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 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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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騰了一夜有點累,神機營的人趕來時,阿南都快睡著了。夜色濃黑,火把的光在她身上照得并不分明,神機營的人探了探她的鼻息,見她滿身血污神志迷糊的樣子,立馬將她抬上了縛輦,往城外神機營大營送去。 阿南半瞇著眼睛,躺在縛輦上被人抬著往前走,覺得要不是衣服上血腥味太臭,這待遇還是挺舒服的。 神機營執行公務,守城的人自然不敢怠慢,趕緊替他們開啟了城門,恭送出城。 出皇城門一路向南,大片開闊平地中正是神機營所在。阿南和傷員們被魚貫抬進神機營,因為人太多,一群人被放在軍中醫館前空地上等待。 在周圍的呻,,吟聲中,阿南見左右無人注意自己,便假裝艱難地撐起身,趔趄地摸向后邊。 旁邊士卒一看她那樣子,立即呼喝道:“別亂放水!到后頭茅廁去!” “哦哦,好……”阿南壓低嗓音胡亂應著。等一走到無人看見的地方,她立即就直起身子,尋找出去的路徑。 神機營校場十分廣闊,周圍遍布幾十棟軍營,第一次到來的阿南一時找不到通往大門的路。 她正在四下張望,尋找出路,忽然聽到有人在她身后問:“你在這里干什么?” 她轉頭一看,一個肥胖身影出現在她的身后。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無星無月,校場旁邊四下無人,亦沒有燈火。只有依稀的天光從他的背后投來,讓她辨出對方身材極胖,似有兩百來斤。 她心里暗叫不好,正猜不透對方的身份,卻見他目光在自己身上停了片刻,說:“原來是營中士卒,那你跟我來,替我做件事?!?/br> 阿南捂著胸口,含含糊糊粗著嗓子回答:“屬下……屬下剛剛在巷子中被爆炸震傷,現在胸口痛得很……” “那你該在醫館外等著治療,到這邊來干什么?”他聲音有些古怪,壓得極低,卻也難掩尖銳音色,“看你還撐得住,走吧?!?/br> 阿南無奈,只能跟在他的身后,一路往前方走去。 他一邊往前走,一邊問:“叫什么名字?” “小人……劉三兒?!?/br> “來營中多久了?” “有兩年了?!?/br> “你上司是誰?” 阿南心中把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麻煩鬼罵了一百遍,口中說:“小人是諸葛提督麾下?!?/br> “呵……神機營不都是諸葛提督麾下嗎?”他似在冷笑。 阿南裝傻:“哈哈哈,是啊?!?/br> 一路行去,兩人已經走到中軍營附近,他卻拐向了另一邊黑咕隆咚的巷道。 阿南跟在他的身后,越走越覺得不對勁。正考慮著是否要把他干掉好逃跑時,忽覺周圍陡然一暗,已經失去了那個胖子的身影。 阿南立即抬手按上了自己的臂環,警惕地看向四周。 暗夜中,輕微的咔嗒聲響起,然后,便是吱——咔——幾聲拖長的聲音。 她還未懂事起就浸yin在機關術學之中,對這聲音何其熟悉,這分明就是機括啟動的聲音。 她下意識地轉身,環顧四周。 沉悶的咔咔聲響起,數根柱子攜著風聲自地下鉆出,柱頂上的機關飛速啟動,地面急劇下陷,周圍巷道的墻壁瞬間與梁柱拼合,向她壓下。 阿南自然不會坐以待斃。眼看自己即將被困,她按下臂環勾住上方橫梁,足尖一點便躍上了正在拼合的墻壁。 