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嫁給攝政王 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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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里,她腰桿不免挺直了,正想要為自己辯駁。 忽聽那名近衛又道:“方才屬下在廚房中查找后返回時,忽然聽到廚房處通往外院的小門有動靜,上前查看時看到掌管后廚的張大廚渾身是傷,倒在了小門外。他口中嚷嚷著夫人害他,屬下見他言語異常,已將人帶到了院外,悉聽老爺差遣?!?/br> 袁氏臉色大變,倏地癱倒在地面。 江城聞之色變,心中猜了個八九不離十,高聲道:“將張大廚叫到院內!” 張大廚一入內,見到地上的袁氏,臉色就變得怒不可遏。他上前站到袁氏面前,大聲哀哭道:“夫人,我的家人既然已被你拿捏在手中,你又何必擔心我會將此事泄密。如今我昧著良心,替你在大姑娘的百合蓮子湯中下了催/情的藥,你竟然在事成之后,假裝將我送出江府避風頭,實則是對我痛下殺手,還有我的妻兒,也被你殺了拋尸荒野,你好狠毒的心思啊?!?/br> 說著,張大廚轉身在江城面前跪下,雙眼通紅,淚流滿面:“老爺,我已家人俱死,也沒有什么好害怕的了,便將今日密辛和盤托出。昨日晚膳時,夫人讓我烹制百合蓮子湯,在其中一碗量明顯多的湯中加入催/情藥。此藥不會立刻發作,而是在四五個時辰后慢慢發作,發作時體內猶如火燒,理智全無,見到男子就會撲上去……” “夠了?!苯锹牭眯念^一陣發麻,即使從前斷案無數,可聽到如此陰險惡毒的手段,他仍是不能忍耐。 更何況,這么陰毒的招數,是用來對付自己的親生女兒的。 江漓全程在側,聽完張大廚所言,心中寒冷徹骨。 她裝作驚疑不定的模樣,怔忡半晌,方回了神,一雙霧蒙蒙的杏眼淚光閃爍,顫聲道:“父親,原來夫人竟恨我厭我如此。要不是江晚非要喝我的那份百合蓮子湯,今夜被玷污的人恐怕就是我了?!?/br> 她似乎還不敢相信,轉身對著跪趴在地上的下人,問:“你說實話,張大廚所言可屬實?” 跪在地上的下人毫不猶豫地點頭,道:“老爺,大姑娘!張大廚說的句句屬實,小的正是得了夫人的吩咐,等到了后半夜就趁著夜色趕到大姑娘的院外。只是,小的還未到達大姑娘的院子,就在半路被中了藥的二姑娘抱住拖到了院子里,再然后,二姑娘命令小的脫了衣服上榻,和她做了……做了那事?!?/br> 袁氏在旁聽得眼淚肆意,滿臉的懊悔之色。 可她知道今夜要是被坐實了下藥算計嫡長女的罪名,她這個主母的體面在江府也算是到頭了。 她指著眼前揭發自己的兩人,大聲道:“胡說,這都是胡說!你們兩個都被江漓收買了,都串通起來污蔑我,污蔑我還不夠,還玷污了阿晚的清白?!?/br> 話音剛落,院子外忽然傳來一道細弱的女聲。 聲音雖弱,但卻十分堅定:“老爺,奴婢可以證實,夫人對大姑娘的確有算計之心?!?/br> 第10章 此言一出,院子內的所有人紛紛抬眸。 就見一個衣著簡陋的婢女從院門外跌跌撞撞地進來,身形嬌小,模樣膽怯。 正是秋林。 江漓見到她單薄的身影,不免想起昨日午后,她局促地來自己院子請她去赴那場家宴的情景。 秋林這一環并不在她的計劃之內,但這樣一個膽怯畏懼的女子,竟然能夠因為她的幾句安慰的話而選擇挺身而出…… 江漓心頭一暖,杏眸中涌出幾分淚意,兩世為人,這是她第一次被除靈心之外的人,如此重視地對待。 她忍了哽咽,問道:“你如何證實?” 秋林聞言,朝江漓的方向很快地看了一眼,而后走向院內站立的江城,跪倒在地,道:“老爺明鑒,奴婢昨日午后受常嬤嬤吩咐,請大姑娘赴夫人處的晚膳。奴婢膽子小,起初并不敢去,常嬤嬤就威脅奴婢,若不去便要將奴婢發賣,且勒令奴婢一定要設法讓大姑娘答應赴晚膳?!?/br> “大姑娘為人良善,爽快答應了赴晚膳,但奴婢回去后左思右想,覺得常嬤嬤此舉很是不對勁。