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嫁給攝政王 第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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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蕓兒本想再說些什么,好將自己純稚清靈的一面完全展露,畢竟從前她就是這般迷惑身邊的男子情絲,利用他們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可聽到男人口中說出自己的名字,姜蕓兒周身一冷,整個人像墜在迷蒙冰湖里,透著股詭異。 她從未與攝政王有過接觸,對方為何能直呼自己的姓名! 第26章 陸凌霄看著姜蕓兒半白半紅的臉,心中厭惡更甚。 他出身軍營,又在朝堂權傾上下,用過無數計謀,但從來都不屑于用此等挑撥齷齪的伎倆,此女是有何自信能夠用這種下三濫的招數蒙蔽對付他。 是他素來的好脾性給了她什么誤導嗎? 思及此,陸凌霄一眼都不想多看此女,喚來暗衛留下一句“充入掖庭”,便甩袖走遠了。 尚且因為陸凌霄事先知道她姓名一事心生疑惑的姜蕓兒,再聽“充入掖庭”時,如遭雷劈,愣在當場。 事情為何出乎她的預料之外?! 耳邊是莫珊撕心裂肺的掙扎哭喊聲,眼前是攝政王冷漠森冷的背影,姜蕓兒震詫過后,連忙回神往前想追。 可身前,忽然又出現了一人。 方形搖著折扇,低眸打量著眼前的女子。 他忽然有一種莫名的好笑和荒謬感。 此女長相普通,身段一般,其眉眼間蘊含的氣質與韻味更是不值一提,應當從小到大都未受到良好的教養。 可就是這樣一顆平平無奇的塵埃,是何以產生了膽大包天的想法,竟然想要高攀攝政王? 他留在攝政王身邊日久,看了半天才咂摸出王爺心中的女子是誰,那姑娘雖曾身陷囹圄,可其身上與生俱來的氣質婉約就如玉石在日頭下璀璨生光。 想到這里,方形意味深長地“嘿嘿”冷笑了幾聲,道:“姜姑娘,所以說,你落得今日下場也不算無辜,要知道多行不義必自斃,也要知道想要害人,定會害己。這便隨暗衛去掖庭吧,莫要讓兄弟們為難了?!?/br> 掖庭,向來是關押罪奴的地方,姜蕓兒去了,哪里還有活命的機會。 那會生不如死! 姜蕓兒被嚇得臉色慘敗,連連后退,搖頭道:“不,不,這其中一定有什么誤會,我,我什么都沒做啊?!?/br> “莫大小姐是京都有名的沒腦子,也是有名的傾慕攝政王,你利用這兩點,想要來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可姜姑娘,即使莫大小姐心甘情愿成為你的螳螂,成為你的跳板,可你怎知堂堂掌天下權柄的攝政王,就一定是這只蟬?” “你,你在說什么?!苯|兒驚駭萬分,心里明白自己的算盤被對方看破,利用莫珊的計謀也失敗了,可她又有些聽不懂對方的話,難道在她找到莫珊的那一刻,攝政王就察覺到了她的想法? 可她明明什么都沒有對別人說過自己的計劃啊。 看到姜蕓兒一寸寸灰敗卻尤不甘心的目光,方形忽然大發善心,和他耐心解釋了一句:“姜姑娘有這個體力和耐性跟了王爺一路,怎么就猜不到,自從你向仆從提出想要請求收留隨行的那一刻起,王爺就已著人暗中調查了你的一切,你這個人,來歷經歷,我們已對你了如指掌?!?/br> “你原本有一滿意的未婚夫婿,可在成婚前,未婚夫婿家中忽然生變,一落千丈,你生怕吃苦,便扼腕斷了這門婚事,卻對外聲稱是對方負心薄幸拋棄于你。而后,帶著這個說辭,你來到江南尋求袁召的庇護,袁召素來有色心,你就投其所好實戰柔媚之朮引起了他的青睞?!?/br> “可沒想到袁府也突然倒了,袁召逃出投奔于你,你卻為了官府的賞金不惜出賣,你也因此差點受到□□。后來,你又見到了準備啟程回京都的王爺。呵呵,姜姑娘心中的算盤可是打了一路,也響了一路,在下耳力一般,卻也在旁聽得分明呢?!?/br> 姜蕓兒一個字一個字地聽著方形所說,臉色已經煞白如紙,雙唇劇烈顫抖著,卻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方形見狀,露出了方才與攝政王如出一轍的厭惡神情,一甩袖,似乎想要和此女劃清界限,不想沾染其身上的半點氣息。 他冷漠道:“帶去掖庭?!?