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迷戀我 第56節
他想說,在裴逞的面前,他又有什么資格談爭??? 在以前,在現在都一樣,有裴逞在的地方,其他人在杜昕然眼里就從未有過一席之地。 要是裴逞沒有失憶,他必然很清楚這個道理,也不會問出那么糊涂的話。 顯然,他是真的失憶了,再次喜歡上杜昕然,確實發自真心的。 這段日子,蔣岳從沒掉以輕心,一直想方設法探查裴逞失憶的事。然而各大資訊都表明,裴逞確實是從英國回來就開始失憶,這并不是為了重遇杜昕然而演得一場戲。 他原本對裴逞的那點忌憚也都消失不見了。 要是這對有情人拋開種種過往,最終還是能終成眷屬,那么之前發生過什么,又有什么重要? 杜昕然只喜歡裴逞,這是不爭的事實。而裴逞,亦如是。 或許當年離開了杜昕然后,裴逞也曾在悔恨中度過,才會丟失了全部記憶,現在也可以說是性情大變。 懲罰也有過了,沒必要用老死不相往來作陪葬。 “我只希望她可以幸福?!?/br> 在感情方面,蔣岳一直都是這么選擇的,在以前是,現在也是。 “阿成?!笔Y岳突然這樣喚他,在裴逞還沒理清思緒,又被蔣岳的話打斷,“你真的……不記得了嗎?” 裴逞壓根不明白蔣岳在問什么,他下意識回答道:“不是我不記得,是她不記得?!?/br> 煩惱急于宣之于口,加上蔣岳剛剛祝福他的態度誠懇,令他頓時就把蔣岳當成親友傾訴。 “你說她怎么這樣?那個前男友明明對她很不好,她也記不起來了,可她就是不愿意放下。我覺得她到現在還不肯接受我,肯定不是因為我不夠好,是那個人給她下了什么蠱!” 見裴逞對‘前男友’有那么大戾氣,蔣岳嘴角抽了抽,更堅信裴逞已經失憶的事實。 他剛想開口勸兩句,就見裴逞突然神情低落,仿佛做了什么重大決定。 “可她真的很喜歡那樣的,確實是改變不了的事實……這幾天我也仔細考慮過了,如果她真的無法改變自己的喜好,那我就改變自己,變成她喜歡的模樣?!?/br> 這完全不像一個向來一自我為中心的裴逞能說出來的話,但他確實已經有了這個念頭。 反正放棄杜昕然是不可能的,那么與其等杜昕然找到‘前男友’,眼睜睜看著他們你儂我儂,倒不如先從自身作出改變。 要是他能成為她喜歡的類型,還怕爭不贏那位現在不知在世界哪個角落的‘前男友’嗎?! 蔣岳也是很驚愕,能讓裴逞妥協到這個地步,他的真心是毋庸置疑的。 他諱莫如深的搖了搖頭:“她跟那個前男友,這輩子是沒有可能的了?!?/br> 裴逞眼睛一亮,又不免好奇:“為什么?” 蔣岳沒有說出實情,只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相信只要你對然然好,她早晚會接受你的?!?/br> 得到蔣岳的認可,如同在裴逞身上打了一支強心針,他信心大增:“承你吉言!” 剛好杜昕然在遠處沖裴逞招了招手示意他過去一下,裴逞從座位站了起來準備離開。 蔣岳的余音還未散盡,像是叮嚀,又像是警告:“如果你真的愛她,這次就對她好點,不要再傷害她了?!?/br> 裴逞心思早已飛到杜昕然那里去了,自然沒聽清楚,只敷衍的朝后擺了擺手:“知道了岳哥?!?/br> * 裴逞剛以為這下徹底把‘前男友’ko了,一個噩耗又接踵而來。 那就是,他毀尸滅跡沒有毀干凈,把畢業刊削成碎屑,卻忽略了杜昕然還留著一本高中時期的記事本! 閑下來時,杜昕然拿出來翻了翻,猛然發現一絲巧合之處。 原來她小時候也有用記事本記錄學校同學人設的習慣,跟小說中寫到的情節不謀而合。 她也不傻,只需思索一下,便發現多處奇怪的地方。比如鄭可兒這個同學的人設,跟她《青春如歌》中惡毒女配鄭麗麗的人設撞了個99%。 難道在她不知覺的情況下,浮現出來那些她自以為的靈感,其實是她遺忘掉的某些記憶? 她把這個想法告訴裴逞,本以為他會跟著驚訝,沒想到他表情古怪,并且只關注到一件事:“那里面有沒有你前男友的詳情,比如名字外貌什么的?” excuse? 寫文不小心寫出原型那么嚴肅的事,裴逞這個投資者身份不應該很著急嗎,他的關注的點就怎么歪了? “我翻遍了,沒有他的信息?!倍抨咳粨u搖頭。 裴逞明顯松了口氣,接著躊躇道:“其實《青春如歌》有原型這件事,我早就懷疑過了,甚至里面的男主……” 他欲言又止的表現,令杜昕然恍然大悟。 “你是說,里面的男主,可能就是我前男友的影子,男女主發生過的一切,就是我跟前男友的過往?” 杜昕然大受震撼,杜昕然難以接受。 原來‘前男友’不僅存在,他們還經歷過那么多,她以為她已經忘掉,冥冥之中卻把它刻在了腦海深處。 “這也是為什么我壓著你近期的稿子,遲遲不讓你發出去卻又不敢向你求證的原因?!?/br> 他抬眸望入她的眼底,話里坦坦蕩蕩,沒有一絲干壞事后的負罪感。 “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我自私的不想讓你有任何聯想,包括我刻意毀掉你的畢業刊,目的就是不想讓你想起你跟你前男友有關的任何事?!?