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機陛下天天碰瓷 第8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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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監宮女們也沒料到,明明當晚上該忙碌或者好好睡覺的兩人,竟然是荒唐了起來。他們面紅耳赤退散,兩個時辰后負責燒水,抓緊時間將水送進去給兩人沐浴。 容寧松開秦少劼手腕間的系帶,癱軟根本不想動。連沐浴的事都全權交給秦少劼。她面上帶著紅暈,好像一整晚都沒能醒酒一般。 天蒙蒙亮,秦少劼幾乎沒怎么睡,親自讓人備車,送容寧回容府。 容寧慵懶穿著秦少劼的袍衫,頭發簡單束起,在馬車上睡得天昏地暗。當被推醒,她懵懵懂懂勾在秦少劼身上,迷糊看著四周:“到了?” 秦少劼應聲:“到了?!?/br> 容寧拖著身子下車。她昨晚上恍若和人打了兩個時辰架,現在總歸身上不利索。她意識慢慢回籠,朝著馬車上的帝王露出一絲笑:“等會見?!?/br> 秦少劼頷首:“等會兒見?!?/br> 容寧大晚上跑出去的事,當然瞞不過秀柒。秀柒知道后,幫忙遮遮掩著,說人已睡下。大早上就慌張在門口候著了。 當馬車到來,秀柒終于見到了人,感天動地恨不得給容寧磕腦袋。 她推著容寧忙往屋里去:“娘娘啊,您快些。這要收拾打扮做的事可多著呢。說是晚上成婚,早上光化妝弄頭發就要一個時辰?!?/br> 容寧含糊應下:“簡單些?!?/br> 她想起等下要走的流程,慶幸自己沒有頭腦一抽,想著身為女將軍她一定要騎馬。坐轎好歹能休息會兒,騎馬她的腰可不大行。 她昨晚動了兩個時辰的腰??! 秦少劼這個黑心畜生。 不會罵人的容寧真是忍不住罵了一句。 容寧本以為昨晚她會很過分,誰想有的人竟是三番兩次在那兒引她,裝著一副被迫又身體誠實難熬的模樣。再一想面前人是當今帝王,這誰能忍得住??? 她面上guntang,面無表情跟著秀柒坐在了梳妝臺前。 容寧一出現,屋子里頓時所有人都動了起來。本來被安排好要給容寧梳妝打扮的人齊刷刷冒了出來,給容寧編發的編發,上妝的上妝。 她閉上眼休息片刻,再睜眼時,已需要穿衣服。 皇后婚服一件比一件繁瑣,而這等繁瑣比不上容寧這個腦袋。鳳冠不是直接扣在頭上就成的。頭發要先盤好,再佩戴鳳冠,其后用簪子一點點將其固定住。 而此時她還不能佩戴鳳冠。要等禮部和宮中來人接她,她才能戴上鳳冠。 這導致,容寧的頭發必須要折騰到非常方便到時候一下子把鳳冠戴上。她的腦袋今天就要與鳳冠共存,要么一起沉重倒下,要么一起支棱在她的脖頸之上。 曹夫人一晚上也不知道睡了點什么,換好衣服過來看容寧。經歷過那么多事情,她會為了兒子的復雜近況而紅眼,也會為了女兒出嫁而紅眼。 她舍不得容寧,幾次拍了拍容寧的肩,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子女沒出息,留在自己身邊,長輩會覺得沒面子。子女太出息,不留在自己身邊,身為長輩又會覺得難過。 曹夫人多希望容寧只是個普通的小丫頭,嫁給一位普通的官員。與人恩恩愛愛一生平安即可。只是容寧自小就歪了性子。 容寧抬手覆在娘手上。 她提起精神,黑眸中沒有與家人分別的感傷:“娘,你看。我出去打仗,三年回不了家。身為皇后,我每年肯定要安排一些時日回京?;鼐┚湍芤娔銈??!?/br> 曹夫人:“歪理!”萬一一直在宮里,出不來呢! 容寧笑開,眨眨眼:“再說,我翻墻多厲害啊?!痹诩依锬芊ビ腊矆@,在永安園能翻出來。