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皇后不干了 第54節
確實如此,云姝欣賞了自己的成果,滿意點點頭。 她又問了幾個問題,張誠也都配合地答了。 等云姝問完自己想問的,就沒有要交談的意思了,但也減少不了張誠的熱情。 “恩人,后來我又去了京城,原是想一定要當面道謝。只可惜恒安堂說季神醫您再也不會去那里了,我又不知何處能尋得您。如今能在這里相遇,當真是緣分!” “那也定是張公子平日里積福積德,”顧淮安看出云姝不想搭話了,將話接了過去,“才有這樣的造化?!?/br> 張誠見他是與恩人一起的,恩人如今又身懷六甲,什么關系自然是不言而喻,也不敢怠慢。好在顧淮安隨和親切,兩人倒是多聊了幾句。 其實是顧淮安暗戳戳打探云姝什么時候做的“季神醫”。 難怪她的醫術沒有荒廢,原來一直精于練習著。 “對了,說起來,我們鎮上,張員外家的兒子,已經昏迷了好幾年了。他家就這么一個兒子,報酬可不低呢。季神醫如果有興趣,要不要也試一試?” 報酬于二人來說倒是無所謂。 但是既然有病患,看一看倒也無妨。這才跑了這趟。 一路上,張誠都覺著季神醫家的這位夫君太過緊張她了,眼睛都恨不得粘在恩人身上了,仿佛生怕有一點閃失。 “臺階?!?/br> 連遇上臺階都要這么提醒一聲,然后扶住了她的胳膊。 真是恩愛??!他想著。 “阿誠來了???” 張府的大院打開后,從里面出來一個小廝裝扮的人,顯然也是認識張誠的。他們都是姓張,又是一個地的,難不免沾親帶故。張誠同他解釋一番后,那人打量著他們一番就帶他們進去了。 畢竟是熟人帶過來的,自然是沒有做多懷疑。但也不見多熱情,顯然,這幾年已經耗盡了所有人的耐心和期待了。 “大夫是要現在看我們家少爺嗎?”小廝客氣地問顧淮安。 不等顧淮安反應,張誠就趕緊說了:“不是那位,這位女子才是我說的神醫季大夫?!?/br> 小廝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微妙了,明顯呆愣了一下,目光掃過云姝的腹部,倒是未再多說。 顧淮安皺眉。 云姝不在意,他卻無法不在意。 這種事也不鮮見了,他們這一路已經遇過不少病人了,無論是他們中誰治的人,最后道謝都會落到顧淮安身上。仿佛他們理所當然地認為,即使是云姝出手,那必然也是顧淮安指導的。 云姝倒是不會去在意這些,反而是顧淮安總會強調:“這是我家夫人的功勞?!?/br> 因為阿青稱呼她就是“我家夫人”,他便也如此,但這稱呼從他嘴里說出來,總是帶著一份私心。 云姝沒有糾正過。 其實顧淮安除了替她不平,心中也有忐忑,忐忑這樣的不公平,會讓云姝厭煩了自己在身邊。 好在,云姝倒是沒有顯露過這種情緒。 如今那小廝明顯是這樣的想法,但因對方沒有說出來,他也不好解釋什么,一把火就這么憋在了心中。 不多時,他們就見到了員外的兒子。 床上的人二十有余的模樣。 雖一直昏迷在床,但顯然被照顧得很好,面色看起來也還不錯。 床邊的一十七八歲的粉衣女子,是位難得一見的美人,哪怕是在京城見慣了美女的云姝,都多看了兩眼。女子見了他們便急忙站了起來。 “大少奶奶?!毙P叫了一聲,語氣還不若對他們這些陌生人恭敬。 看來沒了這位少爺,大少奶奶的境況也不好。云姝收回目光。 小廝又轉頭跟他們說明:“我們家少爺是三年前騎馬的時候,不慎從馬上跌了下來,摔著了腦袋,這才如此?!?/br> 大家都讓出了位置。 那位大少奶奶也是,端著水盆站去了一邊。 云姝細細把了脈,脈象晦澀,像是瘀血日久,診斷看起來倒是明確。 她沉默有一會兒后,站起了身:“哥哥你來看吧?!?/br> 顧淮安聽了她的話,便依言上前。顯然也是得出了同樣的結論,想著云姝是沒興趣才交給自己。 “在下想要試一試針灸,只是需要些時日?!?/br> “這不要緊,”小廝笑,“大夫您什么時候來都可以的,”他就知道,果然看病的還是這位男子,“或者我們府上也能提供住處的?!?/br> “那倒不必了?!鳖櫥窗簿芙^了。 他知道云姝不習慣住在別人的宅子里。 出府的時候,他們在路上遇見了張府的夫人。 比想象中要年輕許多,長得很美,但氣質太過咄咄逼人。 聽完幾人的身份,張夫人面露不屑:“又是從哪找來的江湖騙子?!