/br> —— 那一邊,江漓回到京城后,由林殷帶著見到了外祖父,祖孫二人一連相處幾日,氣氛十分和諧。 如此十日過去,林殷見江漓已適應得差不多,便將外侄女帶到了莫府。 莫珊因為蓄意給攝政王下藥一事在酒樓內失去了清白,莫氏夫婦將人帶回莫府后就嚴加看管起來。 又收到了林殷講述袁氏換女一事的原委,心中的猜測便得到了證實,一時間又恨又怒,只盼著江漓能盡快到來。 莫氏夫婦二人盼星星盼月亮地盼來了江漓,一見到人,二人眼中的淚水便落了下來。 莫侯爺站起身,卻不知道該做什么,只得默默流淚。 莫夫人則上前疾走幾步,握住江漓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確定女兒無恙,方長舒出一口氣,哽咽起來。 看著眼前這位雖然已有些年紀,但眉眼神色間與自己極為相似的人,江漓很是反應了一會兒,才終于意識到自己是真的回家了。 可許是這十多年的別離,讓她口中的話都一下子無法說出,只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娘親。 莫夫人看到江漓這副模樣,心中更加酸澀難忍,忍不住右手摸了摸江漓烏黑的發絲,眼中無限愛憐:“好阿漓,這么多年,你受苦了,是阿娘對不起你?!?/br> “阿……阿娘,別這么說?!苯煅劭粑⒓t,忙給莫夫人遞上自己的絲帕。 莫夫人接過絲帕拭去淚水,也知道今日是好日子,并不該落淚,忙忍住了,想要再說些什么寬慰女兒的話,一只大掌從身后攬住了莫夫人的肩膀,將人帶入了懷里。 莫侯爺抱著妻子,看向江漓的眼神也帶著無限愛憐:“阿漓,歡迎回家。我們的阿漓,終于回來了?!?/br> 林殷靜靜看著這一切,等到雙方情緒都有所緩和,方上前拱手道:“姐夫,那罪魁禍首袁氏就在被押在后院,其夫江南一地縣令江城也在側,只等姐夫審問發落?!?/br> 莫侯爺畢竟是在朝堂摸爬滾打幾十年的人,聞言,眸光一頓已然迸發出凜冽的殺意。 他冷下了聲音,吩咐左右道:“來人,將袁氏帶入正廳,將關押著的江珊押過來?!?/br> …… 莫府下人動作極快,不消一盞茶的功夫,袁氏、江城、江珊已經盡數跪在廳堂上,匍匐在地瑟瑟發抖。 莫侯爺帶著妻女坐在廳堂正首,居高臨下看著這一切。 他道:“袁氏,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擾亂血親,以假代真,耽誤苛待我兒十多年?!?/br> 袁氏被這凜冽的聲音嚇得一動都不敢動,又知道自己當年的計劃已經被查得底兒掉,根本無從辯駁,只得低著頭發抖。 反倒是被毀了清白,關押在府里十來天的江珊梗著脖子,不服氣道:“爹爹,母親,你們怎么能夠聽信小人的進言就相信那個女子是你們的女兒,明明我才是你們精心養育了我十多年的親生父母??!” 這話一出,便引來莫侯爺的一聲呵斥,他擔憂地看一眼身側的江漓,見江漓面上并無不虞的情緒,方繼續道:“莫府上下被一個袁氏蒙蔽,倔錯養了女兒十多年,我身為莫氏家主已經無地自容,你一個頂替了別人的假千金,竟還有臉來指責對你有十多年養育恩的人,你可知這十多年,你陰狠張狂的性子惹下多少禍事,又給莫府的聲名添了多少的污名!” “從前,袁氏的調包計尚未水落石出時,我與夫人就有懷疑,何以一個親生的女兒,脾氣秉性與父母完全不同,且長相也無一樣相似,今日才算是得了一個結果。江珊,你雖然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送到了莫府,但莫府這十多年也從未虧待過你,反而是你給莫府上下帶來了無窮無盡的災難禍事,可這一切本侯不與你計較,從此以后,你我便橋歸橋路歸路,再也沒有任何關系?!?/br> “爹爹,你,你好狠的心?!苯阂宦?,立刻哭天搶地起來,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冤屈。她看了一眼匍匐在地,據說是她親生母親的袁氏,馬上就挪開了目光。 這樣一個身份卑賤、受人詬病的女人,怎么能配當她的母親! 她是侯府的嫡女,是被整個家族奉承縱容的嬌女,是以后一定可以嫁入攝政王府,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妃的人啊。 她怎么可以認那個女人為親生母親,只要一認,她現在所擁有的一切不救全部都沒了嗎? 她不甘心,不甘心。 憑什么以前樣樣都有,現在就要零落成泥,被人踩在地上永遠都站不起來。 