誰怕誰。大不了就是和徐繆凌斗智斗勇。 秦少劼每天那么忙,她在后宮中也不可能閑著。大家一起做事,做完了她也能考慮將人拐回容府做客。要她說,這天下安全的地方,沒幾個比容府更安全。 曹夫人被逗笑:“你別頂著這么一張臉說這種話?!?/br> 胭脂水粉上了臉,容寧本來被風吹日曬顯得英氣的臉,被勾勒出了濃烈的艷麗容貌。要說之前試婚服的容寧有京城美人之姿,那現在不管誰進屋,見容寧都能被她的容貌給唬住一下。 太有攻擊性,已非美人可以描述。 當金玉寶石妝點,錦衣上身。她起身朝著曹夫人微行了個禮:“娘親,不要想太多。我自出生便是容寧,以后也只會是容寧?!?/br> 其余的那些身份地位,都在容寧這個名字之后。 曹夫人輕柔應了聲,擁住了容寧。 滿懷的香氛,讓容寧彎了彎眼,只是下一刻她就聽到娘親的警告:“這不是你昨晚翻墻去外面留宿的理由?!?/br> 容寧:“……”嘖。 武將從來都對時間很有概念。外面的人都沒怎么三催四催,剛進門冒頭問了一聲“可好了”,里面就回答著全好了。 曹夫人不能再留在屋內,出門去和林芷攸一起招待過來的女眷們。至于定國公,當然是一直都在前面控場。 容寧暫不用戴紅蓋頭,只需要婚服霞帔。她這一整日的衣服,也不止現下一套婚服。不過現在,在時辰到了,她很快被領了出去。 此時的宮中,身穿冕服的秦少劼,已在面對朝臣,宣布容寧要當皇后。 禮部尚書和李古陽身為這次負責的人,傳令完之后,帶著一群人一堆的東西準備去迎接容寧。整座京城迎接道兩側,幾乎站滿了好奇過來旁觀的人。 鮮花鋪地,紅妝成箱。十里漫長的街道上,高頭大馬一一過去,而吹奏的樂隊一刻不敢停,歡天喜地奏響著華章。 容寧按部就班,趕著去大門那兒被禮部和女官們戴頭冠,又是趕著去被冊封。她身為皇后,還要把喜氣傳遞給眾人,要把所有過來的人賞賜一遍,體會帝王平日賞賜他人的快樂。 這些結束,容寧趕著去和秦少劼換衣服結伴,一起給列祖列宗祭拜,告訴皇家人,他們終于成婚了。秦少劼見到容寧穿著婚服,被驚艷到來不及多震撼,就被官員臨著趕路去。 很快兩人再趕著換衣服回永安園,走一套拜堂禮。 這整個過程,容寧只有一點點時間與秦少劼說悄悄話。他們幾乎全程都被眾人圍著,連靠近都困難。這時終于吃了兩口拜堂的東西,喝了交杯酒,算是禮成。 到這里,婚禮還沒完。 容寧和秦少劼再次換衣服,換上日常的燕居服,把他們剛才吃且沒吃完的飯菜和酒都賞賜下去。宮里的貼身太監宮女都得吃點。以后這些人就是伺候他們的人。 到這會兒,第一天的流程才算是終于走完。 至于見皇太妃以及見定國公和曹夫人這等事,那是第二天之后的事了。帝王大婚,娶的還是皇后。這樣的大事,要cao辦整整五天。 其后還要見百官大臣。大家都是這個環節的參與者。 五天的活動,繁忙的是一刻不停。連吃飯都得偷偷摸摸趁著換衣服或者坐馬車時稍微吃點墊墊饑。旁人好歹還有個流水席,他們就沒什么空吃。 晚上秦少劼和容寧坐在永安園的寢宮中,臉上神情是一模一樣的沉重,心中的僥幸也是一模一樣的:“還好,這輩子只要結一次婚?!?/br> 容寧扶著自己的腰,沉重中帶著悲痛:“前人說的沒錯,前一晚就不該見面?!?/br> 都是血淚教訓,因為后面真的會又忙又累,不想動彈! 秦少劼略作思考,回想了下昨晚,臉皮比城墻更為厚實:“……還是該見的?!彼麑ψ蛲砗苁菨M意。往后可以再有。 第104章 皇家大婚整整五日, 京城里到處熱熱鬧鬧,比過年都快樂。 “你們瞧見那天皇后出嫁沒?我的老天爺,排場可不比接親的人低調。我懷疑整個京城所有侍衛營都出來送親了?!?/br> “那是, 容家人結婚, 能一樣么?她還貴為皇后。本來就該前無古人后無來者。要是天底下誰家女子比她成婚排場更大,豈不是壓了一國之母?!?