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要嫁給病秧子 第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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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耶因為不理解他們的對話且對這些事沒有太大興趣,不知何時已經蹲在橋洞底下,正面無表情地拿著林之南之前丟開的樹枝試圖把橋洞深處的小灰貓給引出來,聽到林之南喊他,他扭頭望來。 “你會追蹤同源蠱蟲嗎?” 林之南問。 阿耶點了點頭:“可以,但要有,蠱血?!?/br> “那就好辦了?!?/br> 林之南看向蕭楚,撓撓臉,“阿楚——” 蕭楚抿唇看她。 “我不割刀子,” 林之南眨眼,小心翼翼問,“就從剛才那個傷口里擠兩滴血,可以嗎?” 蕭楚閉了閉眼,又睜開,看著她說:“可以,我來?!?/br> 林之南還在發愣,手已經被蕭楚握著抬起,少年濃黑眼睫垂著,靜靜翻過她的手心,動作輕柔地一點點解開之前親手給她纏上去的一圈圈紗布。 最里層的紗布與傷口有所黏連,撕開會扯到皮rou,他的動作非常輕。 林之南忍不住笑:“我不疼,你別皺眉?!?/br> 蕭楚沒理會她,但他揭開最后一層紗布之后,卻愣了下,抬眼看向林之南。 林之南眨眨眼:“沒騙你吧,我說過很快就會好的,你看這點小傷口,都快愈合了?!?/br> 她甩了甩手。 她說得一點沒錯,之前徒手接飛鏢割出來的那道深深口子,一炷香的時間都沒到,此刻已經恢復到了好像只是被劃破了表皮的程度,別人也許看不真切,但親手幫她包扎傷口的蕭楚是最清楚的。 他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蜷曲了一下,望著林之南的臉色卻是更難看了幾分。 林之南趁著那道傷口還在,捏攏了手心,拿過阿耶遞來的一個小陶罐,掀開蓋子,讓掌心流出的血液落入了陶罐中。 拿回陶罐的阿耶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罐子,冰山一樣的臉上,透出明顯的疑惑。 林之南由著蕭楚幫她重新把繃帶纏回去,并不怎么在意地對阿耶解釋道:“昨天遇上兩個赤眼魔人,所以順手‘吃’掉了他們身上的蠱?!?/br> 她頓了頓,看了眼阿耶手里的陶罐:“我的血里可能還有些不好消化的東西,你最好先看看?!?/br> 阿耶一怔,與此同時,他也感覺到了手中那個小小陶罐里頭,好像正有東西在不停地四處亂撞,撞得還沒他掌心大的小陶罐差點翻倒。 巫族中人除了與生俱來的本命蠱之外,身上總也會帶著其他各種用途的蠱蟲,阿耶陶罐里的便是一種能吞吃其他蠱蟲血rou來進行追蹤的蠱,名為金蟬蠱,小金蟬在消化完主人喂給的蠱血之后,身上就會蛻一層外殼,同時長大一些,主人只要打開陶罐,金蟬就會飛出來引路,為主人找到相應的同源蠱蟲所在。 但此時,阿耶看著掌心里不斷發出咚咚咚撞擊聲的陶罐,瞳孔地震中。 顯然,他喂養的小金蟬是不應該有這么大力氣的。 “快打開吧,不然罐子要裂了?!?