被勒索的人‘不聽話’,第二天就有了獻祭的對象,所有人都能平安度過。就算被勒索的人乖乖交了‘保護費’,對其他人而言也不過是無事發生而已?!?/br> “而且,他們選中的人,也都是看上去軟弱可欺、無依無靠的那種?!?/br> “在這個夢境的世界里,人與人之間的惡意,已經被規則推到了頂峰?!?/br> 顧懷謠不置可否:“你也是‘運氣不好’的其中一員嗎?” “是啊,”斯文白領漫不經心地微微一笑,“不過我太窮了,不打算給錢?!?/br> 說罷,他慢條斯理地挽起了袖子,手腕一轉,一把折疊小刀落入了手中。 他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向正在地上蠕動的男人,修長的手指異常靈活,鋒利的折疊小刀反射出了毫不掩飾的冰冷殺意。 皮鞋踩在男人的腳踝上,不輕不重地碾壓,男人瞳孔驟縮,像是回想起了什么:“你、你是……” “我只是一個來替委托人調查親友死因的、平平無奇的打工人罷了?!闭f著,折疊小刀在手中轉了個花式,朝男人心口刺去。 生死之間,男人不知哪里爆發出來的力量,猛地一個鯉魚打挺,掙脫了束縛。 隨后,用完好的那條腿一個橫掃,身后替他遞卡片的小弟離得最近,頓時站立不穩往前倒下,正好擋在了刀前。 利刃刺穿了心臟,死者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么,眼中就已經漸漸失去了光彩。 “今天的死者已經有了!你、你殺不掉我了!”男人喘著粗氣,狼狽地倒在血泊中。 斯文白領從身上取出一小塊干凈的白布,擦凈了小刀上的血跡,冰涼的目光透過鏡片,似乎有種不近人情的寒意。 隨后,他眼角微微一彎,勾起了一抹危險的笑容:“沒關系,來日方長?!?/br> 躲在遠處的人看見了這一幕,雖然難免兔死狐悲,但還是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氣。 血泊中的死者死不瞑目,逐漸化為粉末,消散在了空中。斷臂的男人仰躺著,眼中沒有一絲愧疚之色。 那群一開始就跟在他身后的小弟們相視幾眼,而后緩緩圍了上來。 “扶我起來?!蹦腥诉€沒意識到不對,閉上眼吩咐道。 然而,等待他的是一記打在臉上的拳頭。 —— 顧懷謠淡淡地看了眼那邊的鬧劇,興致寥寥地收回了目光。 把玩著折疊刀的男人摘下眼鏡,隨手將頭發薅亂,又扯了扯領帶,微笑著看向幾人:“幾位看上去不像是被無辜卷入的普通人?!?/br> “也是收到委托進來的嗎?”男人指尖一轉,一張鍍金的名片遞到了顧懷謠面前,“秦尤,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合作?!?/br> 秦尤褪去了原本正經無害小白領的偽裝,微微笑著,指尖握住了名片的一角,眼神真誠。 “你的委托不是已經快要完成了嗎?”顧懷謠淡淡道。 秦尤聞言微微搖頭:“不僅是這一項委托。還有一位雇主表示,自己的親友被困在了夢境里,已經昏迷三天了,希望能夠將其解救出來?!?/br> “不過,我昨晚在夢境探索了一天,并沒有發現那位昏迷的人?!鼻赜壬裆陨阅?。 顧懷謠不置可否:“所以,你想要尋求幫助?!?/br> “也可以這么說,”秦尤坦然一笑,“幾位進來是為了什么?我可以提供我所知道的情報?!?/br> 顧懷謠:“那倒不必了,只是進來玩一玩?!?/br> 秦尤:“……?” —— 已經有了“獻祭”的死者,按照游戲“每夜只會抹殺一人”的慣例,今夜剩余的時間將會平安度過。 放松下來的人們三三兩兩地聚集在一起,開始交流信息。 “今天應該是這幾天里最快結束的吧?” “是啊,感覺總共不超過十分鐘,不像第一天,提心吊膽了一晚上,第二天醒來都渾渾噩噩?!?/br> 第一次進入夢境的人還是有點緊張:“每天晚上真的只會有一場游戲嗎?今天時間這么短的話,會不會再開啟下一局游戲?” “……不、不會吧?” “其實上面那些規律都是總結出來的,沒人見過明文規定?!?/br> “……” 一片沉默,有人小心翼翼道:“要不我們換個話題吧,別真提醒了那個夢境主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