闭f這話的時候,是看著顧淮安說的。 “夫人,”張誠趕緊辯解,“這是我曾經說過的那位神醫?!?/br> 張夫人也注意到了張誠指的是云姝,眼里的不屑更濃了:“那便認真治吧。治不好,張家可是不會付錢的?!闭f著就帶著人離開了,遠遠還有聲音傳來,“真以為張府是誰都能宰一刀呢?” 張誠一陣尷尬,一直道歉,等出了府,趁著四下無人,才小心地跟他們說:“這張夫人是張老爺的續弦,非公子的親生母親,”說罷搖搖頭,“你說,對不是自己的親生孩子的人,能有多上心?所以神醫可千萬不要放在心上?!?/br> 云姝當然不會放在心上,她有些倦了。 一行人暫時住進了客棧。 因為已經開始顯懷了,云姝行動也漸漸不便,顧淮安計劃著便在這里待到她把孩子生下來。 他托張誠找的住處,張誠很快就辦好了。 一處帶院子的小宅子,十分僻靜,且干凈又整潔。云姝也挺滿意的,顧淮安當即定了下來。 入住后是顧淮安與阿青一起打掃整理,只讓云姝在已經收拾好的房間里看書。 聽到窗臺處傳來異動,云姝走過去,將窗戶支了起來,一抬起,就看到了顧淮安站在窗前。 大概是為了干活方便,他沒穿平日里書生裝扮的長袍,而是農夫樣的短衫長褲筒靴。儒雅中帶了幾分粗礦,倒是新鮮。 云姝多看了幾眼。 顧淮安以為她是在看自己手中的花,笑著將花盆放在了窗臺上。 “方才在街上見有人賣,便買了兩盆。放在這里,你看了心情也能好一些?!?/br> 他將那兩盆花擺好。 云姝的目光這才從他的臉上轉向了花盆。 大紅色的山茶花,開得正艷麗。她伸手摸了摸柔軟的花瓣。 看了眼還在忙活的阿青,又看看顧淮安額頭上的汗珠,她低聲開口:“你們辛苦了?!闭f罷遞過去一塊手帕,“擦擦?!?/br> 顧淮安沒有立刻去接。 這塊手帕他看著眼熟,是云姝常用的,雪白的帕子在那素靜的纖纖玉手上,更顯得一塵不染。 他其實是有些舍不得用來自己擦汗的。 但那微微彎曲著的手指,又勾得人心癢。等回過神,他已經身體微微前傾:“我的手臟?!?/br> 天生儒雅溫潤的男人,哪怕是做這種撩人的事情,也依舊干凈內斂。他的耳尖因為不習慣說這樣的話而微微發紅,眼睛卻因為期待而明亮。 “姝姝,幫幫我?!庇行┌?。 顧淮安的頭發隨著他彎腰的動作低垂下來,絲絲縷縷拂過云姝的手指。 云姝指尖動了動。 長進了,實在是長進了,她心想著,半晌還是抬起了手。 顧淮安心里可沒看起來那么淡定,他正心跳如雷地等著云姝下一步動作,冷不丁聽到一聲響亮的吆喝:“顧大夫!” 他一愣,下意識轉頭去看,是來賀喬遷之喜的張誠,手里提著水果、蔬菜、rou食之類的。 還沒回應,便聽一聲咔嚓聲音。 顧淮安頭轉過來,面前只有被關上的窗戶。 他苦笑,云姝向來不喜跟人接觸,她感興趣的真的只有醫術本身,而不是生病的人。 哪怕是張誠,除了最開始的問話,她也很少搭理了。 壓下那一絲遺憾,他過去招呼客人了。 小院隔音差,云姝睡到了躺椅上,能聽到外面顧淮安交談的聲音。 他其實跟自己,真的不一樣。云姝心想。 *** 顧淮安一連幾日都在為張公子施以針灸。今日也是一早就不在家了。 春五月,天氣已經漸漸暖和了。 院子里被顧淮安種了許多花,他越來越能干了,云姝想著。從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到如今做飯種花樣樣在行了。 也不知,他會不會厭倦。 顧淮安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躺椅上的蓋著毛毯睡著了的云姝。 阿青想叫他,被他一個眼神制止了,放下藥箱,洗了手后才走到女人跟前。 不知道是睡著的原因,還是因為懷著孩子,她身上的冷漠散去了許多。她的五官,其實長得是溫柔的,只是平日里氣質太過疏離,才會讓人覺著冷冽。 “姝姝,”顧淮安輕輕叫了聲,“外面冷,去屋里睡吧?!?/br> 他的聲音小到幾乎沒有,女人自然是沒醒的。 “你不醒我就抱你進去了?!?/br> 回應他的依舊只有云姝嫻靜的睡顏。 得了“默許”的顧淮安彎下腰,將女人攔腰橫抱起。 比想象中要輕好多好多,明明云姝個子不低,又懷著身孕,可顧淮安抱得毫不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