/br> 林之南好心提醒了一句。 阿耶輕輕吸了口氣,手指微有顫抖地打開了蓋子。 第三十四章 (一更) 隨著阿耶的手拿起陶罐蓋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那里,就連曾經見識過相似場面的林之南都沒忍住好奇心地看了過去。 然后,一只暗金色小蟲子跌跌撞撞地從罐子里飛了出來。 它和普通蜜蜂差不多大小, 搖搖晃晃地扇動著翅膀,東飛一下西飛一下, 仿佛喝醉了酒。 阿耶攤開手,小蟲子就晃晃悠悠落到了他的掌心, 跟著一個翻身, 翅膀一攤,頂著個幾乎發光的圓滾滾的肚皮八腳朝天地躺平在了他掌心。 “這是什么情況?” 陳遠疑惑問了一句。 “……” 阿耶盯著手心里的小蟲子看了會兒,總結,“吃撐,了?!?/br> 他看向林之南,眼神復雜地說, “兩個, 時辰,以后?!?/br> “還行,” 林之南歪頭打量那只小蟲子, 還用指頭戳了戳蟲子那小小的肚皮,然后笑著比了個大拇指,“至少沒直接撐破肚子,你的小蟲子有前途?!?/br> 阿耶面孔雖還是冷淡淡的, 看她的眼神中卻充滿了一言難盡:“你的血里, 有什么?” 只是兩滴血, 竟然就差點讓一只金蟬蠱撐破了肚子。 “那說來可就復雜了?!?/br> 林之南發現蕭楚轉開了臉似是在出神, 就走過去挽住了他胳膊,笑瞇瞇道, “阿楚,我餓了,我們先去吃午飯吧,說好的要吃魚皮蒸餃!” 蕭楚收起了之前的表情,彎起眼睛笑:“好?!?/br> 于是明明還處在被官兵追捕中的幾個年輕人,就這么堂而皇之,光明正大地進了酒樓點餐吃起飯來。 元宵是最懵逼的,他總有種今天早上起床的時候是不是忘記睜開眼睛的錯覺,不然為什么從早上開始,發生的這一切他都完全沒看懂呢? 突然冒出來的紅衣姑娘,性情大變的他家少爺,還有他們怎么就莫名其妙地查起了縣衙里的案子,還要去追蹤什么蠱蟲尸體?這些不都是衙門的事情嗎? 還有大少爺竟然還給少爺下跪行禮,叫他殿下,哪個殿下,少爺怎么就變成殿下了? 元宵稀里糊涂跟著眾人坐在雅間包廂里,整個人都恍恍惚惚的。 魚皮蒸餃自然吃不飽,況且知曉了蕭楚和林之南的身份,陳遠也不愿怠慢了他們,他抓著店小二把酒樓里最出名最貴菜品都點了個遍,大有要把過去三年缺失的佳肴一次性給他們補足了的架勢。 元宵扒著桌沿,瞪圓了眼睛,看陳遠的目光很有種“難道我們真的要被砍頭了這難道是最后一餐”的驚恐感。 阿耶坐在角落里盯著手心里的小蟲子,因為盯得時間太久,眼睛已經有逐漸變成斗雞眼的趨勢。 林之南倒了杯熱茶塞到蕭楚手里讓他暖手,看他略略發白的臉色,沒忍住雙手往他臉上搓了搓,看他面頰染上了血氣,這才笑瞇瞇的松開手。 但她的手剛一離開,就被蕭楚握住了。 “怎么了?” 她問。 蕭楚看了她一會兒,搖搖頭,又松開了她的手,轉而拿起筷子夾了一個剛送上來的蒸餃進她碗里,笑道:“嘗嘗吧?!?/br> 林之南于是也笑瞇瞇地夾了一個蒸餃給他,抬了抬眉梢:“你吃多少,我吃多少?!?/br> 蕭楚就笑了,少年人眼中又有了亮晶晶的碎光:“好?!?/br> 幾人吃飽喝足,就連誤把這頓當做了最后一餐的元宵,也化悲傷為食欲,一邊抹眼睛一邊風卷殘云,最后吃得跟阿耶的小金蟬一樣四腳朝天頂著個圓滾滾肚皮打起了嗝兒。 林之南監督蕭楚吃飯,還給他盛了湯,然后就撐著臉看他。 