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黃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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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船了。 暫時脫離了船上并不新鮮的空氣,這讓央玨勉強松了一口氣。 自從蒂莉殺了人之后央玨就一直趴在船上的欄桿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直待在同一個位置,哪怕殘骸被扔進大海,央玨也不愿回頭看。 在央玨的世界里,哪怕那個人死掉了、甚至尸體被處理掉了,但是船上的血腥味道還在,表明剛才發生了什么。 央玨暫時沒辦法忘掉,這終究還只是她第一次直面殺人的場景,20歲的身體里裝了一顆強悍又青澀的心臟。 金叁角大多是亡命之徒,沒有人會把這樣的叁不管地區當作家,當然也沒有什么城市規劃建設,一切都是處于比較原始的狀態,能看得出來不管是人還是建筑物都在傳達一個信號——要隨時跑路。 貧窮是這里的主要命題,地面有垃圾和尸體,以及還沒有干涸的血漬,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濺上去的。 狹窄的小路上有人在賣菜一類的農業制品,偶爾會有人搶東西,被搶的人如果沒有槍支就會直接用菜刀或者木棍一類的東西去搏斗。 有人大概是吸了毒,開著吉普車在狹窄的小路上橫沖直撞,有人躲閃不及直接被碾壓致死,腦漿濺了一地,紅的混著白的。 央玨對于接踵而來的一切感到麻木,她只是茫然跟著蒂莉,蒂莉去哪里,她就去哪里,在這里只能逗留叁天,叁天后老板會派人來接她們,不論想不想走都必須走。 馬上就快要到晚上了,夜晚和白天一樣危險,蒂莉帶著央玨一起到老板提前安排好的地方。 所謂提前安排好的地方其實就是在偏僻地平平無奇的小屋,房主是女人,很警惕和蒂莉對了暗號。 外面看不出來什么,到了里面才發現房間各處都藏著槍支等武器,房主說了一句緬甸語,央玨的翻譯器沒能翻譯出來確切的意思。 央玨問蒂莉,蒂莉便和央玨說:“她說的是在這里槍支比任何東西都要值錢,你可以沒有錢,沒有食物,沒有水,或者任何別的什么東西,但是唯獨不能沒有槍?!?/br> 房間里只有一盞昏暗的燈,伴隨著一整屋的武器給人不知道有沒有明天的壓抑感,因為房間比較少加上需要保護的緣故,央玨和蒂莉被分到了一個房間,兩個人在一張狹小的床擠在一起。 “蒂莉,我睡不著?!?/br> 央玨說。 “這很正常,我有很多客人都會在來這里的第一天晚上睡不著,畢竟這是大家嘴里的人間煉獄不是嗎?!?/br> 央玨借著窗外透過來的月光去看蒂莉的臉,不知道為什么,央玨總覺得在這里的月光格外的皎潔,原來天堂和地獄也有一樣的月光。 “你有想過離開這里嗎?” “沒有?!钡倮驌u頭。 “我從來沒有想過這種問題,過度思考這樣的問題會讓人痛苦,我本身就是為了活下去,離開這種東西我不是沒試過,但是還是會因為各種問題擱置,想太多這種問題對我沒好處,原本生活就很艱難了,再去想這種問題就真的無法活下去了。 離開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也許也很簡單,但是我已經沒有那樣的想法了?!?/br> 蒂莉慣常以冷漠的形象示人,突然說出這樣多的話反而讓央玨有些驚訝,可能因為平時確實也說話不多,她表達的有些生澀,不過說出來的話讓央玨確信她有好好學習,且也是個有自己想法的人。 “我……” 央玨斟酌著要怎么樣開口,其實她在輕微發抖,蒂莉也注意到了,問央玨:“你怎么了?!?/br> “我……可以拉著你的手,或者靠著你的肩膀嗎,你能不能和我說說話……我有些害怕?!?/br> “可以?!钡倮蚩瓷先ゲ⒉蛔栽?,不過還是答應了。 央玨緩慢靠近,依偎了上去,她沒有后悔來到這里的決定,只是對于生命之脆弱與消逝之快感到了震悚。 她拉住蒂莉的手,掌心和她的接觸,然后用另一只手挽住蒂莉的胳膊,整個人依靠在蒂莉身上,恰如曾經和林輕互相依偎的姿勢。 不論在什么時候,能給央玨慰藉的始終都是女人。 她睡不著,蒂莉當然也不會睡,窗外時不時有槍聲響起,央玨在身心俱疲下陷入了假寐。 太陽照常升起,央玨做了一晚上的噩夢,醒來的時候蒂莉已經睜著眼睛,只不過沒有保持昨晚的姿勢,她換了一個姿勢,保持肌rou的松弛狀態,方便隨時抽槍。 “走吧?!?/br> 蒂莉說。 雖然一晚上沒睡,但是蒂莉看起來還算精神,可能是職業習慣的緣故,央玨看到了之后同樣感到有些驚訝,猶疑之下央玨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蒂莉,你有吸毒嗎?” 央玨還記得昨天和蒂莉說話時蒂莉提到了自己有販賣毒品,那么長久保持清醒是否也和毒品有關呢。 央玨懷疑。 “我沒有?!?/br> 蒂莉說。 “毒品不是好東西,你這樣的人,不要碰?!?/br> 蒂莉皺著眉頭說。 “那你呢,賣毒品是為了錢嗎?” “嗯,其實我不怎么參與,老板也不允許自己的雇傭兵吸毒,很多時候只是為了表示自己也參與進來了,不會出賣他們?!?/br> 像是想到了什么,蒂莉的眉頭又皺起來。 “別吸毒,吸毒之后人就不是人了?!?/br> “我不會的?!毖氆k說。 蒂莉帶著央玨走進妓院,說是妓院或者紅燈區,其實也不過是一些破棚子,里面狹小又臟污的地方擠滿了神情疲憊的女人,不斷有男人進來,人來人往。 還有一些剛出生就顯出毒品成癮性的嬰兒,身上還有艾滋的痕跡,央玨實在無法忍受,戴上了口罩,而蒂莉還是很平淡,或者說是麻木,已經對這樣的場景習以為常。 妓院的樓上是賭場,搖搖欲墜的地方卻人聲鼎沸,骰子搖晃的聲音好像快要把人的耳膜炸開,這么貧瘠的地方地上卻堆滿了黃金、海洛因和各種各樣的紙幣,以及琳瑯滿目的籌碼。 有人光著腳踩在歐元上,上一秒還在大笑,把所有的籌碼推出去,結果立馬輸了個精光。 地上全是錢不假,但這些錢不屬于任何人,上一秒是千萬富翁,下一秒就是負債賭徒,有些人眼睛已經滿是紅血絲,但仍舊不愿意離開,執著等待一個翻盤的機會。 央玨慶幸自己進來之前戴上了口罩,因為這里全是香煙的味道,香煙已經化為了實質,房間里到處都是rou眼可見的煙霧,但沉迷在骰子里面的人已經自發忽略了這些味道。 只顧得上眼前的棋盤。 就在剛剛輸光了籌碼的男人大吼一聲站起來,吵鬧著要賭些別的什么,對面的人哈哈大笑,隨后答應了。 于是他們開始了最后一局。 這一局很短,只有兩分鐘,央玨就看到那個人面如死灰地坐在地上,隨后快步往外沖,險些撞到了央玨,還好蒂莉眼疾手快拉了央玨一把。 他的跑動引起樓下的咒罵,不過跑了沒兩步就立馬被人抓住了,然后像死物一樣被拖了回來。 他開始痛哭流涕,大聲哀求,不過一切都已經無濟于事,央玨看到他一整排的手指都被切了下來,周圍人看到后開始大聲歡呼。 央玨這才明白了,這個男人賭的不是別的,正是他自己的手。 他被人扔了出去,不過很快又爬了回來,斷手一直在流血,而他像是感覺不到一樣,除了最開始的哀嚎,沒有再發出別的聲音。 他開始聲淚俱下哭訴,不過沒有人聽他在說什么,新一輪的21點又開始了,只有央玨在看他,只有央玨這一秒在乎他說了什么。 【我只是想要一個新的腎,我想要老婆,我想要房子,我想要錢,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可以把我另外一只手也賭掉?!?/br> 翻譯器上出現了這么一行字。 不過都沒用了,賭手的機會也只有一次,東家現在不稀罕這個樂子了,他想要看新的笑話,不過也并不是全無機會。 只要這個男人在這里繼續跪下去,新的輸到一無所有的人很快就又會出現,說不定那時東家又有了新的笑話想看—— 比如讓這兩個人玩俄羅斯轉盤,看誰先被打爆腦袋,或者自相殘殺,看誰先徒手殺掉對方。 然后他們或許就會得到獎勵——一張面值最小的泰銖,或者必須當下吸食的冰毒。 總之在這里,拿到的錢是帶不走的,屬于金叁角的錢還是會回到金叁角,賭錢贏了就會吸毒和嫖娼,而吸毒和嫖娼結束又會繼續賭錢。 沒有任何人可以拿著錢毫發無傷離開這里,如果賭錢贏了又不吸不嫖,那么老板就會派人跟著你,要么錢留下,要么錢和命都留下。 有一根手指滾到了央玨的腳下,央玨沒再看,只是和蒂莉一起離開了。 而東家當然不會任由央玨和蒂莉離開,在兩個人踏進賭場的第一秒就被無數眼睛盯上了,蒂莉進來的時候給東家出示了信物。 雇傭兵團的老板和這些人暗地里有交情,她的人進來需要方便,這些人出去相應的也會被“照料”,所以一般能夠屏蔽一些明面上的危險。 央玨和蒂莉剛走出去沒兩步,就被東家的人拉住了,他們說了一些央玨聽不懂的暗語,翻譯器也無法準確向央玨傳達這幾個人說了什么,但是蒂莉隱隱朝著央玨看了一眼,神色復雜。 央玨有了一個念頭,自己可能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