時間太過急迫,她躍起時從間隙中一張,發現了外面黑暗中有一條淡薄的影子,便立即側身扒住那正在徐徐關攏的墻壁,向著那條影子射出了一道絲綸—— 只要給她一個借力點,她就能趁著機關尚未關閉時躍出,第一時間逃離。 可惜,就在絲綸纏上了那道影子的時刻,她才發覺那并不是可以借力的東西。 那是負手立在巷道外的一個人。 懸掛的燈火從樹叢后隱約透露,她依稀只辨認出對方穿著赤紅的薄羅衣,艷烈的紅色因為他的身材而顯得格外端嚴。 但也只是這么一瞬間,機關已經啟動,巨大的力量裹挾著阿南的身軀,往后疾退,重重向下墜落。 而獨自站在空地外的朱聿恒萬萬沒想到,他只不過是想觀察一下她如何落入神機營的困樓之中,便遭受了無妄之災。 猝不及防,他只來得及向身后的韋杭之打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便被她和機關的重力拖了進去。 絲綸收縮,朱聿恒重心失衡之際趔趄斜飛,眼看即將重重撞在正要閉攏的墻壁之上。 幸好他機變極快,腳尖在墻壁上借力,半空中硬生生又騰挪了一尺半上去,堪堪從正在關閉的縫隙中躍了進去,免去了在墻上撞得頭破血流的悲劇。 然后他在黑暗的機關內狠狠墜落,順著絲綸的軌跡,撲在了阿南身上。 -------------------- 注1:縛輦,類似于現代的擔架。 第11章 天命神機(4) “你……要死??!”阿南捂著自己的肋骨痛罵一聲,一把將他推開,急忙抬頭向上看去。耳邊已傳來咔噠一聲,周身頓時陷入一片漆黑——四壁已經徹底關上了。 機關立即啟動,伴隨著輕微的咔咔聲,他們周身輕微震蕩。 阿南摸出袖中的火折子,擦的一聲點亮,查看周邊情況。在微弱的光線下,只見左右兩邊墻面正在緩緩推進,向中間擠壓過來,雖然速度很慢,卻沒有停止的意思。 阿南立即去按住墻壁,指尖快速從墻上撫摸過,然后將耳朵貼在正在向內擠壓的墻壁上,屈起食中二指敲擊了幾下。 墻壁是厚實的松木拼接而成,敲擊時阿南聽了聽聲音,足有三四寸厚。而且,敲擊的回聲沉悶中帶著些異常的金屬回音,外面應當有厚實青磚,還包著鐵皮。 她抬頭看向上方,封死的實木板,估計和墻壁材質是一樣的。 舉著手中光線暗淡的火折子,她回頭看向朱聿恒。而他坐在黑暗中,她手中的光線照不清他面容,只看見他端坐在地上的姿態,沉靜舒緩,似乎早已習慣了身處險境。 阿南正要說什么,墻壁的移動陡然加快,撞在她的手肘上,火折子啪一聲掉在地上,熄滅了。 密閉的空間內,一片漆黑,只聽到她和他的呼吸聲,伴隨著機括啟動聲,輕微交織。 阿南蹲下來摸了幾下火折子,但機關內動蕩不寧,圓筒狀的火折子早已不知道滾到哪里去了。 她幾次摸不到,心頭火起,惱怒非常,摸黑沖過去狠狠踹向他。 朱聿恒雖然在黑暗中,反應卻十分敏銳,她第一腳踹到了他,第二腳便被他伸手抓住了小腿。 阿南用力縮了兩下腳,可他的手掌堅實有力,她竟無法掙脫開他的手。她恨恨一咬牙,一旋身用另一只腳去踢他,他聽到風聲,利落地再度伸手,抓住了阿南另一條小腿。 雙腳被他一扯,阿南情知無法脫身,干脆借勢往前傾去,重重坐到了他的腰上。 朱聿恒沒想到她會這么厚顏無恥地直接坐在自己身上,愣了一下后,松開了她的腿。 阿南“哼”了一聲,拔出釵子就對準了他的咽喉:“放我出去!” 見她壓在自己身上不下去,他頓了頓,將頭偏向一邊,避開她纏繞在自己臉頰上的呼吸:“出不去?!?/br> “怎么可能有出不去的機關?” “這是神機營的密室,名叫困樓,是諸葛嘉按照家傳絕學布置的,我從沒進來過,怎么知道如何出去?” 阿南想想也是,抬手給了他一巴掌:“那就快點給我叫人!叫大聲點!” 啪的一聲,朱聿恒平生第一次被人扇了巴掌。 他不敢置信,憤恨惱怒正涌上頭來,黑暗中聽到風聲,她似乎抬手還要給他一巴掌。 