夫人不喜大姑娘全府下人都知道,這回怎么會非要讓大姑娘赴宴呢?現在發生了下人玷污主子的事,奴婢便明白原因了,定是夫人早就設下此局,為的就是玷污大姑娘清白!此事畢竟與奴婢有關,奴婢不敢瞞著老爺,特來稟報?!?/br> 話畢,她重重朝江城磕了個頭,長跪不起。 江城看著匍匐在地的秋林,再看一眼冷眼旁觀、面無表情的長女,最后將視線落在了已經面如死灰的繼室身上。 他咬牙切齒地上前,狠狠扇了袁氏一耳光,怒道:“心思歹毒,手段陰狠,你這個賤/人!” 袁氏心知此時板上釘釘,再無轉圜,也絕了狡辯的心思,面色灰敗地癱坐在地上。 江城對她怒目而視,到底還存著些理智,他命人將玷污了江晚的下人和受命下藥的張大廚關押入柴房,而后走到了江漓的面前。 江漓垂著頭,神色看起來很傷心,道:“父親?!?/br> 江城遲疑了一會兒,低聲對江漓道:“阿漓,此次是袁氏心思歹毒差點污了你清白?!?/br> 江漓不說話,安靜等著下文。 江城話風一轉,又道:“可到底你沒有受到傷害,江晚代母受罪也是袁氏自食惡果,我會將江晚和袁氏一同送到庵堂思過避開風頭,他們二人到底是縣令的妻女,若是鬧開了有辱江府門楣?!?/br> 又是為了他身為縣令的面子! 江漓心中冷笑連連,對江城厭惡到極點,袁氏如此歹毒的心思,即便是她早有準備,讓江晚喝下了那碗下了藥的百合蓮子湯,可袁氏的罪責就這樣輕輕放過了嗎? 等到風頭過去,江城將妻女接回,這事是不是就這樣輕輕揭過,當作從未發生過一樣? 江漓不想再忍,冷道:“父親,袁氏雖沒有真正害了我,但她心思歹毒,女兒不愿與她同處一宅,也不會再尊她為夫人?!?/br> “阿漓!”江城未料到在此事上始終乖順安靜的長女會反駁自己,壓下心頭的不快,他耐著性子道,“袁氏畢竟是江府主母,她的名聲不重要,可此事如果鬧出去,傷的是江府的臉面?!?/br> 江漓轉了臉,沒再回應江城。 江城還想再勸,院門外忽然傳來小廝的稟報:“老爺,京都大理寺林殷林大人拜訪?!?/br> 林殷…… 京都林氏之子,他原配夫人的親弟弟,江漓的親舅舅林殷? 這個節骨眼,林殷突然來到江南意欲何為? 江城心口窒悶,腦中更是亂成了麻,眼前還有副爛攤子沒法收場,原配娘家嫡出之子卻來了。 且,對江府表明的身份不是江漓舅舅,而是專屬辦案的大理寺丞。 他心中已知道不好,強行緩了緩神,吩咐道:“請林大人去花廳?!?/br> 沒等小廝應聲,林殷已經踏步而入,高聲道:“聽聞江府今日出了件大事,事關我外甥女,我林殷便不請自來了?!?/br> 他走到江城面前站定,拱了拱手,客氣道:“江大人不會介意吧?” 林殷官至從四品,而縣令則屬七品,江城又稱他為“江大人”,江城無論如何也不敢受此大禮。 他忙也拱手回禮,戰戰兢兢道:“林大人不必見外,大人來江府,是讓我等蓬蓽生輝啊?!?/br> 林殷笑了笑,視線落在江漓身上,他朝江漓招手:“阿漓,到舅舅這里來。多年不見,你長大了,也瘦了?!?/br> 這句平平無奇的關切話語,落在江城心里激起了驚濤駭浪。 江漓是林殷親妹的唯一女兒,這幾年許是顧全他的面子,并沒有多加干涉后宅之事。今日一來,見到江漓卻說她瘦了,這是拐著彎在斥責他這個作父親的養女不力??! 江城臉色發白,平日在官場里巧舌如簧的一張嘴,怎么也蹦不出半個字。 江漓依言走到了林殷的身邊,對于這位幾年未見的舅舅,她其實很陌生,但看著那張與自己眉眼有幾分神似的臉,心中沒來由的倍感親近。 她乖順朝林殷行了一禮,道:“舅舅安好?!?/br> 林殷仔細端詳著江漓,確認外甥女并未受到傷害,往前一站,將小姑娘護到了身后。 他沉了神色,掃視了一圈院子內的情景,看向江城:“江大人不妨說說今日之事?” 江城哪里敢再瞞,簡單講述了一遍剛才的事,又為袁氏找補道:“此次定是袁氏的錯,她用計歹毒,幸虧江漓不愿與江晚爭搶湯羹,讓江晚喝了下了藥的百合蓮子湯。如今她們母女自食惡果,也算是……也算是遭了報應了。林大人放心,下官這就將二人送到庵堂去思過!” 林殷冷笑:“江府的家事,我身為江漓舅舅,倒也的確不好干涉太多?!?/br> 江城聞言,神情一松,以為林殷不會再計較此事。 