/br> 互助會里也是極為喜慶。 會長是公主身份,早做好了準備。這些天凡是到互助會的會員,都能領一盒糖。老百姓對皇家的婚事充滿好奇,當然免不了領糖的時候聊起這事。 “往年不是帝王大婚都有大赦天下。今年怎么沒聽到風聲?” “今年只是免了一些稅。減了一些勞役。要我說啊, 就不該大赦天下。憑什么人犯了大罪,說被赦免就可以出牢了?死罪還可以變成坐牢。這太不公平!” “哎呀,牢里關不下那么多人的嘛?!?/br> “那就送去流放!” 稍微有了些文化,懂了一點書的老百姓, 說話都和以前不同了, 觀點也更為犀利。 蒲盛宏回京城, 見到的就是如此繁華且熱鬧的京城。 他差點以為自己出京城是一下子離開了十年。這回來差點都認不出是他居住了那么多年的地方。城墻巍峨, 漫天飄著紅紙。 老百姓臉上都是掩蓋不住的笑意。 他曾經對收下秦少劼感興趣, 是由于他一番治天下的理念。不曾想當初那個跪在他門外病弱的少年, 會終走到那么遠, 隱隱有罕見的明帝風范。 蒲盛宏雙手放在胸前, 縮在袖子里,不著調一般晃蕩著進城。他是不樂意去永安園的, 帝王成婚也顧不了他。這才姍姍來遲。 當然,他把另外三個弟子都帶了過來:“你們小師弟結婚,一個個過來送禮都能遲到?!?/br> 明明自己遲到, 還把罪怪在弟子身上的蒲盛宏直搖頭:“希望你們小師弟不要記仇。他這人斤斤計較、睚眥必報?!?/br> 另外三個弟子聽到這話,齊齊沉默。 這好像不是什么夸獎的詞, 真的可以用來形容帝王么?如果真如此,第一個報復的絕對是師傅你吧? 蒲盛宏半點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么錯,見弟子們不回應自己的話,還詫異看向三人:“怎么了?難道你們沒有半點反省的心嗎?難道我說錯了?為師會因為你們送禮比為師挑選的好,心里不高興而污蔑你們嗎?” 三人:“……” 凌子越跟在蒲盛宏身邊最久,實在聽不下去:“我只是送兩把佩劍?!鼻『檬欠蚱迍?,恰好比較有名,恰好以前被饋贈,正好可送。 大徒弟符倫哼了一聲:“我就是有錢,送點東西怎么了?” 二徒弟看起來相當文質彬彬。他比蒲盛宏更像是一名學子。身為教書先生,他確實不如符倫有錢,也不像凌子越習武懂兵器。 他友善說著:“我也只是恰好有些孤本。師傅送禮,打算送字畫和自己寫的游記,禮輕情意重。和我們這些隨便從家里挑選的不一樣?!?/br> 蒲盛宏點頭:“還是你會說話?!?/br> 他想了想:“你們小師弟最會說話。他這人就是天生能說的話,讓人敢相信是真的?!毕雭硐鹊垡彩且虼?,對秦少劼信任有加。 天下各地是有趣。但蒲盛宏的目的并非閑逛。他有這么幾個弟子,順著鐘如霜的可能去的路一點點走著,靠著弟子們的消息觀察著各地有沒有暗藏的危險。 說實話,太多了。 多到他有幾刻內心想著,鐘如霜見到百姓的生活如此,恐怕只會更加堅定走在她執拗的道路上。京城風雨多是為了私利和權勢,沒有幾個是真正為了天下百姓而爭斗。 帝王做不到真正的天下太平,有人的地方總會有事發生。他都生怕某一天,見到鐘如霜厭惡起所有人,試圖毀滅整個天下。 江南是好,但他沒能找到鐘如霜,轉頭意識到她可能很快北上。 他明明知道她厭惡京城,不會想要回京,卻還是猜測她回到了這地方。年輕的帝王動作太大,指不定會讓她想要就近看一眼。 這次再度回來,蒲盛宏所謂的送禮,是想要快些解決鐘如霜的問題。光靠他這邊,消息很多,但不足夠。 沒人會想要剛剛成婚就忙正事。但他的小徒弟可能不算人。 蒲盛宏琢磨了一下:“你們小師弟太過勤勉。他應該做不出這五天成婚,還得抽空批奏折,找大臣開會這等荒唐事吧?” 很難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