他用餐時的模樣還同從前一樣斯斯文文,堪稱禮儀典范。林之南知道這都是他自出生時就養成的習慣,他的一言一行,行為舉止,從幼年開始就是以未來帝王的標準進行塑造培養,是早已融入了骨血之中的,所以哪怕外表看來弱不禁風,但站在人群之中,他總是鶴立雞群的那個。 林之南又想起了柳雯兒的話,她說三年前,蕭楚剛來到興遠縣時,差點餓死在街頭,還說他當時全身是傷。 林之南想起了上京皇城里那只嬌氣矜貴的雪團兒,還有橋洞里傷了爪子,灰撲撲的小臟貓。 “南兒在想什么?” 蕭楚放下湯勺,用帕子擦了擦嘴。 林之南回過神,撐著臉晃了晃食指說:“我在想,江楚這個名字還挺好聽的?!?/br> 蕭楚彎起眼睛:“南兒也喜歡這個名字?” “當然喜歡?!?/br> 林之南用指頭戳了戳他唇畔的小小酒窩,嘿嘿笑道,“我一聽這個名字,就知道你取它的時候肯定是在想我?!?/br> 蕭楚笑容越加明顯:“嗯,我一直在想你?!?/br> “咳?!?/br> 陳遠清喉嚨的聲音打斷了他們對話,林之南和蕭楚就一起看他,就見這年輕人面皮微微發紅,眼神正四處游移。 她語氣帶著稀奇:“大哥你在害羞什么呀?” 陳遠抽了抽嘴角,眼神頗有些一言難盡,然后才又清了清嗓子:“郡主,還請不要這么稱呼卑職……” “兄長,” 蕭楚道,“我同南兒并不打算公開身份,故而暫時依舊需要依托陳副將的名義以江楚的名字行動,因而還要勞煩你再忍耐一段時日?!?/br> “殿下這是哪里的話,能為您和郡主效勞,卑職在所不辭?!?/br> 陳遠下意識又要跪,被林之南一下扯出了胳膊。 林之南撇嘴:“大哥可真見外,我瞧著小陵子也沒你這么一板一眼的?!?/br> 那怎么一樣,金陵是平南王養子,在名份上本就是郡主的兄長,也就是太子殿下將來的小舅子,自家人自然不會那么計較君臣尊卑的問題。 陳遠在內心反駁,但這一日相處下來,已大致了解郡主性格的他知道郡主根本不在意這些,她都能光明正大地在眾目睽睽中與太子殿下牽手并肩,舉止親昵,完全不在意旁人目光,更別說這些稱呼上的條框計較了。 她的性情倒確實與普通姑娘不大一樣,很有從前平南王的風范。 又休息了一陣,阿耶掌心的小金蟬終于抖著翅膀又“活”了過來,它拖著沉甸甸的肚子落到了飯桌上,在酒足飯飽正昏昏欲睡的眾人注視下,身體裂開了。 裂開了?! 元宵眼睛瞪得老大,指著小金蟬顫抖:“它它它是死了嗎?” “是要蛻殼了?!?/br> 陳遠往他后腦勺來了一下。 元宵捂著后腦勺繼續看,果然沒一會兒,小金蟬裂開的身體縫隙里,鉆出了一具新的身體,新身體的顏色比之前要更淺更偏金黃,整體大了足足一圈,翅膀是最后從殼里拽出來的,輕輕一抖展開,透明又漂亮,在明亮的午后光線中仿佛反著光。 它的身體抖動兩下,翅膀一扇,立刻輕盈飛起,繞著阿耶轉了一圈,最后輕巧落到了他的指節上。 與之前那仿佛喝了假酒沉甸甸東撞西撞的迷糊樣子簡直是判若兩蟲。 “小東西還挺漂亮的?!?/br> 林之南興致勃勃地想摸摸,結果還沒靠近,小金蟬嗖一下飛到了旁邊蕭楚肩膀上。 她瞇了瞇眼,調轉方向一下撲過去,小金蟬沒撲到,倒是差點直接把蕭楚給撲倒了。 小金蟬輕盈飛回了阿耶那兒,阿耶朝他們點頭:“可以,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