誰知,林殷話頭一變,提起了另外一樁事,他似有疑惑道:“我從京都取道江南的路上,聽聞了許多江大人繼室的傳聞,聽說,她在嫁入江府之前,曾育有一女?江大人的那名繼室,似乎經歷頗多啊?!?/br> 江城猛地抬頭,脫口而出:“怎會,袁氏嫁入江府前,尚是待字閨中的閨秀?!?/br> 話畢,他隱約想起了什么,臉色就是一變。 十幾年前,袁氏嫁入江府,洞房花燭夜時卻沒有落紅。 他曾疑心過,追問過幾次,每次袁氏都矢口否認,且淚眼汪汪地控訴他為人丈夫卻不信妻子的清白。 他被袁氏說得慚愧,便不再追問。 沒想到袁氏成婚前真的不貞,還和別的狗男人育有一女! 他未起勢時就重視名聲,當初要是知道袁氏閨中和人廝混失去了清白,即使袁氏族中能夠為他仕途助力,他也絕不會忍了這頂綠帽子迎娶袁氏進門。 更別說他現在已經貴為一地縣令! 這不知廉恥的女人竟然誆騙了他十多年,這事要是鬧大出去,他這張臉還往哪里擱? 想到這里,江城快步走到摔倒在地的袁氏面前,怒聲道:“你說實話,在嫁入江府前,是不是曾生育過一女?” 袁氏自然不肯認,慌張否認道:“老爺,他胡說的,他胡說的!” 江城與袁氏相處十多年,從前不揭穿袁氏拙劣的演技是給袁氏一族幾分薄面,如今揭開的往事將江城氣得心里最后僅剩的夫妻之情也消磨殆盡,他上前狠狠揪住了袁氏的頭發,將人拖到了花圃中。 袁氏布滿淚痕和怨毒的臉被摁到了泥里,她掙扎著求饒:“老爺,饒了我,他真的是污蔑……” 江城忌憚地看了眼作壁上觀的林殷,目光回落到袁氏狼狽不堪的身上。 他發了狠,整個人壓住袁氏,雙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惡狠狠道:“死到臨頭你還要狡辯,大理寺的林大人難道還冤枉你不成?你誆騙嫁入江府,給長女下藥,我這就掐死你!” 話畢,江城下了死勁去掐,袁氏被掐得翻起白眼,四肢陷在泥里拼命掙扎著。 “爹爹,你怎能這么對待母親!”江晚衣衫凌亂,頭發披散在肩膀,跌跌撞撞地從屋內跑出來。 她發了瘋似的推開江城,抱住倒地哭嚎的袁氏,怒目而視:“爹爹,你能成為縣令,外祖父出了不少力?,F在,你因為外人的挑撥,這樣責打母親,不覺太過分嗎?” 看到江城無動于衷,甚至臉上的怒氣更甚,江晚氣急,手指著一旁靜默不言的江漓,忿忿道:“江漓只是一個沒了娘的孤女,爹爹為何允許她站在這里看笑話。要不是她呆在府中礙我們的眼,母親也不會一念之差在晚膳時下藥!” “你!”江城被這番言論氣得渾身顫抖。 袁氏接連受到刺激,此前苦苦隱瞞的密辛也被揭露,神志已經不清。 見女兒沖出來維護自己,她凄厲地笑起來,哭喊道:“是我下了藥,是我隱瞞育有一女的過往,可那又怎么樣,難道你沒有從這場婚事里得到好處嗎?當初你原配剛死沒幾個月,就故意找機會靠近我,難道真是看上了我的才情?哈哈哈哈……” 袁氏滿目赤紅地盯著眼前曾對自己柔情蜜意的丈夫,道:“江城,你只知道在外風光,只顧及自己面子,以為成為縣令就是個了不得的人物了?你放任我在后宅磋磨江漓十多年,今天她做高官的舅舅來了,你又要上演父女情深……哈哈哈,你才是真正的下/賤。怎么,今日在林寺丞面前,你要殺了我嗎?” 江城一張老臉,因為憤怒漲成了豬肝色。 第11章 在外人面前被繼室揭了短處,江城又羞愧又惱怒,揚起手又是一巴掌扇在袁氏的臉上。 這一次江城用了十足的力氣,袁氏被打得偏了頭,五指紅色印痕突兀得顯現出來,混雜著被蹭上的骯臟泥水,看著十分驚悚。 林殷冷眼看著這一切,袖口一束,慢悠悠道:“喔,我京都林氏倒是不知,我們心心念念牽掛著的外甥女,在江府成了個人人可以欺侮的孤女?這一切,還是江大人您默許的?” 這話一出,腦中一陣暈眩,因為畏懼林氏問責,渾身抑制不住地顫抖,臉上亦是像被人扇了一個耳光,熱辣辣的痛。 他忙向林殷解釋:“林大人誤會,真的誤會了。這毒婦欺騙蒙蔽下官十多年,下官真的不知阿漓受了這么大的苛待啊。當然,此事也是下官的錯,下官治家無方讓阿漓受到委屈,罪無可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