他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右手,冷冷地反問:“叫什么人?” 阿南用力扯自己的手,可他的力量那么大,她沒能成功,便哼了一聲,任由他抓著自己的手,說:“神機營的人。知道里面有自己人陷在當中,他們不會不過來看吧?” 他握緊她的手,任她如何拉扯,也不曾放松分毫:“沒人看見我進來。而且cao縱機關的人在旁邊墻外,這困樓密閉封鎖,誰能聽得見我呼喊的聲音?” 他說的有理,阿南無法反駁,無奈翻了個白眼,想要甩開他禁錮著自己的手。但握著她的手掌很有力,即使他被她壓在身下,依舊不曾顫動分毫。 她正想要從他掌中抽回手,又忽然間察覺到不對。于是她干脆伸手,將自己的另一只手也撫上了他的手掌,重新撫摸了一遍。 略薄卻極為有力的掌心,薄薄的皮膚下優美起伏的骨節,比一般人都要長的手指,約束別人時那干脆利落又極為穩準的力度…… 摸著這雙天下無匹的手,她遲疑了片刻,再抓起他的右手摸到了虎口處包裹的布條,頓時失聲叫了出來:“是你!” 他知道她已經從自己受傷的手上認出了身份,手略松了一松。 “說吧,你們為什么要抓我?”她迅速收回了自己的手,抱臂冷笑,“我跟你無冤無仇,可你卻先潛入我的家中要殺我,又叫來神機營的人抓我,現在還把我困在這里。一晚上三次置我于死地,你挺狠的??!” 他見她認出了自己,便說道:“因為你的蜻蜓?!?/br> 阿南便問:“我蜻蜓怎么了?” 黑暗中,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只聽得他聲音極為平靜:“兩個多月前,順天府宮中大火,有人撿到一只絹緞蜻蜓,圣上讓查一查來歷。下午我看到你佩戴的蜻蜓,覺得很像,便跟你回家,想仔細看看是不是一樣,誰知你不分青紅皂白,直接就攻擊我?!?/br> “正常人看到家里進賊,都會攻擊的吧?” 他冷冷道:“正常人會報官?!?/br> 她嗤笑:“正常人想要看什么東西,為什么不求借一觀?” “正常人的東西,怎么會與宮中大火有關?” 阿南無言以對,惱羞成怒地用膝蓋狠狠撞了他的側肋一下。 距離太近,她撞他的力度自然很小,他仿佛沒有察覺,只撐起上半身問:“所以,你那只蜻蜓,哪里來的?” 阿南怒道:“我在街上買的!我在集市買的!我在你大爺攤上買的,行不行?” “我大爺早沒了?!彼浜?。 阿南無言以對,唯有夾緊膝蓋再次狠狠撞向他的肋骨。 可惜這一次,她的膝蓋還沒來得及觸到他身體,便被他直接絞住,往側面一分,她還沒來得及叫疼,兩人已經換了個姿勢,他自上方壓住了她,抬手虛按在她的咽喉上,湊近她一字一頓地道:“束手就擒吧!” 阿南才不怕他,拔下自己的釵子,直接沖他刺去。 輕微的“噗”一聲,他低低地呻,吟了一聲。 阿南記性很好,就算在黑暗中,她也準確地刺中了他受過傷的左肩。要不是發釵卡在了鎖骨間,她還恨不得在里面攪一攪他的rou。 傷上加傷,他痛得身體直打哆嗦。手臂一松,他的頭壓在了她的肩窩上,壓抑的喘息噴在她的脖頸和臉畔,頓時讓她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 這……兩人這姿態,有些……不對勁??! 徹底的黑暗中,他身上羅衣輕薄,所以她敏銳地察覺到,他寬厚的胸膛下是收窄的腰身,小腹肌rou結實,而自己正張著雙臂被他壓在身下,甚至,雙腿還夾著他柔韌細窄的腰身…… 一股溫熱的血直沖腦門,阿南還以為自己臉皮夠厚了,卻在瞬間覺得自己的臉頰連同耳根都發起燙來。 她下意識地抬手,狠狠推開朱聿恒,將他掀到旁邊去,然后將發釵在他衣服上抹掉了血,把自己頭發緊緊挽好。