/br> 比起跟‘前男友’的過往,裴逞的表現更讓杜昕然覺得匪夷所思。 本來以為他純粹是不負責任,才會弄丟她的畢業刊,沒想到背后竟藏著這樣的理由。原來裴逞喜歡一個人后,還會這樣不顧身份的使小心機。 他近期壓著的那份稿子,她自然知道是什么少兒不宜的內容,以裴逞的角度,確實很難做到事不關己。 此時他微微抿著唇,明明心里不痛快,卻半點不舍詰問她的樣子,更讓她受寵若驚。 杜昕然不自覺覺得愧疚,語調也變得軟軟的:“對不起嘛,我是真的不記得了。你可以這樣想,那個人是我,但又不是我,我自己也很困擾,我也很想知道發生什么啊?!?/br> 裴逞長嘆口氣:“你真的很想,去記起以前的事?” 他知道一味的阻止并沒有什么作用,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陪她一起去尋找真相。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對對手實力一概不知,往往比摸清敵方底細更難取勝。 杜昕然毫不猶豫:“想啊?!?/br> 她又翻了翻手上那本記事本,小臉皺在一塊:“但是里面每個人都寫了,偏偏沒有他,奇了怪了?!?/br> “你想知道的話,那我會幫你?!迸岢殉焓?,“你把記事本給我我看看?!?/br> 想到裴逞前些天的惡行,杜昕然一臉防備,生怕僅剩的這本記事本也遭了他的毒手。 畢竟裴逞現在可是很無恥了,為了打擊任何潛在的情敵,都會不擇手段的。 裴逞第一次真心想幫她,卻被人當賊人那樣防,果真無奈至極。 他捏了捏太陽xue:“我不會一個方法用兩次,既然我說了幫你,就會尊重你的選擇?!?/br> “況且,我對我的魅力還是很有信心的?!彼读讼伦旖?,“就算你想起來了,我也未必沒有成功的機會?!?/br> “以前喜歡那個人是你年少無知,現在見過我那么優秀的人后,眼光肯定大大提升,說不定那種條件,現在在你看來就是一坨shi?!?/br> 杜昕然蚌埠住了。 這種發言果然很裴逞,她不再扭捏的把記事本交給他。 畢竟裴逞雖然肆意妄為,但承諾過的事就會完成的信用確實是不錯的,她不應該把他的格局想得那么小。 兩人又靠在一起把記事本里里外外研究了個遍。 杜昕然垂頭喪氣:“我就說嘛,真沒有寫過他,可能他也沒那么重要,不然為什么我連關于他的一個字都不寫?” 裴逞卻不以為然,他把記事本翻來覆去了個遍,總算找到中間的頁面有被損毀過的跡象。 他震驚的沖她招手:“你看看這里,有沒有可能其中一頁被撕下來了?” 杜昕然湊前去看,那里頁面之間的縫隙較大,說缺了一頁,也確實不無可能。 但這本記事本一直都放在杜父杜母家,是誰去撕毀的呢,難道是爸媽? 杜昕然懊惱:“那現在有什么辦法可以復原被撕掉的那頁???在后一頁把留下的印記印出來?” 要是用那種傳統方法,用鉛筆去描摹,恐怕收效甚微,時隔這么久痕跡都淡了,能復原的字也不一定有多少。 怎知裴逞信誓旦旦:“沒問題,現在復原技術已經很發達了,你給我點時間,我保證把消失的頁面給你找回來?!?/br> 說完他就大步離開了辦公室。 然而,裴逞離開到返回的這一段時間里,杜昕然的心態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從剛剛迫切想知道真相,到現在,杜昕然卻突然有種近鄉情怯之感。 連父母也拼命阻止的真相,她其實,是不是不應該去記起。 都說好奇心害死貓。她放著現在安逸的日子不過,非要去尋找什么答案,這不就是給自己,給家人,還有她身邊的人,都制造煩惱嗎? 她突然間不知道,自己這么做,到底是對還是不對。 裴逞很快從外面回來了,他拿著一張紙,面色很是凝重。 “我想問你,如果你真的知道他是誰了,你會怎么做?” 杜昕然心里咯噔了一下,但她卻無法馬上給出一個答案。 她會怎么做? 去找他?問他當年為什么離開?還是盼著與他重修舊好? 統統不是。 她竟不知道,她下一步該怎么做。 好在裴逞也沒賣關子多久,就把手上那張紙攤在她面前。 上面跟她的做人設習慣一樣,寫了這個人的種種興趣愛好,喜歡的食物,喜歡的顏色,包括他身高一米八,體重70公斤等等…… 偏偏,在頁面的最上角,卻沒有記錄他的名字,僅僅是模棱兩可的兩個字——校草。 估計這也是為什么這張紙最后能安然無恙到她面前,而不是被小氣裴逞半路銷毀的原因了…… “沒有名字?”杜昕然迷蒙的眨了眨眼。 裴逞聳了下肩:“對啊,沒有名字,我們白忙一場,到現在也沒有得到關于他身份的任何信息?!?/br> 或許要找到真相,靠這種舊物是遠遠不夠的。 那一刻,盤旋在杜昕然心上的不是可惜,而是卸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