聽聞江珊不依不饒的哭訴,莫侯爺早有預料。相處十幾年,他自然對這個“女兒”的脾氣秉性了如指掌。 江珊生性自私,愛名利愛高位,又貪心地想要更上一層,讓所有人都奉承她。 眼下一朝跌落到泥里,成了那樣卑賤一女子的女兒,又怎么會甘心。 可事實如此,難道江珊還能逃避耍賴不成? 莫侯爺狠了狠心,厲聲道:“你要是打定主意不認此女為母,也不是不行?!?/br> “爹爹此話當真!”江珊聞言,立刻眼前一亮,“我就知道爹爹……” 江珊口中的話還未說完,又聽莫侯爺冷聲道:“既然你不愿意就此私了此事,那么我會在上報大理寺時連帶將你這十多年來犯下的事一并交出,拼上莫氏全府的名聲不要,也要和你劃清界限?!?/br> 江珊從前身為侯府嫡女,自命不凡,且篤定了雙親對自己無可奈何,在京都中行事十分跋扈不顧后果,這也導致了莫侯爺這么多年對于江珊都是冷淡的態度。 如今驟然得知江珊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且尋回的女兒十分溫婉大方,頗有自己夫人的秉性,心中更是厭惡江珊,對他又豈會心軟。 言盡于此,態度擺得分明,江珊看看面色冷酷的“父親”,又看看瞥過頭不愿意再看自己一眼的“母親”,整個人才察覺出了怕。 那種被所有的一切拋棄,一朝攆落到污泥里的劇烈反差讓她幾近發瘋。 為什么,為什么才短短一天,什么都變了! 這么多年的榮華富貴,難道在今天都要全部斷送給其他的女人?她江珊不甘心??! 想到這里,江珊忽然想到了,忙膝行到莫夫人面前,大聲道:“母親……夫人忘了嗎,攝政王府的老太君很喜歡我,已經給我和攝政王定下了口頭婚約,現在攝政王已經回到京都了,我也即將及笄了,這門婚事就要提上日程。莫府能因為我而跟攝政王攀上親,這是何等的榮耀,你們,你們為權勢考慮也不可以奪了我莫氏嫡女的身份啊?!?/br> 這些說辭,如果放在一個外人看來,那絕對是十分有說服力,可落在莫氏夫婦耳邊,卻簡直在聽一個笑話。 攝政王府的老太君久居后院,一次偶然的機會和江珊見了面,老太君一直被保護得很好,見到江珊的有意賣乖也沒看出來她不軌的目的,又因老太君太想要攝政王成家,便親口允下了這門婚事。 可,但凡老太君出趟門,打聽打聽便知道,莫侯府中的那位嫡女的名聲是何等地惡臭霸道,這樣女子的品性又怎么可以成為攝政王妃? 莫夫人冷笑連連,終于舍得看她一眼,道:“江珊,到如今你還在做什么春秋大夢,以你的人品性子還能當攝政王妃?你忘了十日前攝政王是如何命暗衛將衣衫破碎的你送回莫府的嗎?” 話音剛落,整個廳堂里就是一驚。 因十多日前江珊給攝政王下藥的事發生時,莫侯府尚未接到林府的密信,也就無從知道江珊莫府嫡女的身份為假。 所以莫侯爺和莫夫人即使被又氣又嚇,但還是命人暫時封堵了這個消息,以給莫府留下最后的顏面。 今日莫夫人不再遮掩此事,也就是徹底表態,將這個折騰了莫府十多年的“嫡女”拒之門外,撇清干系了。 眾人未料到莫夫人竟然說出了此等驚天駭聞,幾雙眼睛都齊刷刷地看了過去。 其中袁氏反應最大,她原本匍匐在地不敢抬頭看半眼,甚至在江珊提出自己和攝政王的婚事時,還唇角帶笑有了僥幸的心理。 莫夫人的一席話如巨石砸入心湖,將她的一腔得意與成算全部砸個粉碎。 袁氏近乎失態地大喊:“什么?什么衣衫破碎?珊兒,發生什么事了?” 說完,袁氏一把起來抱住了身邊的江珊,哭喊道:“珊兒,別怕,娘在,娘在啊?!?/br> 可江珊見到袁氏上前過來撲向自己,眼中露出了嫌惡的神色,往身旁一躲,躲了開去。 她為何要像潑婦這般大呼小叫的,還要將她的丑事大聲地宣揚出去! 袁氏撲了個空,又接連遭受了失去所有的刺激,意識到自己滿腔綢繆算計,都是讓眼前這個女兒揚眉吐氣成為身份尊貴的人,可到頭來卻遭到了女兒的厭棄。 如果沒有她,江珊能夠吃香的喝辣的這十多年嗎! 袁氏頓時一股怒氣升騰而上,她憤怒道:“珊兒,你竟然不認你母親嗎!” 江珊未料到這個女人竟變得這樣大膽,心里更覺丟人,冷漠道:“你是哪里來的下賤女子,也敢來跟我攀親戚?!?/br> “你!”袁氏被氣得臉色漲紅,哆哆嗦嗦地道,“我,我是你親娘啊?!?/br> 江珊卻死都不認,見到袁氏一動不動盯著自己的目光,在看到莫侯爺夫妻作壁上觀,冷漠看著這一切,她眼前就是一陣眩暈。 為什么,為什么老天要如此待她,要給她開一個這么大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